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休书 作者:六月穆水(潇湘vip2012.12.17完结,宫斗)-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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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王将眼中疑惑不难看出他事先并不知晓此事,当然了,就那些逃回去的士兵,打死那也是不敢说出实情的。
只是那些愤怒的百姓哪管这些,被问自是一股脑道出不满和委屈,一时间四周一片吵杂,只听一声声愤怒叫骂和痛苦抽泣声。
穆远的脸越来越黑了,压抑的愤怒使得整个身子都颤抖了,王将一张脸也越来越难看。
最终一声愤怒低吼:“王将,你给我下来。”
一声怒吼,四周顿时变的安静,王将被吼的一震,脸上一虚,却依旧倔强扭头。
“不,不管如何这些愚民也不能,不能擅杀朝廷大将。”强硬的声音明显没有的先前的气势。
“身为大将军乱杀百姓又是该当何罪!”
“我们可是朝廷的将士。”王将仍旧不服,虽然知道错,可要他就这样认错,跟这些愚民底头,他做不到。
穆远的眼中透着愤怒,低头俯瞰跪在地上人:“就凭你一个小小将军也敢如此托大。”话起时,身形猛的跃起,稳健的腿一踢,话落时,人稳稳落下,王将狼狈落马。
“你有何颜面自称朝廷将士?”
“是谁给你的权利纵勇部下,可以随便调动大军,是谁给你的权利在城中制造混乱,又是谁给你的权利可以随便处理关中百姓?”
一声声叱责,一声更比一声低沉,直问的王将头越垂越低,最终张嘴却是无话,只挺着背,直挺挺的跪在那里,面色难看。
“民为贵,社稷次,君为轻,当今圣上登基大典上当着群臣当着天下人道出,还是说你一个小小将军敢反驳圣意?”
说这话时,王将明显变了脸色,穆远一双眼却是紧盯镇上百姓,见他们情绪稍稍缓和后,暗自松了口气。
“你的所作所为待到军营,我自会如实禀报给杨武大将军。”穆远声音低沉,握拳极力压抑着心中愤怒:“不要以为你是杨武大将军座下,我穆远就不敢动。”
大都将士的君威可不能在此毁了,毁在这么一个有勇无谋的人手中。
“……”扶风一双眼紧盯那一人,即使隔得远,她也可知那人脸上此时是什么神色,心中所想又是什么。
相识九年,怎会不知。
民为贵,社稷次,君为轻。
这是那人常年挂在嘴边的九个字,他一直以此为真谛。
穆远一席话明显让在场人心生钦佩,心底那份不满也稍稍平解。
这么想着的时候,那人转身看向她,末了朝着这边走来,扶风整个身子都僵硬了,若非身后的一言,很难控制不颤抖。
就是这么一个人,自己一直认为是知己的男人,相识九年的男人,却在那一刻的大殿之上变得那般陌生。
“小姐,穆远代大都所有将士在这里给你道歉,若有……”穆远一脸认真,神情严肃,声音真诚,却在对上扶风时,转为疑惑。
他总觉得这人看自己的眼有些怪异,仇恨,陌生,质问……太过复杂了,复杂到他疑惑。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为何会有着那么多的情绪?
细看,这女子长的倒是极美,却是一副病弱的摸样,真要说起来的话,当真是陌生得紧。
一言见眼前这位穆远大将军竟然一直盯着扶风看,心生不悦,侧身把扶风护在身后,防备的盯着眼前人。
穆远看着眼前一脸警惕的男人,发现竟是有些面熟,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他虽然常年在边关驻扎地,却是经常身着便装下来走动,见过一两次不为怪,只是这人相比这关内的男子明显俊逸了些,举手投足间也透着股子儒雅,就这摸样,在关外见着断然不会忘记的。
摇摇头,此时该关心的不是这些,沉了沉神色,看众人:“最近战况紧急,不想军中一些宵小趁乱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我穆远在此深表歉意,回营后定当全力追查此时,还望乡亲们见谅。”
“贪图钱财杀害无辜,实则……”
“若不单单只是贪图钱财而是‘杀良冒功’呢?”
清冷的声音有些急迫的道出,打断他的话。
“‘杀良冒功’?”穆远惊讶抬头看开口的人。
“将军对此又该如何处置呢?”
