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天下(重生) 作者:风过水无痕(晋江金推vip2013-01-31完结,宫廷侯爵)-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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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瑾领命去了,魏黎春又吩咐兰泽道:“速召御林军统领于凯、九门提督府统领史大安、文渊阁大学士程子玉、武陵侯魏思贤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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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早朝上,文渊阁大学士程子玉出列,呈上宁王与南诏王往来的书信,坐实了宁王通敌叛国的罪名,满堂哗然,岳临柟装模作样的摔了手上捧着的盖碗,魏黎春一巴掌拍在御案上,佯装动了胎气,两手捂着肚子,怒道:“皇上待他不薄,不想他却生了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若不是程大学士明辨是非,不惜卧薪尝胆取得罪证,本宫与皇上还蒙在谷里,丢了性命都不知道,当真可恶之极!于凯何在?”
于凯出列,持剑抱拳道:“臣在。”
“立刻带人围了宁王府,无论主仆老幼,全部押往刑部大牢。”魏黎春给他下了命令,于凯领命而去。
“亲王涉案,干系重大,理应由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之后方可定罪,在此之前,所有京官,包括家眷跟奴仆,未经本宫许可,一律不得出京,违者以同谋罪论处。”魏黎春抬眼在金銮殿内环视一圈,语气冰冷决绝,又扬声道:“史大安。”
史大安出列,单膝跪地道:“臣在。”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对于有再造之恩的自己,史大安可谓忠诚之极,魏黎春勾了勾唇角,吩咐道:“守城的责任就暂时交给九门提督府了,莫要放过一个可疑之人。”
史大安自信道:“娘娘尽管放心,有臣坐镇,莫说是人,便是苍蝇,也插翅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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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确凿,三司会审只是走个过场,不出一月便有了结论,因有程子玉做内应,所有与之勾结的官员都有名单录记在册,一举连根拔起,无一人能侥幸,不但刑部与大理寺的死牢人满为患,周边几个府县的牢房也捉襟见肘。
漠北那边,魏思齐接了圣旨后,处置了部分冯青灵的亲信,毫无悬念的掌控了大局,而西南那边,拿下顶头上司取而代之的戏码,吴辛岩的副将唱起来自然格外卖力,三司会审尚未结束,押解吴辛岩的囚车便抵京,同时还呈上了几封尚未被销毁的密信,为宁王的罪名再添一笔。
素日吊儿郎当沉迷酒色的闲散王爷,竟背后织了如此大的一张网,着实有些出人意料,不过于百姓来说,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只要不是改朝换代战乱横生,与自己无甚太大干系,仕途之人却震动不已,部分官员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唯恐自己受到牵连,另外一部分则摩拳擦掌四处奔走,希冀能顶上落马之人的缺,京城看似平静无波,底下却是暗潮汹涌。
魏黎春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靠在贵妃榻上翻阅吏部呈上来的选官名单,殿内摆放了七八个冰盆,都挡不住酷暑的热意,不多时身上的晚烟霞菱纱衫便湿了个大半,她接过兰泽手里的湿帕子,擦拭了下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再叫人加几个冰盆。”
“冰盆太多,对娘娘身子无益。”兰泽将丝帕浸回脸盆里,笑道:“奴去叫人洒些井水,再给娘娘端碗酸梅汤。”
“心静自然凉,如你这般心浮气躁,便是加再多冰盆,也无济于事。”岳临柟坐在案桌对面,一副雨打秋荷图已近尾声,正专心致志的描点半空的雨丝。
魏黎春转头瞧了眼窗外,烈日当空,树梢纹丝不动,没有走动的宫人,就连花草都低垂了下头,担忧的说道:“这样热的天,太后在门外一跪就是两三个时辰,哪里抗得住?”
岳临柟淡淡道:“扛不住就回去,没人逼她跪。”
皇家的人果真人情淡薄,对自己生身母亲都如此漠不关心,还能指望他对别人掏心挖肺?魏黎春哼道:“皇上倒是沉得住气。”
“让朕饶他一命?今上不死,如何拥立新皇?若他造反成功,必定不会饶朕一命。” 岳临柟将笔丢到砚台上,冷笑道:“当初安王造反,朕欲凌迟处死以禁效尤,她却先朕一步跑到先皇面前求情,若非如此,宁王他岂敢生出异心?倘若不是你跳出来挑大梁,只怕现下已经江山易主。”
说着斜了眼端着酸梅汤进来的兰泽,没好气道:“去跟太后说,宁王非死不可,她要跪就跪,跪死了朕厚葬她。”
魏黎春接过酸梅汤来,小口的啜饮完毕,然后站起身来,对岳临柟道:“臣妾去劝劝母后。”
岳临柟看了她一眼,皱眉道:“外边暑气大,你身子重,何必去趟这个浑水?”
