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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

大清三杰 作者:徐哲身-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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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宗棠见了那信,便对一班文案说道:“我自奉了那道恩谕之后,心里本在打算缓借洋款,但是前方连获胜利,各省的协饷,却又缓不济急,所以只好违心办事,议及洋款。现在威妥玛既是阻止他们本国出借款子,本在我的意料之中。”

  左宗棠说到此地,又把他们的眼睛四面一望,似乎在找从前说过英国不肯借款的那位文案,可巧那个文案出差去了,不在营中。左宗棠找了半天,方才想起,便又接着说道:“我们用兵而至借饷,借饷而议及洋款,此等仰人鼻息,无聊的举动,原属可耻之事。但是各省的协饷,又靠不住。巧妇本是难为无米之炊,我姓左的难道真有点金之术不成!”

  左宗棠说着,似乎已动真火,复又厉声的对着一班文案说道:“你们赶快替我拟本奏稿,老实问两宫一声,各省的协饷,只要能够解到八成以上,我就可以不借洋款,否则只有商借洋款。但是决计不向英国去借就是。”

  一班文案,当场拟定奏稿,左宗棠看过发出。

  只隔半月,上谕尚未覆到,又接刘锦棠的两份公事,一份是,又将乌鲁木齐、玛纳斯一齐克复,前来报捷请饷;一份是报知俄人已把白彦虎逐走,占了伊犁。

  左宗棠看完两份公事,不觉一喜一忧,喜的是刘锦棠果是将材,连战皆捷,收回失地;忧的是俄人占了伊犁,若与俄人打仗,恐怕朝廷不肯答应。

  左宗棠一个人筹划半天,忽又想到一事,亲自提笔写了一封信给刘锦棠去。信中大意,说是安集延本敖罕所属,其国都号塔什干。俄人前此因其国内讧,遂入据之,降其三部。上年腊月,敖罕之旧王子,以其余众,复取塔什干,悉杀俄军之留守者,俄人发兵复围之,破其城,擒其王子,以此不与帕夏通。帕夏能战,相貌甚伟,自同治四年,窃踞喀什噶尔以来,颇有别开局面之意,其子亦傲狠凶悍,因土耳其结交英吉利,多办洋枪洋炮,虽俄人亦言其难制。此次我兵进攻伊犁而英吉利不借洋款,意或在此。但得如天之福,能因其前来助逆,一痛创之,后来诸凡交涉,便易著手的那些说话。

  左宗棠发了此信,忙又飞向朝廷报捷,并奏请对于俄占伊犁,如何办理之旨。不久奉到上谕,说是俄人不讲邦交,竟占我国国土,业经明降上谕,着景星以都护衔率兵收复伊犁,着左宗棠督率所部,保守已克玛纳斯、乌鲁木齐等处,紧防回人复叛,而免景都护有后顾之忧等语。

  同月又奉到上谕,左宗棠克复失地有功,晋锡侯爵。左宗棠奉到此谕,非但再三奏辞,而且深以景都护似非俄敌为虑。

  又过几时,刘锦棠派了一个名叫缪甸丞的委员,亲从玛纳斯行营,来见左宗棠,面禀经过军情。左宗棠正因所得军报,不甚详细,即令缪甸丞进见,并命坐下,问着缪甸丞道:“刘总统和张先锋克复玛纳斯、乌鲁木齐等处之事,是你亲见的么?”缪甸丞答应了一声是,方才细细的禀说道:“委员到此,方始听说爵相已有指示刘总统的信札发去,委员动身的时候,刘总统尚未接到爵相的那封信札。不过刘总统久隶爵相,稍学爵相的一点韬略,所办之事,很与爵相指示之事相合。”左宗棠听说,先一喜道:“毅斋本能办事,凡有所为,确能先获我心,你快择要讲来。”

  缪甸丞道:“刘总统此次乘胜进攻,先规北路,首复乌鲁木齐,旋克玛纳斯,数道并进,又规复吐鲁番,力争南路要隘,鼓行而西,势如破竹,南路八城,一律收复。第一是仰仗爵相的声威。第二是白逆彦虎,因被俄人逐走,各地叛民,遂致蛇无头而不行,所以有此胜利。那知俄人竟敢乘人之危,逐走白逆彦虎,占了伊犁,坐收渔翁之利。刘总统虽将那个帕夏,连同其子,及其逆党金印相,余小虎等等,全行诛戮,可是白逆彦虎,单身逃往俄边,尚未就擒。照刘总统之意,原想立即进攻伊犁,与俄开战,因未奉着爵相军令,不敢造次。”

