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倾斜的天秤座-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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垣石磴。　
　　布达拉（Potalaka）是梵文的藏语音译，又译作“普陀罗”或“普陀”，是佛教传说中观音菩萨居止之山。据藏文史料记载，布达拉宫初建于吐蕃赞普松赞干布在位时期，相当于上文明世纪的公元六世纪中。建成百余年后毁于雷火。随着吐蕃王朝的崩溃，逐渐废圮。上文明世纪的十七世纪前期，在红山旧址上重建布达拉宫。历时三年，建成了白宫。白宫，因宫墙涂白色而得名。东西长约三百二十米，南北宽约二百米。此后，布达拉宫已不单纯是一个教派领导人的修道场所，而兼做三百多年内西藏地方封建统治的中心。　
　　布达拉宫的第二次大兴土木，是由第巴桑结嘉措主持修建红宫。红宫因外墙涂红色而得名，于上文明世纪的公元一六九零年落成。红宫是一座多层建筑，其内部可分为大殿、佛殿和灵塔殿等主要殿堂。从十七世纪开始的布达拉宫重建和增扩，前后经过三百多年。　
　　向导介绍完这些后，有些惋惜地说道：“布达拉宫本来还有一些附属建筑，包括山上的朗杰札仓、僧官学校、僧舍、东西庭院和山下的雪老城及几千年前西藏地方政府的马基康、雪巴列空、印经院、监狱、马厩和布达拉宫后园龙王潭等。但是在“第二次机器战争”末期时毁于骤变的自然灾害，只有异常坚固的主体宫殿保留下来，屹立不倒。”　
　　坎思巴乎似乎轻笑了一声，淡淡说道：“仅仅是个形式而已。所谓圣域，自在心中，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也毁不掉的。”　
　　向导一呆，沉默了。　
　　在向导详细介绍布达拉宫的过程中，众人已经在坎思巴乎的引领下走进了布达拉宫，又默默走了十几分钟后，终于来到了这座宫殿的门口。　
　　向导对图清风道：“大人，这座宫殿我是不能进的，我在外面等你们。”　
　　图清风点点头，道：“你最好在附近找个休息之地，我们不一定什么时候出来。”　
　　向导轻松一笑，道：“没问题，我会等您的。”　
　　众人将马匹、帐篷等物资交给向导看管，只将简单的洗漱用品带在身边，然后在坎思巴乎的引领下进入了宫殿。　
　　走在昏暗、宽阔的宫殿里，坎思巴乎开始向众人介绍起来：　
　　“布达拉宫所用建筑材料本来以土、木、石三种为主，在四千多年前，当时的国家政府拨出巨款修缮，采用了当时最先进的工程建筑技术，在不破坏建筑整体结构和外观的情况下，大量使用了超硬合金构架、超强度混凝土分架灌注，使布达拉宫主体结构的强度提高了四百倍，可以保障五万年以上的强度寿命，而且在那次修缮中，使用了数十吨的黄金、白银包裹塑像，所以几千年来，宫内的所有塑像正如你们所见，仍闪亮如新。　
　　“这座宫殿的外观为宫殿、寺院和灵塔殿三位一体，根据高原地区太阳平行的弧度规律，形成分部合筑，层层套接的建筑型体。殿顶的金顶、金幢和宝瓶金碧辉煌，殿基下面有四通八达的地道通口。布达拉宫的内部则依佛教密坛设计，殿堂宫室的墙上到处绘有壁画，木制部分更是精雕细刻。你们可以一路欣赏。”　
　　众人缓步而行，怀着敬畏之心欣赏着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密宗壁画、宫殿结构及大量造型各异、金碧辉煌的佛像，对这些巧夺天工之物惊叹不已。　
　　经过重重宫殿之后，众人来到了殊胜三界殿（萨松朗杰），凝神打量，只见殿内供奉一块用藏、汉、满、蒙四种种文字书写的“当今皇帝万岁，万万岁”牌位。牌位上方所供为前代文明时代的古清朝乾隆皇帝肖像。周围有金刚持、宗喀巴等塑像。殿内尚有十三世达赖喇嘛用万两白银铸造的十一面银像。　
　　大殿左侧的一张普通木床上，正端坐着一个相貌庄严的老者，静静地凝视着走进来的众人。　
　　坎思巴乎上前一步，双掌合十，恭敬地鞠身道：“仁波切，转世之人前来拜见。”　
　　图清风微微一愣。　
　　坎思巴乎为什么称自己“转世之人”？难道，他们已经知道羽圣七世曾经说过的转世之事？　
　　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应该就是腾哲的密宗领袖注视着图清风，祥和地微微一笑，伸出修长的食指向他轻轻一点，道：“我等你好久了。”　
