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镜头中的周恩来:生动再现第一代领导人风采(选载)-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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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值班秘书的床头就安了一部红机子。周恩来床头装一部红机子,这部红机子没有拨号也没有铃,拿起话筒就可以让总机找人。可以打出去,外面打不进来,因为不响铃,怕响铃惊扰住在隔壁的邓大姐。
有了电话,秘书就可以少跑许多腿。有些事,在电话里就可以说了,回答周恩来的询问或接受某项指示,而不必再从寝室跑到周恩来的“办公室”。
办公条件都是逐步提高。比如周恩来的“第三办公室”,开始条件简陋,周恩来抱着文件上床,在身边一放,就将背靠在了床头上。他批阅文件时,就将两腿弓起来,文件放在腿上,边看边批示,这样是很累人的,而且文件放在腿上,写字不易写好,还吃力。卫士见了这种情况,就帮忙找来一个硬纸板,让周恩来垫在腿上。
这样写字方便些,但人仍然很累。邓大姐见了,心有不忍,动了动脑子,把木工请来,亲自讲了设想。木工就按邓大姐的设想做了一张小桌子,带倾斜面,刚好能卡在床上。这样,周恩来办公就可以减轻些劳累。
这张小桌,平时只放三样东西:红蓝铅笔、老花镜和清凉油。60年代,周恩来劳累过度患了心脏病,小桌上便又加了一瓶预防心脏病猝发进行救急的药品硝酸甘油。现在,这张倾斜的小桌子就陈列在中国革命博物馆中。
邓颖超手里没有周恩来办公室的钥匙,要进办公室,得事先报告。周总理批阅文件绝对地细致认真,他的这种态度,确实发现了不少问题,避免了许多失误。
周恩来是执行党的纪律的楷模,他的这种作风值得各级干部学习。也许是长期从事党的秘密工作,养成的严格保密习惯。就拿周恩来办公室门锁的钥匙这么一件事来说,他规定钥匙只有三把,秘书有一把,便于他们出入办公室整理文件等;警卫人员有一把,便于清洁和整理房间;他自己保管一把,成天揣在兜里不离身。
邓颖超手里没有钥匙,她要进办公室,通常也得先敲门告知一声再进去,这是他们夫妻间相约的礼貌与规矩。
周恩来办公室的房间不大,约三十平方米。当你推开办公室的门,立刻有一种房间狭小拥挤的感觉,因为屋子里的东西堆得满满当当,空间太小了。
办公室地上铺设绿呢地毯,沉重的玻璃书柜摆在东西北三面墙前。室内有两张铺有绿呢台布的办公桌。一张普通的大办公桌朝南临窗摆放,桌上放了许多文件、文具等办公用品,有一个老式铜座绿色灯罩的台灯。这张办公桌的右侧几案上摆了三部电话机。
另一张办公桌,是一张如乒乓球桌大小的长条形会议桌,沿房间东西向横放着。它几乎占据整个房间四分之一的面积。任何人推门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这张醒目的、堆满文件的长条形会议桌。桌上的台灯是自制的,有两个20瓦日光灯管。早先因为办公室里秘书多,分工细,故周恩来办公桌左下方安装一排标有秘书名字的电铃按钮,便于总理呼叫各位秘书。“文革”开始后,秘书逐渐减少,最后只有两个人,这排电铃装置也失去了作用。
长条形办公桌上放着一摞摞大小不等的文件堆,就像高矮不一的“小山包”。会议桌的东头留了一点空间,周恩来常在此进餐或接待个别来访客人在这儿谈话,放置茶杯等物品。时下人们常说“文山会海”,周恩来办公桌上的“小山包”可说是地地道道的“文山”了。
周恩来每天都要出席或主持各种各样的会议,还有外事活动等,而家里每天又有那么多文件等着他亲自来批阅,他能不忙不累吗?!
那张临窗办公桌的左侧放着一个扶手小沙发,那只是一种摆设而已,很少见他坐在这张沙发上休息过。
“文革”初期,因为周恩来多次发作冠心病、心绞痛,后来在办公室的西北角安放了一张木板单人床,供他躺在那里小憩,充充电、养养神,或是午睡片刻,以及心脏病发作时卧床休息、服药、做心电图和吸氧气时用。
随着岁月的流逝,这张单人床的功能慢慢地发生了演变,床上没有了被褥枕头等卧具,而是堆满了文件。原因很简单,就是周恩来没有时间躺到单人床上去“充电”!
