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与龙-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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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我的职责,阁下。”德国人回答,很有兴致地喝着茅台酒。有个年轻的
胃真好,两位年纪较大的人心想。
“你觉得北京怎么样?”俞牧师问道。
“非常引人入胜。我们罗马人认为自己的城市很古老,很有历史,但中国文化
比罗马更为悠久,像昨天我们看到的艺术品……”
“那是一座用玉雕成的山,”薛贝克解释道,“我问过导游,但她不知道出版
何人之手,也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才完成。”
“对皇帝来说,工匠的名字和所需的时间都不重要。从前不但有很美的艺术品,
也有残忍的一面。”
“现在也是吗?”枢机主教问道。
“阁下,如您所知,现在也一样。”俞叹息着说。他们以英文交谈,俞的奥克
拉马口音令访客着迷。“你和我都尊重人的生命,但这里的政府却不把它当一回事。”
“改变这种情况并不容易。”薛贝克说道。
这个问题不只是中共政权才有,残忍一直是中国文化的一部分,有人说中国幅
员太大,无法以仁慈统治,左派人士将这句话奉为圭臬,却忽略其中浓厚的种族歧
视色彩。也许问题是中国的人口太多了,人多容易引起愤怒,而愤怒导致对他人冷
漠以待。
马克思主义谴责宗教是‘人民的鸦片‘,提出另一项更缺乏效果的药方,即使
是俄国人所说的‘光明的未来’,但它从未实现。中国的马克思主义者已经采用一
些资本主义的方法来挽救国家的经济,但却没有接受人类自由的原则,这是因为中
国文化有顺从和接受权威的传统,迪米洛心想,但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呢?
“我对于这里天主教徒人数的稀少而感到失望。宗教迫害的情况有多严重?”
俞耸了耸肩,“视地区、政治形势,以及地方党领导人的性格而定,有时他们
不会干扰我们,特别是外国人带着摄影机来的时候,有时又会变得十分苛刻,甚至
会直接骚扰我们。我被审讯过好几次,也受过政治辅导。”他抬起头笑着说,“这
就像有只狗对着你叫,阁下,你不需要回敬。当然,你是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
俞是指迪米洛的外交官地位,以及随之而来的人身不可侵犯的权利。
这番话令枢机主教觉得不太舒服,人从来不认为自己的生命比其他人来得珍贵,
也不希望自己的信仰看起来不如眼前这位中国新教徒虔诚。这个中国人只在美国某
所宗教大学里念过书,而自己则在世上最古老、最崇高的知识殿堂里求学。如果迪
米洛枢机主教有任何虚荣的话,那就是他所受的教育。他有完美的教养,而他自己
也十分清楚这点。他能用古希腊语讨论柏拉图的《理想国》,用拉丁语解释西塞罗
的法律案件;他能用德语与马克思主义者辩论政治哲学,并且赢过对方,因为马克
思在自己的政治演说里留下太多漏洞。他之所以能位列梵蒂冈的外交人员之一,是
因为他能看穿别人的心理,更高明的是,他还能看穿擅长掩饰心中想法的政客和外
交官。利用这些技巧可以成为一位富可敌国的精明赌客,但他却是为了上帝的荣誉。
他的唯一缺点就是无法预测未来,因此没能预见这次传布所将引起的世界大战。
“此地政府有骚扰你吗?”枢机主教问道。
对方耸耸肩,“有时候。我打算公开举行祈祷仪式,测试他们对我的人权侵犯
到什么程度;当然,这会有危险存在。”
对方很有技巧地提出挑战,年长的枢机主教也接受了。“有结果之后,请随时
通知弗朗茲和我。”
“鸣禽? ”雷恩问,“你能告诉我多少有关于他的事?”
“你真的想知道,杰克?”艾德直言。
“你是说我不该知道?”雷恩问出口才想到杰克森和古德烈也在场,有些事情
并不适合让他们知道;即使到了这个级别,仍有保密等级的区分。雷恩点点头,
“好,我们现在先不谈这个。”
“任务的代号民佐尔格,名称会定期更换。”傅玛丽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很不
寻常的,椭圆形办公室内没有密勤局干员―――中情局不希望密勤局知道太多――
―并且开启了可以干扰各种电子设备的无线电干扰系统。虽然在这间安全措施严密
的刻意装上窃听器的机会是微乎其微,但佐尔格计划的重要性太高,不能掉以轻心。
简报资料已经发给每个人,杰克森抬起头来。
“来自中共中央委员会的备忘录?老天,”杰克森副总统倒吸了口冷气,“没
有提到来源和方法,看来事关重大。这份资料的可信度有多高?”
