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药-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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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叹一声,站起了身子来。
我一直紧靠著他而走,出了那间房,我和他一齐进了一间休息室之中,他道︰“别
做得太过份了,我吵架起来,你没有好处的。”
我冷笑道︰“你根本没有机会出声,我的手中有一支特制的枪,这支枪中射出来的
,是一种染有毒药的针,这种针不能置人于死,但却可以使人的脊椎神经遭到破坏,人
也成为终身瘫痪,你可要试试?”
十九层坐了下来︰“你明知我不顾意试的,何必多此一问。”
我道︰“我还是非问不可,因为或者你不够聪明,那就等于在说你要试一试了,我
问你,你安排骆致逊夫妇去了何处?”
十九层道︰“我……我从来也未曾见过他们。”
我不去理他,迳自数道︰“一 二 三 ”
他忙摇手道︰“慢,慢,你数到几?”
我冷冷地道︰“你以为我会数到几?”
十九层摊开了手︰“你这样做,其实是十分不智的,你知道,只有我,才有力量使
你离境,而你竟这样在对付唯一可以帮助你的人!”
我沉声道︰“我要知道骆致逊夫妇的下落,你说不说,我限你十秒钟!”
我一面说,一面还狠狠地掴了他两个耳光!
(这实在是我十分不智的一个行动,日后我才知道因之我吃了大亏!)
十九层捂住了脸︰“好了,我说了,他们是昨天走的,他们被装在箱子中,当著是
棉织品,是坐白驼号轮船走的。”
“目的地是甚么地方?”
“是帝汶岛。”
我吸了一口气,这和我的目的地是相同的,帝汶岛在南太平洋,从帝汶岛出发,可
以到达很多南太平洋的岛屿。可是我的心中,同时又产生了另一个疑问︰他们为甚么要
再到南太平洋去呢?
我站了起来︰“行了,现在我去找那个人,你仍然要保证我安全出境,要不然,你
仍不免要吃苦头的,请你记得这句话。”
我不再理会他,转身走了开去,出了那俱乐部,便找著了十九层要我找的人。到了
那里,一个瘦削的人,自称姓王,说他可以为我安排。
他带我来到了码头附近。
在一个仓库之中,他和几个人交头接耳,然后,他又交给我一个一小木箱,低声道
︰“这里面有著食水和乾粮,你将被放在这样的箱子之中。”
他向前指了一指,那是一种大木箱,这木箱是装瓷器的,因为上面已漆上了“容易
破碎,小心轻放”,和一个向上的箭头,表示不能颠倒。
但是这个木箱却只不过一公尺立方,我自然可以不怕被闷死,因为木箱的制造很粗
,木板和木板之间是有缝可以透气的,但是,在这样的木箱中,我却只能坐著,那无异
是不舒服到极点的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第二个办法了么?”
那家伙摊了摊手︰“没有了,事实上,你也不必,受太多的不舒服,一上了船,你
就可以在夜间利用工具撬开木箱出来走动的了,如果你身边有足够的钞票,那你甚至可
以成为船长的贵宾,但是在未上船之前,你可得小心。”
我问道︰“这批货物甚么时候上船?”
那家伙道︰“今天晚上,你如今就要进箱子,祝你成功。”
我还想再问他一些问题,但是那家伙却已急不及待地走了。几个工人则来到了我的
身边,将我领到了一只木箱之前,要我进去。
我没有第二个选择了,只好进去,那几个人立时加上了箱盖,“砰砰”地将箱盖用
钉子钉上去,我彷彿自己已经死了,躺在棺材中,由人在钉棺盖一样!
