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宋杀手日志 作者:袖唐(起点首页热点封推vip2015-01-04完结)-第1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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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你要不要一起去瞧瞧?”安久弯起嘴角。
楚定江站起来,平静的道,“走吧。”
楼小舞仰头看着楚定江,惊呼,“前辈真高!”
转而又对安久道,“十四你一点都不随父母,我都快比你高啦!”
安久没有替楚定江解释,拉着楼小舞出门。
楼小舞一路喋喋不休的说着手枪的事情,完全无视身后那尊面色不愉的大神。
不多时,三人便到了一处断垣残壁的住所前。
安久环视一周,发现不仅房舍如此,周遭十丈之内简直寸草不生,只余下一些焦枯的树干。
楼小舞领着安久进了一间硕果仅存的石屋,热情的招呼道,“随便坐啊!”
桌椅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充斥这浓浓的硫磺、硝味,一个墙角堆满了零零碎碎的铁器,楼小舞飞快的从里面找出一些零件,组装成一把十村左右的枪。
“这个比你说的大点,但已经是我反复调试之后最佳的一支。”楼小舞有些遗憾,但很快又兴奋起来,“咱们去外边试试。”
屋内光线忽然一暗。
两人齐齐抬头,看见楚定江低头进来,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小门挡个严实。
“前辈……”楼小舞想请他别挡路,但见光线从他身后照进来,显得面色阴郁,便缩了缩脑袋,用手肘戳了戳安久。
“前辈你别挡路。”安久替她道。
楚定江深深的看了安久一眼,侧了身子。
两人出去,站在门口的空地上试验手枪。
楚定江抱臂倚在门框上看着安久的侧脸,方才有那么一丝丝不悦,因为安久看起来似乎不打算承认那天晚上的事,并且相处的这些天,她没有表现出羞涩或者异样,让他摸不透她心中所想。
雪光刺眼,映着安久专注而俏丽的脸。
楚定江忽然笑了,他意识到自己真是当局者迷,容易患得患失,其实安久说话行事向来十分直接犀利,没有什么可想的。
砰!
一声枪响,惊起雪地里寻食的鸟雀。
好像没有造成任何破坏,但是以楚定江的精神力,能大概感觉到在百步之外,子弹对树木造成的破坏。
安久看着枪口冒出的一缕轻烟,缓缓呼出一口气,“不错。”
不过,她还是期望过高了。楼小舞制造出的这把枪,射程和准头都极佳,但是亦有很多硬伤,譬如因为子弹和枪杆的材质问题,射击时会产生大量的热量,注定这把枪不能做急速连贯的射击,否则枪体可能会爆裂。
可是对于大宋来说,这把手枪已经很超前了。
“一把手枪的造价是多少?”楚定江忽然问。
“这个……”楼小舞挠头,“我不知道,要问朱姐姐。”
所有的材料都是朱翩跹提供,楼小舞从来不过问。
安久道,“你想将它投入军队使用?”
楚定江摇头,“不过,我想凌将军对此应该会很感兴趣。”
凌子岳与汴京的距离近在咫尺,却宛如远隔天涯,拘在岛上,他心里所有的痛苦都被放大,日复一日的侵蚀他的意志。他是应该找一些事情忙起来,忘记自己的感受。
“我们来比试吧?”安久道。
“比试什么?”楼小舞问。
安久扬了扬手里的枪,里面还有三颗子弹,一人一颗,看谁打的鸟多。
楼小舞能造枪,但未必是用枪好手,从她几次试验的结果看来,别说一颗子弹,就算十颗能打到一只鸟都是超常发挥。
“好!”楚定江走过来。
“我要先准备一下。”安久把枪塞进他手里,转身窜进屋里。
楼小舞不敢一个人面对楚定江,连忙跟上去,“十四等等我。”
两个人在屋里捣鼓了一会儿才出来。
楚定江把弹夹取出看会,又装回去。
这时被惊飞的鸟雀三三两两的落到附近的雪地里。
“何时开始。”楚定江对自己的准头还算有信心。
“等会鸟雀都聚集起来。”安久两眼放光,仿佛面前已经摆上了一盘烤雀子。
第三百零一章 雀子
安久和楼小舞手里都各拿了一把手枪。分了弹夹里的三颗子弹,三个人站在雪地里静静等待受惊的鸟雀返回。
正在林子里捡柴火的盛长缨探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过来打扰。
“撒点谷子吧。”楚定江建议。
楼小舞和安久连连点头,但是没有一个人动,楚定江无奈的赶回厨房抓了两把谷子洒到雪地上。
有了吃食,鸟雀越聚越多。
估摸有四五十只的时候,安久悄声道,“开始吧。”
楚定江是第一次使用手枪,并不知道举枪的标准姿势,但是他单手持枪,身形挺立若苍松,姿态随意但神情专注,实在潇洒至极。
而楼小舞虽然实验了无数次,但她的准头差强人意,曾经她一度以为自己做的枪不够精准,不过看安久射击之后她就放心了,还好是自己有问题,不是枪有问题。
鸟雀听见枪声肯定会被惊飞,所以第一个开枪的人相对更占便宜。
“我数一二三一起射击。”安久道。
其余两人表示同意。
“一。”
“二。”
“三。”
轰!
