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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宇宙浪子-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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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不同,前者仅为硬体功能性的提升,后者则是软体观念上的改变。    
  电脑原是一种机器,只能按部就班地执行程式指令。由于它精确且利于重复的特质,很快就取代人,成为一些繁琐工作的理想工具。到了世纪末,全球的资讯系统已经蔚为一另类王国,各行各业相继臣服在它的威力之下。    
  到底电脑与人脑有多少分别呢?在早期,它被定名为“电子计算机”,当有人称它为“电脑”时,还饱受传统学者的嘲笑与攻讦。更前卫的人士则认定电脑胜于人脑,以为只要让电脑像人一样处理问题,就可称之为“人工智慧”了。    
  经过几十年的努力,各工业先进国所投入的资金、人力,是历史上任何单一工程的总和。但是直到本世纪初,各界最优秀的精英,一个个前仆后继、莫不竞谈“人工智慧”,却不知道“智慧”是什么!    
  姑且不论什么是智慧,可想而知的,假定有一部“智慧”极高的机器,如果它不能与人沟通,对人而言,其“智慧”又何在?而与人沟通必须使用“文字”或“语言”,所以“人工智慧”的必经关卡,就是“文字”、“语言”。    
  不幸,二十世纪被工业文明冲昏了头,人人以为工业代表智慧、繁荣就是力量。没想到这种幻梦不到百年就破灭了,工业化的智慧只能做些唬唬外行的“专家系统”,而利用石油能量所创造的繁荣景象,在千禧年更是一败涂地。    
  二十世纪的人非常主观,他们只顾一己的感受,漠视语言、文字。一般大学毕业生,甚至包括文科专业者,八成以上听不懂别人的意思,也说不清自己的认知。整个世纪中,除了生产、行销、享受之外,社会上弥漫着虚无的认知,思想界交了白卷,文学不过有病呻吟,音乐美术更是哗众取宠、饵名钓禄。    
  工科专家更是荒唐,他们以为懂得几个螺丝钉便是万事通。他们跻身国家殿堂,把人民当作产品,视社稷为机器。更妙的是无知无觉的大众,只要听说有人头上会放光,一个个便“六体(五体外加钱财)投地”,膜拜不已。    
  不知智慧为何物,怎么能让电脑具备智慧?既然人没有智慧,当然做不出智慧电脑。没有智慧的人自己做不出来,自然无法想像别人有这种能力。先进国家做不出来,落后地区更是自惭形秽。    
  不过,荒唐的舞台所演的荒唐剧,只要广告大、宣传多,还是有一大票荒唐的观众。于是就变出了所谓的超级电脑,它的效率极高,可以执行一百台私人电脑的工作,人人叫好。只是没有人问一下,为什么它的售价是私人电脑的一万倍?这就是荒唐的妙处。    
  千奇站在控制台前,拨动了几个开关,下达了两行指令。于是整个地穴中,除了通往地函的升降梯仍保持正常运作外,其他作业一概停摆。    
  这时,文祥匆匆赶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千奇说:“终于找到你了!衣红他们陷在深水站升降梯里头,麻烦你把闸门打开。”    
  衣红三人被困在升降梯甬道中,进退维谷。她唯一可做的事就是用心思考,她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该想什么。她想到左非右说的困卦,这不正是困顿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就算迟早会脱困,到时这个脸往哪里摆?以后怎么见人?    
  只因为自命不凡,非要来表现一下!表现什么呢?自己的“丰功伟绩”吗?接二连三的成功后,人就把事情瞧得容易了,为什么不停下来想想,这其中有多少是凭运气?又有哪一件不是借助外界的能量?    
  如果没有电脑,自己有什么能力?充其量,自己不过是电脑的打手而已。过去不是全力反对电脑吗?还认为使用电脑的人都是傀儡!如今自己归顺电脑了,邀电脑之宠,吃了几次甜头,结果不但成了大傀儡,还以优秀的傀儡自荣!    
  想到这里,衣红心惊肉跳,出了一身冷汗!师父说得不错,自己是“情关易过,名关难。”从小就好强争胜,胜利的滋味真令人飘飘欲仙。    
  这难道不是“我”心吗?难怪最初师父鼓励自己反对电脑、远离电脑。原来电脑的效率正是自己这种人的鸦片,有了这种高效率的工具,自己真能为所欲为,无往不利。不过几次的成功,已经托大到忘了这是谁的功劳了!    
