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三之谜-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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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毛泽东关于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思想的影响下,由党领导的人民武装——工农红军有了很大发展,农村革命根据地日益增多、扩大。从革命队伍内部来看,总体上说,革命斗争的局面比起大革命失败时,有了明显的好转。
从国民党统治集团内部来看,矛盾进一步激化,频繁不息的军阀混战,加深了全国各阶层人民的苦难,也削弱了军阀自身的力量,在客观上为革命力量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
在国际上,资本主义世界爆发了空前的经济危机,一些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人运动和群众斗争有了较大的发展。
正是在这种有利于革命的形势下,兼之李立三受到共产国际一系列“反右倾”指示的影响,头脑开始逐渐发热了,他无视国内国际革命力量仍然相对弱小的基本状况,片面夸大敌人统治的危机、崩溃和形势对革命有利的一面,从而逐渐形成“左”倾冒险错误。
当时,李立三对于中国革命的前景,有一个十分乐观、十分狂热,但又十分虚幻的估计:预计在武汉、南京暴动胜利后,蒋介石迁都北京,而苏维埃中央政府将在武汉成立,形成武汉与北京两个政权的对峙局面。与此同时,在北方进行冀鲁豫暴动,推翻北京政权;在东北举行哈尔滨、大连起义;在南方进行广州、香港暴动,引起帝国主义与苏联的战争,实现世界革命。
1930年春,李立三在《红旗》、《布尔塞维克》等党的机关刊物上发表了《新的革命高潮前面的诸多问题》等多篇文章,提出了关于中国革命的一系列“左”的观点。
1930年3月22日,中共中央在上海成立了总行动委员会,领导“五一”示威活动。总行委召开第一次会议,通过了上海“五一”示威工作计划大纲。指出,“五一”示威总的路线是:坚决组织全市的政治罢工和同盟罢工,扩大武装拥护苏联和苏维埃运动,加紧反对改组派、取消派和黄色工会的斗争,发展赤色工会和工人纠察队组织,积极发展党团员,健全支部生活等。并要求“五一”前增加党员520人,其中产业工人成分占半数,每个支部要建立一队工人纠察队,4月12日以前全市应建立170个纠察队。
3月30日全国总工会、互济总会、上海工会联合会等7个革命团体,联合召开上海“五一”总罢工筹备大会,讨论罢工和游行示威等事宜,并成立了全市“五一”纪念筹备会。
4月20日,上海工人纠察队在杨树浦路举行大检阅典礼。《上海报》指出:“上海工人纠察队检阅成功,是四次暴动胜利的信号。”
李立三在上海总行动委员会召集的一次活动分子会议上作上海准备“五一”工作的报告。他说:“ 世界革命的发展,一天天接近直接革命的形势”,“中国革命有一省或几省首先胜利的前途”,并确定了“坚决执行城市中组织政治罢工示威,农村中组织地方暴动,士兵组织兵变,红军极力扩大向着中心城市、交通要道进攻”的策略。他还规定今年“五一”要根据党的中心策略去“组织全国总的示威运动”,“促进直接革命形势更快地到来”。
5月,在国民党各军阀之间爆发了阎锡山、冯玉祥在中原和鲁西南的三场战争;李宗仁、张发奎在湘粤桂边界发起了对蒋介石集团的大规模战争,双方共投入了100万以上的兵力,波及中原和华南的广大地区,既削弱了军阀自身的力量也减轻了反动派对革命根据地的压力。据此,李立三越发兴奋地认为:革命形势已在全国“成熟”。
