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个个都很拽 作者:浅铃儿(纵横2012.10.05完结)-第3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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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只是动了一下,却并没有起身。即便在这冰天雪地的寒冷天气里,他仍然缩在角落里,呼呼大睡,完全没有想到有什么冰冷、或者是不适的感觉。而那个的睡觉的姿势,更象是睡在舒服的棉被里,任人怎么看,都看不出来,有什么痛苦的感觉——
324——端木玉的怒
324——端木玉的怒
不得不说,这个人,还真的是怪人。而且,这人的怪,除了在于他的不怕冷之外,还有就是他的特立独行。
一个人,在这样寒冷的冬天里,离开温暖的安乐窝不说,还躲在这样偏僻的皇陵的角落里睡觉。而且,还不怕寒冷,不怕寂寞。而且,见了如此多的局外人走来走去,依旧不受丝毫的影响。
那么,这个人,要么就是一个有着奇特思想的人,要么,就是在这皇陵之侧,另有所图的人——
可惜的是,无论是行色匆匆的落殊,还是那个来了又去的落照。他们之中,竟然没有一个人,留意到这个人的存在,甚至是留意到这个人的行踪。
又或者说,在这个天下,几乎每一个人,所关心着的,都只是自己的一切,别人的一切,对于自己来说,都只不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陌路往事而已——
可是,在不久之后发生的一件大事,才令这些人终于明白了,这个潜伏在暗中的那个人的重要性。也是从那时开始,他们才开始后悔自己不应该如此的轻率,甚至没有看到有人潜伏在侧。
只可惜的是,过去的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有人能对过去的事情负责。所以,对于没有办法控制的思想,我们唯有叹息而已——
两拨人先后地来了又去,寂寞皇陵,又恢复了平日的寂静,甚至是冷清。冷月的光,从云层之后轻轻地泄下,将这个空间照亮。地下的积雪,在这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淡淡的浅色光晕。
只是,在这寒冷的冬天里,即便是有月的光,也会显得整个世界都如此的冷清,更遑论是那样的新月,甚至,还隐藏在浓浓的阴影之后呢?
月光,乍现又沉。
墨色的天际,有白色的云,正在飘逸着,将那些闪亮的星辰,遮住了,又散开了。只是,在这变幻莫测的天际里,没有人知道,会有什么,正发生着悄无声息的转变。
端木玉是在傍晚之后,才回到他的王府里的。
端木玉的身后,紧紧地跟着落阳先生。
那个落阳先生在这个王府里的地位,乃至是端木玉心里的地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端木玉的心里,开始了悄无声息的转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端木玉事无大小,都会问过落阳的意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端木玉只要看不到落阳,就会觉得心里缺少了什么一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落阳在端木玉的身边,端木玉的心里,就会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踏实的感觉。
……
老人们说过,这个世上,所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其实,是在自己的默许之下,才真正在展开事情的另一面的。可是,对于端木玉来说,这个所谓的落阳,却已经走到了他的心里,再也驱赶不去。
端木玉踏着被清扫一空的冰雪,疾步地朝着书房走去。他的少年的薄如花瓣的唇,紧紧地抿着,他的冷若冰霜的眉间,有一股说不出的怒意,正在从他的洁白如玉的脸上,冉冉地浮了上来。端木玉的手心,紧紧地握着,端木玉的眼睛,冷冷地凝视着眼前的路,就连端木玉的走路的姿势,都带着平日里所没有的急躁,还有愤懑。于是,这满王府的下人,只要朝端木玉望上一眼,就知道,今日的六皇子殿下,心情甚是不佳——
冰雪,只留下淡淡的碎屑,在这平整的青石板路上,变成坚硬的般的存在。柔软的靴底踩了上去,只感觉到有一种坚硬的触感。
端木玉在所有下人都不自觉地让开的眸子里,快步地走着,暗红色的衣袂,飘荡在这冬日的冰雪天气里,行如冷风。
看端木玉的那个样子,仿佛是想要一步,就要踏进他的书房里去,然后,再也不用出来。
端木玉并不是一个人归来的。他的身后,跟着同样神色凝重的落阳。
落阳自觉的低着头,在离端木玉身后三尺远的地步,迈着小碎的步子,正追随着端木玉的脚步,静静地前行。