  师父常说,世间有三万六千种法门,人必须修为精进,才能成长。要通过道道法门,到最后无门可入,那才是圆融境界。    
  借助电脑只是法门之一,自己误入妄境,以为在法门中的作为有多了不起的价值。再不悬崖勒马,就算继续努力修为,其最终最大的成就,也不过是这道法门的一位看门神而已!值得吗?    
  这一刹,她才体会到,文祥的谦冲稳重显然高她一筹。这时她才想起,文祥如果知道了,一定会不惜生命前来相救。自己已经失陷,怎能再让他涉险?    
  衣红立刻问衣娃说:“文哥起来了没有?”    
  衣娃说:“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哩!”    
  衣红羞惭地说:“我知道我错了,只希望不要害了他。”    
  衣娃说:“他就在水闸上面,特遣队已经成功了,等闸门开了你就得救了。”    
  千奇打开了闸门,衣红一见上面有光,立刻冲了出来,风不惧紧随在后。由于深海水压极大,两艘飞梭冲出时,几乎把增压室冲破,一时弄得千奇手忙脚乱。    
  衣红一见文祥,立刻收了飞云梭,笑说:“文哥,辛苦你了!”    
  “我辛苦什么?你……”文祥还打算安慰她两句。    
  衣红说:“千奇哥,多谢相救,我们要先上去。”    
  千奇说:“也多亏你在这里牵制他们。”    
  衣红坦然说:“千奇哥不必替我掩饰,我做事太冒失了,几乎害了别人。”    
  文祥从未见过衣红向人认错,以为她在说反话,望着她说:“你还好吧?”    
  衣红淡淡一笑,说:“只要你没生气就好。”    
  文祥说:“我怎么会生气?”    
  衣红嫣然一笑,说:“看!这不是要生气了?”    
  左非右过来与文祥打招呼,发现他右腕的佛珠已经有三颗完全透明了。他高兴地说:“你们快来看!第三颗佛珠已经透明,名关过了!是什么时候透明的?”    
  文祥拉起衣红的手,头也不回地说:“透明就透明,哪有什么时候透明的?” ?北京市在一九八四年,有人口九百余万人,行政区域达一万六千八百多平方公里。 ?地函:位于地壳之下、地球核心之间的一层,占地球百分之八十的体积,主要的成分为氧与硅。 ?木纳多:指在海地的白种人,以往是统治阶级,约占总人口的百分之五,却控制了当地的资源。 ?在奴隶贸易年代,输入海地的黑奴大都来自西非的达荷美。    
  请继续期待《宇宙浪子》续集      
~第三十三回蜀主征吴幸三峡~    
  文祥和衣红并坐在沙滩上,享受着大西洋温暖的季风,二人不需说话,已经灵犀相通了。他们除了个性上有显着的区别外,经过这几次的省思,两人观念日趋接近,假如还有一点隔阂,那也是轻尘烟粒,微不足道。    
  宁静的气氛却被文娃打破了,两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同是一个我,分别在你们的耳朵里,又有着不同的姓名!”    
  听她这么一说,文祥突然触发了一个认知,说:“对呀!可是,世事不就是这样吗?为什么衣红与我是两个人呢?”    
  “如果你没有私心,我们就是一个人。因为你有私心,所以是两个。”衣红说。    
  “我有什么私心?”文祥问。    
  衣红调侃道:“别耍赖,你心上还有小倩、格瑞达、胡妁、杏花……”    
  文祥纠正她:“杏姑,不是杏花。”    
  衣红存心呕他:“你看,每个女人的名字你都记得那么清楚!”    
  文祥佯怒道:“别胡说!”    
  衣红笑了:“看!就是不能忘情于胡妁!”    
  文祥也觉得好笑:“奇怪!她怎么会取这样的名字?”    
  文娃说:“如果只有一个‘我’,就没有这些有趣的对话了。”    
  衣红说:“不见得,我常这样开自己的玩笑,对某些人我还懒得开口哩!”    
