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特勒的间谍-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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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架美国飞机在亚速尔群岛上空飞行。”外国报刊组还提供下午版的最新消息。
有一次,席尔勃兰特得到一条非常重要的消息,他奉命亲自向希特勒报告。一九四零年一月,两名德国军官携带着进攻法国和低地国家的作战计划,乘坐飞机时在比利时失事了。他们是否烧掉了文件是一个大问题。最初报纸上的消息使德国人放心。比如, 《安特卫普日报》在飞机失事的第二天,在中间一版快到最下面的地方刊登一条简短报道,说这两名军官当即烧掉了带上飞机的文件。可是第二天,这家报纸在显著地位报道比利时政府抗议侵犯它的领空,在这条主要报道的附注里,该报对头一天的报道作了更正。两名军官确曾企图烧掉文件,但比利时士兵将文件抢了过去,因此文件只被轻微烧坏。
席尔勃兰特把这份报纸带到总理府,把报上所讲的告诉他的元首。希特勒问席尔勃兰特是否以为文件真的被烧掉。
希特勒叫人递过来一叠打字纸,他想点火把它们烧掉,但是纸并不着火。希特勒谢了谢席尔勃兰特,把他打发走了。第二天,希特勒发布了第一号基本命令;除了工作需要以外,任何人不得知道更多的情报。这使第三帝国情报的传播受到了极大限制,也为战后许许多多的战犯声称不知道内情、以便开脱罪责提供了合理借口。进攻本身推迟了,即使到了五月终于发动进攻的时候,它的战术完全改变了模样。
席尔勃兰特通常只提供新闻,但有时候他附带提供重要文章的摘录。他对于邱吉尔要英国对意料中的入侵作好准备的那篇讲话就是这么做的。这位本世纪最伟大的演说家的这篇讲演的激昂慷慨的结尾,给德国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他们显然打算将这段话全部译成德文,但是由于某种原因,作了一些奇怪的删节和压缩;
德文译文 原文我们想勇敢地承担责任,以 因此,让我们勇敢地承担我便英帝国存在一千年之后, 们的责任, 我们妥这样勇敢人们也可以说:这是他们最 地承担,以便在英帝国和它光辉的时刻。 的联邦存在一千年之后,人
们也可以说: “这是他们最
光辉的时刻。”
席尔勃兰特将上、下午版的《外国报刊报道》送给大约三十个军事机关,包括陆、海、空军三个总司令部和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部。但是希特勒限制报刊材料的发行也对这个刊物产生了影响:一九四二年以后,它只送给少数高级官员。
外国报刊组的很大一部分工作,是同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部的另一个机构密码处的工作互相重复的。密码处第四组(后来的第二组)在四个监听站监听外国广播,将监听结果压缩成五、六页书面材料。这些材料编成《监听消息》,每天分两版出版,一版是关于军事的,另一版是关于政治局势的,分别于上午八点和晚上十一点出版。同《外国报刊报道》一样,这份刊物也送给三十个机关,其中部分机关同时得到这两种刊物。两个刊物经常刊登同样的新闻。比如,一九四二年五月十九日,两个刊物都刊登了俄国官方关于哈尔科夫战役的报道,密码处认为这个报道是俄国情报机关写的,外国报刊组则认为是苏联军方写的。因为《监听消息》完全依靠的是电台广播,所以它们比《外国报刊报道》的消息更新,报道面更广,而后者的单项报道比较全面、比较具体。
海军和空军都有集中的报刊和广播新闻报道的分析机构。陆军此类机构更加普遍。东线外军处三组H小组收听俄国广播;三组D小组阅读俄国报纸。每次大型战斗以后,这些报纸几乎都要点名嘉奖立功的指挥员及其部队,这些名单便成了研究敌军战斗序列的专家们的意外收获。但是,毫无疑问从报刊分析中获益最大的是西线外军处。它从“疏忽大意的”美国报刊中可以挖掘情报。美国报刊上的报道所要达到的目的之一,是要鼓舞国内的民心和作战部队的土气。新闻检查官或记者本人多半已经把报道中的机密内容删掉。
