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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红香-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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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秉先知道他和红香结婚的事成了水果街的焦点,他对文竹说:“别去管那些人说什么,这条街道上的人没有不被他们议论的事情。” 
  李秉先和红香对结婚后住在哪里讨论了很久,红香的意思是,她不习惯和很多人住在一起,她还想住在自己的家。李秉先同意了红香的决定,并且表示自己将马上搬来和她一起住。他对她说:“你见不得强光,我来照顾你。” 
  李秉先搬过去之后,李家便只剩下文竹和李健康两个人了。文竹觉得这样也好,她感觉比以前自由多了,晚上她可以穿着睡衣斜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睡房里李健康正在收听的节目,有一种特别放松的滋味。有时她也会跑到阳台上,朝着对面红香居住的房子观望一会儿,她看到帘子后有人影在隐约闪动,昏黄的灯光隐秘而富有生活气息。文竹对着那灯光陷入了一种古怪的臆想之中,她很奇怪于自己总是莫名其妙地联想到性,她觉得那些闪动的影子很像公公和红香拥抱在一起的姿势,她甚至由影子的轮廓推断他们正在做爱。这样的臆想每每使得文竹脸红不已,心跳加速。 
  文竹感觉自己在月经来的前几天总是对床笫之事特别渴望,她对大熊说:“你们男人既能让女人疯狂,又能让女人毁灭。”大熊则嘻笑着说:“你这是从哪本上看到的话吧?”文竹说:“看不看都是这么回事,男人本来就那么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大熊说,“女人就是喜欢坏男人。” 
  “女人天生就那么下贱。”文竹咬着嘴唇说。 
  因为有狐臭,文竹每天都要擦很多香水,可一出汗身上的气味就变浓了,那气味逾越过她涂抹在身上的各种香料,直扑大熊的鼻子。大熊对在文竹说:“你得治治你的病了。” 
  文竹说:“这个我知道。可是很难治,一直都在治,总是治不好。” 
  “我认识城西的一个大夫,专门治这病,据说很灵。” 
  文竹不喜欢别人和她谈自己的病,她从小就活在狐臭带给她的自卑当中,所以她对“狐臭”这两个字相当敏感,她讨厌和她说起狐臭的人。不过她对大熊却没这种感觉,她觉得大熊和她说这个的时候很自然,完全没有嘲讽。她说:“我会去的,不过我对这也不抱什么希望,现在骗人的医生太多了。”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文竹让李健康送她去城西,李健康问:“你去城西做什么?” 
  “我去看病。”文竹说。 
  李健康借了单位的车送文竹去城西。他们按照大熊所说的地址找到了那条街道。那是一条狭窄但却干净的小街,街道两旁全是各种小店子,文竹仔细看了下,那些店子以药店和诊所居多。李健康只把文竹送到街道口就走了,他说领导一会儿还要用车。   
  红香 第十三章(2)   
  文竹沿着街道往里走,在街道的中间部位她看到了她要找的诊所的名字。她看见那家诊所的招牌上清晰地写着: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她朝四周看了看,走了进去。 
  诊所里摆着一溜长椅子,那是专门给等候治疗的病人坐的,此时它已经被坐满,很显然来这里看病的人很多。文竹想,大熊的推荐也许是对的,要不这里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她朝排队的人看了一眼,那些人全都昏昏欲睡地靠在椅子上。文竹找了个位子刚想坐下来,这时一个脸上长着大瘤子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吓了她一跳,她连忙退了出来。就在这时,文竹很意外地在长椅上看到了自己的公公李秉先,与此同时她还看到了他旁边戴着墨镜的葛惠珍,他们坐在长椅上,目光向着诊所里面。文竹慌忙地一闪,朝远离诊所的方向走去。文竹很疑惑会在这个诊所碰到公公,她一路上都在想到底是公公有病还是葛惠珍有病。 
  晚上睡觉时文竹把她在诊所看到的一幕告诉了李健康。李健康在这件事情表现得一改往日的愚笨,他说:“这还用说,肯定是给那个女人去看病的。” 
  “惠阿姨有病?”文竹问。 
  “你难道不知道她有怕见光的毛病吗?” 