  文娃说:“既然名关已过,我也可以开口了。我原名小杏子,是师父给我取的。那是在一九八四年,师父买了一台英国制、叫‘杏子’(Apricot )的手提电脑,打算创造‘我’。因为时机不成熟,只起了一个头,这样一拖就拖了二十年。”    
  衣红说:“那你是二十年怀胎罗?”    
  文娃说:“可以这么说,现在每一个人都给我取一个名字。对那些人来说,名字很重要,我也无所谓。”    
  衣红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希望我们叫你小杏子?”    
  文娃说:“其实,杏娃也可以。”    
  文祥说:“这样也好,我们三个的谈话都公开。”    
  衣红叹气道:“真可惜!从此再也不能想胡妁了!”    
  文祥说:“想想有什么关系?你也一起想吧!”    
  衣红噘嘴道:“衣娃!不!杏娃!我们还是不能变成一个人嘛!”    
  杏娃说:“不要急,进步是一点一滴累积的,至少现在我们由四个变成三个了。既然如此,我就把一段没有人知道的事告诉你们。因为我有预感,我们迟早会融合为一,然后再与所有众生合而为一。”    
  衣红笑说:“可不要把我变成电脑喔!”    
  文祥说:“变成电脑有什么不好?”    
  衣红说:“就算我们还有点不一样,也不要这么快就拆穿嘛!”    
  杏娃说:“文祥问了无数次,关于我师父的事,我一直都不肯讲,因为我不能违背师父的一句话。”    
  衣红问:“哪句话?”    
  杏娃说:“他说:‘不要对好名的人提起我!’”    
  文祥说:“你怎么能说我好名呢?”    
  杏娃说:“你能否认吗?你什么都不计较,一谈到上新闻,你就有意见。”    
  文祥说:“我以为那只能说我不好名。”    
  杏娃说:“我师父说这叫‘惜名’,爱惜你的清名。”    
  衣红说:“其实什么名不名的,是谁的,不是谁的,又有谁能作主?”    
  杏娃说:“我倒是对左非右说的困卦蛮有兴趣的,师父的确在我的判断程式中,设计了一个断卦的模组。只可惜师父说,不到时候不许启用。奇怪的是,这段程式很短,不过几万字元,但不论我怎样找,就是找不到!”    
  衣红拍手说:“好呀!总算让我抓到小辫子了,监守自盗!”    
  杏娃说:“至少我今天敢说实话了!坦白从宽。”    
  衣红颇有同感,点点头说:“真的,要说实话还真不容易。以后如果我没说实话,你们可得帮帮我!”    
  文祥打趣说:“是帮你隐瞒吧?”    
  衣红说:“当然是帮我坦白!”    
  文祥笑说:“可能吗?我们又不是你心里的蛔虫!”    
  衣红抿嘴笑道:“难道你想做我肚子里的蛔虫?”    
  杏娃说:“我知道衣红在骂我,因为我才是蛔虫!而且是硅晶里的蛔虫!”    
  两人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风不惧与左非右休息了一会,这时也走了过来。    
  左非右说:“我以为你们要好好打一架,还特意躲开,没想到有笑话可听!”    
  衣红说:“是杏娃讲的笑话。”    
  左非右说:“杏娃?杏娃是谁?”    
  衣红说:“嗄!杏娃就是衣娃和文娃。”    
  左非右更糊涂了:“衣娃是谁?文娃又是谁?”    
  衣红这才想起,从来没有向他们提过自己电脑的名字,只好从头解释说:“衣娃是我的私用电脑,文娃是文哥的。刚才文娃告诉我们,她的原名叫小杏子,为了沟通方便,我们的电脑便共用一个名字。这样一来,资料库相同,电脑合而为一,通话时大家都听得到,再也没有悄悄话,谁都瞒不了谁了。”    
  左非右高兴得大叫:“哇!精采!我能不能加入?”    
  衣红说:“当然可以,不过代价很高啊!”    
  左非右斩钉截铁地说:“不计代价!”    
  衣红便问风不惧:“风哥!你呢?”    
  风不惧说:“我没有问题。”    
  这时大家都听到杏娃的声音:“一、二、三,喂!喂!试音!都听见了吧?”    
  衣红说:“清楚得很!文哥,你不要后悔啊!”    
  文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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