“目前这份资料的可信度是B ,”傅玛丽回答,“我们希望以后能提高可信度。
问题是,没有外在证明,无法提高到A 或更高的程度,而这份文件来自内部,我们
无法以其他方式证明。”
“哇,”杰克森说,“所以这有可能是个错误的情报。我承认它很漂亮,即使
是假的也一样。”
“也许吧,但不太可能,这份文件太过敏感,不可能是主动流出来的,即使是
故意放出风声也一样。”
“我同意,”雷恩说道,“但我记得詹姆士·邦常说:再疯狂的事也有可能是
真的。我们的基本问题是,他们的文化有很多地方与我们不同,可能真的是从克林
贡星来的。”
“在这里面,他们没对我们表现多少善意,”古德烈翻阅着资料,“老天,这
相当有趣,我们要给史考特·艾德勒看吗?”
“我们建议这么做,”中情局局长说道,“艾德勒擅长分析他人,他应该看看
这份资料―――特别是第五页,还有东尼·布瑞塔农。”
“好,‘老鹰’和‘雷霆’,还有谁?”雷恩问道。
“目前这样就够了,”艾德·弗利说道,他的妻子也点头赞成。“总统―――”
“我的名字是……”
弗利举起手,“好的,杰克,我们暂时密切注意这件事,想办法在不泄漏情报
来源的情况下,让其他人知道这个消息,但不是现在。‘鸣禽’对我们太珍贵了,
不能失去他。”
“和‘枢机主教’一样重要,对吗?”
“也许更重要,杰克,”傅玛丽说,“这就像是窃听器董事会会议一样,我们
得想尽办法掩护消息来源,我们必须非常、非常小心地处理这个情报来源。”
“分析人员呢?”古德烈问道,“我们这里最熟悉中国的是布朗大学的威弗教
授。你也认识他,艾德。”
艾德点点头,“对,我认识他,但暂时等一下;我们局里有个好手,看他在我
们开始播种之前,能不能发现些什么。顺便提一下,我们正在过滤同一来源的一千
五百多页文字,而且从现在起,每天都会有新消息。”
雷恩抬起头,每天都会有新消息,他们是怎么办到的?“好,另外,我要关于
张汉三的评估报告,”雷恩说道,“我以前看过这个混蛋的名字,那两场把我闪拖
下水的战争都是他策划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们有一位心理分析师负责这件事,”傅玛丽回答,不过她更想说等我们把
资料内容都整理完后再说,“他专门处理人物侧写工作。”
“很好,我记得他。”雷恩点头表示同意,“还有其他事吗?”
“还是老规矩,”艾德·弗利站了起来,“下班时,不要把这些文件放在桌上,
好吗?”
所有人都点头表示同意。他们都有专门放置文件的保险箱,每个保险箱也都与
密勤局指挥中心连线,二十四小时都有摄影机在监视。白宫是很适合存放文件的地
方,连秘书都比上帝清白。雷恩挥手叫副总统留下来。
“你有什么看法?”‘剑客’问‘雄猫’。
“这份资料看起来十分重要,杰克。老天,他们到底是怎么拿到这种东西的?”
“如果他们告诉我,我也不能告诉你,罗比。我不确定是不是要知道,内情可
能并不漂亮。”
副总统也同意,“我相信,这和从船上弹射出去击落敌机不太一样,对吗?”
