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驿站 作者:[美] 克利福德·西马克-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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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太阳系建立一个中继站的话,还有其他一些星球也可以。”
“你不明白,”尤利西斯告诉他。“这个中继站仅仅是它们的一个攻击目标,它只不过是争论中的一个小小的立足点而已,只是事情的一个开端。它们的真正目标是要破坏这项工程,将花在这里的时间和精力转向其他某项工程。如果它们能逼迫我们放弃一个中继站,那么,我们就会威信扫地。那样,我们所有的想法和判断都将受到质疑。”
“可即使这项工程遭到了破坏,”伊诺克指出,“这并不能保证其他集团就能获得利益。它只能使人们对时间和精力应该用在何处这一问题进行公开的辩论你刚才说有许多想某求特殊利益的派别勾结起来反对我们。假如它们真的嬴了,它们就会转过身去互相之间展开一场新的斗争。”
“当然,事实就是这样。”尤利西斯表示承认,“不过,要是那样的话,它们每个派别就能乘机捞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会认罪它们有机可乘了,像现在这样,它们根本无机可乘。这个中继站必须先完蛋,这样,它们才能找到这种机会。在银河系的边缘有那么一个集团,它们想迁居珐银河圈某一区域中一个人口稀少的地方去……它们依然相信古代的一种传说:即使种族的产生是由于其他星系的移民来到了银河圈,经过了漫长的银河时代,它们被赶到了银河的边缘。它们认为,如果它们能回到银河圈内,它们就能光荣地将这个传说转变成历史。还有一个集团企图进入一个螺旋狭长的小通道。根据一种模糊的历史记载,很久以前,它们的祖先得到了一些无法理解的信号,它们认为这些信号来自那个方向。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传说一直流传至今。现在它们确信,在那个螺旋状狭长通道里将会找到一种智慧巨人。所以它们一直在施加压力,要求进一步探索银河中心。你应该明白,这一切我们才刚刚开始进行,银河的大部分地区还未得到探索,形成银河总部的成千上万个种族仍然都是开拓者。由于这些原因,银河总部不断地受到了各种压力。”
“听来好像你们对保留地球中继站已不抱什么希望了。”伊诺克说。
“几乎不抱什么希望了,”尤利西斯对他说,“不过,对你来说,你还可以进行选择。
你可以留在这里,继续在地球上度过无聊的日子,或者也可以被派往其他一个中继站。
银河总部希望你能继续跟我们在一起工作。“
“这听起来好像已经完全决定了。”
“恐怕是的,”尤利西斯说,“伊诺克,对不起,我给你带来了坏消息 .”
伊诺克坐在那里,感到周身麻木。他惊呆了。坏消息!这比坏消息要糟糕得多。这意味着一切都将结束。他不仅感到自己的世界在崩溃,而且他对地球的一切希望也将随之而崩溃。随着中继站的消失,地球将再次被遗忘在银河系的那块落后的区域中,孤立无援,既不能让外星人了解,也无法知道银河系中所发生的一切。人类将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沿着自己的老路继续朝着黑暗的、疯狂的未来笨拙地走去。
19
那位哈泽官员已经上了年纪,因为在它周围的那团金色烟雾已经推动了青春的光泽这是一种柔和、深沉而又浓重的光泽,不是年轻的哈泽人所具有的那种耀眼夺目的烟雾。它具有一种实实在在的尊严,它头上闪烁着白色的顶髻,既不是头发,也不是羽毛。这种白色显得非常圣洁。它的脸既宽厚又温和,正如通常在老人仁慈的皱纹上表现出的那种宽厚与温和。
“对不起,我们不得不在这种情况下会面。”它对伊诺克说,“不过,在任何情况下,我都很高兴见到你。我曾听它们说起你。外星人担任中继站的守护人并不是常有的事。
“正因为如此,年轻人,我一直对你很感兴趣。我总是在想,你是一个什么模样的生物。”