  左宗棠一直听到此处,方始接口答道:“毅斋此次之功,真非平常,他在拼命打仗,老夫倒得侯封,很是讲不过去。好在朝廷已令景都护率兵规复伊犁,只命我等紧守克复诸地。这种国际战争,莫说毅斋不敢自己作主,就是老夫,身膺督帅之责,也须请旨办理。”

  左宗棠说着,又自摇其头的接说道:“老夫还怕景都护的兵力单薄,似非俄人之敌,因为缺额既多,粮饷两乏,恐怕没甚么把握吧。”

  缪甸丞道:“这是朝廷体恤将士,业已久战沙场,换个主帅,以均劳逸的至意。”

  左宗棠道:“照老夫退一步的主张,我们现在,只须安抚回部,办理屯政,以为持久之谋,然后再与俄人开战,明示伊犁乃我疆土,不能尺寸让人。否则遣使致奉国书,与其国王,明定要约,酬资犒赏,令彼有词可转。彼如知难而退,我们何又多动干戈,就是他们奸谋不戢,先肇兵端,主客劳逸之势既分,我国立于不败之地,他虽国大兵强,未必不为公理所屈。”

  缪甸丞连声称是道“爵相此论,真是攻守兼备之策,何不速即请旨定夺呢?”

  左宗棠道:“老夫本在统筹全局,且俟伊犁规复,一定改为行省,设道置县,以作一劳永逸之计。因为设省之后,本省物力,足了本省饷需。古人所云,人存政举,人亡政息,此言并非欺我。”

  缪甸丞听完,又和左宗棠谈上一阵,方始辞出。

  不到两月,俄人倒不怕那个景都护的队伍,独惧左宗棠和刘锦棠、张朗斋等等,似有软化之意。左宗棠一得此信,立即奏请朝廷迅派英法德意出使大臣曾劼刚,与俄交涉,奉旨允准。左宗棠又函知总理衙门道:俄人现称代为收复伊犁,一时似难遽起衅端。荣侯①此去,彼自将以索兵费为要挟之计,如所欲无多,彼此明定地界,永不相犯,自可权宜允许,俾其无所藉口。若志在久踞,多索兵费,故意与我为难,此时曲意允许,后难践诺,彼反有所藉口以启兵端。纵此时收复伊犁,仍虑非复我有也。俄最称强大,其国境东西广于中国,南北较中国稍短,又偏于北方,寒凝之气多,和煦之气少,其生齿蕃滋,不如中国,人文亦逊焉;其战阵与奉西各国相同,火器亦复相似。苟非衅端,自彼先开,亦未可横挑肇衅。盖彼己之势均,而我国家当多难之余,如大病乍苏,不禁客感也。古云:圣人将动,必有愚色,图自强者,必不轻试其锋,不其然乎。

  正是:

  老谋深算书中语

  灭越沼吴纸上兵

  不知总理衙门接到此信,如何办法,且阅下文。



大清三杰第八一回 囚全权俄人起交涉 换公事幕友坏良心



第八一回 囚全权俄人起交涉 换公事幕友坏良心

  北京总理衙门的那们恭亲王,正在因为俄事,没有办法,受着慈禧太后的责备,一接左宗棠之信,第二天辰正,①太后叫起的当口,便把左宗棠那信,呈给御览。

  太后瞧毕,微点其头的说道:“左某这个主意,不为无见。这末快教曾纪泽前去,就照这个主意办理。”

  恭王奏答道:“曾使臣远在伦敦,两三个月之内,恐怕不能到达伊犁。”

  太后踌躇道:“咱们听得景星的队伍,若要真正打仗,恐防不济,这又怎样好法呢?”

  恭王又奏答道:“奴才还想先派三口②通商大臣崇厚,去与俄人交涉。此地去到那边,似乎可以早些日子。”太后想上一想道:“他有这个能耐么?”

  恭王道:“崇厚久办通商事宜,对于一切洋务,总算有些经验。”

  太后听了就点点首道:“只要他能够干得了,就命他做全权大臣,也好早些了结这件麻烦事情。”

  恭王奉谕,退了下去,立即函知崇厚进京,等得崇厚一到,召见几次,即以全权大臣的名义,遄往伊犁,与俄交涉。

  那知俄人要求的条件十分厉害,崇厚有些干不下来。那时左宗棠因见朝上办事,太觉颟顸,不懂交涉步骤,既已任命曾纪泽在前,如何可以无端的中途易人。而且又知崇厚这人,虽然办了这几年的通商事宜,按其实际,毫无成绩可言。马上很厉害的奏参一本,说是崇厚办理交涉,有辱国体,只有迅催曾纪泽前往,方有办法。

