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的导师-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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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现在,是不是要把这种观念传播下去?或者让他们建立一个,比如说,植物分类攻关研究室?
事实上,目前的卡其顿要塞,在战争需求下,这种设想很容易得到满足;而在卡其顿要塞的能量势力下,这样的研究也很容易得到成果。
问题是,利害从来相关。再香的馍馍时间一长也会自然变质的。那么,将来,这其中的果实由卡其顿享受,而其中衍生的罪恶,又由谁来承担?谁又能承担得起呢?
这不是谁的罪的问题,而是,嗯,勉强说,这是一切生物的“原罪”吧。反正任何事情,总会出会变轨,这是自然铁定的法律。
而他唐远,又是谁呢?
他有能力倡议,但他没能力控制——丝毫的能力都没有。因之,这么一算下来,他是理所当然的罪魁祸首。当然,罪不罪的问题他丝毫不会在乎,可是,问题是——
一栋小土房的兴与建没有多少人会去关心,一栋小土房的倒与塌也没有多少人会去关心,但是,如果是一栋冲天大厦的兴与建、倒与塌呢?
其利逾彰,其害逾巨。冲天高楼背后的阴影,有时足以吞没整个世界。
他唐远可以过把瘾就死,玩一票就走——反正过不过瘾都要挂,那么,做这种事,是不是太缺德了点?
在地球上时,一本小小的成语词典,曾让他彻思几月。而到了异界,当他有条件有能力且有意识但无利害关系地对整个世界的天、地、人系统进行漫长的思索之后,他也便逾加为中国古人的智慧所折服。
而现在,一个成语便自然而然地进入了他的脑海——
揠苗助长。
额外的、非常规的、超前的、强力非自然引导的一切理论、行为、组织在失去控制后往往都会走向它们原本的反面。如果说自然中真的存在一种平衡体系的话,那么人类社会中的这一现象就是它最直观的体现了。
一介清寒之人,忽得千万巨奖,最终的结果,往往是意外横生,怪诞层出。
一个清教徒式的组织,在失去控制后往往会变成欲望与罪亚的渊薮。无限上升之后,便是无限沉沦,超脱的,真正成了神,而不能超脱的,则走向了神的反面。
如果是有着广阔纵深的回旋余地的话,那么这种局面下还有着螺旋上升的可能。但若是不存在这样的纵深回旋的话,那么只能彻底地证明着这样的一条理论——
伟大诞生罪恶。
不论个人还是组织,能在漫长的曲折过程中披荆斩棘,坚定地走向光芒之路的毕竟是少数,因此,这也注定了超脱的只是少数,而沉沦的,则是绝大多数。
超脱的,浴火中生,凤凰涅磐。沉沦的,欲火中生,沐猴而冠。
在地球上有记载的几千年历史中,无数的事实都在明明白白地证明了这一点。那么现在,他唐远,是不是也要做一回衍生无穷罪恶的伟大先驱者?
这么想着,唐远便又忽然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个小故事:
退潮后,一个小男孩把困在沙滩上的小鱼一只只地扔回海里。经过的路人不解的问,有那么多的小鱼,你这么做有什么用?又有谁会在乎呢?小男孩只是望着手中的小鱼说,这只在乎,这一只也在乎……
这是一个纯然的美的故事,因此它只能属于童话。而他唐远想要做的行为呢?
奥尔顿在乎,雷诺在乎,卡其顿要塞的无数战士在乎……然而,在乎之后呢?在将来如果因为这个行为而诞生出的无数怪物面前,有多少人,能不被这种“在乎”所淹没呢?