今日的落阳,已经非在书院门外的寒碜可比。他的身上,穿着新做成的,藏青色的袍子。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夹棉的黑色小帽,这样走在漫天的冰雪里,就仿佛是急急地归家的旅人一般,有些慌不择路。
“六皇子殿下……”
看到端木玉归来了,正忙碌着的下人连忙让到一侧,然后,鞠躬行礼。然而,端木阳却“哼”都没有哼一声,就越过那些下人,径直而去。
书房的门,在看到主子的那一个瞬间,就打开了,温暖的火盆里的热气,正从门缝里逸出,将站在门外的小厮的脸,都温暖了。可是,小厮却是静静地站着,望着大踏步而来的端木玉,没有一丝的表情。
端木玉大踏步地走进了书房。
然后,书房的门,在端木玉的身后,紧紧地关闭了。将那漫天的冰凉,隔绝在外。
端木玉冷着脸,在书房里坐下,他的冻得通红的脸,因为突如其来的温暖,变得有些不适。他的差一点被冻僵的鼻子,在触到了这满室的热气之后,仿佛开始融化的冰河一般,正在渐渐地变得麻木,而且温暖。
端木玉的眸子里的暗色,随着他的浑身的冰冷的散开,而慢慢地晕染开来。他冷冷地望着屋子的前方,望着那个急步而来的落阳,然后,忽然冷冷地说了句:
“你说说,太子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落阳微微弯着的腰,弯得更深了,他不去看仍旧在气愤之中的端木玉,只是静静地望着脚下的方寸之地,也望着自己的新的长靴上的碎雪,还有泥泞,然后,他忽然轻轻地说了句:
“落阳窃以为,太子殿下的话,并无不妥……”
虽然,落阳的声音很低,可是,耳目极是敏锐的端木玉,还是听到了。乍一听到落阳的话,端木玉的本来就冷若冰霜的眸子,顿时地变得宛若千年不化的玄冰一般,任你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只看得到这满目的寒意——
端木玉喘着粗气。
端木玉扶着扶手的手,狠狠地按在锦凳之侧的几上——他在用这些表情,来告诉落阳,自己是真的生气了。
是的,端木玉真的生气了。
而端木玉生气的起因,在端木玉看来,绝对没有他的半分的过错,有的,也只是太子端木齐的挑衅,还有,就是太子端木齐对于他的不屑,还有鄙视。
端木玉是一个绝对忍受不了别人的鄙视的人。所以,他生气了。
落阳的话,还在这虚空里,缓缓地响起。
落阳的音调,始终是平淡的,也是冷漠的。他不去看端木玉的表情,只是冷冷地望着地下的方寸之地,淡淡地说道:
“太子乃是一国之尊,乃是未来的国主。对于殿下来说,也是兄长,是六皇子殿下,您必须尊重的人……”
落阳的话,还在继续着,不疾不须,措辞之间,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一番话,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又或者说,会令到自己有什么样的后果——
端木玉的手,拍在身侧的小几上,伴着这木裂的掌声的,是端木玉的冷到极点的声音。
端木玉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说道:
“落阳——收回你方才的话……”
“殿下……”
落阳的头,终于都抬了起来,这一次,他是直视着端木玉的眼睛的——这个年轻的殿下啊,还是如此的年轻,还是如此的经不起挫折,还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325——端木齐的针对
325——端木齐的针对
平心而论,端木玉并非一个天生坚强的人。在端木玉少年早熟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自卑,以及自傲。可以说,只要是有人敢提及端木玉的隐痛,那么,这个少年,就会不顾一切地绝地反击。
端木玉最恨别人说他小,说他少不理事。
犹如今天,端木玉只要被人说中了心事,只要被人有稍微的鄙夷,这个少年的心里,就会条件反射一般地激射出更加锋利的反击之箭,令到对方,无地自容。
可是,今日端木玉遇到的,却是端木齐。
端木齐是旭国的太子,是在这个国度里,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储君。他在看到端木玉的时候,在端木玉上前,向端木齐问安的时候。端木齐就对于这个少年的六皇子,表现出了十二分的不屑,甚至是冷漠。
那时的端木玉,应该就是窝着一股火的。可是,他聪明地敛起了自己的怒意,并没有说出来。到了最后,端木术令太子带领几位皇子就今年冬天的雪灾,进行讨论,然后索求解决之法的时候,端木齐对于端木玉的敌意,就更深,更浓地表明了出来——
对于端木齐来说,端木阳毫无意外地成了他的手下败将,准备为端木灼的死负上最大的责任。那么,接下来,就如皇后所言,端木齐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压制自己的兄弟,然后,取得帝王的绝对的信任。
可是,这个端木玉,恰巧是端木术比较信任的人。所以,你怎么能让端木齐对他有更好的态度呢?