扶风满意的看着那张脸慢慢变化,直至破裂。
纤细白皙的手紧握,直至清晰的感受到那份疼痛。
她就是要这人难堪,忍不住的挑衅,体内平静的血沸腾而起。
“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看向自己疑惑的脸,她冷冷一笑,脑中回荡大殿中那一抹笔直挺立的侧面。
——这是凤军师同敌国来往的信,末将曾夜里见过凤军师走出我军和敌军将领接头。
子虚乌有的指控,始终缄默的侧脸。
“小姐,可以请你再说的明白点么?”
“……”
“小姐?”
扶风冷冷看他一眼,转身朝着‘聚贤山庄’大步跑去。
熟悉的脸,陌生的人,熟悉的身心,陌生的脸,她心中一片杂乱,只想快些离去,不想再见。
感觉谁拉了她一下,被她用力扶开,谁在叫她,他充耳未闻,脚下步子越来越快,似有什么压迫般。
原地,穆远一脸惊讶不解,一言收回被扶开了手,悄悄掩去脸上担忧,柳青蓝朝着四周看去一眼,匆匆跟了上去,那原本站在阴影下的黑色身影在柳青蓝离去的瞬间消失。
幽深的眼一扫那传说中的大将军,那位柳一言少主,那位柳庄主……
第三十五章 故人。七
更新时间:2012…11…16 8:33:27 本章字数:4781
“扶风,你今天好像有些奇怪。”
房中,柳青蓝一手绣针一手丝线,一脸痛苦的穿针引线,手一抖,线偏了,针斜了,柳大小姐的脸变青了,发出难听的嚎叫:“嗷嗷,这绣针是不是偷工减料了,针眼这么小。”
“都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了,我爹怎么还记得这桩?”
“小姐,针要扎……”
一个‘手’字尚未道出,那边一声哀嚎传来:“痛……这人没事把针磨的这么利做什?”
扶风精神恍惚。
冲回庄内,这位柳大小姐就一直跟在身后,叽叽喳喳的嘴一直不停,也是拜她所赐,没精力去想那些个有的没有的,穆远和那大批将士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看柳庄主回来时那一脸的轻松就明白——事情解决了。
听说,穆远走的匆忙,她前脚才走,后面突然来了一人,不知对他说了些什么,说完后他脸色大变的离开。
柳庄主回来时关切的问了她可是有事,说,若是不舒服可别忍着,说一声,府中人都可以帮忙。
柳庄主算得上是一个慈祥的长辈了,为人温和,良善,这些是众所周知的,他帮助人从不问出身,这些天她也见识到这位老人的善意,对于她这个外人从不吝啬其关切,凡事再三叮嘱,不厌其烦。
偶尔他也是个严父,所以……
“爹啊爹啊,你想要了你女儿的命么!”
又一声嚎叫,柳大小姐瞪着自己手心那点血珠儿,面露狰狞。
柳庄主勒令一声后便匆匆离去,似是有什么事请,离开时特别强调:“今晚没绣完别想睡觉。”这话时对着柳大小姐说的。
“你也累了,晚上早些歇息,今天这阵仗怕是惊吓了,明日让厨子炖些补品压压惊。”
这话是对着扶风说的,惹来柳大小姐不满的叫嚣:“究竟谁才是亲闺女啊!”