魏黎春不以为意的笑笑,搭着兰泽的手,转出屏风,往门口行去。
宁王死有余辜,然而太后终究是皇上的母亲,在这个孝道大过天的时代,如此失德的做法,若是传扬出去,百害而无一利,没准还会被有心之人当做借口,揭竿而起挥师反齐,之所以去趟这个浑水,不过是为了腹中的小皇子着想,替他扫平登上皇位这条路上的荆棘,至于皇上的名声如何,她才没兴趣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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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外,太后程氏神情坚定的跪在那里,闭眼捻着一串佛珠,满头的汗水顺着脸颊,大颗的滚落下来,打湿了身上的衣裳,而她的身后跪着郑嬷嬷与甄嬷嬷,这两位嬷嬷比程氏年纪要大,跪了这么会子工夫,已然承受不住,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魏黎春微微曲了下膝盖:“臣媳见过母后。”
听到声音,程氏猛地睁开眼,欣喜道:“可是皇上愿意见哀家了?”
见魏黎春摇头,她神情戚戚的歪了歪身子,半晌又突地燃起希望,声色俱厉的说道:“你答应过哀家要饶宁王一命的,哀家就是信你,这才没有帮宁王,你怎能如此背信弃义?”
“正是因为母后没有帮宁王,现在才能跪在这里,否则……”魏黎春笑了笑,话语点到为止,又满脸无奈的叹气道:“皇上的性子您是知道的,这事瞒不过他,一旦他知道了,且出面了,那便没有臣媳插手的余地,并非臣媳不守承诺,实在无能为力。”
许是相信了魏黎春的话,又许是想起昔年安王之事,程氏一时之间陷入沉默,半晌后才重又抬起头来,说道:“你不过是皇上的傀儡罢了,哀家知道你的难处,也不指望你能拗得过皇上,只希望你能替哀家去求求皇上,让哀家与宁王见上一面,也全了我们母子一场的情分。”
“不必去求皇上,这点事儿臣媳还是能做得了主的。”魏黎春抿唇一笑,让兰泽将太后扶起来,说道:“母后身份矜贵,青天白日的,恐落人口实,您先回宫换身衣裳,再稍事歇息,待用过晚膳后,臣媳陪母后去死牢走一趟。”
侯太后的凤舆远去,兰泽不解道:“横竖死罪一定,太后亲去探视也无甚大碍,那死牢重地污秽之气甚重,娘娘又何必跟去?”
魏黎春冷笑道:“不亲眼瞧下仇敌的惨状,如何能平复的下胸口那团恶气?”
第47章 炼狱
傍晚时分,突然下起雨来,雨丝急促而又密集,不过小半个时辰,长春宫天井里的积水便能没过膝盖去,宫女们手忙脚乱的用木板加高门槛,而小桂子等太监则披着蓑衣,冲进雨幕里,用木桶一下下的往外剐水。
岳临柟负手站在窗前,静默了半晌,突然开口道:“爱妃的这个长春宫,也该修缮一番了。”
长春宫还是先皇登基第二年大修过一次,之后便没再动过,历经三四十年的光景,屋瓦难免有些陈旧,各种规划布置,也不及其他新修的宫殿,摄政监国之后不少人劝过魏黎春迁宫,可她是个念旧的人,住惯了一个地方,便不愿意挪动脚步,更何况其他的宫殿里边,除了太后居住的慈宁宫,旁的她也瞧不上。
“是该修一修了,待臣妾诞下小皇子后,便叫工部的人着手修缮事宜。”她点了点头,又笑道:“只是修缮期间,臣妾无处可去,恐怕要到皇上的乾清宫打扰些时日了,还请皇上收留。”
岳临柟嘴角微挑,说道:“朕欢迎之至。”
“娘娘。”兰泽自屏风后走进来,朝二人行了个礼,禀报道:“太后身边的甄嬷嬷来传话,说太后已经用罢晚膳,正在御花园的凉亭里等着娘娘呢。”
魏黎春问道:“车架雨具可都备好了?”
