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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节

宇宙浪子-第1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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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本是生命的交接过程,在动物界,连最原始、最简单的生命体,都具备这种生机的动力。一旦时机成熟,这股力量就会令生命体闭塞了个体安危的感觉,驱向生命传承的使命。在这个时刻,生命体往往面临生死存亡,危机陡生。    
  但是生命整体的动力往往大于个体,所以个体会发展出这种激狂的感受,以维系生命的传衍。到了人类,又具有另一种生命,即精神、意志与认知的抽象机构。这种机构以一种“场”的形式(有如电场、磁场)存在,迥异于生命体呈现的“物质”。    
  物质与电磁场是“体用”关系,人的生命机体与精神状况也是一种体用关系。物质的交接承袭需要电子的接触,而场的交接传承就在时空之中。    
  根据量子力学的实验证明,电子是个“波包”。如果能量小,就具有波的性质,能量大,波包就集中,而呈粒子状态。电子的能量限制在一定范围中,是称轨道,以蒲朗克常数为量子能阶。生命亦然,有无数个能阶,低能阶相当于原子的基本态,在那种状态下,生命不过是单纯的生命现象而已。    
  电子随着能量的增加,能阶步步升高,在能量变化中,可以放出大量的光子或其他射线。这种现象即为电磁场作用,也是生命现象的影响作用。宇宙中万事万物皆不外乎这种模式,能举一而反三,知一而达万,就是智者。    
  物质是电子与核子维持稳定位能时的一种现象,而电磁场则是电子的抽象结构,其能量越大,受物质的影响就越小。同时,电磁场的能量,可以轻易转换到任一适合的物质体上。是以在宇宙中,物质体有聚散存亡,而电磁场却永远充斥存在。    
  人也具有相同的性质,能量大的人,意识清楚明确,有如粒子;能量小的人却有如水波,彼此相互干扰,没有绝对的界限。人生就是人的轨道,量子能阶则是社会现状,人的作用随着能量的高低及轨道的位能而定。人体有生死存亡,人的精神思想则能永存,一代一代地作用在人间。    
  因此,物质界的交替必须仰赖生命诱力的驱动,而精神界的延续却不过是“场”的能量而已。同理,物质体必须以性的诱惑来完成传种接代,而传种接代也只限于物质界。相反的,精神体是自由的,只要有共同的频率,就可以产生共振。    
  所以,最高阶的沟通,已无所谓性别,甚至不分远近古今中外,只是一种共振,人称之“神交”。而在物质体与精神体的过渡间,尚有一种中层能阶,称为灵界,它居于神人之间。左非右与法蒂玛适才所到达的境界,正是所谓的“灵交”。    
  对一个修道人(包括所有禁欲的宗教)来说,最高境界当然是神交,但那要有足够的根性与机缘。一般修道人多有灵交的经验,这不仅是正常的,而且是过渡到神交的管道。但若沉迷于“交”而忽视“灵”,则是管道阻塞的孽缘。    
  其实一般人也有“灵交”的经验,是为“梦交”,严重失控的则会“梦遗”。人在不了解灵交作用时,经常会追求实际的性交经验,如果性交感觉强过灵交,人就会被扯回物质界。反之,人会向精神上探索追求,最后达到“神交”。    
  左非右虽然不明其理,却明确感觉到,以往所有的疯狂行为中,总有些许不完美的地方,以致一要再要。这次他彻底解放了,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好像那原本就属于他,却等了一辈子,直到这一刻才拥在心怀。其实,也不只是左非右,任何人都很容易分辨出来,什么是饥渴的满足,什么是永恒的知足。    
  良久,两人双双回到现实,法蒂玛大方地伸出手来,满心感激地用力握住左非右双手。他眸子湿润,一言不发,默默地吸吮着法蒂玛散发的光辉。    
  法蒂玛轻轻将手抽回,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工作,左非右也捡起地上的布条。两人的内心世界全然改观了,但他们毕竟不是凡人,领受了这样巨大的震撼,从外表上看,他们和方才没有丝毫分别。    
  左非右擦拭着一串白玉珠链,他注意到最尾端那粒,与其他珠粒有些微分别。普通人无从分辨,行家却是一看就知。他问法蒂玛:“这串珠子是做什么用的?”    