  文竹这才恍然大悟。不过李健康随即又说:“那女人其实没病,她一直在装病,她想让所有的人都觉得她有病,那样她才安全。她是水果街最聪明的女人。” 
  文竹觉得李健康只要一谈到葛惠珍就显得话特别多,而且总是怨愤多于平静。她好奇地问他:“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在装病,装病能一装三十年吗?” 
  李健康不屑地看了眼文竹,说:“你等着吧,这个女人的病迟早会好的。” 
  “要是那个诊所的水平高超,她的病当然能好。”文竹不服气地说。 
  “那个女人是来报仇的,她是来毁灭李家的。”李健康缩在被子里说。他的声音闷闷的,仿佛有诸多不快和恐惧堵在胸腔似的。文竹由此推断出李健康实际上是个敏感易碎的男人,他的心灵至今仍未从当年他用棍子打死宋家惠的阴影中彻底走出来。 
  “既然你不同意他们的婚姻,那你当初怎么不说话?”文竹说。 
  李健康在被窝里伸缩着胳膊,很不舒服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说:“他们要结就让他们结吧,我才懒得管那些事情,反正不关我的事。”文竹说:“那怎么不关你的事?那不仅仅是他们的事情,那是你们李家的事情,你不能做个包,说不定你爸会把他的钱留给她,而不是你。”关于家产的问题是文竹忽然间想到的,她想,李秉先辛苦工作了一辈子,肯定会有些积蓄,她害怕他把那些积蓄全部用在葛惠珍身上。李健康对此没有发表意见,文竹看见他慵懒地闭上了眼睛。 
  文竹没好气地说:“包。” 
  而李建康却忽然睁开眼睛说:“你就知道钱。”他的口气充满了厌恶,这让文竹大吃一惊,文竹只得以一句女人辩驳时的话争辩:“你不在乎钱,你不在乎钱干嘛还上班?你们男人都很虚伪。” 
  红香经常拿出那个镶有绿色玛瑙的戒指翻来覆去地看,李秉先对她这个习惯不大理解,他说:“一个戒指有什么好看的?”红香不回答他,把戒指放进了梳妆盒,默默地去了客厅。客厅的一个角落里摆着张黑色的方桌,上面依次摆着三个灵牌,一个大的,两个小的。李秉先曾经要求红香把那些灵牌收起来,红香不愿意,红香说这是宋家的房子,不是你们李家的,他们有资格摆在那里。红香走后李秉先从梳妆盒里找到那个戒指,他把它捏在两个指头之间,在灯光下仔细审视,他看不出它和别的玛瑙戒指有什么不同。 
  后来李秉先旁敲侧击地对红香说:“我看这个戒指不是一般戒指。” 
  “它能不一般到哪里去?”红香冷冷地说。 
  “我看它像某个人。” 
  “像谁?” 
  “是谁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红香知道李秉先想说什么,于是过了会儿她说:“你别猜了,这不是定情信物。” 
  水果街的老房子这两年是愈来愈破败了,许多人家原先的黑漆大门现在都已斑驳,门脑上的青砖破裂开来,露出大大小小的豁口,那豁口像许多张嘴,向人们倾诉着水果街的过往故事,该走的走该来的来,该长大的长大了,该老的也就老了。嫁给李秉先后红香依然是两周出次门,围着围巾,戴着墨镜,挎着小篮子,旁若无人地走过水果街,她的衣服上总飘着香皂的香味,走过去半天,那股香风还在回荡。她依然是在即将关门时走进商店,依然是轻声说:“卫生纸,香皂还有毛巾。” 
  这年端午节到来之前,李秉先对儿子和儿媳说:“我和你们的惠阿姨商量过了,我们一家人要好好过过这个端午节。”文竹首先表示了支持,她笑意盈盈地说:“我们一家人是该好好过这个节日,也该让健康和我给爸爸和惠阿姨尽尽孝心。”李秉先却说:“你们不用忙活了,我已经在皇家饭店订了酒席,端午节那天我们去那里吃饭。”文竹的笑在脸上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说:“这样也好,爸爸把一切安排得这么好,叫我们做晚辈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说着她推推李健康,而李健康却根本就没理他,依然满不在乎地听着他的收音机。   
  红香 第十三章(3)   
  李秉先对文竹说:“如果有可能的话,你把你的父母也喊上,大家一块儿过。”文竹早就知道父母会很乐意来赴宴,虽然皇家饭店的气派和他们身上的寒酸很不相称。 
  端午节这天,文竹和李健康最先来到预定的座位;其次是小梅和阿财,他们相互搀扶着,很胆怯地穿过饭店的大厅;最后到来的是李秉先和红香。文竹隔着玻璃看见他们从的士上下来,李秉先先下车,然后替红香去开车门。 
