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红楼-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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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长进下流种子哪里弄来。你们又和气,当作一件玩意儿,你还和我赖!”
凤姐听说,又急又愧,登时紫涨了面皮,便依炕沿双膝跪下,也含泪诉道:“太太说的固然有理,我也不敢辩我并无这样的东西。但我纵有,也只好在家里,哪里肯带在身上各处去?还有那边太太常带过几个小姨娘来,皆系年轻侍妾,她们更该有这个了。还有那边珍大嫂子,她不算甚老,她也常带过佩凤等人来,焉知又不是她们的?再说园内丫头太多,保得住个个都是正经的不成?”
邢夫人早听说凤姐和宁国府的贾蓉来往甚密,便冷笑一声道:“那咱们和东府断绝来往如何?”
凤姐脸又是一红,说:“太太说的是。咱们且平心静气暗暗访察,才得确实。如今惟有趁着赌钱的因由革了许多的人这空儿,把周瑞媳妇旺儿媳妇等四五个贴近不能走话的人安插在园里,以查赌为由,趁此机会,凡年纪大些的,或有些咬牙难缠的,拿个错儿撵出去配了人。”
王夫人听了便叫人传了周瑞家的等人进来。邢夫人又是冷笑一声:“你的人手怕不大够吧?我把陪房王善保家的叫来陪你们一起搜查如何?”
一时;周瑞家的与吴兴家的、郑华家的、来旺家的、来喜家的五家陪房进来了。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也来了。
这王善保家的正因素日进园去,那些丫鬟们不大趋奉她,她心里大不自在,要寻她们的故事,恰好生出这事来,便对王夫人说:“不是奴才多话,论理这事该早严紧的。这些丫头们一个个倒像千金小姐了。别的都还罢了,太太不知道,一个宝玉屋里的晴雯,那丫头仗着她生的模样儿比别人标致些,又生了一张巧嘴,天天打扮得像个西施的样子,一句话不投机,她就立起两个骚眼睛来骂人。”
王夫人自己生得丑,最恨的就是漂亮女孩子。自从贾政娶了赵姨娘之后,自己守了二十几年的活寡,虎狼之年,日子实在难打发。现在到了更年期,她更是喜怒不定,听了这话,猛然触动往事,便问凤姐道:“上次我们跟了老太太进园逛去,有一个水蛇腰,削肩膀,眉眼又有些像你林妹妹的,正在那里骂小丫头,这丫头想必就是她了。”
第二十七章 宝玉认母
贾五骑着马在前面一溜儿小跑,茗烟骑着大青骡子紧紧跟着。才到鼓楼西大街,路边忽然撞出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几乎碰了贾五的马头。那马长啸一声,前蹄立起一人多高,好不容易才停下,差点把贾五从马上摔了下来。
那老妇人吓得一屁股坐到了路当中。茗烟跳下骡子,怒斥道:“嘿,老太婆!你找死啊!”
贾五急忙做手势止住茗烟,自己跳下马来,伸手去扶那老妇人说:“大娘,您摔得不要紧吧?”
那老妇人躺在地上不动,用袖子蒙着脸,嘴里叫着:“哎哟,可摔死我啦,我都动不了啦!”
茗烟骂道:“你个外地来的老帮子,还想讹上爷们儿不成!”
贾五瞪了茗烟一眼,大声说道:“你住嘴!”又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银子,递给那老妇人,还说:“老太太,都是我不好,您先去找个大夫看看,如果不够再去我家找我。”
那老妇人忽然”扑哧”一笑,从地上站起来,掸掸身上的土,说:“真是孺子可教也,怪不得甘凤池喜欢你。”
贾五一愣,忽然发现那老妇人其实也不老,特别是一双眼睛,像少女一样闪着俏皮的光。
那妇人在贾五的脸上仔细看了看,叹了一口气道:“天门晦暗,噩运缠身,一年之内,怕还有血光之灾呢。”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佛递给贾五,接着说:“你带着这个吧,能不能闯得过去,就看你的造化了。”
贾五刚要说什么,只见那妇人迅速闪入一条小巷子,不见了。
紫禁城内长春宫。
贾妃慈爱地摸摸贾五的头,说道:“又长高些了。皇上后天要开个千叟宴,要有诗文比赛。我跟皇上说了,叫你来显露一下。”
贾五心想:变法的事情困难重重,怎么还有这份闲心。他叹了一口气,问道:“十四阿哥最近有什么消息么?”