　　腾哲在扬眉瞬目和优雅举止之间，流露出智慧和高贵，声音浑厚，威严而又不失平易，其风范令在场的人无不叹服。　　
　　图清风双掌合十，深深鞠躬，恭声道：“仁波切，请恕来迟。”　
　　腾哲声音柔和地说道：“有命如此，责不在你。只是……”　
　　停顿了一下，腾哲淡淡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希望不会影响到你的回归之路。”　
　　图清风觉得心脏猛地跳了一下，隐隐约约觉得把握住了某种东西的关键所在，但又无法确定。腾哲的目光转向坎思巴乎，问道：“为何而生？”　
　　坎思巴乎恭声道：“为了生。”　
　　“为何而死？”　
　　“为了死。”　
　　“何为死？”　
　　“生。”　
　　“何为生？”　
　　“死。”　
　　腾哲淡淡一笑，又把目光转向神色凝重的图清风，问道：“生耶？死耶？何为耶？”　
　　图清风沉默不语，低头沉思。　
　　腾哲叹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是矣。”　
　　图清风微微一震，缓缓抬头，凝视着腾哲充满了智慧灵光的眼睛，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喜悦。　
　　腾哲轻轻一笑，对图清风招手道：“来，我给你带路。”　
　　图清风轻吸一口气，缓缓走了过去，腾哲的对面盘膝坐下，合目，观五心。　
　　腾哲将右手掌轻轻放在图清风的头顶，缓缓闭上了眼睛，轻声道：“跟我来。”　
　　图清风原本苍白且带着死灰之色的脸庞，瞬间红润起来，如同充满了喜悦的幸福的孩子。　
　　图正山等人目瞪口呆。　
　　腾哲轻轻吐了口气，大声念道：“阿！”　
　　图清风也跟着大声念道：“阿！”　
　　腾哲再次念道：“阿！”　
　　图清风跟着重复，但是音量却微弱了许多，似乎是没有力气。　
　　腾哲第三次大声念道：“阿！”　
　　图清风却没有出声，只是长长出了口气，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然后就无声无息了。　
　　腾哲也长长出了口气，头部缓缓垂落到胸前，一动不动，也失去了任何声息。　
　　图正山盯着图清风的脸庞，随即就惊骇地发现，图清风已经停止了呼吸，生命离开了他的身体。　
　　坎思巴乎轻声道：“上师已经引领着图清风踏上了死亡之路。”　
　　“什么！”　
　　众人大骇，如晴天霹雳，被震得呆立当场！　
　　坎思巴乎却神色平静地说道：“死亡仅仅是个过程，不是终结。”　
　　图正山看了看已经死亡的图清风和腾哲，然后艰难地转向坎思巴乎，颤声道：“您的意思是说，他们并没有真正死去？”　
　　坎思巴乎轻叹道：“死生无一，只是行走于不同世界的一个过程而已。”　
　　“那……”　
　　“不用担心，他们一天后就会回来。”　
　　“可是……”　
　　“你们先去休息吧，明天这个时候再来。”坎思巴乎说道，然后向大殿外走去。　
　　图正山呆呆地看着图清风，犹豫了一下，沉声道：“明天再来。”　
　　其他人缓了缓神，听从图正山的命令，跟随坎思巴乎离开了殊胜三界殿。　
　　※※※※　
　　在焦虑、恐惧中度过了一夜后，几乎没合眼的八名金龙武士早早就等在了殊胜三界殿的大门外，默默地等待着图清风的复活。　
　　似乎是经过没有尽头的漫长等待后，众人终于听见大殿内传来长长呼吸声，不由大喜过望，强行按捺住冲进去的念头，老老实实地继续留在门外。　
　　不一会，只听腾哲说道：“去吧。当你和赵无极同时找到自己的世界后，回归之路将呈现在你们的面前。”　
　　静寂了片刻，只听图清风说道：“多谢上师。”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向大门方向而来，想必是图清风正走向大门。　
　　众人不约而同地后退几步，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注视着大门。　
　　门，无声地打开。　
　　图清风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众人立刻发现，图清风的脸色恢复了昔日的苍白，但是那不详的死灰之色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圣洁之色。　