  朝中的一班满汉御史,也是纷纷指摘崇厚。

  恭王恐蹈保奏不实的处分,急又面请太后撤回崇厚,治以交涉无功之罪。可巧崇厚又不识趣,还来请示,说是强俄无可理谕,只有认吃小亏了事,否则尚有不堪设想的难处在后头。太后接到崇厚的奏章,勃然大怒,立将崇厚撤回不算外,还责他误国有罪,把他下在刑部监中。

  俄人一得此信,很不为然。所据的理由是:崇厚乃是中国特派的全权大臣,完全代表中国说话,即使中国政府怪他办理不善,也只有责成他重行磋商条件,断无将一个皇皇然的全权大臣下狱之理。这样一办,中国政府的措置失宜,姑不具论,俄国一面,岂不难堪。俄国既据这个理论,于是坚决表示,不与中国交涉。

  恭王没有法子,只得放出崇厚,略平俄国之气。

  后来还亏曾纪泽到了那边,费了几许经营,总算收回权利不少,左宗棠也还满意,交涉方始了结。

  曾纪泽一生的事业,也就以此为最。

  伊犁既还中国,白彦虎生死存亡,不知下落,不必管他。左宗棠乘机奏请改设行省,太后自然允许。

  那时已是光绪七年的春天,慈禧太后因见左宗棠保举曾纪泽有功,她在垂帘听政,能够开边拓土,自然是她用了左宗棠的功劳,自己脸上有光,便下一道上谕,把左宗棠内调,以大学士兼任军机大臣,以示优异。

  左宗棠接到上谕,也因久在边省,连年办事,心力交瘁,兼之又得泻疾,正在有些不能支撑,将他内用,倒也适合下怀,当下单将刘锦棠以次的那班有功将领,分别奏请奖叙,并令各率所部进关,安顿军队之后,即日班师入都。

  走至半途,忽接几封要紧信札,拆开第一封一看,见是曾文正的次子纪鸿,号叫栗諴,由北京写来信借钱医病的。第二封是他的次子孝宽,禀知孝威落葬等等事情。他就先覆孝宽道:

  禀悉,清卿学使所书威儿墓铭,琳瑍炳耀,鸾凤回翔,近今大手笔也。可倩好手钧泐入石,待坟地协卜纳之,再多拓寄来,以便送人。志中字,许书所无,假荫为合,兹以作荫本寄回,因忆吾昔书华山碑,著衔茶马,时威儿侍侧,固请从古作茶,当以字有古今,衔可从时晓之;然其书三忠祠碑,则仍作荼,吾亦未之改也。因思往事,益为怆然。是时俗字,唐人书石,于门荫无作荫者,然则作荫,正合古篆耳。

  左宗棠写完此信,即命一个心腹家丁,拿了三百两银子,连夜送与曾纪鸿收用,迟则恐防医治不及。家丁去后,又谕知孝宽、孝勋、孝同三子道:宽勋同三儿同阅:曾栗諴托我向毅斋借钱,闻亦由家有病人缺资调养之故。毅斋光景非裕,劼刚又出使外洋,栗諴景况之窘可知,吾以三百金赠之。本系敌人之子,又同乡京官,应修馈岁之敬。吾与文正友谊非同泛常,所争者国家公事,而彼此性情相与,固无丝毫芥蒂,岂以死生而异乎。栗諴谨厚好学,素所爱重,以中兴元老之子,而不免饥困,可见文正之清节,足为后世法矣。①左宗棠发出以上二信,因为其余之信,不甚紧要,随意覆过,方始直抵京师。到京之日,慈禧太后虽未亲自郊迎,也命李连英传谕,必须次早陛见。等得次早召见的当口,太后满面春风的温谕良久,不料左宗棠奏对好好的时候,陡然之间,掉下泪来。

  ①文正在日曾致其弟威毅伯书云:闻林文忠三子分家各得六千串,督抚二十年家私如此,吾辈当以为法。文正家私亦仅二万两,故曾纪鸿虽作京官,一因有病竟不能待至左宗棠入都,即于半途托其借钱。而左宗棠又以文正为法。

  太后不觉一愣的问道:“你为甚么事情骤然伤心?”

  左宗棠磕上一个头道:“臣自四十八岁以后,方始蒙恩录用,这二十年中,都在军营办事,每遇紧急的时候,起早熬夜,力疾从公,因此得了一个见风淌泪之症。”

  太后听了,似乎很不过意的说道:“这是你的为国宣劳之处,咱们本在时常夸奖你的。这末你既有此毛病,平常时候,又怎样办法呢?”

  左宗棠道:“臣有一副墨晶眼镜戴上便可挡风。”

  太后又问道:“既是这样,今天可带在身边没有?”左宗棠道:“带在身边。”

  太后笑上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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