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浪子-第1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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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祥急忙止住他说:“别慌,慢慢来,我正在学卦,什么九五九六的,一时反应不过来,能不能讲清楚一点?”
左非右便说:“水山蹇是卦名,上水下山,水的三爻是阴阳阴,山是阳阴阴,共为六爻。水在上,位置是外卦,指的是大环境;山在下,指的是身处的小环境。”
文祥点点头,说:“这个我在火星上,也听胡妁讲过。”
衣红马上插上一句:“不许胡说!”
左非右继续说:“水代表险恶、变化、不定、寒冷等等,山则象征平安、稳定、可靠等现象。综合来说,情况虽然险恶,但是身边有安全保障,所以大致无事。”
文祥问:“那九五呢?”
左非右说:“九代表阳爻,六代表阴爻,这些都是术语,是为了理解上的方便,以免和平常使用的概念相混淆。单数爻位是阳,双数爻位是阴。如果阳爻占单位,或阴爻占双位,叫做得位,就是适合的意思。”
文祥说:“所以九五是得位,六二也得位?”
左非右说:“对了,还要知道一点,在结构上,三爻象征天人地三才。上爻是天,又象征规律;中爻是人,象征变化;下爻是地,象征实体、现象。人为万物之灵,在外卦,其位为五,即在大环境中为君王、主宰。在内卦小环境中,其位为二,则是地方官、家长或自我等。”
文祥说:“那不很好吗?内外主宰都很适当。”
左非右:“所以‘蹇’字意思上虽是乖蹇,代表不好。但在变易之中,要先有不好才有好。懂得易理之后,对人最大的帮助,就是能透悉天道的变易。”
文祥若有所悟,说:“嗯,我总算懂了一点,易理原来就是自然之道!”
左非右说:“可是乖蹇的原因何在呢?那就要利用动态关系分析了。分析时应以生机为主,是由下向上。初六是阴,阴居阴下,弱乘弱,是时机不当,应该等待。正因时机不当以致遭遇乖蹇,而有此失。六二又是阴,为上一阳爻所压,正是危难之际。到了九三为阳,上下皆为阴爻,由于上卦为坎,故宜忍耐等待。再上去是六四,在两阳之间,困苦压迫,正应努力。九五正位,苦尽甘来。上六为阴,绝处逢生,谦让君子也。”
杏娃说:“但愿如此。”
左非右说:“必然如此,但其中变数很多,如果所行不正,那就很难说了。”
衣红说:“说了等于没说,你卦也卜了,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左非右说:“依我之见,目前时机不对……”
衣红说:“这卦是他们的呀!我问的是我们该怎么办?”
左非右说:“他们与我们休戚相关,你想想,对方此刻难道不会加强防守吗?”
衣红说:“好!算你有理!然后呢?”
左非右说:“要等外援。”
衣红说:“外援?哪里有外援?”
左非右说:“九五呀!九五之尊是外卦之人位!”
文祥说:“有可能,是地狱王!”
衣红说:“我看是姜森。”
文祥说:“他怎么能算九五之尊?”
衣红说:“当然是,至少他是自觉会的创始人,这不都是象征吗?”
风不惧作了半天壁上观,终于说话了:“我不同意!左兄的卦我是相信的,但是我认为,要靠自己的力量!”
衣红说:“好极了,你就出点主意吧!”