贾妃脸一红,回答说:“他么,听说快到青海了。”
太监秦六走进来跪下说:“禀娘娘,内务府给您送冰块儿来了。”
贾妃摆摆手。秦六指挥着两个小太监把一块二尺见方、半尺厚的冰块放到屋子中央的金漆大木盆里,然后知趣地退了出去。
屋子里顿时凉快了下来,贾妃抓了几个荔枝放在冰块上,对贾五说:“那天娘来这里,说你不小了,也该考虑娶亲了。”
贾五不由得脸一红,仔细听着。
“老太太是希望亲上加亲。咱们家亲戚里面,论相貌,薛宝钗姑娘可是一等一的,而且薛家大富,宝钗姑娘的脾气、身体都好。咱们贾府,你也知道,现在是寅吃卯粮,出得多,入得少,这个架子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
贾五一听吃了一惊,忙说:“不,我不要娶宝姐姐。”
“为什么?”贾妃奇怪地问,“她那么漂亮你还不喜欢?莫非……莫非你心里有了别人不成?”
“我……我喜欢林黛玉。”贾五吃力地说。
“林黛玉?”贾妃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她虽然漂亮,可是身子那么单薄,不像个有寿的。”
“除了她,我谁也不娶。”贾五坚定地说。
“你,”贾妃气得浑身发抖,“你不知道吗?”她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林黛玉其实是四阿哥的女儿。四阿哥阴险毒辣,他……他害了我一辈子。”说着,牙齿咬得咯吱地响。
贾五走到贾妃身旁,说:“我知道四阿哥害了您。可是,父亲的账不能算在女儿头上。”他拉起贾妃的手,继续说道:“我知道您一辈子为情所苦,您不愿意我也像您那么苦吧,娘?”
这个”娘”字叫得贾妃如五雷轰顶。她愣了好久,一把抓住贾五问道:“你,你都知道了?”
贾五点点头,答道:“嗯,十四阿哥都告诉我了。他还告诉我林妹妹根本不是四阿哥的女儿。”
贾妃紧紧地把贾五抱在怀里,说:“孩子,孩子,我是你娘,我做梦都梦见你叫我娘,你再叫我一声。”说着,泪如雨下。
贾五含着眼泪叫道:“娘。”
“好,好,好,”贾妃才说了几个字就泣不成声了。过了好一阵子,她擦擦泪水,笑着说:“好,我今天就是死了也甘心了。你去吧,我回头跟老太太她们说,给你娶林妹妹。”
看着贾五远去的背影,贾妃不由得又掉下泪来。忽然看见地上有个明晃晃的东西,拾起来一看,却是贾五身上掉下来的小玉佛,碧绿晶莹,佛像向着她哈哈地傻笑。
一个脑袋从窗外缩了回去,正是秦六。
贾五高高兴兴地回到了荣国府,一想起要娶林妹妹为妻,不禁乐得心花怒放。要不要先去告诉林妹妹呢?想着林妹妹那又羞又喜的样子,他忍不住又笑了。
从王夫人的房前走过,忽然听得影壁后面有人说话。贾五放轻了脚步,只听得王夫人说:“刚才你婆婆又来了,要咱们把府里的财政大权都交给她。否则她就要把绣春囊的事情告诉老太太和两位老爷。”
贾五偷偷伸过头去看,只见凤姐想了一会儿,对王夫人说:“太太,拳头缩回来才好打人。府里现在反正已经是入不敷出了,不如就把这个烂摊子交给她们,咱们积蓄力量,再慢慢挑她们的错儿,找机会反扑。”
贾五听了心中一凛:好厉害的主意呀!
正在此时,看见傻大姐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嘴里还唱着:
刮嗒板儿,唱刘海儿,刘海儿穿着花裤衩儿,谁做的,娘做的,娘哪儿呢,早死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凤姐忙把傻大姐叫住:“喂,你那个花荷包是在哪里拾的?”
傻大姐慌了神儿道:“我不敢说,我不知道!”
凤姐掏出一块栗子羊羹,剥开纸,递给傻大姐,说道:“好丫头,别怕,有我在这里,谁也不敢欺负你!”
傻大姐嘴里嚼着羊羹,呜噜呜噜地说:“就在山石那边拾的,还听见有人讲话,像是赵姨娘。”
傻大姐走了。王夫人眉头紧锁,自言自语地说:“难道是老爷送给赵姨娘的?”
