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荣誉-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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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漠和亚力坤气吁吁地跑过来,陈大漠和民警简单地问过手,他着急地问:“人呢?还能不能追上?”
民警说:“难了,天黑透了。”他告诉他们,那伙人就是顺着排碱沟跑的,他一直在后面追。看情形,他们没有分开跑,而是混成一团跑的,现在是追不上了,但是,也不见得能跑远。
陈大漠决定不追了。他分析,现在情况不明,又是黑天,侦查员人少对方人多,闹不好被他们袭击了。不如三个人一边慢慢往前寻找,一边等待增援的队伍。于是,三个人背靠背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着往前走。
第十一篇第二十二章(5)
五
其实,那伙人就在距离陈大漠他们不到一千米的地方窝藏着,他们没听清警察们之间的对话,但他们知道有人在追他们。他们实在跑不动了,索性就地一滚,滚到排碱沟底,缩在了一起。
“喂,怎么少了一个人?西尔艾力,他去哪里了?”他们中一个声音沙哑的人惊叫。黑暗中,他们相互叫着对方的名字,一查,才发现带他们出来杀人的西尔艾力逃跑了。他们一共八个人,跑了西尔艾力还剩七个人。这时有人骂道,“该死的蓝眼睛,该死的白皮肤,他把我们坑了。”西尔艾力跑得神不知鬼不觉。就在他们在村头与民警遭遇后,西尔艾力感觉出事情不妙,于是,当别人出了村都顺着排碱沟往前跑时,他却独自朝着相反的方向一口气跑出二十公里,把同伙们都甩了。虽然他的右脚有些跛,但他毕竟当过体育教师。
这伙人跑不动了,杀害库尔班一家人时的凶残劲儿已经消失贻尽,现成,他们只想抱怨一个字,那就是“累”。其中有人紧张地问同伙,“是不是警察追上来了?”同伙回答说:“可能是库尔班的灵魂追上来了。”这句话,把他们自己给吓住了,于是,他们越发觉得黑夜里到处都闪着死去的库尔班一家人的眼睛。于是,就有人问:“我们为什么要杀他们?”问的人自己又解释:“不是我们要杀的,是西尔艾力要我们去杀的。”他们以为说了这句话,自己的罪责就会被减轻了。又有人在黑暗中小声说:“跑吧,再不跑警察就追上来了。”“怎么跑?前面是一望无际的白碱滩,跑也没用,就算跑出警察的手心,也得在这荒滩里饿死,我不跑了。”那个沙哑的声音抱怨道。听了他的话,这些人索性趴在沟底不跑了。他们都明白,没有三天三夜,别想跑出白碱滩。他们又怕又累,于绝望之中抱着侥幸心理,希望警方别追上来。或者警察追上来了,但是没有发现他们。又有人在黑暗中说,“如果被警察发现了怎么办?我们杀了那么多人,政府肯定要枪毙我们。”那个沙哑的声音说:“我们的水壶里是炸弹,如果警察追上来了,谁要是想死,按一下接钮就死了。”说到死,其他人都不说话了,谁想死呢?如果想死的话,就不跑了,现在,他们不是不想继续跑,而是跑不动了。
第十一篇第二十二章(6)
六
钟成带着人马浩浩荡荡驶近了,五辆汽车全部开着大灯,把黑夜照得很亮很亮。
大漠老远就听到了动静,他知道钟成带着队伍赶来了。大漠顿时有了力量,他就着车灯的光亮,向车队挥手。钟成老远就看到了陈大漠那高大的身板,他给王路下命令,“在距离大漠十米的地方停车。”
车队停下来,钟成喊:“不要熄火,汽车大灯全部亮着。”
“黑虎”一跳下车,就冲着黑暗中的排碱沟扑去,被王路及时拽了回来。
王路抚摸着“黑虎”的头说,“别急,等钟头儿安排了任务后,咱们再行动。”但是,“黑虎”仍然固执地向排碱沟底下狂吠。王路向钟成汇报说:“钟头儿,黑虎怎么老冲着沟底喊呢?”
钟成的灵感一下子来了,他判断道:“沟底下肯定有问题。”钟成命令道:“汽车大灯集中起来,都给我照沟底,看看下面有什么?”