“你不必对他有任何顾虑,”尤利西斯快言快语地说,“我可以替他担保,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噢,我忘了,就是你发现他的。”那位哈泽官员说。
它坏视了一下房间说:“那儿还有一位。我不知道这儿有两个人,只知道有一个人。”
“那是伊诺克的一位朋友。”尤利西斯说。
“那么,与外界有了联系,你与地球有了联系。”
“不,没联系。”
“也许这是一种轻率的举动。”
“也许是吧。”尤利西斯说,“不过,在极为气愤的情况下,我怀疑你或者我是否能够控制自己。”
露西已经站了起来,她穿过了房间,走起来既安静,又缓慢,好像是在飘拂。
那位哈泽官员用普通的语言对露西说:“我很高兴见到你,见到你非常高兴。”
“她既聋又哑,不能跟人交谈。”尤利西斯说。
“这是对她的一种补偿。”哈泽官员说。
“你是这样认为的?”尤利西斯问。
“我敢打赌。”
它慢慢地朝前走去,露西依旧站着不动。
“它,她,你们认为它是雌性的吧,她见到我一点也不怕。”
尤利西斯笑着说:“她甚至见到我也不怕呢。”
那位哈泽官员向她伸出一只手,她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也伸出一只手,握住哈泽人的手指,那与其说是手指,倒不如说是触须。
这时,煞诺克仿佛看见那层金色的烟雾伸展开来,将这位地球姑娘围在光泽之中。他眨了眨眼睛,他的这种幻觉立刻消失了,如果那是幻觉的话。眼前只剩下围在那位哈泽人身旁的一团金黄色的烟雾。
她怎么对尤利西斯和哈泽人都不感到害怕呢?伊诺克觉得奇怪。难道真的像这位哈泽官员所说的那样,她能透视生物的外表并能从它们身上察觉到某种人的本质?(我的上帝,甚至现在我也只能按照人类的方式进行思维。)假如真是那样的话,暮她自己也并不完全属于人类?当然,就形态与出生而言,她是一个地球人,但她并没有受到人类文化的影响和感染。倘若有人没有受到多年来进一步发展成某种作为人类观念的行为规范和人生观的影响,那么,也许露西就是这样一个人。
露西松开了哈泽人的手,回到了沙发上。
哈泽官员说:“伊诺克·华莱士。”
“嗳。”
“她属于地球人吗?”
“不错,她当然是地球人。”
“她完全不像你。仿佛有两种地球人。”
“不存在两种地球人,就一种。”
“像她这样的人有很多吗?”
“这我不太清楚。”伊诺克说。
“咖啡,”尤利西斯对哈泽官员说,“你想喝咖啡吗?”
“咖啡?”
“是一种非常可口的饮料,也是地球的一个伟大成就。”
“我不习惯喝这种东西,我相信自己今后也不会习惯的。”
它将身体笨拙地转向了伊诺克。
“你知道我来此的目的吗?”
“我想是的。”
“我感到很抱歉,”哈泽官员说,“但我必须……”
“如果你不在意的话,”伊诺克说,“我认为你已经准备提抗议了,我敢肯定我讲得没错。”
“干吗不呢?”尤利西斯说,“我倒觉得没有必要让我们三人共同经历一次令人难堪的场面。”
哈泽官员感到犹豫不决。
“要是你觉得你必须提出抗议的话,”伊诺克说。
“不,”哈泽人说,“只要你能慷慨地接受一种沉默的抗议,我就心满意足了。”
“只需满足一项条件我就能接受,”伊诺克说,“这就是:我要相信你们的指责并不是毫无根据的。我必须先出去看个明白。”
“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话?”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这件事情是可以查清的。不过,在我没有把事情调查清楚之前,我无法代表自己或地球来接受这种抗议。”
“伊诺克,”尤利西斯说,“这位织女星人一直非常通情达理,不仅现在如此,而且在事情发生之前也是如此。它的种族很不愿意提出这种指责,为了保护你和地球,它们忍受了极大的痛苦。”
“你的话使我感到,如果我不接受织女星人所提出的抗议和指责,我就会显得不够通情达理了。”
“对不起,伊诺克,”尤利西斯说,“那就是我想说的。”
