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宋杀手日志 作者:袖唐(起点首页热点封推vip2015-01-04完结)-第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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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惊鸿给人感觉像是和煦的春风,行事却截然相反。令人颇有失落感。安久没有感觉,不是因为她见识过顾惊鸿的冷酷,而是因为她没有对任何人报有过希望。
“是!”
七个人齐声回答,然心中却是想法各异。
组队行动,这个消息好也不好,“人多力量大”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在以往的训练里他们不能相信任何人,只有独自拼杀,因此已经形成独善其身的习惯,这个时候让他们团结起来? 可能吗?
安久想,是有可能的,但是要看规则怎样设定。
门口早有官员等候,见到众人出来,便道,“请各位随我去兵器库。”
月光幽冷,若沁入心尖的寒霜,众人没有见到光亮的欣喜,只有遍体冰凉。
控鹤院的武器五花八门,虽然都不是什么难得的东西,但质量上乘,每一件兵器都经过严格检查,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挑拣,只选择自己喜欢的类型即可。
安久先是拿了柄软剑,而后在弓与弩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一张弓。智长老说,弩不比弓有灵性,经过一段时间的试验,安久觉得甚有道理。
回到漆黑住所,安久发现桌上又多了一些物资,有干粮、各种常见药,还有一身不知是何材质的劲装。这身衣服设计的很巧妙,上面有各种隐藏的暗袋,可以装下许多零零碎碎的东西。
安久解了斗篷,直接穿上,把桌上的东西一件件的放置进各个口袋中,最后惊讶的发现,除了一部分的干粮,这一摊子的东西竟然全部塞进了衣服内!
这样一来是简便许多,可是身上的负重已经高达三十斤。
“你倒是挺积极。”声音沉厚中略带笑意。
不速之客令安久不快,她手里正握着弓,抬手一张弓弦,嗡嗡中,便是一记精神力惊弦快准狠的射了出去。
静默一息,楚定江“咦”了一声,轻飘飘的从房梁上落下来,在黑暗里准确无误的抓住安久的弓,“竟然还藏了杀手锏,啧啧。”
安久闷不吭声,旋身一脚狠狠踢到楚定江腰上。
他没有闪躲,亦未用罡气护身,生生受了一下。
“你来干什么?”安久发泄完,情绪平静了一些。
“探查敌情。”楚定江松开她的手,撩开斗篷坐到凳子上,“明日试炼,其实是顾副使与我带着两组比试,你们多了一个人,还有一个八阶武师,占尽了便宜,所以我打算来杀一两个。”
“你告诉我,是想让我自杀?”安久讥讽道。
“你这丫头说话就是不中听。”楚定江一副教育未成年少女的口吻,“我想杀你也就是抬手之间,何须与你在这里多费口舌,再说要杀也得杀隔壁那个才有用,杀你一个废材做什么!”
安久嗤道,“你装模作样让顾惊鸿先挑,挑的少了差了,背地里又做这一套,伪君子,卑鄙。”
初遇楚定江时,安久觉得他是一个处境窝囊但是很有韧劲的人,后来接触中渐渐发觉他是个为人豪爽的真汉子,现在回头想想,这厮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也不是我所愿。”楚定江心里闷着事,不吐不快,“顾惊鸿是圣上特使,我是被神武军排挤发配出来,他又官高我半级,地位能一样吗?”
顾惊鸿战无不胜,在控鹤军名声响亮,能有实力与他做对抗试炼的人都怕万一战败丢人,而一般人又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人选一直悬而未决。神武军新上任的指挥使处心积虑的排挤楚定江,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提议楚定江的时候,内部几乎是全票通过,一点悬念都没有,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把眼中钉挤出了控鹤军。
安久非但没安慰,反而鄙视道,“你还做过神武令和指挥使呢。”
她的潜台词是:为何人家一个副使能成为圣上心腹,你却沦落至此,可见还是人品有问题。
“哈哈。”楚定江大笑,却没有反驳。
他晋升化境是借助了一些外力,在资质上不如顾惊鸿,这一点他从来不否认。
可他也与其他人一样,踩着成山的尸骨一步一步爬上高位。从神武令到神武指挥使看似一步登天,可是背后付出的谋划与艰辛不足为外人道,然而才做了没多久便被人从高位上挤下来,此事放在旁人那里,多少会生出些不忿和怨恨,但他没有。
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还活着,总有再起来的那天!