风不惧说:“为什么要我出呢?我们先不要急,慢慢想,总会有办法的。”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文祥四人一不知洞内情况,二知自己毫无经验,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良策来。
衣红虽然机智过人,但是她得靠对方先自暴其丑,对策才能如明镜般反射出来。目前情况不明,她脑中也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晚色已合,山腰上的游乐场,灯火与明星共耀,乐声隐隐,想来歌舞正酣。天下这么的大,世人如此之多,电脑的能量又无与伦比,偏偏七个人失陷敌营,平素自命不凡的几个人,此时竟然束手无策。
就在此时,众人感到地上微微震动,只见右前方山下闪过一阵暧暧火光,一架太空船冉冉升起,离地百余公尺后立即加速,一闪即冲向高空,瞬间杳不可睹。
众人正错愕中,又见一架升起,三艘太空船就这样连续消逝在遥空。
杏娃说:“这是中子推进的太空船,比我们的技术还差一个级次。”
文祥说:“这是黄道会在火星作怪的开始。”
杏娃说:“不是开始,你在火星见过他们。”
文祥说:“只是苦了火星上的人民。”
杏娃说:“未必,红教教主劝我放他们到火星去。”
文祥一听,这才理会到自己的境界还差得远,竟然没有一点宽容的雅量。他心里惭愧不已,低下头来,不再说话。宇宙中的一切只是能量的变化,好坏是非都是依个人立场判定的,这些道理自己不是不懂,但是自小养成的习惯,便是站在一己的立场,随意妄用不成熟的判断。自己尚且如此,又怎么要求他人?
过了几分钟,杏娃打破岑寂,说:“我没有征求你们的同意,已经把若杰请来了。待会姜森也会来,如果还有人帮得上忙,请告诉我。”
衣红说:“你能不能派机器人去攻山洞呢?”
杏娃说:“当然可以,但我不愿损失这七个人。”
正在说时,若杰背着比尔,突然现身了。
“天哪!这种场合你也把比尔带来?”文祥不敢相信。
“笑话!什么场合?彼得是我的老朋友,这个面子他总得卖吧?”若杰和众人打了招呼,意兴风发地说。
比尔苦笑说:“除了丹妮,他是谁的话都不听。”
若杰说:“笑话!”
比尔说:“是的,你还听得下笑话!”
若杰说:“我是说,只要有理,我为什么不听?”
衣红说:“那你来做什么?”
若杰说:“当局说,我曾是地狱王,应该能收伏彼得。”
衣红说:“你打算用什么收伏他?”
若杰说:“跟他讲道理,感化他!”
衣红说:“如果他不听呢?”
若杰说:“用法力降伏他!”
衣红说:“对了,那你怎么能带比尔去?”
若杰笑说:“比尔是我法力的一部分呀!没有他,我是狗彘不如!”
比尔苦笑说:“他的法力全在一片能源转换晶片上,他为了不和我分离,已经把晶片移植到我身体里了。”
若杰说:“这样多好!有随军牧师,我怕谁?”
衣红说:“万一你们分离了呢?”
若杰哈哈大笑说:“这才是笑话!可能吗?”
比尔又说:“分不开了,我们已经成了连体人。”
衣红听了直摇头,说:“岂有此理!”
若杰说:“管你有什么理,我先去把问题解决了,再和你大辩三百回合!”说罢,又是一阵轻风,走了!
“真是个怪人!”文祥感叹道。
衣红怀疑道:“他去有效吗?”
杏娃说:“我在他身上安置了一个声频能量转换器,能将声波转成地震波。等会他见到正主,我们就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果然,只听“咚”的一声,像有重物落地。有人喝道:“喂!你是什么怪物?从哪里冒出来的?”
若杰大声说:“我是你爷爷!快叫彼得来见我!”
那人说:“彼得?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不是人!防御系统出了问题!”
一人说:“警示灯没有亮呀!”
那苍老的声音说:“笨蛋!敌人都进来了,还不快去检查!”
若杰哈哈大笑说:“彼得!你不认识我了?你那套安全系统,你的武器、毒气,哪一样不是我卖给你的?怎能拦得住我?”
那苍老的声音显然便是彼得的,只听他惊讶地问:“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呀!”
若杰说:“我是若杰呀!”
彼得说:“若杰?哪个若杰?”
若杰说:“嗄!对了,现在的我是本尊,你大概只认识我的分身,看吧!”
洞里一阵惊愕声,四人相对一笑,想像得出黑人出现时的景象。彼得果然大声说:“原来是你!地狱王!来此有何贵干?”
