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倾斜的天秤座-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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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夫曼眯起了眼睛,像是抚摸宠物猫一样轻轻地摸着自己的大腿。
然后他就笑了,用殷勤的主人招待客人般的语气说:“啊,亲爱的亲王。您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而我们民族优良的传统使我非常愿意满足您的任何要求,只要我们办得到。”
达夫曼站了起来,微笑着对图清风说:“来,亲爱的亲王,我来给您及尊敬的首席长老阁下带路。”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
图清风向达夫曼鞠躬道:“本人不胜荣幸。”
刀云宁也起身,向达夫曼鞠躬道:“感谢陛下!”
达夫曼微笑着走下王座,向大门走去。图清风和刀云宁随同可林斯、克雷宁及汉姆跟在他的身后一同离开。
众人起身,躬送国王。
六人及翻译来到隔壁的小会议厅,落座以后图清风首先开口道:“感谢陛下满足我的要求,尽管这是无理且荒唐的。”
达夫曼微笑着说:“只要我们办得到,客人的要求总能得到满足。”
图清风说:“我现在是代表新世帝国,所以我可以这么说,为了两国的共同利益,我们需要立刻解决目前两国的危机。”
达夫曼眯了眯眼睛,慢条斯理地说:“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或者说,您所说的危机是指什么?”图清风当然清楚达夫曼是故意装作不明白的,他实在懒得说那么多废话,也实在懒得和他勾心斗角,决定直接捅他一刀。
图清风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达夫曼,淡淡地说:“德意志马上就要占领新世帝国了。”
“什么!”
一直微笑着的达夫曼·贝尔浑身一震,脸色终于变了……
一天以后,图清风已经身在赶赴夏龙王国的途中。
此时他正凝视着沿途变换的景色,目光淡然。想起途中听到西方大陆也爆发了战争的消息,轻叹了一声,喃喃道:“真是个多事的春天啊……”
他低下头凝视左手无名指上的紫金戒指,一直是淡淡的目光变了。
此时此刻的图清风,眼中终于呈现出深深的悲哀……
第二十七章 悲恸一世
当图清风再次踏上夏国土地的时候,已经不再像上次一样百感交集,而是深深的寂寞中融合着深深的悲哀。尽管他苍白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平静且淡然,但是这个冷漠的背后却是一个悲哀、无奈、痛苦的灵魂在日日夜夜地哭泣。
没有人可以真正了解他是怎样的寂寞,痛苦似寒冬的滴水般结成冷漠,而永远也照不到心底的阳光只能将这种冷漠慢慢堆积起来,如同千万年的冰山,重重压在他的心里。
于是,无奈的叹息在风中悄然飘逝,任由悲哀的灵魂四处飘荡,在人间孤独地寻找痛苦的起点与终点。
图清风不知道自己生存的意义,也不知道是否能找到答案。在寻找痛苦的源头中,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将会飘零到何处,也不知道这一切何时才能结束。
死亡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而活着的他甚至认为生命的意义还不如死亡的存在重要。也许是迷茫,或者,是麻木的清醒搅乱了正确的感官,当在内心中真正认识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却已经无法认识自己了。
图清风对自己说:也许,我需要的并不是答案……
正是基于这种复杂但又单一的情感,图清风在见到卧病在床的丝露时,并未流露出多少哀伤,除了更加苍白的面容,没有人可以区分出此时的他与平时有什么不同。
丝露在3月23日上午突然听到父亲的噩耗时当场昏倒,虽然很快就醒过来了,但是在巨大的打击之下一直萎靡不振,从斯坦王国到新世帝国的遥遥归途中几近崩溃,幸亏有图馨盈、图晶盈姐妹悉心照顾,加上图阅一路上不断的医治才算支撑着回到夏国。