周恩来常常因工作过度劳累而感到胸部憋闷不适。他常感到房间里空气不够用,其实是冠状动脉供血不足引起心绞痛的表现,这是经心电图检查一再证实了的。但他不肯,确实也没有时间专门躺在床上休息吸氧气。在专家指导下,医护人员自行设计了一套“土造”中心供氧装置,通过曲折的管道系统将氧气直接输送到他的办公桌旁。周恩来在办公室里不知不觉地边办公边吸氧,这样,保证了定时定量供给氧气,亦减少与减轻了冠心病的发作。
周总理批阅文件绝对是细致认真。现在国家档案馆里有数不清的周恩来墨迹,其中的急电急件,大量的是在“第一办公室”里批阅,你可以从前查到后,再从后查到前,看有哪个批得不清?看有哪个错字或是使用不当的标点符号周恩来没有改正过来?周恩来一生严格、细致、谨慎。举个批阅文件的例子:
周恩来阅读文件,除逐一圈点外,当看完一页时,必要将这一页掀起,以此页末行压在下页首行之上,看完上页右下角末一个字,再看下页首左上角第一个字,这样来保证两页衔接处不会多字或缺字。
报批的文电及汇报,一般是外交和军事排在前,这两个方面突发性事件多,紧急情况多,而农林系统一般靠后,除非发生了灾情,有重大灾情就要首先报。
记得有次汇报,负责农业的秘书对负责外交的秘书打招呼:“喂,你快点啊。今天国务会议上,周总理听农林口汇报,基本情况我得先报给他。”
情满西花厅(4)
外交和军事方面的秘书很快完事,留时间给农业秘书汇报。可农业秘书有些犹豫,因为周恩来正在批阅文电,并且不时地交代机要秘书发电,口述电文。等在农业秘书后面的还有负责文教体育的秘书,见农业秘书犹豫,就想先汇报。农业秘书知道周恩来永远是忙,等是不行的,只好汇报了。
也难怪农业秘书犹豫,那时是计划经济,他汇报有一连串的数字,比如粮食、棉花、油
料等等的产量数字,征购数字,已完成数字,分配数字等等。在这种情况下汇报周恩来怎么可能记得住呢?
让人目瞪口呆的是,到了国务会议上,周恩来听汇报,居然给汇报者纠正了一个念错的数字!而且在问答中,一涉及数字,那位副部长就得重新翻材料,而周恩来就很不耐烦地帮他说出准确数字。事后这位副部长说:“我们没法跟周总理比,那么多数字,我们只能记到纸上,周总理全能记在心里。”其他秘书说:“你还不知道呢,周总理就是早晨听了一次汇报就全记住了。”
当然,全国报来的文电和情况每天多似海,不可能全叫周恩来看,全向周恩来汇报,首先要经过秘书的筛选过滤,有选择地呈送,有选择地汇报。
有次国务会议结束后,一位副总理问周恩来有关黄河水利的问题:“总理,这个文件我们报上去了,不知您有什么意见和指示。”
周恩来马上摇摇头,肯定地说:“这个文件我没见到,也没听秘书讲过。”
他找来有关秘书李岩,果然,是被李秘书筛选下去了,没报周恩来。但凡报上来的,周恩来都是“过目不忘,过耳不丢”。此后,为避免筛选出差错影响工作,秘书们改变了做法,就是对筛下来的文件报告,有空时便向周恩来唠叨几句。不要小瞧这几句唠叨,周恩来听过就不会忘,万一哪位负责人向周恩来问及这件事,周恩来就不会不知道。
周恩来离不开《辞海》、《辞源》等工具书,为求一字准确,有时甚至要翻到《康熙字典》,翻到之后他还要亲自查阅核对一遍。凡属见报或下发的文件,更是严格把关,有引用经典著作的内容,他一定要找来原著核对。秘书帮忙核对之后他仍不放心,仍要亲自核对一遍。
周恩来这种谨慎细致、事必躬亲的作风,确实发现了不少问题,避免了许多失误。
看了上面说了这么多,知道了周恩来工作特别繁忙,拿现在的话说,就是工作起来特别地“玩命”。可是,大家别以为周恩来只是一个缺乏生活情趣的“工作狂”,其实,生活中的周恩来,很富有人情味,他的情趣爱好是非常广泛的。
他爱好跳舞,爱好各种体育锻炼,喜欢唱歌、读小说、作诗、看电影、看戏剧以及下棋打牌,他还喜欢广交朋友。他一生没有别的嗜好,只是喜欢喝点酒。
