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终是自在-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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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轻声应着,心已经飞出去好远。
宁浩无措的站在她面前,感觉中间隔了万水千山,怎么才能挽回过去曾有过的美好?现在他有了这样的实力,却不知道命运给他安排了怎样的机缘?
西单旧日的建筑大部分都已重建,拆除的除了砖瓦,还有回忆。他们走在街头,他寻着她的手,牵过来,就象小时候他牵着她走过大院的草坪。
他的手依然温暖,而她已经不再对这温暖有丝毫的贪恋,因为不能确定什么时候,这样的温暖又会淡下去,最后寻不到踪迹。
他送她回学校,仍是熟悉的校园,却是不一样的心情。当时,对幸福和快乐的定义很单纯,所以他享有爱情。
他象以前那样吻她,甜蜜芳香的唇如今却感觉冰凉和枯涩。
“自在,我们之间还能回到以前吗?”他惶恐的问。
她摇头,想给他一个潇洒的笑,却发现无论怎么努力都笑不出来,她低喃:“为什么要回来?”
她背对他,轻声说:“爱情经不起等待,也经不起考验,既然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听到她决绝的声音,他顿感凄凉,内心的惶恐和哀伤绞成一团,绞的心脏也跟着疼。
“可是,我不想错过!”宁浩痛苦的看着她。
“如果真的顾念我,就不会等到今天!”许自在淡淡的叙述,仿佛往日经历的忧伤从来没有存在过,或者她早已经遗忘。
“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宁浩锁紧眉头。
“我了解!所以我放弃!”
“自在!”
“再见了,宁浩!”她转身上楼,留给他一个凄美的背影。
而他则伫立在原地,仿佛忘了时间,空间!
研讨会开了一周,每天都看到宁浩,几日来他迅速憔悴,连导师都说,“英国专家团的那个小伙子刚来时好象没那么瘦呢?”
她只是轻笑,说:“可能是水土不服!”
程子执来接她,见她一脸凝重,问:“遇到什么难题了?”
她沉默着。
“说话啊!”他急了。
“说什么?”她靠在车后坐上,表情凝重,眼神悠远。
“不想说算了!”他也不再说话,只顾开车。
许自在看着程子执的背影,有时候真是没天理,一个人怎么可以连背影都能散发着高贵?老天似乎太偏心,把所有的幸运都给了他。
爱上他太容易,同时忘记宁浩又太难,未来还有很多路要走,谁都不知道以后会在哪里重缝。
开完研讨会,宁浩要随团回英国。
没回国之前,还总抱着几分侥幸,认为许自在还会在原地等他。这次回来,却彻底死心了。虽然她还在原地,但已经不再等他了。
失落,心灰意冷,他终于知道,为了将来,他失去了过去和现在。
他麻木的跟着人流在关口等待。
程子执的出现让宁浩愕然,“真巧!”他说。
“我专门在这里等你!”程子执坦然的说。
“你走的那年,我陪她过来送你!”
“其实,不是因为你,我最后也会失去她。”他早知道会有今天的结果,只是一味的自欺欺人,不愿意去想那样残酷的结局。
“就算你不走,输的也不一定是我!”程子执看着远处跑道上起飞的飞机,“因为我爱她的心从来不比你少!”
“照顾好她!”宁浩留下最后一句话,转身离去,或许他再也不会回来。
清晨,暖暖的风扶过窗帘,钻进屋子,许自在听到鸟叫。
打开门,看到程子执正拎着鸟笼子站在门口,“韵执刚打电话来,说让把这两只金丝雀送给你!”
“为什么要给我?”
“她说只信任你当她大嫂!”
“无聊!”她白他一眼。
某天他搬家,她帮他收拾东西,打开书桌最里面的抽屉,吓得一下子扑到他怀里,“有鬼!”她大叫。
他拿出那个恐怖的兽皮面具,“只是一个面具啊!”他戴起来,“看看,很帅吧?”