此时的丝露脸色苍白、憔悴,短短的十几天就瘦得不成人样,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像个垂死的老妇般没有生机。
包括军医图阅在内,所有的医生都无法使丝露恢复过来。
本来她的病情没有这么严重,回国途中已经没有大碍了,但是当看见父亲冰冷的遗体时,丝露大哭一声后再次昏倒,自此卧床不起。
看着如此憔悴的丝露,图清风的心不由抽痛了一下,苍白的脸庞几乎变成了透明的。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平静且低沉地说:“你应该明白,所有人都会有这一天。除了祈祷逝者在天国安息以外,我们还能做什么呢?尽管这是我们的亲人。”
丝露似乎没有听见图清风的话,昔日光彩流动的眼睛变得暗淡无光。她用虚弱、嘶哑的声音说:“姐夫,爹死得惨……”
沉默了半晌,负手站立在床边的图清风低沉地说:“当年他老人家曾经对我说这么一句话:‘逝者已去,留下我们这些凄苦的人该活还是要活下去呀。’尽管我无法做到,但是我却希望你能够做到。死亡,仅仅是个开始。”
说完,图清风转过身,缓缓地离开。
丝露无声地哭了,透过泪眼的双眼,她看见姐夫高大的身影逐渐远去。依稀之间,他的背影显得如此的苍老与落寞。
※※※※
图清风缓缓地走进了这间房间,似乎怕惊醒熟睡的亲人,脚步轻轻、缓缓的。
房间的正中央停放着一具金黄色的棺木,四周堆满了鲜花。在这具棺木中,放置着夏龙王国第四十二任国王丝长海的遗体。
图清风的鼻子似乎失灵了,房间内弥漫的花香、防腐香料、油漆和尸体臭味混合的刺鼻怪味对他毫无作用。他没有任何表情,走到棺木前凝视岳父。
丝长海的面容安详,雪白的头发与胡须一丝不乱,在柔和灯光的映射下泛出具有生机活力的光泽,似乎在告诉世人它的主人还活着,只不过是陷入了甜美的梦乡而已。
凝视着安详如天使的岳父,图清风淡然的目光变成了柔和的。在战场上令人畏惧的清风伯爵,此时恢复了他的亲情,不再是一个冷漠的神魔。
半晌,图清风对身后那些陪同他前来的夏国官员轻声说:“我要在这里陪他,请不要打扰我们。”
神情悲伤的一众官员轻轻叹息,默不作声地悄然离去。
图清风俯下身,轻轻地亲吻岳父的额头,轻声说:“您曾经答应过,让我陪您安度晚年。尽管不是您的意愿,但是您违背了这个诺言。
“此刻您的灵魂正在天国安息吧,如果您那慈祥的双眼还在俯视着我,那么天父定会使您听见我的话语。
“凝视着您那安详的面容,我的心中充满了无奈的悲哀,死神是如此的眷顾您,让我想起自己的无奈,于是,悲哀变成了痛苦的妒忌。
“是的,如您所说。我会活下去,但不是在这个世界,不是用这种方式。死亡,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在我追寻这一切源头的时候,死亡的无意义要比活着的意义更加令我悲哀。所以,我只能痛苦、悲哀且无奈。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该如何结束。但是,我只知道一点,此时此刻的我并不悲哀,因为我能感觉到您的灵魂正围绕在我身体的四周,轻轻地抚摸着我雪白的长发、苍白的脸庞,用您带入天国的无尽的爱融合我痛苦的灵魂。
“今夜,您从遥远的天国来到这里,用您不灭的灵魂来履行当初的诺言。所以,我也一如你我的约定,在这里、在今夜,陪伴欣然而至的您。
“今夜,我在这里陪您度过黑夜。也,请您陪我度过黑夜。”
……
※※※※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射进来的时候,以王族首席长老为首的夏国所有高级官员沉默地走进了这个房间。
他们惊讶地发现图清风仍站立在昨夜的地方一动不动,似乎一步也没有移动过。
清晨的阳光斜照在高大的图清风身上,映射出淡淡的金色光芒。而图清风身前的棺木中,他们敬爱的国王正静静地平躺,如熟睡的天使般安详。
眼前的景象是如此的感人,剧烈地震撼着他们的内心深处,于是,悲哀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所有人都不禁热泪盈眶,悲伤不已。
泪眼中,图清风高大的背影及雪白的长发在他们心目中显得无比神圣,恍惚之间觉得图清风似伟大的神明悄然降临人间,此时此刻正在默默地保护着他们的国王,也保护着他们的国家。
