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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04三国志-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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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祖克张鲁,洽陈便宜以时拔军徙民,可省置守之费。太祖未纳,其后竟徙民弃汉中。出为郎中令。文帝践阼,为光禄勋,封安城亭侯。明帝即位,进封西陵乡侯,邑二百户。太和中,散骑常侍高堂隆奏:“时风不至,而有休废之气,必有司不勤职事以失天常也。”诏书谦虚引咎,博咨异同。洽以为‘民稀耕少,浮食者多。国以民为本,民以谷为命。故废一时之农,则失育命之本。是以先王务蠲烦费,以专耕农。自春夏以来,民穷于役,农业有废,百姓嚣然,时风不至,未必不由此也。消复之术,莫大于节俭,太祖建立洪业,奉师徒之费,供军赏之用。吏士丰于资食,仓府衍于谷帛,由不饰无用之宫,绝浮华之费。方今之要,固在息省劳烦之役,损除他余之务,以为军戎之储。三边守御,宜在备豫。料贼虎实,蓄士养众,算庙胜之策,明攻取之谋,详询众庶以求厥中。若谋不素定,轻弱小敌,军人数举,举而无庸,所谓‘悦武无震’,古人之诫也。”  
  转为太常,清贫守约,至卖田宅以自给。明帝闻之,加赐谷帛。薨,谥曰简侯。子禽嗣。禽弟适,才爽开济,官至廷尉、吏部尚书。洽同郡许混者,许助子也。清醇有鉴识,明帝时为尚书。  
  常林字伯槐,河内温人也。年七岁,有父党造门。问林:“伯先在否?汝何不拜!”林曰:“虽当下客,临子字父,何拜之有?”于是咸共嘉之。太守王匡起兵讨董卓 ,遣诸生于属县微伺吏民罪负,便收之。考责钱谷赎罪,稽迟则夷灭宗族,以崇威严。林叔父挝客,为诸生所白,匡怒收治。举宗惶怖,不知所责多少,惧系者不救。林往见匡同县胡母彪曰:“王府君以文武高才,临吾鄙郡。鄙郡表里山河,土广民殷,又多贤能,惟所择用。今主上幼冲,贼臣虎据,华夏震慄,雄才奋用之秋也。若欲诛天下之贼,扶王室之微,智者望风,应之若响,克乱在和,何征不捷,苟无恩德。任失其人,覆亡将至,何暇匡翼朝廷,崇立功名乎?君其藏之!”因说叔父见拘之意。彪即书责匡,匡原林叔父。林乃避地上党,耕种山阿。当时旱蝗,林独丰收,尽呼比邻,升斗分之。依故河间太守陈延壁。陈、冯二姓,旧族冠冕。张杨利其妇女,贪其资货。林率其宗族,为之策谋。见围六十余日,卒全堡壁。  
  并州刺史高于表为骑都尉,林辞不受。后刺史梁习荐州界名士林及杨俊、王淩、王象、荀纬,太祖皆以为县长。林宰南和,治化有成,超迁博陵太守、幽州刺史,所在有绩。文帝为五官将,林为功曹。太祖西征,田银、苏伯反,幽、冀扇动。文帝欲亲自讨之。林曰:“昔忝博陵,又在幽州,贼之形势,可料度也。北方吏民,乐安厌乱,服化已久,守善者多。银、伯犬羊相聚,智小谋大,不能为害。方今大军在远,外有强敌,将军为天下之镇也,轻动远举,虽克不武。”文帝从之,遣将往伐,应时克灭。出为平原太守、魏郡东部都尉,入为丞相东曹属。魏国既建。拜尚书。文帝践阼,迁少府,封乐阳亭侯,转大司农。明帝即位,进封高阳乡侯,徙光禄勋太常。晋宣王以林乡邑耆德,每为之拜。或谓林曰:“司马公贵重,君宜止之。”林曰:“司马公自欲敦长幼之叙,为后生之法。贵非吾之所畏,拜非吾之所制也。”言者踧踖而退。时论以林节操清峻,欲致之公辅,而林遂称疾笃。拜光禄大夫。年八十三,薨,追赠骠骑将军,葬如公礼,谥曰贞侯。子旹嗣。为泰山太守。坐法诛。旹弟静绍封。  