第四部:漫长航程
我相信,世界上人虽多,但是尝过像我如今这样滋味的人,却也一定寥寥可数。
我抱著膝,坐了下来,将工具和食物放在前面,箱子之中居然还有空隙可以让我伸
伸手,反正时间还早,我不妨休息一下。
我居然睡著了,等到我醒来的时候,我听到了一阵隆隆的声音,我从板缝中望出去
,看到一架起重机,正在吊著大木箱:和我藏身相同的木箱,有数百个之多,全被起重
机吊到一辆大卡车,而大卡车在装载了大木箱之后,便向外驶了出去。
快到船上去了,我心中想,到了船上之后,我就可以设法出来走动走动了,我相信
只要船启了航,那就算我被发现,也不要紧了。
我十分乐观,约莫等了小时左右,我藏身的木箱,也被吊了起来,在半空之中,摇
摇晃晃,然后,被放上了大卡车,大卡车向前驶去,不一会来到了码头。
我藏身的箱子,又被起重机吊了起来,这一次吊得更高,当我在半空中的时候,我
从木缝中看下去,看到码头上,警察林立,戒备得十分森严,我的心中不禁暗自庆幸。
直到如今为止,事情十分顺利。
我被放进了船舱之中,等到几个人将木箱放好之后,我便觉得有点不对头了。
果然,几乎是立即地,“砰”地一声响,我的上面又多了一只箱子。我几乎要大叫
了起来,他妈的,十九层难道竟未曾安排好,将我藏身的箱子放在最外面么?
我当然是不敢叫出声来的,我只好焦急地希望我的上面虽然有木箱,但是左近却不
要有才好。
可是,半小时之后,我绝望了。
我的上下左右,四面全是木箱,我藏身的木箱,是在数百只大木箱之中!那也就是
说,在漫长的旅途中,我将没有机会走出木箱去!
这怎么成?这怎么可以?我心中急促地在想著:我是不是应该高声叫嚷呢?
如果我叫嚷,我当然可以脱身,但是也必然会落到了警方的手中!
而如果我不叫嚷,我能够在这个木箱中经过二十天的海上航行么?这实在是难以想
像的!
我终于叫嚷了起来,因为我想到我会被活埋也似地过上一个月,这实在太可怕了,
我宁愿被人发觉,落到了警方的手中再说。
我大声地叫著,可是,在五分钟之后,我立即发觉,我这时来叫喊,已经太迟了!
在我的四周围,已经堆上了不少大木箱,这些大木箱,一定已阻住了我的声音,而
且,即使我的声音还能传出去,那也一定十分微弱,起重机的喧闹声一定将我的叫声遮
盖了过去,而没有人听到。
我只听得“砰砰”的大木箱叠在大木箱之上的声音,在不断地持续著,可知在我的
上面和四周,仍然在不断地被叠上大木箱。
我由大叫而变成狂叫,我取出了工具,那是一柄专用撬钉子的工具,我轻而易举地
便撬开了木箱,可是我却走不出去。
因为在我的面前,是另一只木箱。
我用力去推那木箱,我希望可以将木箱推倒,那么我就可以引起人家的在意,和脱
出这重重的包围。
然而,我用尽了力,却依然不能使大木箱移动分毫!我著亮了电筒,我必须小心地
使用电筒,因为这是我唯一的照明工具了。
我向前面的木箱照了一照之后,又撬开了那只木箱,将木箱中一包一包的东西拉出
来,我在感觉上知道那是棉织品。
我被数以百万件计,装成了箱子的棉织品,包围在中间。
我费了许多功夫,才将前面大木箱中的棉织品,塞进了我原来藏身的木箱之中,由
于我可以活动的空间十分之小,所以等到我终于搬清了前面箱子中的货物,而我人也到
了前面的箱子中的时候,可以说是已经筋疲力尽了。
但这时候,我的心情却比较轻松。
因为我发现,使用同样的方法,我可以缓慢地前进,开出一条“隧道”来。
开“隧道”的办法,便是撬开我面前的箱子,将前面的箱子中的货物搬出来,而我
人就可以向前进一步了,这就像是一种小方格的迷踪游戏一样,我必须化费很多功夫,
才能前进一格。
但就算我的面前有十层这样的大木箱,我只有经过十次的努力,就可以脱身了!
刚才那一次,化了我大约两小时,也就是说,我如果不断地工作,二十小时就可以
脱身了,而且,事实上,大木箱也不可能有十层之多!