说完这些后柳庄主便匆匆离去,走的有些匆忙,听庄内下人说,白日里来的贵客有尚未离开的,就住在后院厢房。
柳庄主离开后柳大小姐撇撇嘴:“定是那位老爷,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住上一晚。”
柳青蓝说,她爹每年都会请他那些至交朋友来府上一聚,大多都是当日便离去,唯独那位‘老爷’,不知道是长的太丑见不得人还是什么,每年来了后都是直接走后院的,也不见客,第二日天未亮就离开。
“他每次来的时候我爹都很重视,说是要把酒言欢,不许我去后院,说会吵到客人,什么嘛。我很安静的好不好。”柳青蓝不满的撅嘴,一双眼紧盯手中针线,扎啊扎的,最终终于受不住了,哀嚎一声扒倒在圆桌上:“扶风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扶风嘴角抽了抽:“小姐,扶风不会女红。”
自从跟了那个人后,整天东奔西跑,静下来就是看书认字,熟练兵法,学习基本的自保武术,女红,现在怕是……
“你还是不是女人啊,女红都会。”
“……”扶风嘴角再次抽了抽。
这话由这位大小姐口中说出来怎么看怎么怪。
柳大小姐一双水灵大眼滴溜溜乱转,末了闪闪的看着不远处一直沉默的男人,接着双眼大亮招手:“临风啊,帮帮忙吧。”水润大眼眨巴眨巴,就差一条锦帕撕咬了。
“……。”这次扶风是真地无语了。
沈临风,这么一个面瘫男穿针引线……扶风不受控住的想象那个画面,最终被自己所想的吓的浑身冷汗。
更惊人的是……
厚实的大手快速移动,线过针眼,男人面色不变的递出再回到原处站定。
“……”
扶风淡色的唇忍不住微微开启。
高大沉默的男人拿贯长剑的手拿起细小针线,动作熟练的穿针引线,说真的,那画面竟然不见一丝怪异,反而很和谐,针线在男人手中就如同刀剑那般自然,脸上不带一丝别扭。
从沈临风身上,扶风见证的一件事——很多事本就不怪,怪的是人心,单看你拿什么心去做此事。
沈临风在扶风看来那就是一个影子般的存在,没有思考没有灵魂一般,存在感并不强烈,这一刻却有种突然发现他也是人的感觉。
像是发现另一面般。
柳青蓝欢呼一声接过穿好的针线,一脸崇拜的看沉默的男人:“临风啊,你真厉害,这个,那个,绣一两只鸳鸯应该也难不倒你吧?”
典型的得寸进尺。
男人只是神色不变的瞄了她一脸,平静开口:“我只会缝补衣物,不会绣花。”
柳大小姐顿时双眼失光,无力的脑袋再度垂倒在圆桌上,哀嚎:“啊啊,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女红都不会,啊啊啊,欺负人啊欺负人。”
“……”
一时间,屋内另两人同时沉默。
安静的夜晚烛火摇曳,屋内三人的影子随着烛火的摇曳倒映在墙上,余影绰绰,偶尔传来一声凄厉嚎叫,以及两道几不可闻的声音。
人一安静了,脑空白下来的就会想些有的没有的,想那些从前,想那些前世的记忆,沈临风静静的坐在窗前,眸中一片漆黑,一如窗外的夜色,不知是放空了还是在思索什么。
突然感觉一只温热绵软的手搁置在额头,扶风恍然回神看向近在眼前的眼脸。
“扶风,你有黑眼圈了?”柳青蓝紧盯不那淡淡黑润,秀眉轻皱:“怪事了,你不是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么?”
扶风的脸本就比一般人来的白,带着病态,所以一点小小的变化都很明显。
“做噩梦了么?”柳青蓝歪头。
“恩。”
这倒是事实,每晚的噩梦纠缠得痛不欲生,总不断的重复再重复,似是冥冥中的提醒。
往往一夜无眠。
突然,额头上的手移开,然后再贴上,轻碰,慢慢从左边拂动到右边,动作轻柔,一连做了三遍后才收回手:“好了,以后噩梦就不会在来找你了哦。”
“……”扶风看着眼前放大的笑脸,额头上还残留余温。
“这可是我娘教我的哦,小的时候每次做恶梦娘都会这么做,娘说这样噩梦就不会纠缠了。”
柳青蓝笑的灿烂,那眼中一片清明和天真,眉眼间却带着怀恋。
‘聚贤山庄’的人都知道,这山庄是没有女主人的,也从未有人见过,听那些年老或是一直跟在柳庄主身边的老伯说,夫人早已不再了。
柳青蓝面上虽然坚强,却也有着脆弱的一面。
扶风忍不住伸手揽住眼前这小丫头。
“咚咚!”
屋外突然传来敲门声,伴随着丫鬟的询问:“小姐,扶风姑娘在此么?”
柳青蓝不满的探出头:“在。”
她发现扶风虽然为人淡淡的,身子却很软,还带着淡淡的药香,跟记忆中娘的怀抱很像,忍不住就蹭了蹭。
“少主让奴婢带上话,说扶风姑娘身子太差,不能劳累。”
“什么?”柳青蓝‘蹭’的一下火了:“他柳一言这是什么意思,把本小姐当成什么了?压榨人的周扒皮?”
“小姐……”屋外丫鬟委屈。
柳青蓝冷哼一声,挥挥手:“罢了罢了,扶风你先回房休息吧,你身子骨差,这次又受伤了,再出个什么,我爹和那臭男人一定扒了我的皮。”
走出房门的时候,柳青蓝突然叫住她:“你以前是不是也受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