  杨俊字季才,河内获嘉人也。受学陈留边让,让器异之。俊以兵乱方起,而河内处四达之衢,必为战场,乃扶持老弱诣京、密山间,同行者百余家。俊振济贫乏,通共有无。宗族知故为人所略作奴仆者凡六家,俊皆倾财赎之。司马宣王年十六七,与俊相遇,俊曰:“此非常之入之也。”又司马朗早有声名,其族兄芝,众未之知,惟俊言曰:“芝虽夙望不及朗,实理但有优耳。”俊转避地并州。本郡王象,少孤特,为人仆隶,年十七八,见使牧羊而私读书,因被箠楚。俊嘉其才质,即赎象著家,聘娶立屋,然后与别。  
  太祖除俊曲梁长,入为丞相掾属,举茂才,安陵令,迁南阳太守。宣德教 ,立学校,吏民称之。徙为征南军师。魏国既建,迁中尉。太祖征汉中,魏讽反于来邺,俊自劾诣行在所。俊以身方罪免,笺辞太子。太子不悦曰:“杨中尉便去,何太高远邪!”遂被书左迁平原太守。文帝践阼,复在南阳。时王象为散骑常恃。荐俊曰:“伏见南阳太守杨俊,秉纯粹之茂质,履忠肃之弘量,体仁足以育物,笃实足以动众。克长后进,惠训不倦,外宽内直,仁而有断。自初弹冠,所历垂化,再守南阳,恩德流著,殊邻异党,襁负而至。今境守清静,无所展其智能,宜还本朝,宣力辇毂,熙帝之载。”  
  俊自少及长,以人伦自任。同郡审固、陈留卫恂本皆出自兵伍,俊资拔奖致,咸作佳士;后固历位郡守,恂御史、县令,其明鉴行义,多此类也。初,临菑侯与俊善,太祖适嗣未定,密访群司。俊虽并论文帝、临菑才分所长,不适有所据当,然称临菑犹美,文帝常以恨之。黄初三年,车驾至宛,以市不丰乐,发怒收俊。尚书仆射司马宣王、常侍王象、荀纬请俊,叩头流血,帝不许。俊曰:”吾知罪矣。“遂自杀。众冤痛之。  
  杜袭字子绪,颖川定陵人也。曾祖父安,祖父根,著名前世。袭避乱荆州,刘表待以宾礼。同郡繁钦数见奇于表,袭喻之曰:“吾所以与子惧来者,徙欲龙蟠幽薮,待时凤翔。岂谓刘牧当为拨乱之主而规长(者)委身哉?子若见能不已,非吾徒也。吾其与子绝矣!”钦慨然曰:“请敬受命。”袭遂南适长沙。  
  建安初,太祖迎天子都许。袭逃还乡里,太祖以为西鄂长。县滨南境,寇贼纵横。时长吏皆敛民保城郭,不得农业。野荒民困。仓庾空虚。袭自知思结于民 ,乃遣老弱各分散就田业。留丁强备守,吏民欢悦。会荆州出步骑万人来攻城,袭乃悉召县吏民任拒守者五十余人,与之要誓。其亲戚在外欲自营护者,恣听遣出;皆叩头愿致死。于是身执矢石,率与戮力。吏民感恩,咸为用命。临陈斩数百级,而袭众死者三十余人,其余十八人尽被创,贼得入城。袭帅伤痍吏民决围得出,死丧略尽,而无反背者。遂收散民,徙至摩陂营,吏民慕而从之如归。  
  司隶钟繇表拜议郎参军事。苟彧又荐袭,太祖以为丞相军祭酒。魏国既建,为侍中,与王粲、和洽并用。粲强识博闻,故太祖游观出入,多得骖乘,至其见敬不及洽、袭。袭尝独见,至于夜半。粲性躁竞,起坐,曰:“不知公对杜袭道何等也?”洽笑答曰:“天下事岂有尽邪?卿昼侍可矣,悒悒于此,欲兼之乎!”后袭领丞相长史,随太祖到汉中讨张鲁。太祖还,拜袭驸马都尉,留督汉中军事。绥怀开导,百姓自乐出徙洛、邺者八万余口。夏侯渊为刘备所没,军丧元帅,将士失色。袭与张郃、郭淮纠摄诸军事,权宜以郃为督,以一众心,三军遂定。太祖东还,当选留府长史镇守长安,主者所选多不当。太祖令曰:“释骐冀而不乘。焉皇皇而更索?”遂以袭为留府长吏,驻关中。  
  时将军许攸拥部曲,不附太祖而有慢言。太祖大怒,先欲伐之。群臣多谏:“可招怀攸,共讨强敌。”太祖横刀于膝,作色不听。袭入欲谏,太祖逆谓之曰:“吾计以定,卿勿复言。”袭曰:“若殿下计是邪,臣方助殿下成之。若殿下计非邪,虽‘成宜改之。殿下逆臣令勿言之,何待下之不阐乎?”太祖曰:“许攸慢吾,如何可置乎?”袭曰:“殿下谓许攸何如人邪?”太祖曰:“凡人也。”袭曰:“夫‘惟贤知贤,惟圣知圣’,凡人安能知非凡人邪?方今豺狼当路而狐狸是先,人将谓殿下避强攻弱,进不为勇,退不为仁。臣闻千钩之弩不为鼷鼠发机,万石之钟不以莛撞起音。今区区之许攸,何足以劳神武哉?”太祖曰:“善。”遂厚抚攸,攸即归服。时夏侯尚暱于太子,情好至密。袭谓尚非益友,不足殊待,以闻太祖。文帝初甚不悦,后乃追思。语在《尚传》。其柔而不犯,皆此类也。  