一切响声都被淹没在一声巨响里。
前方十丈处被炸出一个坑。
楼小舞瞪着安久,哇哇大叫,“十四太坏了,什么时候偷偷拿了震天雷!”
这个东西像手雷,安久在屋里只看一眼便知道怎么用。回去取枪的时候就顺手拿了一个,她的想法很简单,手雷炸的鸟雀肯定比较多……说不定能够一盘。
她选择炸的地方在鸟雀聚集的左侧六七丈处,许多鸟不是被余威震死便是被声音震晕,落了满地都是。
安久飞快的捡了一堆回来,兜到楚定江面前,“我们中午就吃这个。”
“好。”楚定江用大袖将鸟雀一兜,“烧菜容易。不过有人来找麻烦了,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
安久慢慢释放精神力,感觉一个人飞奔过来。
“是朱姐姐来了。”楼小舞开心的迎上去。
一晃眼,楚定江便已经不见。
朱翩跹踏雪无痕,顷刻间便至楼小舞面前,伸手使劲点了点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居然拿枪打雀子?”
“对呀,不过枪还是没有震天雷厉害。一炸一片呢!”楼小舞骄傲的昂起小脑袋。
朱翩跹捂着心口,一脸悲愤的质问两人,“你知道哪些东西要花多少钱吗?你们竟然拿来打雀子!一颗子弹能买多少雀子你们知道吗?”
安久与楼小舞满目茫然。
“败家女啊败家女!”朱翩跹觉得心肝脾肺肾都疼。
由于子弹很小。里面所需的零件必须十分精巧才行。所以材质十分重要,朱翩跹按照楼小舞的要求,请铁匠反复冶炼,费了好大的功夫,前前后后花了*千两银子!
*千在朱翩跹手里根本不算什么,她心疼的是拿*千两打雀子!
楼小舞小心的问道。“听起来好像很贵的样子?”
“贵!”朱翩跹咬着后槽牙,“特别贵!”
楼小舞看了某个始作俑者一眼,然后很义气的替她承担责任,“要不我多做些小东西拿出去卖……”
朱翩跹呼吸停了一下,然后强韧着满心的雀跃。装作十分为难勉强的样子正要点头,便听安久道。“是我干的,跟她没关系。”
她娘的!