可是,排碱沟太深了,大约有十几米,汽车灯根本照不到沟底。而沟底是幽深的寂静。
“黑虎”仍然坚持要冲向黑洞洞的沟底。
钟成决定:“王路,放开黑虎,让它探探下边有什么情况!其他人散开,准备战斗!”
于是,王路用手抚摸着“黑虎”的头说:“去吧,一定要小心。”
王路一松手,“黑虎”蹭地一下蹿了出去,它狂吠着一跃跳进沟里。汽车大灯紧紧追随着“黑虎”的背影,那一刻,所有人都看见了,“黑虎”一跃而出的样子壮观极了,它在侦查员们的心目中,根本不是条警犬,而是一名勇敢的战士。
“黑虎”跳进沟里之后,狂吠着扑向一团黑影。那时侯,所有人都看见了,沟底下竟然躲藏着几个人,他们三个一团,两个一堆拥抱在一起,每人胸前都挂着一个军用水壶。
这些人在汽车大灯的刺照下,几乎睁不开眼睛。他们的脸色苍白,神情沮丧到极点,眼见得警察围捕过来,他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那个声音沙哑的家伙紧张地抱着胸前装有炸弹的水壶,他也看见一条警犬向他扑来,他生怕警犬扑到他的身上,碰响炸弹。
不好,水壶里可能有炸弹!“让‘黑虎”撤回来!”钟成的意识跳出来的那一刻,就喊了出来。他常年作战,经验当然丰富,而且他的敏感性也很到位,但是晚了,一切都发生在几秒钟内。
“黑虎”不可遏制地,狂啸着奔向一下车就盯死的目标。它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在即,它的生命处于绝对昂扬状态,也许,它已经听到钟成和王路喊它的声音,但它来不及了,它的使命感也不允许它临阵撤退,它扑嗵一下,奋勇跳入那团黑乎乎的人影,它在闻到了敌人的味道的同时,就给自己下了冲锋的命令。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沉闷的爆炸声。这声爆炸来得那样猝不及防,那么意外。路面上的人立刻作好了战斗的准备,因为,排碱沟里顿时传出因疼痛而发出的喊叫声。在这些惨叫里,王路听到了“黑虎”悲壮的无语,它竟然无声无息了。
警犬恰恰扑向声音沙哑的那个家伙,他胸前的那个要命的水壶由于强烈的碰撞被引爆了。这个怕死的家伙顿时像黑夜里的黑蝙蝠,呼拉拉扑楞了一阵,又一跟头裁到白碱滩上。
瞬间的爆炸骇住了所有的人。钟成也像迟钝了似的。
沉寂一会儿之后,侦查员们开始靠近现场。有两名恐怖分子被炸死,两名恐怖分子被炸伤,另两名恐怖分子正屁股朝天,一头扎到沟底,被侦查员们拖上路面。另一名受了伤恐怖分子蜷缩在一个土堆后面,由于天黑,侦查员们竟然没有发现他。
王路抱着血肉模糊的“黑虎”心情沉重如铅。钟局长说:“不要带回去了,就地掩埋了它吧。”
王路泪眼模糊,拚命地摇着头,“不,不行。”他抱到怀里的“黑虎”实际上只是“黑虎”的一条腿,他觉得“黑虎”就是他的一名战士,他把这名战士带到了战场上,却无法把它再带回去,他内疚极了,也后悔极了。
侦查员们都沉浸在一种失去战友的悲伤里。
王路执意要把“黑虎”的遗体带回去,他冲动地抱着“黑虎”的一条腿进到汽车的驾驶室里,他想藏在车里,独自悲伤一会儿,“黑虎”的死令他太难过了。可是,就在这时,他觉得身后有什么不对劲儿,好像有人在背后喘粗气,王路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还真的被吓住了,原来车后座不知什么时候爬上来一个恐怖分子,那人的腹部大概受了伤,他的一只手捂在肚子上,一只手伸过来,正要抓王路。王路本能地一躲,对着车外的人群狂喊一声:“不好,车上有人,都趴下!”王路的狂喊声还未落地,他的人已经敏捷地从驾驶室里翻跳下来。
那时,离这辆车最近的是钟成,也就十多米远的距离,他甚至来不及分辩什么事,但他的意识里知道王路上去的那辆车出事了,于是马上也跟着狂喊,“一个人都不能动,都趴下!”钟成的声音本来就洪亮,这会儿因为是狂喊,把在场的人都吓住了,大家本能地都趴在地上等侯命令。王路迅速滚到钟成身边,报告说:“钟头儿,还有活的!在驾驶室里!”钟成立刻改变命令,他喊道:“全体注意,都往后撤,距离二十五米之外!”