6月11日,由向忠发主持召开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参加会议的有李立三、关向应、项英等,温裕成、李维汉列席了会议,这次会议通过了由李立三起草的《新的革命高潮与一省或几省首先胜利》的决议案。这一决议案的通过,标志着以李立三为代表的“左”倾冒险错误在党中央开始占据统治地位。
李立三的“左”倾冒险错误主要表现在:
第一,对革命形势作了根本错误的估计,认为中国革命也好,世界革命也好,都到了大决战的前夜。他在文章中曾写到:“现在中国的形势:有了农村暴动的广泛发展,有了工农红军的迅速扩大,有了士兵群众的动摇与自觉哗变的增加,有了统治阶级这样的严重危机,的确只要在产业区域与政治中心爆发了一个伟大的工人斗争,便马上可以形成革命高潮——直接革命形势。”错误地认为“中国经济政治的根本危机,在全国任何一处都是同样继续尖锐化,没有丝毫根本的差别”。“总的形势,都表明中国新的革命高潮已经逼近到我们的前面了”。全国范围内已有“直接革命的形势”,并“有极大的可能转变成为全国革命的胜利”。李立三在对形势的估量时,还不承认世界革命的不平衡性,他认为“空前的世界大事变与世界大革命的时机,都在逼近到我们的前面了。”中国革命一爆发,就有“掀起全世界的大革命、全世界最后的阶级决战到来的可能。”中国将会在这最后决战中取得完全胜利。他说,“认清这一点是解决目前党的路线的基础。如果中国革命不能掀动世界的革命高潮,则党的一切路线将成为不正确的,如果不能引起世界革命高潮,战胜帝国主义,则中国革命最后还是失败。”
第二,基于对形势的错误估量,李立三主张在实际工作中已不再需要逐步积聚力量和准备革命的主观力量,因为群众已经不要小干,只要大干,也就是只要武装暴动,而且是全国性的武装暴动。他认为,只要产业区域或政治中心突然爆发一个伟大的工人斗争,就可以立即通过武装起义实现一省或几省的首先胜利,建立全国性的革命政权,过而夺取全国所有省区的胜利。
第三,关于革命道路问题,坚持“城市中心论”的错误观点,他强调“争取一省与几省首先胜利,无产阶级的伟大斗争,是决定胜负的力量,没有工人阶级的罢工高潮,没有中心城市的武装暴动,决不能有一省与几省的胜利”;“所以,组织政治罢工,扩大到总同盟罢工,加紧工人武装的组织训练,以树立武装暴动的中心力量,是准备一省或几省首先胜利的主要策略。”他认为红军的主要任务“是与主要城市的武装暴动配合,夺取政权,建立全国政权。”他批评“以农村包围城市,以农村根据地来推动全国革命高潮”,“是一种极错误的观念”。“过去的游击战术”,“必须根本的转变过来”。
第四,在对中国革命性质和革命转变问题上,再一次混淆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的界限,不承认中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长期性。他认定“资产阶级已经是反动联盟的一部分”,因而错误地认为“革命已经在一省与几省首先胜利的时候”,“就是革命转变的开始,中间决不会有丝毫间隔的”,“如果以为革命一定要在全国胜利以后,才能开始革命的转变,这是严重的错误。”因此他主张革命如果在一省与几省首先胜利,在城市“要没收中国资产阶级的工厂、企业、银行”;在农村消灭富农经济;在政治上“必然需要从工农专政进到无阶级专政”。他认为革命转变的阶段论“无疑是极端危险的右倾观念。”
在这种错误思想指导下,李立三要求全国各地举行武装暴动,“准备一省或几省首先胜利,建立全国革命政权,成为党目前战略的总方针”。李立三心目中的战略“总方针”大致是这样的:
关于全国中心城市的武装暴动,准备组织南京兵暴、上海总同盟罢工,还计划组织哈尔滨、大连、抚顺、北京、天津、唐山、郑州、开封、广州、香港等各地中心城市的武装暴动;
第四部分“立三路线”揭秘(2)
而为了配合上述南京兵暴和上海总同盟罢工,江南省委计划组织徐州、海州、蚌埠、南通、泰州、如皋、芜湖、安庆、杭州以及皖西北和浙西南地区的武装暴动;
为了配合武汉暴动,长江局计划组织信阳、黄陂、宜昌、沙市、阳新、大冶、安源、常德、重庆、万县等地的武装暴动,并截断京汉路、陇海路、武长路等铁路线;