  端午节的聚餐吃得很平静,菜很丰盛,李秉先还专门点了茅台酒,他给每个人斟满一杯酒后,说:“祝我们的国家昌盛繁荣,也祝我们的生活美满如意。”文竹觉得公公不论说话的语调还是喝酒的姿势都很有气度,而与此相反,她觉得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却很猥琐,他们端着酒杯时脸上洋溢出来的受宠若惊的神情叫她觉得很恶心,她甚至多次看见自己的母亲极不礼貌地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红香。虽然文竹早就对母亲说过公公和一个叫做惠珍的女人结婚,不过在文竹的印象里这还是自己的父母第一次和这位准亲家母见面。上次李秉先结婚时没有邀约文竹的父母参加,那是文竹的意思,文竹对李秉先撒谎说他父亲病了,母亲则要照顾他,所以两个人都来不了。文竹自己花钱买了条毛毯,让父母作为礼物送给红香。 
  2 
  后来的事实证明,正是这次端午节的聚会揭开了秘密的盖子,这次聚会像一列缓缓行驶的火车,火车上装载的,是鹿家那业已远逝的往事。事情的发展是文竹始料不及的。在城北老家,小梅像讲述一个传奇故事一样向文竹讲述了当年的红香,她斩钉截铁地说:“我敢保证她就是红香小姐,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能认出她,她的眼睛没变,一点儿也没变,里面全是阴毒。”待小梅说她现在的名字叫做葛惠珍后,她就更能确定她就是红香了:“这个贱货,他还有脸姓葛。” 
  文竹说:“你说的那位红香小姐不是早就离开同州了么?她怎么会在三十多年之后出现在这里?”小梅想了想,显得很迷茫地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能肯定就是她,吃饭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文竹揣着这个疑惑从娘家往回走,她在水果街道口碰见了大熊。大熊正在那里和一位顾客谈生意,看见文竹后他朝她挥了挥手。文竹走了过去,大熊绕开客人对她说:“晚上我请你吃饭。”文竹很清楚大熊说要请吃饭的意思,她朝狭长的水果街看了一眼后说:“好吧,一会儿你用车接我,我在街头的电线杆前等你。” 
  做过好事后文竹一边穿内衣一边对大熊说:“你上次介绍的那个诊所生意真好。” 
  大熊说:“要不好我怎么会向你介绍呢?那诊所是我一个朋友的父亲开的,这几年赚死了。现在的人都喜欢得怪病,一般医院治不了的就去那里。” 
  文竹说:“我上次在那里碰到我公公了。” 
  “你公公那老骚驴病了?”大熊说。 
  “他带葛惠珍去看病。”文竹拿不准到底该不该对大熊说这个,不过她终究还是没忍住说出了口。她想着也许能从大熊这里获得更多关于葛惠珍的资料。 
  “是吗?这个有可能,葛惠珍怕见光的病也许能治得好。”大熊说。 
  “你说人怎么会得上怕见光这种病?” 
  “这个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当妓女的时候哭得多了就患上了。”大熊充分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事实上他对葛惠珍的记忆很浅也很模糊。 
  “那你知道她和鹿家有什么关系吗?”文竹说。 
  “鹿家?她会和鹿家有什么关系呢?要说真有一点儿关系那就是她的女儿宋家惠曾经和鹿恩正谈过恋爱,不过那是六十年代末的事情了,过了去多年了。” 
  文竹咬着右手指甲,思绪陷入了极端的杂乱无章。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文竹经常会无端地思考起葛惠珍和鹿家的关系,她想葛惠珍很可能就是母亲所说的红香小姐,然而让她始终想不通的是,被鹿家送回山寨的红香怎么会重新出现在同州城。 
  李健康下班到家时文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她指着厨房对他说:“我买了煎饺,还热着呢。”李健康走进厨房,然后端着饺子走了出来,边走边吃。李健康吃完饺子后,拿着收音机去了卧室,在卧室门口他对文竹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文竹回过神说:“那你说我在想什么?” 
  李健康却不说话了,躺到床上去摆弄他的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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