　　他目光清澈地扫视了众人一遍，安详地说：“我们回家。”　
　　图清风站在耀眼的阳光下，默默地注视着远方，苍白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雪白的长发在风中舞动，映射出丝丝银光。　
　　远处，布达拉宫耸立在米纳尔高原如碧海般的青天，雪浪般的白云之间，一无遮拦的高原灿烂阳光照耀在这巍峨宫阙的大小金顶、金幢上，黄澄澄的光芒辐射四方，远远眺望，令人有置身云端的感觉。　
　　这里静寂无声，时间也仿佛凝固在安静的风中。　
　　一如亿万年屹立不动的圣洁雪峰。　
　　注：关于米纳尔伯龙（即现在的西藏）地理概貌描述一节，摘自《西藏综览》一书，作者唐一同，人民出版社1988年出版。由于作者从未到过西藏，而为了情节需要，所以略微夹带了想像，如有失实，请以数千年后的虚构世界不同为依，切勿费心勘误。　
　　所有关于布达拉宫的描述，也均出自《西藏综览》一书。　
　
　
　
　　
　第六十二章　惘天下之忧
　
　　冰月舞明踏上伊斯卡帝国土地的时候，图清风刚刚到达夏龙王国。　
　　那是七月六日的事，而图清风离开南怀谷到达米纳尔伯龙边缘的时候，已经是七月十二日，冰月舞明正好在那天进入了礼海格山脉无尽的群山之中，开始寻找通往地下黑侏儒之地的入口。　
　　伊斯卡帝国所在地为南方博斯大陆，地处梵天洋与太平洋的中心交汇点，与西面的博克大陆隔海相望，两块大陆中间的帝狮海峡则具有东西相通、南北相遏的重要战略意义。而北面的多般芬尔海则起到了与东方的飞龙大陆相缓冲的作用，加上博斯大陆南方的阿图群岛、雅兰群岛扼守了南太平洋的航线，所以千百年来，南方几块大陆一直处于相互遏制又相互依靠的平衡状态，很少发生大规模战争，南州以外的敌人更是无法越雷池一步，自始自终被阻挡在两大洋以外。　
　　这里气候炎热、干旱，四季不分，基本上常年处于夏季，年平均温度在三十六度以上，阳光直射强烈。　
　　伊斯卡人主要分为两类，占主导作用的为四千多年前的西方诸国移民后裔，这些白种人为伊斯卡帝国的上中层阶级。而另一类则为博斯、博克大陆的原始土著，他们在南方大陆上已经生活了几百万年，一直过着平和、宁静的生活，直到来自西方的征服者将他们的土地据为己有，并建立了由征服者组成的庞大国家。这些可怜的当地土著就此臣服于西方征服者野蛮的皮鞭下，几千年来一直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　
　　红色皮肤的当地土著度过了数千年的悲惨生活后，在六百多年前终于出现了转机。　
　　新太阳纪二九九九年四月十六日，也就是第三次全大陆战争爆发后的第二年，伊斯卡帝国爆发了内战。与博斯大陆相邻的博克大陆上的当地土著发动了独立战争，在两名氏族领袖的领导下，数十万土著拿起了武器，加入到神圣的独立战争中。经过三年艰苦卓绝的斗争，这些自称为“狼神之子”的人终于将西方殖民者赶出了博克大陆。　
　　就在当地土著准备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渡过帝狮海峡，解放博斯大陆的时候，伊斯卡帝国政府派出的间谍成功地实施了离间记，将本是团结一心的氏族领袖搞得相互猜忌，出现了无法弥补的裂痕。于是，在攻打博斯大陆之前，并未取得完全胜利的独立者们发生了内部战争。　
　　经过短暂的争斗后，夺得了博克大陆的土著彻底分裂，两个氏族领袖各自建立了自己的氏族国家。名为“狼牙”的氏族领袖建立了库卡可帝国，而名为“狼爪”的氏族领袖建立了库雅帝国。　
　　从此以后，本是世界上最大的国家伊斯卡帝国一分为三，原本占据了博斯、博克两块大陆的帝国失去了博克大陆，六百多年来一直固守在博斯大陆上，与博克大陆上的库卡可帝国、库雅帝国隔海相望，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谁也没能力再次统一博斯、博克大陆。　
　　就在冰月舞明三人进入礼海格千里群山的第二天，也就是七月十三日，致使南方大陆平衡局势出现裂缝的“辛基隆事件”发生了。　
　　七月十三日深夜，隶属于库雅帝国海军的“辛基隆号”巡逻舰在执行巡逻任务时，与伊斯卡帝国海军的“箭鱼号”巡逻舰发生了纠纷，双方均认定对方越界，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