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故人来-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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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的性命重要,还是记忆重要?”
秦荻咬着嘴唇,委决不下。
“他不一定会全部都忘记,象他的家人,他所做过的重要的事,只是不排除这个可能性而已。”阿鬟好心地劝慰。
在她,并不在意就这样退出秦萩的生活,本来就没有学会怎样爱。
“没有了记忆,他就是另外一个人了!”
“我守护的,就是这样的哥哥,我不允许任何人改变他。”
秦荻始终不肯,这般坚持,真令人意外!
无奈之下,阿鬟只能带着他们去找薇颜,蔷色伤的人,薇颜应该能救,她这样想。
“伤他的到底是何方神圣?”秦荻一边驾驶她自己的车子,一边问。
…鹊桥仙
回复'9':“沈蔷色。”
阿鬟吐出的这个美丽的名字显然没有引起她的任何反应。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我哥哥就不会有事吧?”她看了一眼后视镜,又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阿鬟,“我真不懂,做妖怪应该有妖怪的自觉,为什么总喜欢和人类搞在一起?”
阿鬟但笑不语。
如今就算真有妖怪想隐居在深山大泽,又能往哪里去?人类的脚步都已经触及地球上每一块土地,甚至踏上了月球。妖怪们只能混迹于人类之间,伏行于城市一隅,努力地适应环境,勉强生存下去而已。
车子在霓虹灯影的街道上飞驰而过,有几个喝醉了的家伙互相搀扶着在街上走,眼看要撞上了,秦荻却毫不减速,险险擦身而过,惹来醉鬼们一阵高声谩骂。
“这些家伙,死了也是活该。”秦荻冷冷地说。
是的,有些人,真的比妖怪还讨厌。
灯火渐渐稀少,人烟也淡薄,她们离开了闹市区,终于抵达偏僻的沈氏诊所。
秦荻径直冲上草坪,直往那玻璃大门上撞去。
“小心!”
车头灯离大门一根发丝的距离时车子稳稳刹住,可见秦荻驾驶技术一流。
但是那扇门原先就是破的,象是被人狠狠砸过,破了个大洞,裂纹滋生,碎玻璃洒了一地。下得车来,更看到诊所内一片狼藉,好像刚刚经历了一次洗劫。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子正在收拾。
她戴着一副粗框眼镜,头发随随便便地扎在后面,毫无个性的装束掩饰着她的绝世容光。正是沈薇颜,阿鬟有些不敢认,怕又是蔷色跟她开玩笑。
“阿鬟?”
沈医生看到了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上来。
“薇颜?还是,蔷色?”
薇颜笑,柔声说,“蔷色肯定又骚扰你了吧,她没有恶意的,你不要见怪,我替她赔不是。”
“难道这样还不算是恶意吗?”秦荻搀扶着秦萩进来,忿忿地说。随即看见满目疮痍,也不禁愣了一下,“这里遭贼了吗?”
“哦,这倒不是,有个,嗯,有个病人因为一起医疗纠纷,所以……”薇颜看见昏迷不醒的病人,旋即迎上去,“他怎么了?”
秦荻却担忧地看了一眼阿鬟,她推荐的医生很不可靠啊。是凶手的妹妹也就罢了,但医术似乎很差劲。
“是那只狻猊吗?”阿鬟道,薇颜吞吞吐吐说的那个病人,大概就是那只被换了猫胆的狻猊吧。
沈医生的目光迅速掠过棕发女子,面上浮起了然的微笑,阿鬟带来的必定也是非常人。“是的!”她坦言,“那狻猊是本市某黑帮的头目,据说他原来出了名的英勇,而今被人讥讽为猫胆狗熊,心有不甘,所以纠集了一帮人来报复。”
“你并不是没有阻止他们的能力。”
“如果我有能力的话,我只希望能阻止这整件事的发生。”
说话间,沈医生已检查完毕,面上有讶然之色,“他百会穴上有一个异物,致使他昏睡不醒。”
阿鬟于是将经过原委和盘托出,并无一丝隐瞒。
“这么说来,他中的,应该是蔷色的花刺!花刺化作一枚牛毛细针,肉眼难辨。”
花刺?原来她们是……秦荻若有所悟,怪不得布衣荆钗也难掩国色天姿,她们原来是一双颜色艳绝的蔷薇花妖。
“那么……”
“我可以将它取出来,但必须要借助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秦荻和阿鬟异口同声。
薇颜眼神异样地看了一眼阿鬟,终于,这冷冰冰一个人,也会开始关心另外一个人了吗?
“你的本身!”她看着阿鬟,眼中有银色光芒一闪。
阿鬟却反手一把擒住薇颜手腕,“还装么,蔷色?”