这么想着,唐远摇了摇头。有多大的量,吃多少的饭。不论撑着还瘪着,都算是笨蛋。
那么——
还是让上帝的归上帝,撒旦的归撒旦,童话的归童话,现实的归现实吧。
第十二章 奥兰卡日记(一)
更新时间2007…12…31 17:01:00 字数:2291
我曾经无比地痛恨家族教导我成为一个书记官的事情,但现在,我却无比地庆幸这一切。
在写完这本日记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它也许并不是很适宜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为什么不适宜?我也不知道,只是自然地这样觉得罢了,于是,我遵从了我的感觉,决定把它永久封存。
它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在世人的面前呢?也许一百年之后,也许一千年之后,也许一万年之后,也许,也许更加久远,久远到没有人知道我描写的究竟是谁了。
不过这不重要,就算在这个时代,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是谁。
我无法确定他是好还是坏,无法确定他是强大还是弱小,甚至于无法确定他是坚强还是脆弱。我只看到,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在他的手中慢慢地改变。是的,一切。我也看到,跟在他身边的人,大都成了传奇。
而他自己呢?
我不知道,我无法评价。我问了他们,他们也不知道。在我征求他们意见的时候,他们只是怔然地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至于说他们是谁?如果看到这本日记的时候你们能够知道我是谁,那么很简单地,就知道他们是谁了。
而如果我的名字已经煙灭于世间,那么我相信,整个人类,不,整个世界,已经是灭后重生的另一个世界了。
——中央情报组组长。奥兰卡
一
我出身于一个曾经很伟大的帝国,是的,曾经。它叫法斯特,一个曾经诛杀了神的魔法国度。在它最强大的时候,连神也不得不对它诅咒。只是,神终究是神……也因此,它的强大,很快地就成为过去式了……
我出生的时候,在当时整个人类二百四十四个国家中,前一百位没有它的名字。我之所以详细地描写这一切,因为这个环境,对我的人生,非常重要。
帝国一百年没有军功,这也意味着,我,奥兰卡,纵然是一个伯爵的次子,在真正的意义上来说,也是平民。当然,因为我的出身,使得我有机会在一位贵族那里,谋得一份不错的职业。
我的父亲很爱我,他无法改变我成为一个平民的事实,于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为我安排好了以后的生活——在将来,我会成为某位伯爵甚至公爵的书记官。
于是,我有机会接触了一种叫做文书的东西,而于此之外,这个世界的诸多知识,诸如帝国秘辛、帝国财政系统、帝国千年发展过程等东西,渐渐流进了我的脑海。
这让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了非凡的才能,以至于某次父亲曾对我说,有一位大公爵甚至有将爱女许配给我的打算。
虽然这件事最终并没有成为事实,但仍然足够让我父亲感到骄傲了。哦,聪明的读者朋友,你也许猜到了,这对我来说,也许是一种灾难。
可惜我没有猜到。等我猜到的时候,我已经身在一个叫做卡其顿的监狱里。在那里,我才又醒悟到,不,应该说是真正地醒悟到,我只是个次子。
因为我的经历,我很清楚卡其顿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也因此,在那一瞬间,我的所有的关于人生的梦想,全然破灭。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在度过初期的绝望与疯狂之后,我竟然表现出了一个与以往的我绝然不同的自己。
以前的我,从容、优雅、细致、平和或者说纤弱。而进了卡其顿监狱仅仅十天之后,我便亲手扼死了一个大汉,仅仅因为他在白天踢了我一脚。
是的,我的行为是在夜里,他熟睡的时候。
反正都要死了,我为什么要从容?为什么要优雅?为什么要忍?为什么不能放纵一把?
不得不说,放纵的感觉,哦,正确地说,是亲手扼死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好。
就在那个夜晚,我一个人坐在角落,痴痴地笑了一夜,然后莫名地,潸然泪下。
从那天后,同牢里许多人看着我的目光,便隐隐地夹着几分畏惧。尽管我的手上脚上,已经是各五十公斤的锁链。尽管我的身上,遍体鳞伤。
一帮蠢货,命都要没了,你们还在怕什么呢?
看着他们那日常表现出的那种畏畏缩缩的样子,我鄙夷地笑。
两个月之后,我和同牢的几个人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分到了另一间监狱。
二
这个监狱里的人档次高多了。我甚至不需用眼看,只凭感觉就可以知道。
什么感觉?