朱翩跹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楼小舞眼泪汪汪的看着安久,一脸“你真是好人”的表情。
“你说个数,我去赚来给你。”安久道。
“那个……”朱翩跹心思转了一圈,慢慢竖起一个巴掌,“五万两。”
“好。”安久不太了解大宋物价,但印象中搞研究特别烧钱,动辄就要花掉上千万,五万两听起来似乎不多。
朱翩跹忍不住大喜,这俩笨蛋果然不懂行情!并且安久似乎根本不知道如今楚定江有一大半的产业都划到了自己名下。
不到两年,朱翩跹把楚定江原有的财产翻十几倍,总财产有三十万两之多,虽说这点钱在巨贾如云的汴京不算什么,但她赚钱的速度在所有商贾里面可谓是数一数二了。
安久有这么多钱,还都是她朱翩跹亲自赚来的,诈出五万两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何况,得鱼不如得渔。
朱翩跹爱钱,却更爱赚钱时的那种享受,平白从安久这里诈五万两固然好玩,但还是一心琢磨着回头找个时机与楼小舞好好谈谈,让她做点东西拿去卖钱。
午饭。
饭桌上多了一大盆烤雀子。
雀子去毛和内脏,腹内放了调料,外面用黄泥和稻草裹起来,有鹅蛋般大小,剥开一个,香气瞬间填满了整个屋子。
除了梅嫣然还淡定点之外,其余人狼吞虎咽。
楚定江气定神闲的剥掉雀子外面的泥巴,却不一个都不吃,整齐的摆放在安久碗里。
此举惹的楼小舞一阵黯然,满心羡慕的想,若是爹还没死就好了。
饭罢,众人各自回屋休憩,楚定江独自去了渡口。
梦之华在雪中开的茂盛妖艳,浓重的雾气弥漫的花海上空,楚定江顺手从旁边的药圃中折了一株不起眼的枯枝。他持着枯枝穿过梦之华的时候,雾气像是被融化一般,轻轻退散一尺。
楚定江在渡口找到一只信鸽,弯身从它脚上的信筒里取出纸条,看完之后将纸条丢弃江中,拎着鸽子回安久屋里。
安久正在擦拭伏龙弓,抬头看了他一眼,“哪里来的鸽子?”
楚定江坐下,把鸽子放在小几上,沉默了须臾,才道,“我有事离开几日。”
安久动作顿住,“发生何事?”
“皇帝病重,太子监国。”楚定江言简意赅的道。
太子早已视二皇子为眼中钉,皇帝如今病情难料,他虽不敢立刻对二皇子发难,但免不了要趁机排除异己。
楚定江见她不说话,便道,“我离开之后,你要勤练武功,不可总是玩耍,有时间不如多看书。”
安久皱眉,“为什么要看书?”
楚定江也不答,只问道,“门匾上写得什么字?”
“……”
“清风宁乐。”楚定江敲敲几面,严肃道,“我若写信,你看不懂怎么办?”
“这几个字我识得。”安久表示这根本不是自己的问题,“写成这样还好意思挂在门上。”
第三百零二章 归
安久这次虽然死鸭子嘴硬,但显然是有点心虚。
楚定江没有拆穿,只笑着伸手搂住她。
一盏油灯火光融融,屋内光线朦胧,显得分外暧昧……
次日。
天还未亮,楚定江便起身。
安久趴在被窝里,一只光洁的手臂搭在床沿,闻声微微张开眼睛。
昏暗中,楚定江弯身把她的胳膊塞进被子里。
他刚刚醒来,声音微微沙哑,眼梢带着淡淡的笑意,“醒了?”
楚定江在安久面前一直都比较柔和,然而她还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温柔。
如此令人沉醉。
“我走了。”楚定江道。
安久一把抓住他的手指。
楚定江顿住,目露疑问,旋即反手握住她。
两人静静握了一会儿,不约而同的松了手,楚定江垂首在她脸颊上轻吻,旋身离开。
门开合,一阵冷风吹入,把安久仅存的一点睡意驱散。
她拥被坐起来,忽觉得屋里特别空旷寂静。
以楚定江的修为,平时不刻意散发出杀气的时候,存在感比寻常人要低,他坐在屋里看书或自弈,与她交流并不算太多。
安久之前觉得,他在或不在都差不多,但没想到差距会这么明显。
她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才习惯孤独,楚定江却只用了十天就破坏了这个习惯。
安久趴在被子上一动不动,而心中早已翻江倒海,期待和恐惧混杂,在这种强烈的挣扎之中,她似乎看见了一线微弱的光明。
是希望。
安久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理解了母亲,为什么父亲对她做了那样残忍的事情,她却能够一再容忍。然而,越是理解安久越是恐惧,她怕自己如母亲那样陷落在一个男人织的网中,她怕自己像母亲那样只是一件牺牲品。
晨光熹微,岛上某处响起怪异的歌声。
隋云珠不禁觉得头皮发麻,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是梅十四!
“快跟我去瞧瞧。”隋云珠敲响李擎之的门,“怕是会出事!”
“你说梅十四?”李擎之打着呵欠,不以为意的道,“在岛上她能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