《纽约时报》刊登的汉森·鲍德温关于伞兵训练的一篇报道,以及《华盛顿邮报》关于立体地图的一篇报道,未能使德国人得到真正的情报。
但是有些军事情报的细节透露出来了,例如关于五十英尺长的机械化登陆艇的细节,它有四名艇员,还有机枪手以及它的载重量的具体数字。陆军部长史汀生说,到一九四三年底,美军总人数将达八百二十万,这句话大概有助于西线外军处计算美国有多少个师。后来,英国广播提到护航运输队的到达,宣布蒙哥马利将军从地中海战区调回英国担任新职,以及一位美国官员关于增加登陆船只的生产的讲话——所有这些表明英国正在进行军事集结,准备登陆作战。
集团军群和集团军也注意搜集外国报刊的情报,其结果有时候对它们的部队有间接帮助。同盟国报刊报道,英王乔治六世在视察卡西诺战场后,在一个加拿大军的司令部里进午餐,德国人正确地推断出这个军正在那条战线后方进行休整。当驻守意大利的第十四集团军的情报官从报刊上得知,有一个由黑人组成的师已经到达,后来又从同一报刊上得知马克·克拉克将军已经访问过这个师的时候,他推断这个师很快就要投入战斗。
最贪婪地阅读外国报刊情报的人或许是希特勒本人。所有这些情报必须翻成德文,因为他不懂任何外文,当他想说外文的时候,也是乱说一气,别人无法听懂:有一次,希特勒象他惯常所说的那样,把美国(United States)一词的音发错了,变成了合众社(United Press),弄得他的一位懂英文的下级哭笑不得。
许多人向他提供他最喜爱的情报:大型画报,例如《生活》杂志。这些画报经常刊登盟军装备的大幅照片,有时候。
是在刊登骆驼牌香烟的彩色广告的地方刊登这些照片,希特勒喜欢看这些照片,并且喜欢发表评论。外交部新闻司司长施密特知道,每当他拿着一本《伦敦新闻画报》到希特勒那里去的时候,就准能引起希特勒的兴趣。希特勒通常站着把它翻看一遍,让人把图片说明翻译出来。在一九四五年一月的一次形势会议上,邓尼茨既投合了希特勒的这种兴趣,也迎合了他爱听敌人失败的消息的癖好,他拿出了一九四四年十月二十八日一期的英国《图画邮报》,上面有一篇关于大西洋战斗的用图画加以说明的文章提到, “仓促建造的”自由轮“简直不能顶着风暴前进”。
另一方面,希特勒的一个最重要的情报来源外国报刊消息,是通过一个单独的渠道向他提供的,这个渠道就是德国新闻首脑奥托·迪特里希。无论迪特里希是在柏林,在贝希特斯加登,还是在元首大本营里,这些报刊消息总是通过他非正式地建立的一个机构送给他先看。
一九三六年,迪特里希和希特勒一起出巡的时候,随身带着德国新闻局二十三岁的速记员海因茨·洛伦茨。洛伦茨的差事是记录德国新闻局用电话报告的新闻,把它打印出来交给元首。在战前,向元首提供材料的这个机构只是在柏林以外的地方活动,因为希特勒在首都的时候,有迪特里希向他提供材料。随着战争的爆发和材料数量的增加,迪特里希在柏林的时候也让洛伦茨和另外两三个人搜罗材料,然后送交给他。当他和希特勒在元首大本营的时候,洛伦茨通过电台和电传打字机向他提供情报。德国新闻局选择材料的根据是报纸上的一般看法和迪特里希想要的新闻:主要政治家的政治宣言、议会或国会的重要辩论以及严肃报刊的评论。迪特里希阅读这些材料,最后决定哪些应该送给希特勒。每天早上,他将这些材料送给希特勒的贴身男仆,男仆必须把它们放在元首的寝室外面,以便他一早醒来就可以看到它们。然而通常是在早饭后将新闻消息和报纸一块儿送给他。这些消息是原文的译文,不过有时候原文被删节。一天从早到晚,希特勒能够不断地读到最新消息。迪特里希不停地向那个贴身男仆送材料,男仆总是站在元首的附近,当元首要材料的时候就递过去,而元首是经常要看材料的。他经常每次阅读一百份。
这些新闻材料和画报为他提供了有趣味的、有时是重要的事实。但是他和他的下级一样,不能从这些报纸中得到关键的军事秘密或政治秘密。严格控制着自己的报刊的希特勒,承认战时报纸的报道是不全面的。