为了配合中心城市的武装暴动,北方局则计划组织开滦五矿同盟罢工、天津六大纱厂同盟罢工、北京四大铁路同盟罢工和四大城市的同盟罢工。
关于集中全国红军进攻中心城市的冒险计划。要求各路红军“会师武汉”、“饮马长江”,力争武汉首先胜利。规定:赣西南、赣东北和闽西地区的红军,以主力侧击南浔路,取南昌、九江,夺取整个江西,切断长江;湘鄂赣地区的红军,帮助鄂南与鄂东西地方暴动,占领大冶,切断武长路;湘鄂西地区的红军,帮助鄂西和鄂西南地方暴动;鄂豫皖地区的红军,帮助鄂中以及沿京汉路的地方暴动,切断京汉路。然后,各路红军向武汉进迫,配合武汉暴动,占领武汉。
同时命令右江地区的红军进攻柳州、桂林、在广东之小北江地区建立根据地,阻止两广敌军向北增援,最后配合东江红军,夺取广州。
与以上计划相联系,还要组织全国性的政治大罢工。
6月1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通过了政治决议:组织全国反军阀战争与拥护苏维埃代表大会的示威运动。
同日,李立三署名在《红旗》上发表“准备七月十六日反军阀战争的大示威”社论,指出:“中国共产党决定在七月十六日举行全国的反军阀战争的政治罢工与示威行动,特别号召全国各大产业中心的无产阶级要来广大地参加这一行动……七月十六日要在这些全国大城市举行总政治罢工,要以反军阀战争为最中心的政治口号。”
7月16日,李立三在《红旗》署名发表了“再论革命高潮是名词的争论还是原则的争论”的社论,指出:“现在革命形势日益逼迫革命高潮——暴动形势,我们已经处在伟大事变的前面,中央正在动员全党同志坚决英勇地去领导广大群众,向敌人做猛烈的进攻,积极的准备武装暴动,做夺取政权的斗争。在这样严重的历史任务的当前,每个同志都应当在中央领导之下,特别努力来完成伟大的任务。”
这且不说,李立三的冒险计划甚而还包括要掀起“世界大革命”。
7月19日,李立三在《红旗》署名发表了“第三时期与中国革命”的社论。文章一开头,李立三首先引用了共产国际执委会第10次全会的政治决议案对第三时期的解释:第三时期,是所谓“资本主义一般危机增长起来,而帝国主义内外矛盾日加剧烈的时期。此时期的矛盾,将要达到新的帝国主义战争,将要达到伟大的阶级冲突,将要达到主要资本主义国家新的革命浪潮之发展,将要达到殖民地反帝国主义的大革命。”同时还引用莫洛托夫所说谓“在‘这个第三时期和直接革命形势之间,并没有隔着一道万里长城,好像战后资本发展的各时期中没有隔着一道万里长城一样’。实际上,我们在第三时期中,已经看到新的革命复兴的发展。这种复兴在适当的时候,一定要发展成为直接革命形势。”
李立三据以得出:“中国革命必然掀起全世界的大革命,决不会是中国革命单独胜利”的结论。
为完成上述任务,李立三要求组织行动委员会。
7月21日,中共中央发出《第八十四号通告》,要求“各省需成立行动委员会,以集中力量来发动目前的工作,同时必须积极地动员全党,使同志们了解革命形势的转变,坚定对于策略执行的决心。”
7月28日,彭德怀率领红三军团根据中央命令一度攻占湖南省会长沙城(8月5日被迫退出),李立三闻听更是兴高采烈,认为他的主张和计划是完全正确的。进而认为长沙的占领,象征着“统治中国的军阀制度之迅速的崩溃”,“客观形势已经成熟了。”因此,坚决要求加紧准备发动武汉暴动、南京暴动和上海总同盟罢工;强调这些暴动的胜利,便是“蒋介石的倒台和崩溃。”这“不仅是中国革命的关键,而且是世界革命的严重问题。”
8月1日、3日的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又决定成立全国总行动委员会,作为领导武装暴动和总同盟罢工的最高指挥机关,把共产党、青年团和工会的各级领导机关合并为各级行动委员会,停止了党、团、工会的正常活动,进一步提出准备全国暴动的详细计划,还要求“苏联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