  法蒂玛看了看,说:“是我师父给我的信物。”    
  “做什么用的?”    
  “大概是贮电用的吧?”    
  “贮电做什么?”    
  “那我就不知道了。”    
  “这是一个短波发射器!”    
  法蒂玛立刻联想到另一件事,她身边还有一串紫色的,是师父给她的法器。她捡起来,递给左非右说:“你看这个呢?”    
  左非右一看,除了大小及色泽有明显的差异外,这两个几乎是同一型号:“这两个一模一样,都是短波发射器。”    
  法蒂玛脸色一变,一把抢过珠子来,同时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左非右坐在原地,不要说话。然后她站起来,东张西望了一会,把珠链挂在颈上,慢慢走到水边,一下子就跳进水里。等她再起来时,那串紫珠链竟然不见了。    
  法蒂玛快步跑回来,连说:“快把东西拿好,跟我跑。”    
  左非右知道法蒂玛这一连串古怪的动作,一定与那具发射器有关。他立刻捡起衣物,与法蒂玛迈步便往来路跑。    
  一直跑到一个穹石旁,二人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法蒂玛喘着气说:“我……会坦白……告诉你,一切和我有关的细节。请相信我,我们已经是一个人了,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只是现在时间紧迫,我来不及解释。你知道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吗?”    
  左非右说:“最安全的是回去跟他们在一起。”    
  法蒂玛紧张地说:“恐怕来不及,但也只能这样了。”说罢,她用干布包裹珠链,选了一个石缝,把布包塞进去。继续说:“我的师祖非常恶毒,常用各种法器控制门下,这些珠子很可能就是用来控制我的。”    
  左非右说:“丢了就是,怕什么?”    
  法蒂玛说:“有这么简单就好了……”说到一半,她突然全身颤栗,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一只手紧紧抓着左非右的右手。    
  左非右大吃一惊,随着她的眼光看去,只见一个淡淡的影子,渐渐凝聚成形。不一会,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披着黑罩袍的老者。    
  左非右想起地狱王出现时,也是这种方式,知道这事不易善了了。    
  “法蒂玛!是你自己把这小子赶走,还是要我动手?”    
  听那声音,正是师祖,法蒂玛顿时全身直冒冷汗。不论她怎样敢作敢为,师祖就是师祖!也不论她是什么人种,何种身份,哪个立场,在人类文明发展的规律上,欺师灭祖是世人不齿的行为。    
  “徒孙拜见师祖。”法蒂玛不得不行了一个大礼。    
  “还好,你还听得出我的声音来!这个小子呢?”    
  “他是徒孙的亲人。”法蒂玛壮着胆子说。    
  “什么亲人?你已经没有亲人了!”    
  “他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们已经不分彼此了。”    
  “什么?”老者勃然大怒,斥道:“你说什么?”    
  法蒂玛倾身靠向左非右,牢牢地抓着他。左非右心有灵犀,将她紧紧搂住,同时用指语向杏娃求救:“我们有难!”    
  杏娃说:“快用飞云梭!”    
  左非右一面准备,一面附耳对法蒂玛说:“不要怕,有我在!”    
  法蒂玛得到他支持,勇敢地对师祖说:“我说我们是一体!”    
  “不可能,我一直在监视你的每一个动作!”    
  “就是刚才!我们是在灵魂见证下完成的!”    
  “你好大的胆子!我就是看中你的童贞,你却在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把它交付给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老者须发突张,大吼道。    
  法蒂玛明白了老者的心意,甚是不齿。抗声道:“我只是拜清水长老为师,可不是出卖自己!你是我的师祖,怎么说出这种话来?”    
