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人阿里埃尔-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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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得过的人亲眼看见过‘飞天’,他若跟我提起这事,我也会对他说:‘我的朋友,您不是叫巧妙的骗局蒙了,就是上了催眠术的当。’”
“咱们还是让那些江湖术士一边儿待着去吧。威廉!”海德叫了一声。
从隔壁房里走出一个年轻人,他的面色苍白,一脸的倦容。
“给福克斯先生演示一下第一号试验。”
威廉出去了,又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有一个小匣子。
“请用钥匙把匣子打开,福克斯先生,再把盖子掀起点儿来。”
福克斯莫名其妙地转动了一下钥匙。还没等他去掀,匣盖自己就被弹簧的弹力弹开了;只见匣子里突然飞出一团拳头大小、有许多小孔的黑糊糊的东西,这东西笔直地升了上去,在天花板上轻轻地撞了一下,就好像粘在上面不动了。
福克斯茫然地仰起头,一声不吭地看着那团像黑乎乎的海绵似的东西。
“把它够下来,威廉!”海德吩咐道。
威廉搬来一张梯子,用手抓住海绵,下了梯子。
“您拿好,福克斯先生,不过得拿紧点儿,别让它跑了。”
福克斯没觉出这团海绵一样的东西的分量。恰恰相反,手里这团海绵还使人有一种轻轻地从下往上飘的感觉。威廉从福克斯手中拿过海绵,锁进匣子,出去了。
“我这个第一号实验涉及到您的领域啦,福克斯,”海德说,“薄膜物理学。这个多孔物体是由极小极小的隔膜构成的,隔膜的空隙都充满了氢气。这是第一块会飞的金属。超轻的,没有重量的,因而也是会飞的金属!对建筑和交通来讲,这是怎样的一个突破啊!摩天大楼可以盖到同温层去,会飞的城镇!单凭这个发明,人们就应该给我披金挂银。可是他们否定我,不理睬我,他们这样只能落个更坏的下场!还是让丹达拉特利用我的发明去创造它的奇迹吧!您来想象一下,一块巨大的岩石用锁链锁在地上。一个人走过去,抓住岩石,解开锁链,不但能轻而易举地托起巨石,还能随它一起腾空而起。这效果够惊人吧?”
“您就把这个叫‘飞天’?”福克斯讥笑地问道,“那么,连小孩玩的气球都是‘飞天’了!”
“我并没把这叫做‘飞天’,”海德反驳说。“要是能用这种无重量的多孔物体制造一个真正的人来,那才能算‘飞天’呢。到那时,他只消轻轻一跺脚,就可以高高地飞到天上。可惜,就是我也对解决这个问题无能为力。但还有一个更为简便的途径。威廉!演示第二号实验!”
威廉像开饭上菜一样,又用木托盘端进一只带把手的黑箱子,箱子上放着一个白色的立方体。威廉把托盘放到福克斯跟前的地上。
“转动把手!”海德指挥道。
福克斯看见,那个立方体稳稳当当地升到了天花板上,待了一会儿之后,威廉将把手反向转动起来,立方体又同样稳稳当当地降落下来。
“是电工学奇迹?电磁学奇迹?”福克斯问。
“只猜对了一半!”海德笑着答道。“您是个物理学家呀!再想一想,猜猜看!……”
福克斯木头木脑地盯着立方体。海德又笑了起来,他自鸣得意地说道:“是啊,这个坚果现代物理学根本就啃不动!我的研究大大地超前了,不过我可以向您透露一点儿秘密。这就是分子的布朗运动。明白吗?”
福克斯一言不发,大瞪着眼睛看着海德。
“您惊讶了?那还用说!布朗运动是一种不规则的不定向运动。诚然,概率论告诉我们,理论上不能排除所有分子同时向上运动的可能。那时石头或者人就会离开地面腾空而起。
然而,产生这种现象的概率,将是一与一后面带上无数个零的数的比,所以我们要说,这种机会实际上比太阳与其它天体相撞的机会还要少。简而言之,概率等于零。
在一般情况下,粒子相互碰撞时,会受到来自上下左右的推力,因此,它们才会驻留原地。
无怪乎现代的学者们声言:‘我们不能对利用布朗运动的可能性——比方说,利用它把砖送到正在建造中的大楼的屋顶上——抱有任何幻想。’这也就意味着不能指望人体能克服地球引力。于是这个问题就被打了叉。
可是我却想到:大自然中的闪电具有桀骜不驯的破坏力,而控制这种力量的想法多少世纪来一直被人认为是不可能实现的愚蠢念头。而现在怎么样呢,同样的电力不是乖乖地在导线里流动,替我们开动机器,给我们光和热吗。”
“于是您就给自己提出任务,要控制住布朗运动,操纵分子的不规则跳跃?”