“罢,不逗你了,我还有事。”楚定江起身,想摸一摸安久的脸,抬起手来却只似有若无的从她的脸侧滑过。
安久感觉他仿佛有话要说,但最终,只瞧见一道残影,面前的人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安久心中一顿,心想他不会真的动手杀了楼明月吧!她走到墙壁前,抬手敲了三下。
隔了片刻,那边回应了两下。
安久陷入沉思,她想,楚定江特地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休息两个时辰,远处响起呜呜的信号声。
众人立刻赶向那里。
校场上两名身形挺拔的驭马黑衣人,他们身边另有十三匹骏马,这些马的脚蹄都做过处理,奔跑起来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
参加试炼的人先后赶到。
“上马!”楚定江道。
待众人全部翻身上马,以楚定江和顾惊鸿为首,驱马从偏门出了控鹤院。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行人策马在大道上如疾风刮过,只发出闷闷沉沉的声响。
直到城门近处,守卫才看见一批身披玄色斗篷神秘人疾驰而来,正要喝问,只见为首有一人扬手,瞬息之间,一支竹签硬生生插/入城墙石壁中。
守城将领定睛一瞧,旋身扬声道,“放行!”
下面的人不敢耽搁。
偏门吱呀打开,一行人恰至,不等城门完全敞开便已经没了踪影。扶着城门的士兵愣了愣,向外张望了片刻,才想起来关门。
第一百二十五章 谁的饭好吃
伏牛山脉全长八百里余,淮河汉江的分水岭。 而这次控鹤军试炼的地点,便是位于伏牛山脉腹地的白云山,距离开封七百里左右,一路上虽多官道,但是靠近伏牛山脉处多崎岖,就算是快马不歇也得六七天。
在风和日丽、路途平坦的情况下,一个人连续骑马三个时辰便已经不行了,控鹤军却是需要连续行急军四个时辰,到驿站修整的时候,连马都已经口吐白沫。
安久这副身子还是太弱,她用意志力强撑到驿站,饭都没吃便在倒在房中休息。
安久睡的昏昏沉沉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警觉,她感觉有人进来,想要看看是谁,竟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那人在床边坐下,安久嗅到一股浓浓的人参味。
“张嘴。”楚定江轻声道。
安久紧抿的唇才松开。
人参特有的苦涩在唇齿间蔓延开,楚定江喂的不快,她吞咽起来很容易。
喝了一小碗参汤,安久陷入沉睡。
醒来的时候,看见屋内窗前站着一个人,她方欲张口唤“楚定江”,便听见那人温润的声音,“你与楚大人很熟?”
却是顾惊鸿。
安久从榻上爬起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蹙眉道,“副使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是我手下的人,我必须了解清楚。放心,我不会泄露此事。”顾惊鸿看穿她反问背后的戒备和不安。
安久盯着他清湛的眼眸,一字一句的道,“谁求你挑我做手下了吗?倘若你觉得我身上有秘密不合适做龙武卫,大可弃了。”
寻常人听了这带刺的话,或多或少都会生气,顾惊鸿竟然笑了,“脆弱的孩子。”
安久在不知道如何回答。或者是自我保护的时候,都会用这种反问或者带攻击性的语气,顾惊鸿一眼便透过表面看清了她掩藏之下的真实。
太可怕了!这是安久现在对他的评价。她记得楼明月说过,读心术和惑心术一脉相通,如今看来,顾惊鸿不仅仅会惑心术,读心术也在控鹤院徐质之上。
也对,必须得读懂人心,才能进行迷惑。
“你睡了一天一夜,其他人先出发了。你现在能走了吗?”顾惊鸿轻轻带过了那个问题。
安久站起来,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还没吃饭。”
顾惊鸿不做声。转身出去。隔了一刻,端了一碗面进来,上面稀拉拉的飘了几根菜叶,没有一点油水。
屋内无桌,他把碗塞到安久手里。“吃吧。”
安久盯着手里的面,迟疑了片刻,才拿了筷箸往嘴里扒。
吃了几口,她神情古怪的问,“这是你煮的?”
顾惊鸿背对着她站在窗边,闻言。旋首,“嗯?”