“比方说,如果在这时候有人告诉我英国的反对派的力量有多大,谁参加了这个反对派,这对我来说是非常有益处的,”有一次他说道。“可是在这个问题上,我所知道的只是我读报纸后所了解到的那些东西。”
而且他非常清楚地认识到过份依赖报刊的严重危险。有一天,他在形势会议上谈到意大利战线的时候,指着地图上的某个地方说道: “英国人散布消息说,他们在这个地区作好了向我们这里进逼的各种必要准备。这显然是记者的胡说八道。”
12。窃听外交官谈话
在荷兰海岸,离大海两百码的地方,有一座改建的青年招待所,技术人员正在里面监听一批电子设备,这些设备创造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国情报活动的最耸人听闻的成就:窃听到了富兰克林·D·罗斯福和温斯顿·邱吉尔的无线电通话。为了防止窃听,两人的通话改变了频率,电子设备自动快速地将变频通话还原。秘密通话的录音翻译出来后,立即送给元首本人。
这些设备属于德国邮电部研究所。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邮电部研究所一直在为德国邮局研究保密通话方法,·因为德国邮局同多数欧洲国家邮局一样,管理着自己国家的电话系统。战争开始时,德国邮电部长断定还原敌人的变频通话将对德国有更大的帮助。他将二十九岁的技师库特·E·费特尔莱因,从变频通话研究小组调到还原变频通话研究小组。费特尔莱因觉得英国和大西洋彼岸美国之间的无线电话联系最有趣,因此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个方面。
为了防止他人用短波接收机窃听这条线路上的通话,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和英国邮局在发射时故意将声音弄得含混不清,在接收时用一种叫做A—3 的电子装置将声音还原。美国电话电报公司的A—3 装置,安装在纽约沃克街四十七号一间锁着的房子里,所有无线电话在发射到大西洋彼岸前,都要先经过这间房子。
德国邮电部也有A—3 装置,同美国进行无线电话通讯,因此,费特尔莱因知道这种装置的操作原则。但是他不知道笼罩着美国秘密通话的变化。费特尔莱因和他的助手们,在柏林环行街德国邮电部棕褐色大楼里,利用示波器、摄谱仪、滤波器,耐心地分析在法国德占区波尔多附近窃听到的美国发射的通话。到了一九四零年底,他们分析出了A—3 装置的秘密参数——次能带的宽度、分频点和每隔十二分钟变化三十六次的频率转换。
为了解开日常变频通话的奥秘,费特尔莱因打算制造一种装置,这种装置能使变频通话正在进行的时候就把它们还原出来。这就要求要有一个极准确的时间标准,因为A—3 装置在三十六次变动的变频周期中,每二十秒钟就变换频率一次,掌握准确的时间,是应付大量变频通话的唯一方法。
费特尔莱因在寻找设立截收站的地点的时候,发现荷兰海岸诺德魏克附近的接收效果最好。那儿既能接收英国发射机的地波,又能接收它发往美国的无线电波束的回波瓣。费特尔莱因接管了青年招待所,开始安装设备,这些设备足足摆满了两三个起居室;三四个单旁频带接收机、滤波器、调制器、转换器、磁带录音机和计时器。这些设备以一部石英晶体稳定计时器为计时标准,还原变频通话的功效非常接近于A—3 装置,即使一整天没有通话,一旦通话重新开始,这些设备漏收的也只是一个音节的一小部分。
到了一九四一年秋天,费特尔莱因的单位——有时被称作研究站——已经开始截收和还原变频通话。一九四二年三月六日,邮电部长威廉·奥内佐格,这个表面上和蔼可亲、持有四十二号纳粹党证的老头子,向希特勒报告了研究站在荷兰海岸的惊人之举,并且呈上一份截听材料样品。不久,费特尔莱因手下的十几个技术人员,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地监听同盟国的通话。罗斯福和邱吉尔之间的变频通话,是由两个菱形天线截收到的,当即被安装的设备还原出来,而且录了音。每日的通话常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