她藏在他怀中,偷偷看一眼,再看一眼,怎么有些眼熟呢?原来,他一直保存着她送的礼物。
再整理那个抽屉,翻出来他画的素描。
“什么时候给我画的素描?”她举着问。
“忘记了!好象很早以前。”其实,画这幅素描的时候,他已经爱上她了,“别弄坏了,那是我的初恋,以后要给儿子看的!”
“好丑,重新画张漂亮的!”她腻着他。
“好!”现在她说什么他都同意,没办法,谁让他要准备向人家求婚呢!
某天,他骑自行车带她穿过校园,她在车后座靠着他的背,说,“不知道你也会骑车啊!”她挠他的痒处,“当初,我学骑车的时候有人老是嘲笑我呢!”
他说:“你那不是笨吗?”
“别闹,小心摔了!”他喊。
车停下来,她继续给他瘙痒。
“好,好!我错了!”他回头,笑着偷吻他的唇,“那时候笑你,不就是想让你求我教你骑车吗?”
“求你?”她使劲戳他的背一下,“想的美啊!”
某天,她心血来潮,吵着叫厨师教她做蛋糕!
忙了大半天,把厨房折腾的一片狼籍,浑身沾满了面粉,出来的时候,程子执笑的前仰后合,说:“许自在,你真行,怎么没把自己当蛋糕烤了?”
“哎!”她一个劲的哀叹。
最后走到程子执跟前,轻吻了一下他光洁的额头,“可怜的孩子,过生日没蛋糕吃,你居然还笑的这么开心?”
又某天,午后的微风轻柔的抚过大地,她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荡啊荡!
小花圃里的玫瑰开的正好,发出一股醉人的清香,她闭着眼睛,感觉睡意袭来,身后,有人轻轻晃动着绳索,轻声哼着那首《童年》的老歌。
半睡半醒之间,她喃喃的说,“子执,我们结婚吧!”
一个盛大而隆重的婚礼,他等了20多年。
从第一次见到她到现在,他的爱情已经圆满!
终是自在!
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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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终是自在》番外)
卓云、唐宇与陈诺的故事,《自在》里的其他人物,大家注意看了会发现这些人滴,都是好孩子。
以后有时间会试着写成长篇。
A
是夜苍凉
人生是一个圆,不知道何时,茫然的人们又从终点回到了起点。
轻柔的音乐、昏暗的灯光,香浓的咖啡,一切在惟美的浪漫中倾透出莫名的颓废。
他坐在我对面,颀长的身体斜靠在沙发上,点一支烟,任烟雾将两个人缭绕。
轻晃着手里的卡布基诺,只为看杯子里掀起的小小旋涡,咖啡与牛奶的香味顿时四溢,我微合着眼,贪婪的吸一口气。
不用抬头,也知道他在观察我。不抬头,不是害怕他锐利的目光将我吞噬,而是害怕我眼中仇恨的利刃将他凌迟,而他死,我终究舍不得。
将视线放到窗外,已是深夜,萧瑟的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在路灯下飞旋,凄凉而哀伤。路上偶尔有车驰过,载着不尽的萧索,驶向这个城市的灯火阑珊。
我们座位不远处,一对情侣携着手离开,女的突然回过头,给我对面的男士惊艳的一瞥,“天啊!唐宇。”她甩开男友的手,夸张的捂住胸口,仿佛不这么做心会跳出来一般。
他很客气的说了句“你好!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女孩很兴奋,喋喋不休的说起他们曾经有过的相遇,他浅笑,一句“我都忘了!”让女孩顿时兴味索然。女孩跟男友离开了咖啡厅,看着他们的背影,我似乎看到一颗晶莹的心掉在这乌黑的大理石地板上,摔得粉碎。
他还在盯着我,慢慢吐着烟雾,想用性感的身材和英俊的面孔迷惑我。而我早已不是多年前那个青涩小苹果,看惯了风花雪月,纸醉金迷,熟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的至理名言,我已不再轻易被他吸引。
“回去吧!”我把已经凉了咖啡放到一边,不肯再碰一下。
两个人都性格倔强,既然说了分手,谁也不会再回头。
手机铃声大做,是卓云,我掩去面上冰冷的表情,换上一副虚伪的柔和,“在路上遇见朋友,一起喝杯咖啡。”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只是想让对面的人明白,我与他的一切都成为了过往,无须彼此介怀。“不用,我开车了,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与他说Beybey,就象在法国的凯旋门下两个人分手时他与我说的再见一样决绝。
只有我知道,这个男人,曾经有过怎样的骄傲?