我一想到这里,精神大振,立时又跳了起来,开始“挖掘”我的“隧道”。
世界上有许多隧道,但是在堆积如山的棉织品中“开挖”而成的“隧道”,只怕是
只此一家,别无分行。我连续地前进了三只木箱,才休息了片刻,吃了些乾粮,又继续
工作。
当我弄穿了第六只木箱的时候,我不禁欢呼了一声,因为外面已没有木箱了!但是
,当我用电筒向前去照明之际,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的确,我的“隧道”已然成功,我应该是可以脱身的了 如果不是在棉织品之旁
,又堆有其它货品的话。可是如今,当我在撬下了木板之后,我却看到外面另外有货物
堆著。
而且,那是我无法对付的,它们是一大盘的铁丝!我有甚么办法来对付铁丝呢?除
非我有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
然而,我当然没有这样的宝剑。
我也不会愚蠢到想去推动那些铁丝,因为每一盘铁丝可能有一吨重,而我可以看到
,至少有数百盘铁丝在我的前面。
我颓然地坐了下来,这连续不断的十几小时的操作,令得我的骨头,根根都像是散
了开来一样,而尤其当你在经过了如此的艰辛,竟发觉自己的努力,一点用处也没有之
际,那就会更加疲倦。
我像死人一样地倒在木箱中之中,不知过了多久。
由于我不动,我倒觉出,船身像在动,而且,也没有规则的机器声传了过来,我知
道,船已经启航了,而我则被困在货舱之中。
我一动也不想动,像死人一样地坐著,在极度的疲乏之中,我慢慢地睡了过去。
等我睡醒的时候,我看了看手表,等到我肯定手表未曾停止之时,我才知道,自己
已睡了十小时之多!
我只觉得浑身酸痛,我只想直一直身子,在那一刹间,我忘记自己是在箱子之中了
,我的身子挺了起来。
可是,我的身子只向上一挺间,头顶便已“砰”地一声,撞在箱子上了。
这一撞,使我痛得大叫了起来,但是也使我的头脑,反而清醒了一阵,同时,陡地
一亮:我并不绝望!
我的“隧道”来到这里,被铁丝所阻,我无法在铁丝之中挖洞出去,但是,“隧道
”不一定是要直向前的,我可以使“隧道”转而向上!
通常,货物装在船的货舱之中,是不会一直碰到船舱的顶部的,总有空隙,那么,
只要我能弄破最上的一只木箱,我就有机会爬出去,爬过铁丝或其它的货物而脱身了。
我又开始工作了,而且,我发觉我这次工作,要比上次容易得多,因为我一弄破箱
子,箱子中的棉织品,便会自动向下落来,使我省却了不少搬运的气力。
我在又弄穿了六只箱子之后,终于,我爬上了一大堆木箱的顶。顶上的空位,比我
想像的还要多,我可以站直身子。
我著亮了电筒,在铁丝上走了过去,铁丝过去,是一麻包一麻包的货物,我是被“
埋”在货舱的角落的,我当然已经想到,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遭遇,绝不是因为十九层
的疏忽之故。那一定是十九层故意安排的。他并不是想害死我,但却要使我吃点苦头。
我不是一个有仇不报的人,当我走过麻包,沿著麻包爬下来之际,我心中已然决定
,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要报复,一定要使十九层试试他被埋在地下的滋味!
我攀下了麻包之后,便站在货舱中仅有的一些空隙之中了,我很快地便发现了这一
道铁梯,铁梯是向上通去的。大货轮在航行中,货舱当然是加上了锁的,但是也会有人
来定期检查。
我本来是想等有人来货舱检查时再作打算的,但是我立即改变了主意。
因为我不知道究竟要等多久才会有人下来;而如今,我已经十分迫切地希望呼吸一
口新鲜空气了。
我攀上了铁梯,到了舱盖之下,在我用力向上顶的动作之下,舱盖出现了一道缝,
我用一片十分锋利的薄锯片,从缝中伸了进去,锯动著。这薄锯片,是我随身携带的许
多小工具之一。
幸而这艘货船是十分残旧的老式的,所以我才能锯断了锁,从舱中脱身。
当我推开了舱盖,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之际,我身心所感受到的愉快,实在是难
以形容的。外面十分黑,正是午夜时分。
我顶开了舱盖,翻身上了甲板。
我一跃上了甲板之后,又深深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然后我向前走出了十来步,在
一艘吊在船舷之旁的救生艇中,坐了下来。
那地方十分隐秘,即使在白天,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