阳光透过黑色的斗篷,影影绰绰勾勒出一个精致的侧脸线条。
安久道。“没什么,味道挺别致。”
顾惊鸿轻笑,“怎么听都不像是褒奖。”
安久囫囵将一碗面倒进肚子里,皱着眉头道,“那是因为你有自知之明。”
楚定江做饭就好吃多了。安久心里蓦地冒出这个想法。
“休息两刻再启程。”
顾惊鸿走出屋子,站在院中仰头望着晨光。闭眼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这里已经接近伏牛山脉,太阳刚刚拨开清晨的薄雾,春日的阳光格外温暖,四周入目皆是一片生机,观之心旷神怡。
安久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浑身的酸痛更甚,但已不是那么沉重。
根据经验,这个之后千万不能停下来长时间休息,否则十天半月不能缓和不说,下回再动还是会酸痛,只要咬牙顶过过这一阵子,以后慢慢就会好了。
两刻之后,两人准时上马奔赴白云山。
伏牛山脉是出了名的多雨之地,山间朝露暮雨是常有的事,行在前头的楚定江恰是遇见一场暴雨,他便带众人寻了一处山洞避雨。
一行人进了山洞,便有个娇滴滴的女声抱怨道,“都湿透了!好端端的下哪门子雨呀!”
同行之中除了安久和楼明月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女子,叫孙娣娴,武功才刚至四阶,然而许多五六阶的人都在上次试炼中死了,她却活了下来。
许多时候,武力高低并不是决定生死的绝对因素。
孙娣娴急忙擦拭衣物,抬首间,瞧见身着黑色斗篷的楚定江正在山洞外面栓马,瓢泼的大雨被他的罡气阻挡,在周身形成一圈白白的雾花。他就这样迎面而来的时候,厚重的气息宛若一座大山,纵然看不清面目,孙娣娴的心亦止不住的悸动。
楚定江走进山洞,身上滴水未沾。
孙娣娴愣了片刻,凑上去问,“大人,还有多久能到?”
她这么胆大是有原因的。他们途径的驿站很小,楚定江武功再是出神入化,想避开众人的目光去给安久喂参汤也是不可能,通过这件事情,孙娣娴觉得这位看似冷硬的楚大人,其实比顾大人要温柔和善。
没有人答话。
就在其他人以为孙娣娴要出丑的时候,楚定江才道,“七日。”
现在初春不比盛夏,草木不够茂盛,盘不住泥土,这么大的雨势,若是下的久了,说不准就会造成泥石流,而且山路也泥泞难行,说七日都是乐观估计。
“这么久?不是说总共才六七天的路程吗?”孙娣娴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她只是想找楚定江说话。
楚定江不反感会钻营的女子,反而很欣赏,但是像现在这样无缘无故寻他攀谈的拙劣手段,他是瞧不上眼的。
瞧不上归瞧不上,他还是给了女孩子一点颜面,转了身,好似目光扫过所有人,“山路难行,你们趁机休息,否则随后几日必然艰难。”
倒是没让孙娣娴难堪。
众人应了声是,靠着岩壁坐下闭目休息。
孙娣娴总算找回了点理智,暗道自己方才真是迷了心窍,怎能就般不管不顾的凑上去!怕是要教人看轻了。她觑了楚定江一眼,忙坐下闭眼休息。
楚定江抱臂立于洞口前,整个身躯将小小的洞口几乎遮去了一半。
一个时辰以后,孙娣娴又偷偷瞧了一眼,发现他竟然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动作,似乎一动未动,而外面的天色已经几乎黑透。
楼明月起来,到洞口看了一眼,雨已经快停了。
“等到顾副使一晚,天亮再走。”楚定江道。
瓢泼大雨整整下了一个时辰,又逢夜晚,一夜不知能走几里,众人对这个决定很赞同。
“大人,我们这次试炼是什么样的?”黑暗中,一个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试炼?”楚定江声音里含着笑意,“你们若是把这种事情当做试炼,会毫无悬念的英年早逝。”
楚定江与男人交谈明显更自在,整个态度都不一样,好像一个兄长在与他们开玩笑。他这种轻松,令人觉得十分好亲近,在场的年轻男子开始七嘴八舌的问问题。
楚定江则是能回答便回答,不能回答就开玩笑糊弄过去。
大家明知道他是糊弄,心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