“但一样重要。”
“嘿,杰克,我知道,就像是一九四二年的中途岛之役,多亏情报人员破解日
军的密码,把敌军的意图告诉尼米茲。”
“对,罗比,有点像这样。我需要你对军事行动方面的意见。”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他们的陆军和海军都公开谈论如何对付我们、如何应
付我们的航空母舰之类的事,这简直是妄想、自欺欺人。但我的疑问是,他们为什
么要公开谈论?也许是想要让全世界的傻瓜佩服―――特别是那些记者和不懂海战
的白痴;或是让国内人民认为建立一支有两栖作战能力的像样海军,那需要十年的
时间。他们有一些潜艇,俄国人也卖了一些像现代给导弹驱逐舰之类的硬件给他们。
我不知道他们买这些玩意儿做什么,这不是我建设海军的方法,但他们也没有征询
过我的意见。比较奇怪的是,俄国人竟然卖硬件和其他东西给他们,真是疯狂。”
副总统下结论道。
“为什么?”总统说。
“因为从前有个叫成吉思汗的家伙征服了整个俄罗斯;俄国人有很强烈的历史
情结,杰克,他们不会忘记这件事。如果我是俄国人,我会担心什么样的敌人?北
约?波兰?罗马尼亚?我不这么认为。他们东南方有个人口众多的大国,有数量庞
大的精良武器,以及杀害俄国人的悠久历史。我是个军人,有时候其他国家的同僚
在想什么,会让我有点紧张。”杰克森不必提到俄国曾带给其他国家有多大的军事
威胁。
“这太疯狂了!”邦达连科咒骂道,“有许多方法可以证明列宁是对的,但这
绝不是我会选择的方法!”列宁曾说过:资本主义国家会争相向苏联兜售麻绳,即
使俄国人打算用这条麻绳把他们都吊死。他没有预期到他建立的国家会灭亡,更没
料到俄罗斯所扮演的角色竟然与他的预测正好相反。
葛洛佛科赞同他的看法,他曾在格鲁雪夫总统的办公室发表相同的看法,不过
音量较小。“我们的国家需要强势货币,杰纳迪。”
“没错,也许有天我们也会需要西伯利亚的油田和金矿。万一中国人把它们抢
走的话,我们该怎么办?”邦达连科咒问道。
“外交部认为这是不可能的。”葛洛佛科回答。
“好,如果外交部的胆小鬼错了,那他们会拿起武器来保卫国家,还是扭着手
说这不是他们的错?我的兵力薄弱,无法抵挡中国的攻击,而我们竟然还把T -九
九战车的设计卖给他们……”
“他们需要五年时间才能进入量产,到时候我们已经在车里雅宾斯克生产T -
十战车了,不是吗?”
他没有把前几年卖给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四千辆俄制T -八○/ 九○战车算进去。
中国没有采用俄制的火炮,而是用以色列生产的一○五公分火炮―――美国称为M
-六八,还有三百万发美式炮弹。这些政客们是怎么了?邦达连科感到纳闷,你不
断告诉他们、提醒他们,但他们就是不听!这该是一种俄国特有的现象吧,他心想。
斯大林把预测德军会在一九四一年六月入侵苏联―――事实证明这是正确的―――
的情报军官处决了,结果德军打到莫斯科近郊。为什么要处决他?因为他的预测比
不上贝利亚的报告来得好听,后者懂得说些斯大林爱听的话。贝利亚大错特错却反
而活了下来,这爱国的代价也未免太高了。
“如果我们有钱,而且车里雅宾斯克也没有改制该死的洗衣机的话。”俄国破
坏国防基础建设的速度比美国快,最近甚至还传出要把米格机制造工厂改建成汽车
工厂的风声。这种情况没有结束的一天吗?邦达连科心想。有个虎视眈眈的邻国,
而俄国陆军还要好几年才能重建到他理想中的程度,而且若要进行重建,就必须传
给士兵足够的军饷,金额要中心吸引爱国和爱冒险的青年为国服务几年,特别是让
那些有意以军人为职业的人成为士官。这些中层的职业军人是军队的骨干,没有他
们,军队根本无法作战。若要实现这个目标,一位能干的班长的薪资就必须和一位
熟练工人相同;这很公平,因为两者要求的智力水准相同。但军人的报酬是电视机
工厂无法提供的:袍泽的情谊和当兵的乐趣,是他们得到的最佳回报。美国有这种
人,英国和德国也有这种人,但俄国陆军却不欢迎这种职业军人。许多苏俄领导人
宁可牺牲军事效率,以政治忠诚度为首要考量,而列宁正是始作俑者,邦达连科心
想。不过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即使是对那些在错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