心里又是一片妒火。
凤姐心想:好啊,赵姨娘和邢夫人勾搭到一起去了,嘿嘿,那咱们就比比,看谁的手段高。不过,自己也得好好筹备一下,搞不好就是拼个你死我活。
想到这里,凤姐对王夫人说:“看来咱们和我婆婆的事情是很难善终了。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真较起真儿来,财大才能气粗。我看咱们赶紧张罗着把薛姑娘和宝玉的婚事办了吧。一来薛家大富,二来薛姑娘又是个有心机的人,咱们也好有个帮手。”
贾五听到这里,不由得害怕了起来,他知道贾妃是个没有什么心眼儿的人,如果凤姐设个什么圈套,说不定骗得她真同意他自己娶了宝姐姐。只有,只有靠十四阿哥来压压他们了。
想到这里,贾五快步走进书房,给十四阿哥写信:
父亲大人:
儿今日进宫,和我母谈了儿的婚事。母亲亦同意娶林黛玉过门。
只恐怕夜长梦多,希望父王能写一封信给贾府,以玉成此事。
祝父王旗开得胜。
儿宝玉叩首写完了,盖上自己的图章,放进一个信封里。封面写上:大将军王亲启。
贾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把信揣在怀里,向怡红院走去。
月光下,荣国府花厅小院。
邢夫人坐在葡萄架下的柳条椅上乘凉,手里提着一串儿钥匙,得意地甩来甩去。
三十五年,三十五年啊,总算把这贾府的财政大权夺回来了。实在是来之不易。
要提防王夫人和凤姐再夺回去,一定要培养自己的心腹,光一个王善保家的可不行。
赵姨娘一扭一扭地走了过来,看见邢夫人,马上满脸堆笑地说:“哟,太太在这儿哪。听说以后这府上的家务就归您管了,我这儿给您恭喜啦!”
邢夫人心里一动,笑着说:“这府里千头万绪,我哪儿忙得过来呢,你抽空儿来帮帮我吧!”
赵姨娘一拍胸口,说:“只要太太看得起我,咱这一百来斤儿就交给您了!”
邢夫人亲亲热热地拉着赵姨娘的手说:“我知道凤丫头和二太太她们结党营私,排挤你。我心里早把你当了左膀右臂了。再加上三丫头,我们也不输于她们。待会儿抄查大观园,我怕王善保家的一个人,给凤丫头她们耍了。你也跟着一齐去抄好不好?”
第二十八章 三探荣国府
贾五才进怡红院,就觉得气氛不对。袭人一脸乌云,麝月眼睛红红的,好像才哭过。贾五惦记着五儿,嘴里叫着:“晴雯,晴雯。”伸手就去掀帐子。
帐子里面空空的,只是一张床板。
“咦,晴雯哪里去了?”贾五奇怪地问。
麝月”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用手指着袭人说:“你问她!你问她!”
“嘿嘿,”袭人冷笑一声说,“太太赶她出去,关我什么事!”
贾五听了一愣,问道:“快说呀,到底出什么事了?”
麝月抽抽噎噎地说:“今天下午,太太派人把晴雯从病床上拉了去,一见面就骂:‘好个美人!真像个病西施了。你天天做这轻狂样儿给谁看?你干的事,打量我不知道呢!我且放着你,自然明儿揭你的皮!宝玉今日可好些?'晴雯一听这话,便知有人暗算了她,给她打了小报告。虽然着恼,也不肯以实话对,只说:‘我不大到宝玉房里去,又不常和宝玉在一处,好歹我不能知道,只问袭人麝月两个。'太太说:‘阿弥陀佛,你不近宝玉是我的造化,我就看不上这浪样儿!谁许你这样花红柳绿的妆扮!来人啊,收拾她的东西,给我撵了出去!'晴雯才要分辩,王善保家的抡着扫帚就打了过来,边打边骂:‘贱丫头,有人生来就是挨打当丫鬟,有人生来就是叼着金钥匙做公主,你小狐媚子就认命吧!'晴雯病病歪歪的,就这么被赶了出去……”说到这里,麝月已经泣不成声了。
贾五又惊又气,忙对麝月说:“晴雯现在在哪里呢?你快带我去看看!”
袭人拉住贾五的胳膊说:“二爷,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贾五甩开袭人,拉着麝月,一溜儿小跑,出了大观园。
后角门外,有三间土坯房。贾五叫麝月在外面守着,自己叫着:“晴雯,五儿!
“就推门走了进去。
五儿因为着了风,又受了王夫人的歹话,病上加病,咳嗽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