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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让她降落+6番外 作者:宫商徵(晋江2013-12-27正文完结)-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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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釉的亲吻经验不多,与方瓷的几次接吻也只是被动的一方。此刻焦躁地只能循着本能照着方瓷的做法炮制,急切地抱住对方的脖子拉进两人的距离,牙齿与嘴唇相磕,尖锐的疼痛伴着铁锈的味道蔓延着,将压住方瓷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断。
  方瓷将秦釉紧紧箍进怀里,铁铸般的双臂弄疼了她,他无视她不满的呜咽故意使劲让她疼。闪电划过的时候,两人的紧闭的眼没有看见对方的表情,一肌一理,都是疼痛。
  交往以来,方瓷从不掩饰对秦釉的占有欲,深爱从来伴随着j□j,而嫉妒足以让人理智焚毁。
  秦熙言离开的那一晚,她醉得不省人事,可是面对那个男人的时候,却比平常更加清醒。
  嫉妒得发狂。然后就真的疯狂了,可是,当他吻着她吻得昏天暗地时,她却迷迷糊糊哭喊着别人的名字。
  秦釉,你总是给人一份希望,然后再给十份失望。
  他进入她的时候,她脸微侧,双眼紧闭眉间紧皱,双手用力地攀着他的肩,像是他就是她的全世界。如此乖顺,如此毫无防备的样子让方瓷的心暖得发疼,不由得捧过她的脸温柔亲吻。
  与心爱的人融为一体的感觉,永远比想象中美好。客厅里静默的钢琴像是奏起了《月光》,如水的琴音在耳边回荡,他仿佛拥着她在柔软的水波上轻轻荡着,月亮从水里升起来,慢慢地将他怀里的她染上乖巧温柔的颜色,荡呀荡,,荡呀荡终于,月亮升到了水面,一湖的月光碎了,碎成了漫天的星光。
  最后一瞬间,方瓷紧紧吻住了秦釉呜咽的唇。此刻,如果从她嘴里听到别人的名字,只怕,他会疯。
  方瓷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个很奇怪的世界。整个空间颠倒,他站在金大那条法国梧桐道上,天空变成了深紫色,巨大的法国梧桐从空中垂落向下生长,红色的树叶哗啦啦聚成一道河流流向远方,成群结队的鱼儿在空中飞翔,星星从蓝色的土壤里冒出来一闪一闪。
  他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个奇怪的世界,直至秦釉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慢慢从远处走来在他面前站定,她双手交叠置于身后,踮起脚尖,亲吻他。
  “我爱你。”
  梦里,方瓷笑着笑着就流泪了……
  釉,是不是世界颠倒过来,你就会爱我?
  然后,梦醒。
  手边是空荡荡没有温度的床单,眼角还有几滴未干泪。方瓷睁着眼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好久,手下的床单被紧握的拳头慢慢攒起,那抹鲜红的颜色在白色的床单上显得尤为刺目。
  看来,被吃干抹尽后的妾室显然没有得到老爷的垂怜,可悲啊可悲!
  “礼成!让我们为这对佳人送上诚挚的祝福!”司仪话毕,大厅里便响起阵阵掌声,秦釉夹在人群之中拍着手,定定看着台上十指紧扣的两人,天花板上悬挂的巨型吊灯晶莹璀璨,洒在他们身上,将幸福渲染放大,耀眼得让人眼睛酸疼。
  “各位,其实呢,今天还是于小姐的生日!”敬业的司仪示意全场安静后宣布了这个日子的特殊性:“和最爱的人在今天订婚,想必是于小姐最美好的生日礼物了吧?”
  美丽的女子脸上布满幸福的酡红,大大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未婚夫,“当然,熙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纯真美好的笑靥与这世间每一个坠入爱河的女子无异,于菲菲移开视线扫了一眼满堂宾客,最终定定看向角落里的秦釉。
  “人也许都是贪心的动物,在最幸福的时刻还会想着可不可以更幸福一点!”秦釉隔着层层的人群看着相识了将近五年的好友朝自己绽开了最为灿烂的笑容,那种蚀骨的寒意再度笼上心头,她僵硬地握着手里的香槟,早已木然的脸上依旧是无懈可击的的笑容。
  于菲菲身后的秦熙言像是觉察到什么,微皱眉头向前一步却还是没来得及阻止未婚妻的话:“釉子,此刻,我最想要的是你的祝福!”