现场翻倍紧张起来。不一会儿,大伙儿都远离了那辆三凌吉普车。
原来,那名藏在土堆后面的恐怖分子趁乱爬上了路面,他的腹部被炸伤,流了不少的血,他是在警察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排碱沟底的爆炸现场时,悄悄爬上路面的,当他看到三凌吉普车并没有熄火,而且车门也开着时,他简直喜出望外,暗想,如果自己能成功地爬到驾驶室里,就能把汽车开走,说不定还有逃生的希望。这名恐怖分子在艾尔肯的恐怖训练营地受过驾驶方面的培训。他顺利地爬上了三凌车的后座,正准备爬向驾驶室时,没想到王路悲悲戚戚地上来了。
钟成问王路:“那个怂身上有炸弹没有?”王路摇头说:“没看清。”
于是,钟成对亚力坤下令道:“喊话!最好能把那个怂从驾驶室里诱出来。”
亚力坤对此情景是又惊又恨,他用维语喊话说:“你个贼娃子,你个怂,好好的人你不当,偏要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的肚子还在流血吧?你赶紧下来,我带你到医院去包扎,不然,血流多了,你就没命了。”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出来,他的语气既紧张又拖着哭腔,他说:“胡达啊,我的血快流完了,我看到我的血了,我要死了。”
亚力坤说:“你只要下来,我带你去医院包扎,你就死不了,下来吧。”
对方绝望地说:“我动不了啦,我快要死了。”
亚力坤说:“那我过来扶你下来,你等着。”亚力坤拿着话筒,边喊边向汽车靠近。
对方突然声嘶力竭地喊道:“不许靠近,否则我引爆炸弹,把你们全炸死。”
他果然有炸弹。亚力坤停下了脚步,看看钟成,问:“怎么办?”
钟成说:“再喊一遍让他下来,如果不从,那就用催泪弹把他轰出来。”
亚力坤继续喊话,但对方却无声无息了。原来,他正从后座往驾驶室爬,他的目的很明显,他要开车。
亚力坤再喊话,对方可能神经质了,也可能伤口太痛,他嘴里呜拉哇啦地乱喊,连亚力坤都听不懂他说些什么。
钟成果断地下命令:“艾力,王路,你俩过去,往车里投催泪弹!”
听到这样的命令,王路着实紧张了一下,但他立刻把紧张埋藏起来,深怕钟成知道后会瞧不起自己,王路很在意钟成的在意。从第一次见到钟成,他就暗暗地把钟成他树为楷模,树为超越的目标。自从新疆大学赛跑那一幕之后,王路已经把自己精神的一部分毫不犹豫地交给了钟成。
王路和艾力一左一右绕过去,就像电影铁道游击队里那样不是爬到车顶,而是一个箭肯蹿上车顶,然后,由艾力掩护,王路把催泪弹投进车里。
王路投催泪弹的速度快极了,快得就像夏夜的天空里划过一道流星,他是在蹿上车顶的同时身子即离开了汽车。
恐怖分子很可能在王路蹿上车顶那一瞬间引爆身上的炸药,那样的话,牺牲是注定的。王路对这个世界还是很有感情的,他不想从此消失。王路一心想着尽快把催泪弹从车窗里扔进去,他并不想知道那个受了伤的家伙长得什么样,他只想自己要活着跳下车去。
往汽车里投了催泪弹的同时,王路的身体离开汽车跳在地面上,他朝着计划好的安全方位跑去,而艾力早他几步向着另一个方向跑的。王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是他一生中跑的最快的一次。艾力也是,他跑起来像个水鸭子,边跑嘴里边蹦蹦蹦地乱叫,他在为自己打气,也证明他自己还活着,这是他后来告诉王路的。
王路的短跑速度快极了,也就几秒钟的时间,他已经蹿出十几米远。远远地,大伙都看见了催泪弹射进驾驶后,驾驶室里传出恐怖分子的咳嗽声,而这咳嗽声仅仅持续了几秒钟,就终止了,接着,就看到汽车“碰”地一声爆炸了,汽车从上到下被炸了一个大贯通。汽车还像一个熟炸了的西瓜,向天空坦露着火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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