伊诺克摇摇头说:“多年来我一直试图去理解和适应所有经过本站的人所具有的道德与观念。我曾将自己身上的人的特性与习惯抛在一边。我也试图去理解别的观念,评价别的思维方式,其中有许多是与我本人的观念和思维方式相矛盾的。对此我感到很高兴,因为它给了我一个打破地球的狭隘观念的机会。我认为自己收获不小。但这一切都与地球无关,只是我个人牵涉到了此事。现在这件事却牵涉到了地球,因为我必须用一个地球人的观点来看待它。在这个特殊的问题上,我不光是一名银河中继站的守护人。”
他俩一言不发,伊诺克站着等他们开口,但他们依然沉默不语。
最终,他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我一会儿就回来。”他说。
他口中念了一个秘诀,门就自动开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哈泽官员轻声说道,“我想跟你一起去。”
“好吧,那就走吧。”伊诺克说。
外面漆黑一团,于是,伊诺克点亮了那盏提灯。哈泽人仔细地望着他。
“这是矿油,”伊诺克告诉它,“它能在一根浸透油的灯芯上燃烧。”
“可是,你们一定还有更好的照明工具。”哈泽人非常害怕地说。
“现在使用的照明工具好多了,”伊诺克说,“我已经落后于时代了。”
他走在前面领路,手中的提灯映照出一小片亮光。那位哈泽官员跟在后面。
“这是一个非常荒芜的星球。”哈泽人说。
“这里是比较荒芜。但有些地方已经得到了改造。”
“我的星球已经得到了治理,”哈泽人说,“每一寸土地都得到了妥善的安排。”
“我知道。我同许多织女星人闲聊过,它们曾对我作过一些介绍。”
他们一起朝牲口棚走去。
“你想回屋吗?”伊诺克问。
“不,”哈泽人说,“我觉得这是一个极为有趣的地方。那边长的是不是野生植物?”
“我们称它们为树。”伊诺克说。
“在这里风是否能随心所欲地吹?”
“不错,”伊诺克说,“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知道怎样才能控制气候。”
那把铁锹刚好放在靠近牲口棚门的地方,伊诺克拿起铁锹,朝果园走去。
“你自然知道尸体失踪了。”哈泽人说。
“对于它的失踪,我已经作好了思想准备。”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呢?”哈泽人问。
“因为我必须做到确信无疑。你无法理解,是吗?”
“你刚才在站里说,你没法理解我们所有人。也许这次要改变一下了,至少我们中有一人应该设法理解你了。”
伊诺克领着它穿过了果园。他们来到了围在墓地四周的粗陋的栅栏旁。那扇倾斜的大门敞开着。伊诺克进了大门,哈泽人紧跟在他的后面。
“你就将它埋在这里?”
“这块地是我家的。我父母都埋在这儿,我把它同他们埋在了一起。”
他把提灯交给了哈泽人,拿起铁锹便朝坟墓走支。然后,伊诺克将铁锹往地上一插。
‘请你把提灯拿近一些好吗?“
哈泽人向前跨了一两步。
伊诺克两膝着地,扫除了地上的落叶。树叶下面是不久前刚被翻过的松软的新土。他看到一块凹地,底下有个小洞。当他清除泥土时,他听到了新的土块从洞中掉下去的声音,土块并没有掉在泥土上,而是掉在其他东西上面。
由于哈泽人将提灯移动了一下,伊诺克无法看清眼前的东西。不过,他并不需要看。他明白再挖也是徒劳的,他已经知道自己将看到的是什么东西。他当初应该守在这里,他不该竖起那块石碑来引起别人的注意。但银河总部说过,“将它看作一名地球人。”他就是按照它们的话去做的。
他挺起身子,但两膝依然着地。他感到他的裤子被泥土弄湿了。
“没人对我说过,”哈泽官员温和地说。
“说过什么?”
“这块纪念碑,还有碑上的题词。我不知道你也懂我们的语言。”
“这是我很久以前学的。那时,我得到了许多我爱读的纸卷。我担心碑上的题词写得不太好。”
“拼错了两个词,”哈泽人告诉他,“还有一个地方读来有些别扭。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当你写的时候,你同我们所想的完全一样,这才是非常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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