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弹剑问天-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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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击掌为誓,都开心地笑了起来,似乎胜券在握。
※ ※ ※
果然沉吟了半晌,那志明道:“江湖传言你是菊斋淡如菊的弟子,同时得了李易安真传,可有此事?”
谢长风道:“晚辈是菊斋弟子不假,至于得易安前辈真传,实是江湖人以讹传讹。晚辈不过是于黄山问剑崖习得李前辈一点皮毛而已!”
“呵呵!问剑苍穹,如果是皮毛的话,李易安四大弟子也不会花了十余年都没学成吧?”志明心情似乎明朗了一些。
“晚辈惭愧。”谢长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志明看了看他,笑道:“年轻人不骄不燥,原是难得,却也不要妄自菲薄。”他顿了顿,看谢长风点头,方接着道:“看你现在情状,似乎那法通真的是你杀死的了。”
这话隐含的意义是志明已经看出他身中奇毒无忧散,而法通之死,自然就与他有关。谢长风无奈地点了点头。
“无忧散天下奇毒,并无可解。你一身功力由此被封,天下间任意一个高手都能置你于死地,若能假以时日,未必老夫就解不了这毒,可你……昭佳……唉”志明说到此处叹息了一声,似乎无限惋惜与无限的无奈。
“生死有命。为天下而死,是死。为心爱人而死,亦是死。后世人真有鸿毛泰山只论的话,晚辈却也顾及不了这许多。”谢长风淡淡地说出这番话来。
“唉!性情中人。倒和老夫年轻时很象啊!”志明又叹息了一声,道,“本来我是阻止你白白去送死,但现在看来,若阻止你去,难保你闻得昭佳死讯时不自杀以殉,老夫又何必做这恶人!”
“谢前辈成全。”谢长风不带任何感情道。
“既然如此。你记住一句话:风起于清萍之末。若能悟透,也许能解此毒也未可知。”志明无奈道。
“风起于清萍之末?”谢长风讶道。
“叶十一的徒孙是这样对老夫说的。可惜我没时间帮你参透了。唉!我这个师父,能为她做的,也就这了。”志明话语中有无限凄凉。
“晚辈代昭佳谢过。”谢长风喜道。
志明和尚自跃上岸去,眨眼消失不见。
风起于清萍之末?无忧之散?
注:文章开头的诗,惟有“清萍”一句是引用外,其余乃是原创。第一次,写得不好,大家不要骂哦。
第五卷 英雄泪 第四章 却是故人风雨来
“那么……赌局从现在就开始了。”姬凤鸣妩媚地一笑,整个人已经腾空而去。
“吴大哥!我觉得……这位姬掌门似乎对你颇有意思。”厉鹰认真道。
吴飞泓沉吟了一下,淡淡道:“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说罢,长叹一声,似是无限感慨地潇洒走出门去。
三女见夫君潇洒的姿态,忧郁的眼神,凄凉的语调,立时魂为之夺,暗暗迷醉。便是莫游也看得心旷神怡,暗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学得吴大哥这般潇洒的动作与满腹的诗文?”
“他说什么?你们中原人说话怎么总是稀奇古怪的?”厉鹰这天山来的土包子明显不理解我泱泱中华的文明。
哼!立时有八道冷光齐刷刷地杀向厉鹰,这家伙立时打了个冷战。但他依然坚定地问道:“吴大哥,你去干什么?”