那就是,有的人,给你的感觉是你可以放心地扼死他们,而有的人,他看你的眼神,却已然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在以前的那个监狱,大多数人被我划到了前者,而在这里,大多数的人,则被我划到了后者。
所以尽管手上的锁链已经解除,我还是理智地保持着小心,但仍然受到了一顿招待。
好在这样的招待我还可以忍受。我是疯子,但这里的所有人几乎都是疯子,所以,我并不想拉着一个或几个人一起死。
毕竟,能多活一天,还是多活一天的好。
这里的大多数人,都表现的很冷静,所以监狱里的气氛,还算不错。在这之间,一个小孩引起了我的注意。
看他的样子,大概只有五六岁吧。
我以为我算是倒霉的了,但想不到有人比我还要倒霉。我以为我够天真的了,但他的天真岁月还没有开始。
他身上比我更脏,好像是被刚从那最恶心的水牢里提出来。
他身上的伤比我更重。我可以在身上数着伤痕,他却只能在伤痕中数着完好的地方。
所以,真是可怜的小家伙。
不过,我怎么会同情起一个人来了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他的年龄比较小?这真是奇怪的一件事。难道说,这么长时间没杀人,我又变得天真起来了?
想了好久,我才勉强找到个理由——
也许是他的眼睛太过清澈了吧。
那真是无比清澈的一双眼睛,似乎一尘不染,却奇怪地深不见底。
第十三章 奥兰卡日记(二)
更新时间2008…1…2 13:03:00 字数:2235
三
监狱中的日子乏善可谈,你尽可以用一切诸如潮湿、阴暗、血腥、暴虐等此类词来进行想象,但是其实,这个被叫做死亡集中营的卡其顿监狱,很平静,很平静。如果你的神智不是十二分的清醒的话,你甚至会以为,住在里面的你其实是在度假——
当然,会稍稍有点不自由。还有,每天一次的以跑步为衡量标准的体能训练之后,不合格的会被刷下,刷下的结果是当场处死,而幸存的我们,则是必须的观众。
看到这里,你们或许会说,是不是太残酷了?
其实,还是在当时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类的任何行为,都是没有界限的。你之所以以为会有界限,那也仅仅只是你自以为。
明白这个道理的人不止我一个。
当时监狱里的人也有这样问过,“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而那个被我们叫做老大的人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为什么不可以?
是啊,为什么不可以?谁规定的不可以?
我必须得重申一下,这句短短的只有五个字的话,对我的冲击是巨大的,它更直接地改变了我的人生观念。而在当时,我也看到,就在老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同监狱的许多人,眼中倏地亮了一下,也有许多人,眼中的光彩忽然暗了下去。
前者,我都记了下来。因为直觉告诉我,在日后,他们也许是可靠的同伴。当然,我们未必会有日后。不过,也仅仅是未必不是?
毕竟,‘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稍微改装一下,成为‘有什么不可能’呢?
以后的人生,我就凭着这句话,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在以后的日子里,对于某些事或者某些局面,我都直接定出我需要的或者想要看到的结果,然后,根据这个结果,一步步地倒推我需要怎么做来达成这个结果。成功率?
100%。
在我谨记着这句话的时候,我的人生中,已经不存在不可能。
四
不过,坦白说,当时的我,心中真的是充满了忐忑。我的过往的人生,仍然在时时刻刻的提醒我,我不具备任何可以用来充作自信的资格,更何况是看来盲目到极点的自信。
我是谁?我不过是个小小的还未上任的书记官。
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千百年来埋葬了无数强者的死亡之地。
然后,就在我无比忐忑的时候,我不经意地看向了那双清澈的眼睛。为什么会做这个动作我也不知道。是想看到什么还是不想看到什么?不得不说,我不知道。或许,那只是我一个毫无意义的动作。但是当然,这个动作不可能毫无意义。只是我自己无法找到我会那样做的原因。
那双眼睛的神采没有一点变化。
在以往,我一直抱持着这样的一个观点:一个人的心情不可能没有波动,除非那是一个死人,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