所以,整个议会之上,端木齐都在针对端木玉,他先是逼着端木玉发表自己的看法,然后,在端木玉侃侃而谈的时候,又毫不客气地将他的话打断,加以讥讽。令到端木玉尴尬到没有容身之地。
端木玉微微地凝了凝眉。他的薄唇抿了再抿,抿了再抿。端木齐的话,犹如还在耳边,端木齐的声音,犹如冰雪凝成的结石一般,朝着端木玉的心口,直直地砸了过来——
“六皇弟毕竟年少,这朝堂之事,自然是不甚了解。所以,对于世事的判断,也难免有些偏差,所以,说出来的建议,难免有些小儿之见……可是,本宫想要说的是,若然事事如同六皇弟所料,那么,这天下,岂非变成小儿戏言?”
在朝堂之上,众皇子林立。而端木玉,刚刚提出了对于今年雪灾的抗衡之法,只说了个开头,便被太子端木齐否定了。
端木玉转头望去,只看到太子端木齐满脸的鄙夷,二皇子端木星听若未闻,只有三皇子端木阳,微微地笑了一下,并不多作解释。
可就是端木阳的嘴角的那一抹笑,深深地刺激了端木玉——半个时辰之前,被困天牢的端木阳才奉诏进宫。可是,才不过一片刻的功夫,他就变成了不屑一顾的冷淡的样子……
端木玉的脸色,当堂就变得雪白。他压抑住怒气,转头望向端木阳,静静地一笑:
“太子殿下教训得极是,是玉,僭越了……”
那样的话,字字如血,字字如针。
要知道,在君王面前,九岁以上的皇子,均有权利发表自己的见解。可是,今日的太子端木齐,显然的,并不想平日里极得端木术宠爱的端木玉,再一次地出尽风头,甚至是爬到其他的皇子的头上去。
这个想法,太子有,其他人,自然也会有,所以,端木玉的话,才一说完,就遭到了作为太子的端木齐的明明白白的反对。
当时的端木玉,气极,怒极。他的藏匿在袖中的手心,被握得紧了又紧,紧得几乎要嵌入血肉中去。端木玉勉强地抑制着自己的怒火,然后,选择了告退。
听着身后传来的嗤笑的声音,端木玉只觉得自己心里的火,又多了一重,再一重——
岂有此理,真的是岂有此理。这个端木齐,此次回京,象是得到了端木术的某种的暗示一般,竟然变得如此的肆无忌惮起来——
端木玉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悲哀——
太子端木齐是怎样的人,自己一早就十分的清楚,可是,今日的他,还是没有能在端木齐的面前,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好,到了最后,平调细声的道别,反倒成了颤抖的余间。耳听着来自身后的嗤笑,端木玉只觉得肝胆欲裂。
一直以来,端木玉心里的敌人,就只有端木阳。可是,今日看来,太子端木齐,也并不想自己好好地生活,最起码,在端木齐没有确定端木玉是绝对安全的情况之下,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羞辱,又或者是打击端木玉的任何的机会的——
可是,现在的落阳怎么说?
落阳竟然说什么“端木齐的对的?”
那么,如此的仗势欺人,如此的无所不用其极的打击,怎么在落阳的心里成了合法的存在了呢?
望着端木玉的气得铁青的脸,落阳只是抬了抬眸子,然后,淡淡地一哂。他问端木玉:
“落阳只想问六皇子殿下一句话……”
端木阳冷冷地睨了落阳一眼:
“……”
“落阳想问的是,如若说,今日令到六皇子殿下难堪的,是个寻常人等的话,那么,六皇子殿下可会容忍得下么?”
“这……”
听了落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