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小玩意 >

第10节

小玩意-第10节

小说: 小玩意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楼下静默了数分钟,然后听见男女双方齐齐骂:〃神经病!〃
  我笑。
  这样同心合意,可见是相爱。
  他们匆匆离去,小径恢复宁静。
  我喝净了大半瓶威士忌,空肚子的缘故,很快倒在地上昏醉过去。
  不要清醒,不要知觉,不要痛苦。
  不晓得过了多久,只听得咚咚咚巨响,如捶动大鼓一般,一下一下撞在我太阳穴上,眼皮前一片血红,竭力睁开双眼,原来红日高挂。
  叹息一下,追寻响声来源,只不过是有人敲门。
  爬起身,四肢饿得软绵绵,胃部抽搐,只得默默忍受。
  去打开门,看到师母与两位施小姐站在门口。
  师母吁出口气,〃我们路过,顺便上来看看你。〃
  心知肚明,她还是不放心。
  我惨笑,〃请进来。〃
  施峰冷冷地四下打量,眉梢眼角似足国香,叫人心痛。
  施峻到底还小,可爱得多,一跳跳进屋子来,立刻找到新鲜的角落,宾至如归。
  〃我替你带来吃的。〃师母挽着一只篮子。
  我心酸,吃真是大前提,别的都可以暂且压下。
  师母取出食物,原来是牛肉粗面,原汁原味,茴香八角的美味叫我感动落泪,连忙找出筷子,什么风度尊严情怀都放在一旁,吃了再说。
  师母见我有胃口,也放下心来。
  你看,还不是一样,只堕落了一天,或是两天,我又恢复正常,照样吃喝,照样谈笑。
  为着礼貌,到浴间去洗脸漱口刮胡须,在镜子中看到小施峻好奇地张望。
  我让她坐在藤椅子上看。
  不一会儿,施峰也过来了。
  我注意到她们身上穿着一式的白麻纱裙子,于是问:
  〃这么隆重,去哪儿来着?〃
  师母说:〃主日崇拜。〃
  一行三女看着我刮胡须,并不觉得需要回避,在师母眼中,我的地位同施峰施峻也差不多吧?
  用热毛巾敷过脸,精神略佳,问施峰:〃母亲有没有打电话回来?〃
  施峰镇静地说:〃比基尼岛没有设备。〃
  我看着师母,师母乃是爱莫能助的样子。
  施峰问:〃你的小说到底写得怎么样了?〃
  〃我在做资料搜集。〃
  〃最终你会不会把这些资料写成书?〃
  施峰一向不肯放过我。
  〃来,你随我到书房来,我让你看我已做的功夫。〃我牵起她的手,〃我不是一个说谎的人。〃
  施峰挣脱我的手,不让我握。
  我不与她计较。
  把一个文件夹子取出,〃瞧,以本市三年前发生的金融风暴为背景,资料已经有七分齐全。男主角是内陆的知识青年,已经有三个以上的模型人把他们的经历原原本本告诉我,都在录音带中。〃
  〃女主角是本市财阀的千金小姐,歹角是她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的历史都在这里,这里,这里!〃我说。
  施峰一点也不受感动,〃你几时动笔呢?〃
  我泄气皮球似坐下。
  我也不知道。
  一些小说作者说,一些小说作者写,我可能是前者。
  我兑:〃你太年轻,你不懂这故事有多伟大,你根本没有读过小说,你母亲只让你们看科学月刊。〃
  施峰凝视我,〃但谢谢你,你终于放过我母亲。〃
  我突兀。
  〃是你向父亲打小报告吧?〃
  〃不,我没有。〃
  〃我不相信你。〃
  〃真的没有,我怕他们吵架。〃
  我把文件夹子收好。
  〃施峰,是你母亲甩掉我。〃 
 


  
 
 
  
 