若杰说:“听你的口气,好像不想见我!”
彼得说:“什么话?”
若杰说:“你在搬家,是不是?想赖我的帐?”
彼得说:“赖帐?笑话!你那些鬼设备,什么中子弹、氢弹,都是唬人的玩意,我不要了!你自己搬回去吧!”
一人说:“怎么?你出尔反尔!你说好要留给我们的!”
彼得说:“哈!怎么有这种笨蛋?你也不照照镜子,我凭什么要留给你?”
那人说:“凭我们受了洗呀!”
彼得说:“蠢蛋!洗个头算什么?来人!把他们都给绑起来!”
里头一阵混乱,叮叮咚咚的响个不停,好像几个人大打出手,但没有多久就平息了。只听那人还在呼喊:“你还需要我们保护呀!怎么只一句话就反脸无情?”
彼得说:“再过一会我就要上太空船了,要你们何用?”
若杰说:“你是说,连我也没有用了?”
彼得说:“算你有自知之明……”
有人插口说:“报告长老,姜森博士在门口!”
彼得说:“姜森?他来干什么?等一下,我来……”
只听姜森说:“不必了,我已经进来了。”
彼得高声说:“会长!您怎么来的?这边很乱,请到里间坐吧!”
姜森说:“不必,这个金属网下的几个人都是我的朋友。这里面有些误会,请你放了他们,有话好说。”
彼得说:“会长,您不知道外边的情况,这件事您不必管!”
姜森说:“我当然要管!你是我组织中的一员,这些人也都是我引进的!”
彼得声音大了起来:“姜森!这里的事你管不着!”
姜森说:“管不着?珍妮!你说!你听谁的?”半晌没有下文。只听姜森又说:“哈瑞!弗朗明哥!你们呢?”
彼得哈哈笑道:“姜森!你太理想化了!你闪开,我就放你一马!”
姜森说:“这个黑人是人吗?怎么连影子都没有?”
若杰桀桀笑道:“原来你就是姜森,怎么有眼无珠,相信这个大混球?”
彼得大叫道:“鬼扯蛋!放毒!快放毒!”
里面一阵骚乱,突然又是“咚”的一声,接着几声“吱吱”,传感器坏了。
杏娃说:“糟了!若杰完了!姜森也完了!”
衣红说:“可怜的比尔!可怜的汤姆!可怜的我们!走吧!”
文祥问:“到哪里去?”
衣红说:“他们都落入白衣长老的手中了,我们能独活吗?”
文祥说:“这一来我们要更小心,否则他们还有什么希望?”
衣红说:“白衣长老马上就要走了,他们还有希望吗?老实说,耍嘴皮子我还行,这种真刀实枪的事,我甘拜下风!朋友一场,赶去见最后一面,也算是做该做的!”
文祥说:“我不同意,死算得了什么?死前想见一面也是私情!我们修道人怎么可以轻言送死!”
两个人争执不休,左非右听不下去,拉一拉风不惧,一前一后的下了动力梭。
这时已是凌晨,两千多公尺的高山上,罡风阵阵,峭寒逼人。他们虽然身着恒温衣,但露在外面的皮肤,仍感如有细针相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都想找一个避风寒的地方。在夜视镜下一看,四周光秃秃的,没有一棵树木。山头不远处倒有一个石堆,两人便朝那方向走去。
一到石堆边,便觉得事有蹊跷,这些石块分明是人工堆砌的。为什么有人在这鸟不筑巢的地方堆砌石块?再一细看,不仅石块堆得整齐高大,还用蛇笼般的铁丝捆绑得牢牢的。两人更是好奇,爬到石堆上,居然听到嗡嗡的说话声,石缝中还有热风吹出。两人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个通风口,一直通到下面的地洞。
是通风口又怎样呢?难道对方不会防范?他们人手众多,自己这边只有四个人。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瞧着你,好像机会就在眼前,偏偏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