就这样擦身而过,不再回忆,也没有怅惘。
初冬,寒霜初降。冷,透彻心扉。
卓云给我开门,看我瑟缩成一团,抱怨我穿的太少,有时候,他比我妈更象我妈。
想起我妈,不禁鼻子发酸,或许今后再没有人象她那么慈爱的叫我诺诺了。卓云抱着毛毯出来,看我神色不对,问“是不是不舒服?感冒了?”
我摇头,笑笑,把泪掩藏起来。我对自己说:“陈诺,你不能哭!”
卓云凌厉的看着我,仿佛要看穿我。
“我去洗澡!”逃开卓云的注视,泡在光洁的浴缸里昏昏欲睡。
水由温转凉,感觉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在拒绝这寒气的入侵,可是终究抵挡不住,或者根本不愿意抵挡。意识已经渐渐涣散。
我希望永远这么沉睡下去,不再醒来,那将会是一个最完美的结局!
清晨的阳光刺的眼睛直痛,金色的光芒穿透睫毛,进入瞳孔,我忙将眼睛闭上。
“醒了?”卓云强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望着我,他的样子好象整晚没睡。
再次睁开眼,已经适应了一室阳光。
“这是哪里?”
“医院,你着凉了,发高烧。”卓云审视着我。
我不说话。
他不好再问,穿起外套,说:“我去公司,一会回来接你,好好休息!”
一次着凉发烧不能永远赖在医院,终究要回家的,
而,我,已没有家!
认识卓云纯属偶然。
从法国回来,发现偌大一个家只剩我一个人,死的死,走的走。
拉着一个空的行李箱在街头徘徊,不知何去何从?
死,不是没想过,可是,就算死了,又有谁会为我悲伤?
一个人在昏黄的路灯下哭泣,泪水晕开了脸上的彩妆,活象个女鬼在夜半索魂。几个晚归夜行的花心男人过来搭讪,都被吓退。
卓云是胆子最大的人,他看了我一会,没有问我为什么一个人在此哭的如此伤心,只是递给我一方半旧的手帕,说:“擦干净你的脸!”
我认定这个男人与众不同,看样子,他是真的晚归,并不是特意来街头找一个廉价的妓女。
住进他的家,才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是真的绅士。
满屋的凌乱,无处下脚,原来,他迫切的需要寻一名保姆。
这样何尝不好?
寄居在此,卓云一直待我很好。
我替他管家,请了保姆,我只负责扮演好女主人的角色,而他,一切都由着我。
卓云开着他那招摇的跑车直抵医院大厅门口,医院值班的保安不但不拦,反而频频致礼,这个男人有时候在气势上并不输给唐宇。
卓云帮我开了车门,礼貌而殷勤。
我冲他微笑,这个男人,如果你不认识他,一定认为他是个绅士。
车门的玻璃上,粘了一个荧彩唇印,只有在阳光下才能看清楚,谁留下的呢?我胡乱猜想,卓云是否也开始对外发展他的彩旗阵营了?不得不承认,他有的是实力!
用纸巾轻轻一拭,那印记顿时消失。
茫然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在所有陌生的面孔闪过,视野中徒留最熟悉的那个,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B
前尘如梦
“陈竞尧入狱,畏罪自杀;陈峥失踪。”他矗立在我面前,宣判了我父亲和哥哥的命运。
顿时,脑海中一片空白,许久才想起要哭。
“我妈呢?”她是无辜的,她甚至不知道她的丈夫和儿子在外边做些什么。
“这几天,医院会宣布她心脏病发,不治身亡。”他语气平和,神色坦然,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为什么不杀了我?不怕我找你报仇?”我已绝望。
哈哈,他狂笑。“以为我不敢?”
这个世界上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我坚信!
“让我来法国就是为了对我的家人动手?”终于想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质问他。
不回答就代表了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