  温和的男子煞白了脸,不可掩饰的慌乱在水晶灯下一览无余,于菲菲紧紧攥住他的手,和礼堂里所有的人一起看向未来小姑子。视线尽头,秦釉在众人的目光中饮尽杯中的香槟,然后优雅地将空杯放在桌子上,优雅地提起裙角,优雅走上司仪台,脸上是得体诚挚的微笑。
  “两位收到的贺礼肯定花样百出,也不缺什么,我就献献丑吧!”女孩笑得俏皮,脱下手套,“送一曲给我最好的朋友以及……我的哥哥……”秦釉转头,看向秦熙言,两人的脸俱被灯照得刷白:“祝你们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司仪的喝彩声和宾客们的掌声轰鸣而起,秦家二小姐,就读于金隅大学,拜邵一弦为师,上流社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音乐天才。
  秦釉走向乐队区,其中一位大提琴手将位置让给她,她略鞠躬表示谢意便坐下调音。
  礼堂里的光一盏一盏被熄灭,只留秦釉头顶的聚光灯,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拉弓,摁弦,低沉而缓慢的音符便流淌开来,如同情人之间的低语,继而欢快的调子一路拔节。帕海贝尔的Canon and Gigue in D,用大提琴的音色静静诉说,如同最为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甜蜜之中夹杂着淡淡的忧伤,深情的主音追逐着华丽的曲调,一前一后永不分离,如同相望相守的爱人,诉说着天荒地老的爱情。
  秦熙言,祝你无怨无悔,不憎不恨!
  菲菲,祝你得偿所愿,不患得失!
  哥哥,菲菲,祝你们白头到老!
  一曲终了,众宾客纷纷报以掌声和赞叹声,如此简单欢快的曲子很贴合当下的情景,不管是否真的了解秦二小姐的技术到底达到怎样一个水平,场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到的。
  于菲菲拉住脚步朝向妹妹的秦熙言,朝秦釉露了一个温柔甜蜜的笑,然后两人牵手步向舞池领舞。
  满堂衣香鬓影,看得秦釉头晕目眩,精神恍惚。移步餐桌,她仰首再给自己灌了一杯香槟,看着舞池里翩翩起舞的未婚夫妻,嘴角的笑益发璀璨。
  我最亲爱的人呀,到底要把我逼到怎样的死局,你们才能满意呢?
  作者有话要说:  


☆、釉,我来接你回家

  夜凉如水。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倒映着走廊里冷冰冰的灯光,刀尖一般明晃晃。
  秦釉提着裙子一步一步下了台阶,管弦乐声和嘈杂人声逐渐被抛在耳后,面前的巨型喷水池里拉斐尔小天使奋力地张着小翅膀想要飞翔,哗哗的喷泉水流里升起蒙蒙水雾,恍惚如梦境。
  身后,秦家大宅灯火通明,洋溢着浓浓的喜气。秦釉努力的深吸一口气,费力想要摆脱胸口的堵塞感却无效。
  这里,曾是叫做“家”的地方。
  她曾不止一次地想,如果不曾拥有过那么多的温暖,那么,后来乃至现在的她是不是就不会失望绝望,抱着回忆走不出来。
  抬头将眼泪逼回眼眶,秦釉握紧双手,抬头挺胸向前走去。
  “釉!”秦熙言一步作三步从台阶上冲下来拉住秦釉的胳膊,气喘吁吁的他丝毫没有平日里从容不迫的样子。
  秦釉被迫止步,淡漠看向他,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
  秦熙言被她的神色刺伤,痛苦地移开视线,慢慢抽开两人相触的手,“太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休息一晚再走,好不好?”
  兴许是被尾音带着的颤抖震动,秦釉眼波微乱,但还是敛了视线不去看他,语气淡淡:“不用麻烦了。”
  “麻烦?”秦熙言苦笑,眼里的悲哀铺天盖地:“这里是你的家,怎么会麻烦!”
  秦釉微垂的眼睫在黑暗里微微颤动,苍白的唇微启:“何必……”
  “熙言!”冰冷的女声从台阶上层传来,秦釉本能止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转身的时候能听见身体的关节僵硬转动的声音,然后密密麻麻的痛如同针脚在骨头上遍布开来,秦釉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毫无温度的眸子。
  “阿姨……”
  言希居高临下地扫了她一眼,继而朝儿子开口:“丢下未婚妻和满堂宾客出来找一个不相干的人,这是作为一个秦家人应有的礼节么?”
  “妈!”秦熙言急急打断母亲的话,语气疲惫而痛苦:“她不是不相干的人。她是秦家二小姐,她是我的妹妹,也是爸爸承认的女儿!”