  老者急怒攻心,暴喝一声,手一扬,一丛光雨无端从天而降。只缘这沙滩是观光区,上空有当局的防护,光雨落在电离罩上,宛如无数流星乍然撞击到玻璃罩面,火树银花,煞是壮观。    
  老者本非弱者,只是一时失算,见上空有电离罩相阻,便改用攻心术。他全身抖动,霎时三人所在之处黑烟四卷,他喊了一声:“法蒂玛!过来!”她全身酥软,四肢乏力,一下子倒在左非右怀里。    
  左非右已调动飞云梭,只见金光一闪,梭已现身,他抱起法蒂玛,即时跳进梭里。法蒂玛扎挣着,口中念念有词:“若梦若幻……似爱似……恨……”    
  在另一处,衣红、文祥与风不惧听到左非右求救声,已急驾飞云梭赶到。    
  这时在云梭之外、黑烟笼罩处,一老者正高声狂呼。一男子抱着一女子,在一道金光保护下,冲进飞云梭内。同时,红尘又漫天滚来,转瞬间红尘黑雾尽散。    
  老者右方又停了一架飞云梭,二男一女从梭内跳下来。    
  衣红一下飞梭,文祥立时举起右臂,在一道微弱却明晰的祥光保护下,三人走近老者,文祥开口道:“教主久违了!”    
  老者感觉到面前情势陡变,飞云梭不过是一种交通工具,但它出现的方式,却是标准的能量挪移大法。而且是由无形到有形、有形再转无形,一气呵成!老者极为识货,这种能量挪移技术,是他生平仅见。更令他心惊的是,左非右与法蒂玛才刚消逝,却又变出三个人来。此地是当局的势力范围,他自知难敌,今天一定讨不了便宜。    
  这位老者就是真理教教主亨利.纽曼,文祥认识他,他却想不起文祥是何方神圣。以他的身份而言,这种事其实算不上什么。可是他素来自诩为宇内第一高手,居然连对方这样的高手都不认识,岂不是标准的孤陋寡闻?    
  “喂!你们把法蒂玛弄到哪里去了?”他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衣红一听,知道二人已逃出魔掌。再看看亨利的神情,心里有数了:“我倒要问你哩!我们一来,他们就不见了,我们有当局的录影为证,你赖谁?”    
  “咳!别用当局来唬我!”亨利恨声道。    
  衣红说:“我不是唬你!我可以命令当局,以现行犯将你移送法办!”    
  亨利哈哈大笑:“小姑娘!显然你不知道我是谁!”    
  衣红说:“我当然知道,你是真理教教主亨利.纽曼。你是意识流的宗主,手下有喽罗一大票,我没说错吧!”    
  亨利怒极,说:“你是什么字号!胆子不小!”    
  衣红说:“我叫衣红,是蒙古种葛衣族人士,今年一十七岁,再过些时,就……”    
  “给我住嘴!”亨利气得发抖。    
  “喂!你太不尊重女权了!为什么不自己住嘴呢?”衣红回道。    
  “你这无知顽童!看老夫教训你!”正说着,亨利一挥手,一团黑烟就朝衣红卷去。哪知她面前似有一片玻璃帷幕,黑烟东突西窜,就是钻不进去。    
  衣红大叫:“电脑怎么当机了?杏娃!你怎么容许他在这里撒野?”    
  杏娃说:“他在议会的背景实在太强,我不能轻举妄动。但我会全力保护你们,以免受他意识的控制,其他的你看着办吧!”    
  亨利嘿嘿连声:“哼!电脑,天下最笨的机器!且让你看看机器能奈我何?”    
  衣红奚落他道:“老先生,你这样不累吗?不要等会连鼻孔也冒黑烟了!”    
  亨利见无法控制她,大为讶异,他把意识控制混入对话中,慢声说:“衣红啊!我的鼻孔冒黑烟?你在说什么?”    
  衣红说:“我是说黑烟太难看,老先生不如冒冒火!”    
  亨利真火大了:“我冒火?天下哪有人冒火?又不是搞杂技。”    
  文化不同,暗喻的方式也大相迳庭,衣红反幽了自己一默,只好说:“电脑最喜欢看热闹,有人发烟冒火,他看呆了,所以暂时不抓你!”    
  亨利冷笑一声,又加强意识力,说:“衣红啊!你小孩子不懂事,电脑凭什么抓我?你倒说说看。”    
  衣红好像一点感应都没有,说:“凭你污染空气,空气整治法第三百条。”    
  亨利说:“那些都是骗纯洁儿童的,我有各种豁免权,谁都拿我没法子。”    
  衣红说:“你这么老,要豁免权做什么?”    
  亨利说:“做什么?免得被机器欺负呀!我口袋里有一半人类议士的灵魂!”    
  衣红说:“咦!奇怪?若杰也是这样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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