  文帝即王位,赐爵关内侯。及践阼,为督军粮御史,封武平亭侯,更为督军粮执法 ,入为尚书。文帝即位,进封平阳乡侯。诸葛亮出秦川,大将军曹真督军拒亮,徙袭为大将军军师,分邑百户赐兄基爵关内侯。真薨,司马宣王代之,袭复为军师,增邑三百,并前五百五十户。以疾征还,拜太中大夫。薨,追赠少府,谥曰定侯。子会嗣。赵俨字伯然,颖川阳翟人也。避乱荆州,与杜袭、繁钦通财同计,合为一家。太祖始迎献帝都许。俨谓钦曰:“曹镇东应期命世,必能匡济华夏,吾知归矣。”建安二年,年二十七,遂扶持老弱诣太祖,太祖以俨为朗陵长。县多豪猾,无所畏忌。俨取其尤甚者,收缚案验,皆得死罪。俨既囚之,乃表府解放,自是威思并著。时袁绍举兵南侵,遣使招诱豫州诸郡,诸郡多受其命。惟阳安郡不动,而都尉李通急录户调。俨见通曰:“方今天下未集,诸郡并叛,怀附者夏收其绵绢,小人乐乱,能无遗恨!且远近多虞,不可不详也。”通曰:“绍与大将军相持甚急,左右郡县背叛乃尔。若绵绢不调送,观听者必谓我顾望,有所须待也。”俨曰:“诚亦如君虑;然当权其轻重,小缓调,当为君释此患。”乃书与荀彧曰:“今阳安郡当送绵绢,道路艰阻,必致寇害。百姓困穷,邻城并叛,易用倾荡,乃一方安危之机也。且此郡人执守忠节,在险不贰。微善必赏,则为义者劝。善为国者,藏之于民。以为国家宜垂慰抚,所敛绵绢,皆俾还之。”彧报曰:“辄白曹公,公文下郡,绵绢悉以还民。”上下欢喜,郡内遂安。  
  人为司空掾属主簿。时于禁屯颖阴,乐进屯阳翟;张辽屯长社;诸将任气,多共不协。使俨并参三军,每事训喻,遂相亲睦。太祖征荆州,以俨领章陵太守,徙都督护军,护于禁、张辽、张郃、朱灵、李典、路招、冯楷七军。复为丞相主簿,迁扶风太守。太祖徙出故韩遂、马超等兵五千余人,使平难将军殷署等督领,以俨为关中护军,尽统诺军。羌虏数来寇害,俨率署等追到新平,大破之。屯田客吕并自称将军,聚党据陈仓,俨夏率署等攻之,贼即破灭。  
  时被书差千二百兵往助汉中守,署督送之。行者卒与室家别,皆有忧色。署发后一日,俨虑其有变,乃自追至斜谷口,人人慰劳,又深戒署。还宿雍州刺史张既舍。署军复前四十里,兵果叛乱,未知署吉凶。而俨自随步骑百五十人,皆与叛者同部曲,或婚姻。得此问,各惊,被甲持兵,不复自安。俨欲还,既等以为“今本营党已扰乱,一身赴之无益,可须定问”。俨曰:“虽疑本营与叛者同谋,要当闻行者变,乃发之。又有欲善不能自定,宜及犹豫,促抚守之。且为之元帅,既不能安辑,身受祸难,命也。”遂去。行三十里止,放马息,尽呼所从人,喻以成败,慰励恳切。皆慷慨曰:“死生当随护军,不敢有二”前到诸营,各召料简诸奸结叛者八百余人,散在原野,惟取其造谋魁率治之,余一不问。郡县所收送,皆放遣,乃即相率还降。俨密白:“宜遣将诣大营,请旧兵镇守关中。”太祖遣将军刘柱将二千人,当须到乃发遣,而事露,诸营大骇,不可安喻。俨谓诸将曰:“旧兵既少,东兵未到,是以诸营图为邪谋。若或成变,为难不测。因其狐疑,当令早决。”遂宣言当差留新兵之温厚者千人镇守关中,其余悉遣东,便见主者,内诸营兵名籍,案累重,立差别之。留者意定,与俨同心。其当去者亦不敢动,俨一日尽遣上道,因使所留干人,分布罗落之。东兵寻至,乃复胁喻。并徙千人,令相及共东,凡所全致二万余口。  
  关羽围征南将军曹仁于樊。俨以议郎参仁军事南行,迁平寇将军徐晃俱前。既到,羽围仁遂坚。余救兵未到。晃所督不足解围,而诸将呵责晃促救。俨谓诸将曰:“今贼围素固,水潦犹盛。我徒卒单少 ,而仁隔绝不得同力,此举适所以弊内外耳。当今不若前军逼围,遣谍通仁,使知外救,以励将士。计北军不过十日,尚足坚守。然后表里俱发,破贼必矣。如有缓救之戮,余为诸军当之。”诸将皆喜,便作地道,箭飞书与仁,消息数通,北军亦至,并势大战。羽军既退舟船犹据沔水,襄阳隔绝不通,而孙权袭取羽辎重,羽闻之,即走南还。  
  仁会诸将议,咸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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