  “住口!”像是被刺伤,言希的语调瞬间变得尖利:“她是害死你父亲的凶手!”
  “妈!”秦熙言看着秦釉愈见死灰的脸色,再次打断母亲。就像一个永不能解开的死结,这么多年,困住了他们的心,绞得他们日夜不得安宁。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淡淡的人声和细碎的脚步声突兀从阴影中传来,穿着白衬衫的男孩一步一步踏上台阶,最终停在秦釉身边。
  “方瓷?”秦熙言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方瓷略抬头,看着台阶最上方来不及收去痛恨表情的贵妇人,伸出左手温柔地包住秦釉紧握的拳头,然后面无表情地在言希嫌弃和憎恶的视线中将女朋友僵硬地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十指插进指缝相扣,一字一句沉声说道:“釉,我来接你回家。”
  闻言,言希一怔,瞪着方瓷的眼像是要在他身上瞪出一个洞来。秦釉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攥住方瓷温暖的手。
  “对了……”方瓷停下脚步侧头,半边脸在明半边脸隐在阴影里,表情难辨:“哥哥,订婚快乐,祝你们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男孩如玉的表情在夜色中慢慢黯淡,秦熙言扯了扯嘴角:“不愧是男女朋友,连祝词都一模一样。”
  “还有……”方瓷的眼角细细观察着一动不动地秦釉,刀削的唇角略勾:“言总裁,于小姐,祝你们得偿所愿,各得所需。”
  瞳孔骤缩,言希狠狠攥紧裙角,唇线紧抿。走廊大理石柱后面,衣裙窸窣,于菲菲走出来,笑容完美:“谢谢,方瓷,我也祝你和釉子早日和我们一样修成正果。”
  男孩敛了嘴角的笑弧,拉着秦釉离开。
  秦熙言静静凝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温润的脸终于支撑不住地崩溃,语调却平稳地传至身后人的耳朵里:“怎样?满意了吗?”
  飞机舷窗外,夜色如同天鹅绒温柔,一闪一闪的星星高高悬挂着,像是伸手就能抓到。
  “他死于一场航空事故……”喑哑的声音透过毛毯传来,方瓷怔愣,想要将怀里的脑袋拨出来看她的表情却被秦釉死死抓住衬衫领口动弹不得。
  “就这样,好吗?”方瓷收手,转而轻轻抚上她的发。
  “那时,阿姨发现我和哥哥的事情,大发脾气,将我关在了房间里……我那时候还小,很害怕,他打电话回来的时候我在哭,他吓到了,当晚坐了最快的航班回来,但是……”越来越低的哽咽声渐渐消失在飞机的轰鸣里,方瓷感觉到脖颈出的一片冰凉,心疼得不行,只得紧紧抱住她。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低低的啜泣在耳边一声一声割裂着方瓷的神经,他早已做好了接受她所有痛苦地准备,但是当她真正向他敞开一道伤疤的时候,他就已经跟着感同身受地疼得不能自已。
  说不清初夜的早晨看到她不在的心情是怎样的受伤,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星期,到处找不到她的人,电话也打不通,明白她在躲着自己后更是愤怒。可是所有的愤怒在看到报纸上秦熙言和于菲菲订婚的消息时全部变成了悲哀。
  到底是怎样的痛苦才需要那样的宣泄?秦釉,秦熙言到底该死的在你心里占了个什么位置?而我方瓷,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明明愤怒,明明心痛,明明委屈,却还是舍不得让她一个人面对。等到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坐上了前往秦家的飞机,方瓷啊方瓷,你还真是输得彻底。
  秦釉是被方瓷抱进家的,头昏脑涨、极度困倦的她根本睁不开眼。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觉到有人温柔抚着她的脸哄道:“釉,乖,你有点发烧,先吃药再睡好不好?”
  不好,她很累很累,为了练习订婚典礼上的曲子她已经好几夜没有休息了,现在只想好好睡觉。
  “乖,张嘴好不好?”
  不要用这么温柔的语气,我不会再相信你了,言……
  抚着脸的手顿了一下,继而耐心哄到:“我不是秦熙言,我是方瓷。”兴许是错觉,她听到了那人声调温柔的底色中夹杂着一丝沉痛。
  方瓷?方瓷啊……
  “对,乖,张嘴喝药好不好,喝完药头就不疼了。”
  方瓷,对不起,我不是要故意利用你的……对不起,如果我早知道你喜欢我,我就不会……
  不会什么?后面的话似乎没说出口,因为嘴巴被堵住了,然后温热的水流进来,有什么东西顺着水流划过咽喉。
  唔……
  半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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