周恩来是个爱玩又没时间玩的人。所以,兴趣广泛又不能不压制兴趣,甚至忍痛将其窒息掉。
在人民大会堂,在建筑工地,在许多群众集会的场合,历史都为我们留下了周恩来指挥大家引吭高歌的镜头。
周恩来喜欢唱歌,也喜欢听歌。他的听歌、唱歌有一致之处,也有不一致之处。
一致之处是,他喜欢听喜欢唱民歌,不大喜欢“洋歌”,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美声唱法。听这种歌他从来不跟着唱,也不会那样用嗓。
他曾说过:“这是一种很好的艺术,但不适合我。这种洋嗓子听着不舒服,洋嗓子和我们革命的历史联系不大,唤不起美好回忆。”
周恩来毕竟是一位职业革命家,有他独特的经历,当然也就有他自己的爱好和选择。就像生活中好姑娘很多,但未必好姑娘就可以成为好妻子,对于每个人来说还有其性格、知识、经历、交往等许多考虑。听歌唱歌也是这个道理。
周恩来喜欢听信天游,听到这种曲调便会生出莫名的激动,两眼闪出湿漉漉的波光,头轻轻地点出节拍,神情里流露出一种静谧的喜悦和舒心惬意的遐想。
但是,他很少唱信天游。从东北到云南,从新疆到台湾,所有的地方小调他都喜爱听,但极少放开喉咙高歌,这就是听与唱的不一致。
他喜欢高唱的是《我们走在大路上》、《社会主义好》、《长征组歌》、《洪湖赤卫队》、《中华儿女志在四方》等等激情澎湃、热烈奔放的歌。特别是《长征组歌》和《洪湖赤卫队》,简直可以说入迷上瘾,时间久听不到就难受,疲惫不堪而闭目小憩时,嗓子里必要哼哼这些歌曲。
他爱看爱听《长征组歌》,有演出尽量设法去看,独个儿听收音机,听到组歌就会用手轻轻击拍,或哼曲,或小声跟着唱。他最喜欢“毛主席用兵真如神”这一句,无论是在剧场还是独个儿听收音机,听到这里便会击出一个重音,无限感慨地把头点一点。
有一次,他独个儿在办公室听这支歌,当唱到了“毛主席用兵真如神”的时候,他的身体各部位都随着音乐的节奏有所动作,仿佛全身心都融入了旋律之中。秘书忍不住问:“总理,这一句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他笑道:“没有经过长征,是听不出这一句的美妙境界的。”
对各地民歌小调,周恩来喜欢沉醉一般悄悄欣赏;全身心地松弛,独个儿追逐体会着那感情的跳跃,意识的流动,仿佛渐渐走入一个美妙而古朴的童话世界,充满了花草的温馨和泥土的芬芳。
周恩来是位感情非常丰富的人。在某些作品里,常把周恩来工作中的严肃、谨慎、细致,笼统到整个生活中。其实不是这样。休息时,凡是群众场面,只要不是办公室,他都是活泼又活跃。在老干部中,“活跃分子”是有其特定含义的,往往指革命队伍中上下组织,左右联络,出头露面进行宣传鼓动的同志。在中国的领袖群中,周恩来几乎可以称为惟一的“活跃分子”,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像他那样常常按捺不住地放开歌喉,甚至要指挥起成千上万的人一道唱。更没有第二个人能像他那样乐于自告奋勇,教同志们唱《中华儿女志在四方》,唱《长征组歌》。
情满西花厅(5)
过去有许多影视资料和报道文章都记录过周恩来带领群众放声高歌的情景,无须多讲。这里想讲一点的只是他这样做,丝毫没有什么做作或工作需要,那确实是一种感情洋溢,需要释放的再自然不过的表现。
周恩来喜欢民族歌曲,自然也喜欢京剧及各种地方戏剧,喜欢看各种国产影片。
对于戏剧,有人曾问过周恩来:“总理,你喜欢京剧还是喜欢越剧?”
周恩来说:“都喜欢。”
又问:“比较起来,更喜欢哪一个?”
周恩来一笑,“比较起来我更喜欢话剧。”
这话不假,周恩来在南开学校读书时,不仅是品学兼优的学生,而且也是表演话剧的活跃分子。
19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