第七章 
 
  她小小面孔上露出讶异的样子来,随即是无限的安慰欣喜,接着她同情地拍拍我手臂,〃会过去的。〃
  她深爱父母,小小孩童尽一己微弱力量来维护家庭。
  她说:〃我并非为自己担心。施峻,你知道,她还小。〃
  〃是,〃我同意,〃她就挂住吃。〃
  〃你太清楚她。〃
  真被施峰整得哭笑不得。
  〃或许我们可以再成为朋友?〃她试探问。
  〃你才不需要我这样的朋友。〃
  〃你除了追我母亲,没有什么不对。〃
  〃这真是致命伤。〃
  〃现在你有许多时间可以写作了。〃
  我还来不及回答,师母探头进来,〃你们谈些什么?〃
  我答:〃写作。〃
  〃难以置信。〃
  〃你们要走了?〃
  〃已经大半个小时。〃
  我感到深深寂寞,但又不能把人家孩子留住。
  最佳办法莫如自己组织一个家庭,不用外求,可惜好的女子大半已是别人的妻子,剩下的一些根本抱独身主义,又有一撮对男人没兴趣。成家,谈何容易。
  我低着头送师母到门口。
  〃总有段过渡时期,〃师母说,〃随时拨电话过来。〃
  我问施峰施峻,〃我们还可以再玩吗?〃
  施峻反问:〃最近有什么好故事?我爱听你说的故事。〃
  〃做够准备功夫我通知你。〃
  我好像看到施峰的眼睛朝我眯一眯,恐怕又是自作多情,她很难真正地原谅我。
  我们互道再见。
  又开始重新做人。
  把所有的电掣开着,屋子打扫干净,床铺换过。
  买了许多一百支的灯泡装上,原来顶灯都用六十瓦,林自亮说,请了女朋友到家中坐,灯火通明,会叫她们看到他头顶日渐稀薄的头发,所以用掩眼法,家里有点儿像夜总会。
  如今我看也不必了,俊绝人寰也不管用,林氏兄弟注定要光棍到老。
  又把电话插头插上。
  苏倩丽的声音传到我耳边来。
  我坦坦白白、老老实实地同她说:〃你所需要的,是一个优雅的、风趣的调情好手,在你空余的时间与你打情骂俏,减轻工作压力,可惜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懂得玩,我只想结婚生子。〃
  苏苏轻笑,〃受了打击,也不必消极至斯。〃
  我更气馁,好像每个人都知道我的事。
  〃我来看你。〃
  〃我没有心情。〃
  〃做个朋友总可以吧?〃
  苏苏像是收敛了那份轻佻。
  〃我确需要朋友。〃
  〃也难怪,虽然在这里土生土长,但一早去念书,根本没有朋友。〃
  〃好吧,你过来。〃
  苏苏只是笑。
  〃笑什么?〃
  〃不晓得有多少男人等着我的约会呢。〃
  〃人是讲质素的。〃
  〃我立刻来。〃
  她的态度全变了。
  牛仔裤、棉布衫,并没有化妆,再也不抛媚眼。
  自己一跤坐在大沙发上,并不挨挨擦擦。
  我塞一罐啤酒在她手中。
  她第一句话便是:〃失恋了?〃
  我没好气。
  〃我同你说过,他们是不会离婚的。十多年来千丝万缕的婚姻关系,怎么一时离得开。〃
  我不作声。
  〃离婚的人不少,但不会是施氏夫妇。多年来她的钱都在他手中,老施把她照顾周全,她连填表报税都不懂,一心发展事业,不知道厨房在哪里,孩子们入学升学,全由老施负责,他们这家人很奇怪,你发觉没有,男人似女人,女人像男人。〃
  我苦笑。
  〃老施是很细心的一个人,什么都心中有数,他有他的一套杀着。〃
  没想到苏倩丽来帮我分析失败的理由。
  〃他早看出你打什么主意。〃
  是我手法大过幼稚。
  〃现在多好,戏停下来,大家休息三个礼拜。〃
  事情就这样结束。
  开了学,我还会与国香见面。看到她,应该怎么应付?苏倩丽是女演员,可向之讨教。
  〃你懂得服侍女性?〃她问。
  〃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功夫不分阴性阳性,谁有空谁做。〃
  〃你会低声伏小,主持家务?〃苏苏讪笑。
  〃如果我爱她足够,我会。相反来说,如果妻子爱丈夫足够,她也会,家务诚然琐碎可怖,但爱是无惧。〃
  苏苏沉默,过一会儿她说:〃你讲得很有道理,男人都会死心塌地爱上盛国香,奇怪。〃
  我苦苦地笑,〃她有她的好处。〃
  苏苏张嘴欲语,又忍住。
  〃你可是要说,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
  她却顾左右而言他,〃你们在同一家大学任教。〃
  〃遇见了,应该怎么办?〃
  苏苏笑,〃你真可爱,我不明白男人何以喜欢盛国香,但我会明白盛国香何以喜欢你。〃