“我不仅仅是提出任务,而且正如您之所见,我还完成了这个任务。威廉!让福克斯先生看看烧瓶跳舞!”
桌子上出现了一个又扁又长的仪器,上面摆满了玻璃烧瓶。这些烧瓶突然蹦跳起来,而且越蹦越高。其中有的升降缓慢,有的起落飞快。威廉转动了一下仪器的开关,只见一个烧瓶突然像子弹一样飞出窗外。
“您所看见的是我研究的阶段成果之一。这个烧瓶卡德里尔舞可没少让我操心。训练河马、大象、苍蝇都比训练小小的分子容易得多。主要的困难在于,我的这些分子舞蹈家们蹦蹦跳跳的速度迥然相异。烧瓶里有氢分子、氮分子、碳酸气分子。您自己来想想看,要让烧瓶们按同一个拍子跳舞该有多难吧:在摄氏零度时,氢分子的运动速度是每秒1692米,氮分子是454米,而碳酸气就更低——362米。就氢分子而言,这个速度不仅超过了飞行的枪弹,而且超过了炮弹,接近于超远程炮弹的速度。分子运动的速度随着温度的升高而不断增快。您不是看见那只盛氢分子的烧瓶是多么快地飞出去了吗?您想象一下,如果子弹和炮弹都受自身分子的内在力量而运动起来会怎么样!”
“您是如何得以把分子无规则运动变成定向的呢?”福克斯问。
“这说起来话就长了。我暂时只想指出,在研究分子运动时,物理学家们向来都是只注意温度的作用而忽视电现象。我曾经对组成分子的原子内部所产生各种力的复杂活动做过深入研究,并且掌握了这种活动。”
“这样说来,这在实质上已经不是布朗运动,而是电的运动了?”福克斯问。
“两种现象互相关联。”
福克斯沉思起来。
“好吧,”他说,“就算您已经成功地掌握了分子的运动。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您现在已经能借助于电的引力和斥力、以及改变电势和电荷等因素,控制了分子运动。不过,您所展示的一切,都属于无机物的范畴。”
“难道人体不是由无机物组成的,不是由分子和原子组成的?”海德反驳道,“困难并不在这儿。其中首要的困难,是要使不同速度的分子运动变得一致,否则,人体就会被肢解。所以我就得把物理学和电生理学这两个领域结合起来进行研究。为了增强电势,我往机体内注入能提供辐射能的人造放射性元素。结果形成这样一个通路:思维产生的脑脉冲传入神经系统,神经系统就产生电生理现象,从而控制分子的运动。”
“连这您也成功啦?”
“还是您自己来判断吧,萨季什,拿毛虫来!”
海德的第二个助手端来一盆花,花的叶子上爬着一条毛虫。他弹了花枝一下,毛虫就应声落下,可是掉到半截就突然停在空中了,并没有掉到地上。
福克斯怀疑毛虫是挂在丝上的,伸手抄了一把,但什么也没抄到。萨季什小心翼翼拿起毛虫,放回叶子上,连盆端走了。在这以后,他没等海德吩咐就又送来一只翅膀上还没长出羽毛的雏鸡,放到地上。
萨季什大声拍了一下手。没有羽翅小鸡吓了一跳,猛然跳到空中,叽叽叫着在房里乱飞,然后飞出了朝向花园的窗口。
福克斯走近窗口,看见小鸡已经落到了草地上。
“请别离开窗口,福克斯,”海德说。
萨季什抱着一只猫走进花园,把它放在一棵树上,然后叫道:“库德!库德!快来!看哪,猫儿!猫儿!”