“都备好了。”兰泽连忙回答,又笑着建议道:“雨势小了些,天井里的水也剐的差不多了,现下起驾正好。”
魏黎春起身,说道:“那便走罢。”
岳临柟接过结香手里的披风,替魏黎春披上,熟练的将系带打了个蝴蝶结,嘴里调侃道:“大日头底下去劝说,又冒雨陪着去死牢,爱妃可真是个孝顺的儿媳妇,比朕这个儿子强多了。”
“皇上谬赞了,臣妾愧不敢当。”魏黎春福了福身,没理会他的调侃,搭着结香的手便出了内室。
马车停在寝殿门口,魏黎春踩着马扎上了车,见结香正提着裙子往上爬,抬手制止道:“死牢里腌臜事情多,你胆子小,就别去了,让兰泽跟着就行了。”
兰泽也踩着马扎上了车,转身对结香笑道:“姐姐放心,奴会照顾好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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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御花园接上太后与郑嬷嬷,马车横穿东西两宫,自东华门出来,拐入素有“衙门一条街”之称的桃李巷。
兰泽将窗帘掀开一条缝,新奇的打量了一番,然后退回车厢内,对魏黎春说道:“桃李巷戒备森严,奴久闻大名却不曾进来过,今日一见,果真十分的气派。”
气派与否魏黎春无法置评,因为她也是第一次来桃李巷,当着太后的面,也不好去掀窗帘,便笑道:“灯下看美人,自然要比其他时候美上几分,作不得数。”
兰泽掩唇笑道:“那娘娘回头可要白日里再带奴过来趟,也好叫奴瞧个仔细。”
“这有何难?”魏黎春抻了抻腿,随口应道:“待天气凉爽了,本宫便带你过来,将各个衙门都逛上一遍。”
“还是娘娘最疼奴。”兰泽顿时笑靥如花,绝色的容颜让人无法直视,程氏鄙夷的扭过头,换作平时少不得要借此训斥魏黎春几句,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下只得识趣的保持沉默。
多年以来被程氏压迫的阴霾消散不少,魏黎春得意的眯了眯眼睛,对兰泽抱怨道:“怎地还没到,本宫腿都酸了。”
“奴给娘娘捶捶腿。”兰泽忙凑到魏黎春跟前,熟练的敲打起来,粉白的拳头落在茜色菱纱裙上,一个低眉顺眼,一个闭目宁神,画面是那样的和谐,放佛天生便是如此,让人生不出任何的歪思来,却又十分的眼热。
程氏嘴巴张了几张,终是没能说得出话来,只得恼恨的再次转过头,好在马车很快停了下来,车厢外马夫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禀太后、皇贵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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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死牢有天字与地字之分,两字之间又有号数来区别,而天字一号无疑是顶顶重要的所在,等闲不放人进去,正适合关押宁王这种通敌叛国的重犯。
马车停在天字一号牢房前,将护卫的御林军留在原地,魏黎春搭着兰泽的手,径直走了进去,程氏在郑嬷嬷的搀扶下,快步跟了上去。
门房处两个衙役就着一盘花生米在喝小酒,听见动静后,醉眼蒙胧的抬起头来,赶苍蝇一般,没好气的说道:“死牢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快走,快走!”
兰泽走前几步,将刻着“御前秉笔内侍”的腰牌往桌上一拍,哼道:“若是闲杂人等,又岂敢送上门来自找没趣?”
一个衙役将腰牌摸过来一端详,立刻吓的酒醒了大半,“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不知公公大驾光临,还请公公恕罪!”
魏黎春嘴角抽了抽,碍于太后在跟前,不好训斥这些没眼色的,只能委屈兰泽,暂且当一回太监了,她朝兰泽使了个眼色,兰泽会意,背负着手,冷声道:“得了,杂家身负皇命,有话要与宁王说,没空同你计较这些有的没的,还不赶紧带路?”
“是是是。”那衙役连忙爬起来,点头哈腰道:“公公随小人这边走。”
顺着甬道走到尽头,拐弯之后,又是一条甬道,甬道的尽头,如田埂般纵横交错的牢房便呈现眼前,同时女子凄厉的尖叫声与哭泣声夹杂在一起,魔音般在耳畔萦绕,惊的魏黎春猛的抓紧了兰泽的手腕。
她不解的皱眉道:“关在这里的犯人,已经定了罪,只待秋后问斩便可,怎地半夜里又审问起来?”
“这可不是在审问犯人,而是……”那衙役转过头来,别有深意的眨了眨眼,脚步加快一些,嘿嘿着说道:“不消小人多说,待会姑姑就明白了。”
又拐了一个弯后,眼前的场景让魏黎春彻底的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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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个衣不遮体的女囚被十几个衙役摁在地上,因僧多粥少,每碗粥前都围了三四个淫僧,得势的那个正挺动着身子,在柔软的甬道内进出着,在旁排队等候的亦不干落后,或者柔搓胸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