  〃回答我。〃
  〃有好几个做法。〃
  〃我不想不睬她。〃
  〃那么上去,握住她的手,默默流泪。〃
  〃你在开玩笑。〃
  〃那么若无其事:你好吗,施先生好吗,孩子们好吗,几时吃茶。〃
  〃太虚伪了。〃
  〃当她透明,目光射穿她,看她身体挡住的东西。〃
  〃我做不到。〃
  〃那么肃静回避。〃
  〃避不胜避。〃
  〃换一间学校。〃
  我瞪她一眼,〃本市有几间大学?〃
  她忽然问:〃心里舒服一点儿没有?〃
  〃好多了。〃
  〃说出来会好一点儿。〃
  我即时警惕起来,〃什么,谁说过什么,我没说过,都是你说的。〃
  苏倩丽站立,双手撑在腰上,笑吟吟地说:〃你这个人,不见得是个纯洁无辜的好青年,除了盛国香,谁也别想占到你便宜。〃
  那也觉自己太过分,〃对不起。〃
  她取过手袋,〃很难同你做朋友。〃
  但我不相信她没有私心。
  〃谢谢你来。〃
  〃有空找我。〃
  我没有。
  努力做体力劳动,一到泳池就扑进去,一游就数十个来回,直至筋疲力尽,似浮尸般脸朝下躺水面。
  二十多岁的我自以为经验丰富,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笑话,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黄昏跑步,汗流浃背,一公里一公里,无端端跑近玫瑰径,怵然心惊,又跑回头,躲在墙角喘息,一脸的汗,也许是泪。
  一天一天过去,那么爱烹饪与美食的我天天吃面包夹肉松,三餐都是它。小时候一生病大人就给走油肉松过粥,有一份安全感,抓住盛肉松的胖胖玻璃瓶,心中好过一点儿,暗中把它当药。
  盛国香,你总得见我,我不信你生生世世避着我。
  男子汉大丈夫在女儿国堕落起来,竟可到这种凄酸地步。
  人瘦了。
  做梦看到自己瘦成晒干枣子模样,浑身皱摺,一点汁液也没有,皮肤在关节处打转,女孩子看到我,都惊骇到掩脸尖叫,没有人再爱我,我已失去一切。
  惊醒吓出一身汗,又减了磅。
  清晨略见清凉之意,已近八月,时间总要过去,人总会老,不久我也肯定会长满皱纹,想想其实应当看化,今日使人流泪的爱情,他日终会淡出,一切不外是时间作崇。
  林自亮一直没有与我联络,他也没有回来,一定是以为我去了南太平洋蜜运。
  从来没有想得到一个人如想得到盛国香,也没有什么东西令我这样朝思暮想过。
  除出十一岁念初中一时希望参加一个露营会。
  躺在福建马赈席上辗转反侧,席子受压迫发出沙沙响,林自亮抱怨说害他整夜睡不着,我渴望父亲批准我前往,兴奋得不能成眠,一方面又在心中编了对白,务必在小同学面前争足面子,患得患失,足足一个星期,结果费用交上去,却因为我突然发水痘而没去。
  闷闷不乐整个暑假,开了学,小朋友同我诉苦,说一点儿也不好玩,吃得不好,活动受限制,家信都被导师拆开来读过,如有对团体批评的句子,必须改过,并且天大要背《圣经》。
  我听了不但没有如释重负,庆幸没去成,反而更加纳闷,隐约觉得一个好梦就如此破灭,而原本,我打算一辈子怀念这个错过了的露营假期。
  事隔十多年,类似的感觉再一度回来。
  渴望是难挨的一种感觉。
  跑步时控制着自己在附近的空地上走,有女孩子在身边经过,投来友善的微笑,我只觉得茫然,接收不来,是朝我笑吗,我已色衰。
  不知过了多久,日出日落,清晨黄昏,天天问:该好些了吧,该痊愈了吧,乃有种风吹上来都痛彻骨的感觉。
  一日运动完毕,颓然返家,迎面一个女子走过来,活脱脱盛国香模样,身型苗条,皮肤金棕,穿着卡叽裤子,白布衫。
  我顿时心酸,痊愈?无望,眼睛受脑神经恍惚影响,看出去每个女子都像盛国香。
  我别转面孔,掏出锁匙开门。
  〃林自明。〃
  我转头。
  那女子向我走来。
  是幻觉。
  我都歇斯底里了,想她快想疯,魔由心生,她竟向我走过来,还唤出我的名字。
  我闭上眼睛。
  〃林自明。〃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
  睁开眼睛,是她,是真的,盛国香站在我面前。
  一时间作不出任何反应,外表一定很冷淡镇静,内心却如倒翻一壶沸水。
  她说:〃我提早回来了。〃
  〃你去了几天?〃
  〃六天。〃
  不能置信,六天?她计算历法与我这里不一样,我这里春去秋来,花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