传来了狗吠声,库德(一只吃奶的小狗)跑到了树跟前。
它看见了树上的猫,就汪汪叫起来,然后向起一跃,突然可怜地尖叫起来,它上天了。它愈飞愈高,可怜的哀嚎声渐渐远了,小了。
“库德!库德!库德!”萨季什叫起来。
已经飞到了100多米高的小狗,开始下降。它很快就落到。萨季什旁边。小狗欢实地连蹦带跳,差一点儿又腾空飞去,幸亏萨季什及时把它一把抓住,带走了。
“现在,请看我们计划的倒数第二个项目,”海德兴致勃勃地说,“福克斯先生,别离开窗口。”
萨季什把一只大癞蛤蟆放到路上,用脚轻轻踢了它一下。只见癞蛤蟆一蹦,就飞到了灌木丛上头,树梢上头,越飞越高,很快就从福克斯的视野里消失了,但他接着又往蓝天上望了许久。
“怎么样,您有何高见?”海德问。
福克斯一声没吭地坐到椅子上,机械地看了看手表,打了个哆嗦,赶紧把两粒药丸塞进嘴巴,但这一次竟连一点儿药味都没觉出来。
“我想,这一切总称得上是‘飞天’了吧?”海德摇晃着扇子说道,“您想必注意到这些‘飞天’们的行为了吧。您看见的那条毛虫,本来具有吐丝能力,可以吊在丝上下降。但我们堵住了它纺绩腺的吐丝管,使它在腾空时无法吐丝,无法悬在丝上。然而,它的神经中枢仍然在正常活动,并且产生相应的脉冲。这就足以重新组织分子运动,使分子带上与地球电荷相反的电荷,于是毛虫就‘挂在空中’了。小鸡是一种飞行的本领几乎完全衰退了的飞禽,但它还保留着飞行所必要的本能。正因为有这种本能的存在,所以它比毛虫能更充分地利用新的‘飞天’能力。狗只会蹦蹦跳跳。虽说它属于智力水平较高的动物,但突如起来的飞行也会弄得它惊惶失措,如果不是萨季什的呼唤及时刺激了它,使它产生返回地面的愿望的话,这条小狗就会飞到天上,一命呜呼。至于那只还处于相当低级发展阶段的癞蛤蟆,它已经飞到了寒冷缺氧的大气层中,死于非命了。实验证明,动物一死掉,‘飞天’能力也就消失。我们那只癞蛤蟆,说不定这时候早就掉到某个农夫的脑袋上,叫他大吃一惊啦……不过,‘飞天’能力的消失应该是在机体内人造放射性元素衰变之后。”
“通过刚才所做的一切实验,”海德继续说道,“您自然而然就会得出一个结论:动物的高级神经中枢越发达,驾御‘飞天’的能力就越大。因此,只有人才能完全彻底地掌握‘飞天’。”
“您把癞蛤蟆的实验称为倒数第二个项目,最后一个您还没有演示呢。”福克斯说。
“这不难猜吧,最后一个项目将是对人进行实验,”海德答道。
“将是!这么说,这样的实验您还根本没做过?”
“您已经看到了,这项实验已经打下了充分的基础,”海德说道,“就拿用狗做的实验来说,它的神经系统,特别是大脑的两个半球,显然没有因为‘飞天’而受损,不过它机体内部的血液循环、神经系统的活动及其他方面想必会发生很大变化。我等的只是……”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只见勃哈拉瓦—皮尔斯走进房来。
“啊,皮尔斯先生!可敬的勃哈拉瓦老师!”海德挪揄道,“有什么新闻吗?”
“布朗洛先生让我来找您……”
“布朗洛已经同我谈过了。他挑上谁啦?”
“阿里埃尔。奥勒留·高尔顿。”
“那就让阿里埃尔做第一个飞人吧,”海德用无所谓的腔调说。
“我看这简直就可以说是命中注定,”皮尔斯抬眼望着天花板说,“您知道,丹达拉特学校通常要给学生起个新化名。我们根据谐音把奥勒留叫阿里埃尔。而阿里埃尔是天王星的卫星。同时‘阿里’表示‘空中’之意,而‘天王星’呢,是代表苍天的神……”
“您就饶了我们吧,皮尔斯先生!您对自己勃哈拉瓦圣者的角色太投入啦,竟然班门弄起斧来了!”
“习惯乃第二天性也,”皮尔斯笑着换了一种口气说道。“海德先生,鄙人想向您请教一二:实验会不会危及阿里埃尔的生命?”
“我想不会,”海德回答。“不过,您若是如此珍惜他的生命,何不自己来做头一个试验品?我倒不在乎从哪个人开始。会飞的校长!那效果才叫绝呢!”
皮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