“琐事缠身,我身心俱疲,回房小息。”吴飞泓继续装酷。
“吴大哥!这里好象就是你的房间啊?”申兰奇道。
……
姬凤鸣离开的时候,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那雨越下越大,竟足足下了一夜,竟然还没有停的迹象。阴蒙蒙的崭新一天就在吴飞泓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开始了。
“吴大哥,不好了。不好了……”厉鹰上气不接下气地闯进屋来。
“搞什么啊?老鹰,没见大哥我正睡得香吗?”吴飞泓揉了揉眼睛,嘟哝道。
厉鹰却一把拉起他来,急道:“吴大哥,大事不好了。”
“什么鸟事?慢慢说。”吴飞泓知道这家伙一惊一乍地已经习惯了,挥了挥无力的胳膊懒懒道。
“外面有个老头一定要见你。让你出去跪迎。我和莫游都打不过他。”厉鹰道。
“老鹰啊!我怎么说你今天俊俏了几分!原来是被一个老头修理的啊!”吴飞泓嬉笑道。
厉鹰急道,“先不说这个。那老头说如果你不出去,就要将你三岁时候偷看隔壁王寡妇洗澡的事公布天下。”
“什么老头这么嚣张?是不是姬凤鸣派来的?居然敢诽谤我的名声!”吴飞泓怒吼道,“看大哥我去揍得他哭爹喊娘!”说话时人开始向外走。
“他说他叫嬗司。……啊……吴大哥,你怎么跑这没么快?”厉鹰话音未落,有人已经不见了影子。他嘟囔了几句,快步走出房去。
远远地就听见一片淅沥哗啦的哭声,厉鹰暗道:吴大哥果然是当世英雄,说到做到。再向前走了几步,却又听见有人道:“呜呜死老头,你想死……啊!”厉鹰大吃了一惊,难道吴飞泓大哥要下重手了。
穿过大雨不停的走廊,终于到达客栈的前厅,只见一个人正跪在地上嚎啕不止。厉鹰大为佩服,心道:“这才眨眼工夫,吴大哥就将这老头打倒在地,我等真是不及。”他暗自惭愧,双眼中却流下感激的眼泪来。
咦!情形……似乎不对劲。厉鹰觉得是自己眼花了,忙揉了揉眼睛,没错,跪在地上的真的是吴飞泓。
不是吧?
是的。
“死老头,你真是想死老子了啊!呜呜”吴飞泓哭道。
“呵呵!你这家伙,才分别几天,怎么就哭成这样啊?”先前将厉鹰揍得七晕八素的老者笑道。
原来是“你想死老子了”,而不是“你想死啊老头子”。厉鹰终于明白了什么。
“小鹰!过来给这老家伙赔礼!”吴飞泓虽然正处于激动之中,却还是看到了厉鹰的影子。
“这是老子的师父。”吴飞泓大咧咧的一句话差点没把厉鹰弄得躺翻在地。
天下间有这样古怪的师徒?!
不情愿归不情愿,厉鹰还是度步过来,拱手道:“小子无知,不知是前辈驾到,失敬之处,请多多包涵。”
“算了!陪我几坛上好女儿红就过去了。毕竟你是我徒弟的朋友嘛!”嬗司的样子,似刚才被暴打了一顿的是他而不是眼前这可怜的厉鹰。
“是。晚辈这就去准备。”厉鹰虽然有一肚子的委屈,但怎么也不敢在这老家伙面前发泄啊,更何况还有吴飞泓这没人性的家伙在旁边虎视耽耽。
“老头,几个月不见,到哪里风流快活去了?”“别扯淡了!老子最近遇到几个归隐已久的老王八,打了几架,都输了。正郁闷呢!”“不是这么说的吧?你的《莫名心经》不是早到第七层了吗?天下还有几个人是你对手?”“切!第七算个鸟啊!根本够看的!太郁闷了!别提了。”“哦!不说这个。最近古剑池的情形如何?老老头真的要出来了?”“当然了。据说他已经将第九重修成了!”“那咱们古剑池不是有了个超级高手?”“废话!据说这老家伙的武功已经可与禅道四奇这样的人物抗衡”“哦!老子还以为已经达到无根的级数了呢”“无根?哦!快给老子说说,侠客岛那老道到底是不是成仙了?”“这个……一言难尽。”“呸!快点长话短说!”“其实是这样的……”……
这种乱七八糟的对话一直持续到三位美女出来。
“小子,不错啊!这三位……好眼光!”嬗司话虽然说得很正经,但一双贼眼放光却将他出卖。果然是有其徒必有其师。
三位美女没有看清楚这位夫君的师父与某人其实是一丘之貉,因为她们这个时候已经将头低下去行礼了。
“行了!这老头子不拘俗礼,以后见了他直接叫老不死就可以了。”吴飞泓笑道。
“吴大哥……这样真的可以吗?”要说还是申兰比较天真纯洁。
既然有人已经这样说了,嬗司自然要大方些,才能显得世外高人的气势来不是。
“无妨!我老人家向来不将礼法放在眼里。”嬗司大度而不屑地挥了挥手。
“老不死!你好啊!”申兰果然是个直心肠。
“……”嬗司怎么想怎么觉得怪怪的。
哈哈!旁边众人狂笑起来。
※ ※ ※
弃舟登岸后,谢长风并不急于奔赴扬州。却于江岸之上,大雨之中坐下,暗自思索那“风起于清萍之末”一句的真意来。
浮萍本无根,优游于水,水不动,萍不动。水动,萍动。水之动,缘于风。绿水原无忧,因风皱眉,便是此理。亦即,风动,萍动。有无之论!此句竟与道悦有无之论相似。谢长风却一细想,却知不是。传叶十一虽是二百年前的地藏一派,确实属佛门内功,但此人后来独出机杼,才创出天下无敌的无剑之剑。
能破解无忧之毒的一句又岂是那么简单?若真是有无之论,自己早已解了。
对了。这是无相与我相。清萍本无相,却因风而起相,相生于相。
无忧有相,欲破此相须得无相。但自己若存了破解之意,就已是着相,如何可以无相?谢长风禁苦笑起来,要自己杀人容易,但若真要自己研究什么无相我相之别,不知何年可成!