自那一刻起,他们中的许多人就相信图清风将会永远保护他们的国家、保护他们国王。因为他们坚信,图清风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黄金龙保护神”。
而此时图清风的目光仍是淡淡的,苍白的面容也没有任何表情。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他凝视着死去的亲人,似乎是痴痴的了……
几十年以后,图正山在回忆录中写道——
当清风伯爵走出灵堂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目光也仍是淡淡的,似乎岳父的不幸并未触动他心里的冰山。
但是,夏龙王国的官员们却欢欣鼓舞。他们敏锐地意识到清风伯爵就是传说中的“黄金龙保护神”。尽管他们的国王刚刚被暗杀,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们的自信。
尽管不安的阴云已经笼罩在东方大陆的上空,但是夏龙国的多数官员并未感到忧虑。而就在他们确信清风伯爵就是传说中的“黄金龙保护神”的时候,清风伯爵却并未考虑到该如何保护他们的国家及国王。他的目光跨越了东、北大陆,投向了更为遥远的西方大陆。
在那里,有一个蓝章王朝正在迅速崛起,并最终成为了我们最强大的对手。
那时的我并未注意到这一点,我只是看到刚刚走出灵堂的清风伯爵没有任何悲伤。
时隔几十年后,现在我才能明白他当时的内心。
3603年4月3日清晨,当我凝视着清风伯爵苍白的脸庞及雪白长发的时候,我知道,清风伯爵注定要悲恸一世。
第二十八章 谈而有成
日暮的阳光自宽大的窗户斜斜洒入书房内,使屋内的东西都镀上了昏红的光影,让人有种光怪陆离的压抑感。悠扬的钟声传来,这个寂静的房间平添了几分寂聊与沧然。
四月的晚风轻轻吹入,带动图清风雪白的长发轻柔飘舞,而他苍白如纸的脸庞如千年的雕像般凝重且宁静。
图尔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将头靠在椅背上,闭着双眼揉自己的太阳穴。紧皱的眉头显示出他的内心并不平静,甚至是焦虑不安的。
在参加完丝长海的葬礼之后,由于两议会对他的调查还没有结束,加上民众首席长老多思的遇刺使国内政局动荡不安,所以图尔在葬礼后的第二天就回国了,而图清风直至七天后才回国。
今天图清风一下船,就按着图尔临回国前的吩咐,直接来到王宫见他。
刚才他将出国后发生的一切事情详细述说了一遍,然后二人就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之中。
当然,图清风没有说出在“空虚之地”的遭遇。图尔也没有问——他知道图清风不会说的,索性就不问。
“那么,敌人的目的很明显——”图尔睁开眼,有些疲倦地说,“他们就是要将新世帝国孤立起来,同时也包含了对华、夏两国的报复。”
负手站立在窗前的图清风凝视着西下的夕阳,淡淡地说:“同感。”
图尔长叹了一声,声音低沉地说:“丝长海本就打算退位,所以他的去世并不太影响夏国的政权交替,只是突然了一点而已,相信夏国很快就会产生新的国王。这样,夏国对新世国的支持力不会受到影响。而新世国的外交任务你已经解决好了,我想敌人阻挠、破坏外交计划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图海义会出色完成保护任务的。现在——”
图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叹息了一声接着说:“最棘手的就是我面临的危机。很麻烦。”
“有什么线索?”图清风凝视着窗外,头也不回地说。
“没有,什么也没有。”图尔摇头,摆弄着手里的笔,苦恼地说,“没有人知道会议记录是怎么失窃、何时失窃的,直到所有议员在自家信箱内收到装有会议记录的信件后,我们才知道记录已经失窃了。而这些信件都是直接投放的,没有经过邮政署。”
“那么,刺杀案呢?”
图尔凝视着手里的笔,疲倦地说:“刺客大约在一千码左右的地方狙击,除了在雕像上取出一枚刺龙矢外,什么线索也没有。一千码外车水马龙,根本无法追查是从那辆车上射出的。”顿了顿,图尔有些悲哀地说:“多思临死前好像说了句什么,但是现场目击者没有听清楚。他死得太快,心脏被刺龙矢击穿,几秒钟之内就死了。”
“又是重金刺龙弩……”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