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良心和主义-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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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谈“好人,良心和主义”
──读黄伊先生的《好人,良心和主义》有感
◇ 乔直光 ◇
‘这年头,谈主义的特多,讲良心,人格的特少。’现在好了,有黄伊先生
来帮我们大家讲讲良心,讲讲人格,这么多年没有人讲,现在也不知是不是太晚
了?黄先生自然是好人,有良心:曾为与他素不相识的魏京生捏把冷汗──不知
道冷汗究竟如何捏法?我至今常常捏的总只是热汗,在告别故乡父老乡亲的时候
捏的是热汗;在广场上奔逃的时候,捏的是热汗;此刻,敲打键盘的手上,捏的
还是热汗。这也许是我的讲良心,人格不够的缘故吧?把黄先生的“好人,良心
和主义”的文章读上几遍,莫非就能捏一把冷汗?
‘主义都是灰色的,只有良心才是高贵的。’啊,莫非我这样的天生的卑贱
者,就要因此高贵起来了?那不仅我,普天下的卑贱者们,要大大地感谢黄先生
了!高贵呵!
黄先生‘曾经赞同过魏京生的理想,也一直佩服他为理想而坐牢的勇气’;
也曾经在广场上和我们一样喊过要民主要自由,现在却为‘遭遇了新一轮的人权
教育轰炸’表示反感了,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也。我至今所识的人们,除了‘讲良
心,人格’这一点无人能及黄先生,对海外民运表示失望的人却是数见不鲜的。
诚然,在这座“民运”庙里,黄先生所期待的好人,有良心,真诚为主义而献身
不多,但也未必就如黄先生所形容的那样:满眼见的都是些人品低下,利欲熏心
,于中华民族利益而不顾的小人。如果是这样,那不仅“民运”那座庙,中国人
的别的庙也决不会有什么两样,因为民运分子也不过是普通的中国人。他们不过
是在不准说话的统治下,比不上我们能忍;在海外又没有我们这些所谓学子,会
一两门能混饭的手艺。除此之外,还谈什么人品低下不低下呢?
民运分子要怎样才能不使黄先生们失望呢?象王丹那样一次一次地坐进共产
党的大狱,才能让黄先生们‘佩服他为理想而坐牢的勇气’?或者在美国说美国
其实也并不民主,中国的人权如何如何特别,才能令黄先生们满意,才不觉得民
运人士不是‘那样的随着施主指挥棒或垂涎,或狂吠,丧失人格的反华小丑’?
还是要象孙文先生百年前那样一次一次地组织敢死队,才能让讲良心和人格的黄
先生们愿与民运人士同道,不以与他们交往为耻辱呢?
我曾不只一次地请教对海外民运失望了的先生们。我说是的,诚然如先生所
说:海外民运的确不成气候,的确一塌糊涂,不能指望。然而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民运民运,‘民’的主体在国内,在海外还能‘运’个什么呢?民运人士被赶
到海外,其实只不过是另一种流放。我曾不只一次地请教对海外民运失望了的先
生们,除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搞什么民运了,也苦下心来学一点混饭的手艺,
你能不能指点一两个高招呢?或者换句话说,如果黄先生您要搞海外民运,您先
生准备怎样搞呢?然而这总是白问,有了一个饭碗的讲良心和人格的先生们,连
与人品低下的民运人士交往都以为可耻,怎么会与他们同道呢?黄先生们有福了
!
每每听到人们对民运人士的指责,我难免不谙然神伤:中国的民主事业真是
一条漫长的路,因为有太多的‘有良心有人格’的先生们在等着吃民主的果子,
吃不到就表示嘲笑。仿佛一个民族的民主大业,只是民运人士的事,而与自己无
关,自己高贵有天良,用不着受那份殉道者的苦行,他们总把难担的担子给别人
,自己指手划脚。我以为,一个民族有太多的这样的文士法利塞人,她的前程就
难免不暗淡……
不知道坐了十八年牢房的魏京生让黄先生们失望了没有?魏京生啊,你知道
吗,黄先生在为你捏着冷汗呢!你若不如此,‘十八年的牢狱就白坐了。’
魏京生这个名字,值得我永远的尊敬,从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起,因为那
时我正也想着同样的问题,而他进了牢房;如果我是一个诗人,魏京生是配承受
一首长长的赞美诗,不为别的,就为那十八年牢狱。风萧萧兮易水寒……可是我
不过是一个不会捏冷汗的良心还不足人格也不显的普通人,我的尊敬是微不足道
的。但是如果我是魏京生,我会向美国人们表示深深地尊敬和感谢,不为别的,
就为脖子上至今还有一个脑袋,就为了以囚徒之身能在自由的世界畅谈民主和自
由。哪怕这样会令不少先生们失望……有什么办法呢?
黄先生又在贩卖老掉牙的好人政府主义,仿佛民主不民主并不重要,重要的
是要有好主子领着,有一个好核心跟着,比什么都强,瞧瞧啊,大唐辉煌,康乾
盛世。还不赶快欢呼,要等着黄先生来道德感化吗?
看到黄先生‘征服人心’高论,真是差一点手里就要捏把冷汗了的。再看看
讲良心讲人格的黄先生这些哄小孩的话:
‘坏人即使有本事有运气坐到了国家领导的宝座,也终究会被赶下台,成为
历史上千夫所指的跳梁小丑,象秦桧……有罕见人格道德魅力的人物:诸葛亮,
岳飞,林则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秦桧是死后才被批臭的。至于岳飞、
林则除一生的遭遇,大家都清清清楚。共产党的历次路线斗争史呢,黄先生恐怕
也没有忘记吧?好人啊,冲啊……想骗我们的脑袋么?
具有神性的耶稣是死在十字架上也是众所周知的,那些令人肃然起敬的名字
前面加一个“圣”(St)的基督徒们,一个一个是怎样地蒙难,查一查历史也
并不难……至于中国的五十年代到底怎样,我有着与黄伊先生截然不同的看法。
但那段历史会一天天更清楚,但即使如黄先生所表白的那样,1956年以前,
毛泽东凭着他的人格魅力将那个时代中国最有理想的人才吸引在他的周围,五十
年代是轰轰烈烈的,后来是毛泽东作为“明主”的人格道德魅力减弱了,才有那
一次又一次的浩劫,难道由此显而易见的实事,黄先生还看不出来民主制度的重
要,个人魅力的靠不住吗?
个人魅力,虽然有时也能弄出点小名堂,但充其量不过象一头野兽,决不能
指望的;民主制度要把这头野兽驯成家畜,才能有保障地让它造福于人。这一点
常识,生活在民主社会的黄先生莫非也不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