若能将真气以无相之态,运转全身,自可解无忧之毒。但真气既能运于全身,毒早不在,还解什么毒?谢长风刹那间觉得颓然,知其解与不知其解所差的不过是死时的明与不明而已。于死的结果全无所助,不过是增加死的过程之曲折而已。
真是有无之别吗?
“谢兄何时如此入神?连凤鸣也不理睬吗?”姬凤鸣美丽的声音在这一柄绿伞下响起。
谢长风早闻得她到来,此时方转过身来,笑道:“姬掌门好兴致!只是不知当日助萧野劫走我妻时,兴致是不是也这样好呢?”
“啊!你这么快就知道了?”姬凤鸣似乎没打算否认,只是吃惊谢长风知道的这么迅速吧。
“谢长风若连这也想不通,还谈什么扬州之行?”谢长风依然在笑。
姬凤鸣看了看他,叹道:“你果然是个人才,难怪萧野屡次折于你手。”她顿了顿,续道:“可惜了!”最后这三个字说得忧郁哀怨,却不知道是说秦昭佳,谢长风,还是萧野,或者是她自己……
“姬掌门!雨夜来访,该不会是陪谢某听雨这么风雅吧?”谢长风哂道。
“呵呵!妾身倒是想,只是谢兄没那雅兴吧。”姬凤鸣微微笑道。
“……也许吧!姬掌门到底有何指教呢?”谢长风言辞闪烁。
姬凤鸣道:“凤鸣刚从对岸飞泓处回来,顺便来提醒谢兄一声,别淋雨太多,伤了身子,无法赴明夜之约而已。”这话说得更是闪烁,将后半段略去,主要的言辞却在前一句。飞泓?飞泓怎么了?姬凤鸣现在自然希望听到谢长风这样问,如此一来,直接就可乱了谢长风的心神。她那里知道现在的谢长风自身难保,就算是知道飞泓有危险,也完全的无能为力,只是微笑道:“姬掌门,大概是喜欢上我这位兄弟了。”
这样一来,乱了阵脚的却是姬凤鸣。她伫立良久,终于叹息道:“看来你的武功早已深不可测!”谢长风却明白她的意思,刚才自一出现,她就找自己的破绽,希望能有机会出手相试,但自己一直漫不在乎,让她无法抓到一丝破绽。
“呵呵!谢长风现在功力尽废,姬掌门要是想杀谢某,现在倒可以出手。”谢长风笑道。
姬凤鸣却只当着是玩笑,笑道:“若真是那样,妾身倒是放心了……扬州再见。”说时,连人带伞几个恍惚,已经消失在大雨之中。
谢长风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微微叹息道:“你放心了,我自己却不放心了。”
※ ※ ※
镇江顺风客栈。
“老头!我发现你这次来,有些不大正常。”酒足饭饱后的吴飞泓看了半天,终于提出了一个问题。
嬗司吃了一惊,讶道:“哪里不正常?”
“唉!以前你不会这样说的。”吴飞泓叹息道,“老头,如果我没猜错……你该已经投向魔教了。”
嬗司好象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一样,大笑道:“小子!你脑袋是不是出了问题?”
“老子也不愿意朝这个方向想。”吴飞泓叹道,“但……你……唉!老头!我知道你有苦衷。但是……无论如何,背叛师门,都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
嬗司终于长叹一声,最后道:“小子!你真的长大了。不错,我就是你此次扬州之行的第一关。动手之前,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看穿我的。”
吴飞泓却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