薇颜一脸莫明所以。
但阿鬟眼神坚定,在这样的眼神下,任何东西都有无所遁形之感。
带刺的蔷薇也不例外。
只见薇颜的表情慢慢起了变化,原本眉目温顺,表情恬淡,渐渐灵动张扬起来,眼睛里晶光闪耀,立时添了有万种风情。“还是瞒不过你啊!”她嘟起红唇娇嗔道。
“你做这些事,根本就不是为了你的宠物小黑。”
“哼!”蔷色冷笑,“我不是薇颜,我才不会傻到为别人做事。”
“你私自来找薇颜,破坏了我们之间的交易,现在条件改变了,你交出那东西,我才救他,要不然,他就永远这个样子好了。”
“哦,对了,还有你的好朋友沈薇颜,如果你再想见到她的话,最好按我说的做。”
蔷色和薇颜,她们之间的纠缠由来已久。虽是姐妹,但其实是一对生死冤家。上一次蔷色不择手段,夺走了薇颜的男友。而这次,她要控制薇颜身边的其它朋友。
“我不会受人威胁。”阿鬟撤了手,有些冷漠,“我如果答应你,你就更可以为所欲为了。所以,随你怎么样好了。杀人也罢,毁掉薇颜也罢。我只是想知道,如果薇颜不在,你会不会很寂寞?”
说完阿鬟掉头就走,留下错愕的沈蔷色。
“难道你就没有在乎的人吗?邢之源算不算?”她气急败坏地在阿鬟身后喊,阿鬟理都不理。
“真差劲呵!”披着白大褂的冒牌医生恨恨地回头看病人,“原以为他多少能打动她,谁知道……”
“你不可以走!”看着她们唇枪舌剑的秦荻这时出手拦住欲离开的黑发女子。
蔷色眯着眼睛看了她半天,“不管你是谁,我对你可没有兴趣。至于那枚花刺,明天自然会消失。”
说完砰一声推开大门扬长而去,嘴里还不断嘟哝着,“这年头,妖怪一抓一大把……”
第二天,清晨的一线阳光在重重窗帘的缝隙里照进秦萩的房间,秦萩眨眨眼坐了起来。
“你醒了么?”陷在沙发里的人突然说话将他吓了一跳,看清楚那人是秦荻,他拍拍胸口定了定神,“干嘛一大早跑到我房间里吓人!”
“你!你难道忘了昨晚发生的事了吗?”
“昨晚?昨晚我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困难地回想,突然皱眉担心起来,“不会我一直在做梦吧?阿鬟不会是我梦见的女子吧?”
…鹊桥仙
回复'10':“阿鬟?你还是忘了她吧!”秦荻有些烦恼。
“为什么?”
“她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活,她根本就不喜欢你!”没说出口的还有一句,她是个妖怪。
“那有什么关系,我喜欢她就行了。”秦荻天生乐观,“而且,你不觉得你老哥很有魅力吗?她真的很好,你不觉得吗?没见过那么典雅娴静的女子啊,真是世间难觅……”
说起阿鬟,他开始滔滔不绝,秦荻直翻白眼,仰天长叹,他都当看不见。
“说起来,小的时候,我曾在爷爷书房看到过一幅仕女古画,跟她就有几分象,什么时候我找出来给你看……喂,你到哪里去?”
秦荻大概是再也受不了他,拔腿转身就走。
秦萩一个人坐在床上,傻笑了一会儿,然后侧着头开始思考,我昨天到底是把戒指送给她了呢,还是没有,我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戒指,据说是人类的定情信物。
阿鬟手里拿着一枚式样简单的钻戒看来看去,晶莹的石头折射出微微的光芒,一颗小石头而已,就能联系两个人的感情永远不变吗?
这是昨晚从秦萩手中掉落下来的,她捡起来了,一直没有机会还给他。
她不能理解,凭什么,他就认定了她呢?他一点都不了解她呵,他不知道,除了这副形容,她其实空空荡荡,一无所有,甚至连过去都没有啊!
秦荻说,“你不是人,你当然不知道过去有多重要!”
“如果没有了过去的记忆,那他就完全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她当时象被人撕裂了外衣,一阵恐慌。从来都旁观别人的故事,以为这是一种明智和理性。但是这样的存在,即使千百年都不老不死也完全没有意义啊!
不行,她要去找之源。
之源正在拍戏,摄制基地重重防卫,不过拦不住阿鬟。守在大门口的保安只觉得阳光一阵刺眼,才闭了闭眼睛,阿鬟就已经进去了。
奇怪的地方,她看到里面有一间一间的大仓库,来来往往的人什么打扮都有,有提剑的侠士,也有浓妆艳抹的摩登女郎,他们都是演员吗?
她上前问,“邢之源在哪里?”
他们指指那边,沿着他们指点的方向走,她竟然走到一条人声鼎沸的街道上,重楼叠宇,飞檐翘角,行人多做古时妆扮,她行走其中,倒也不十分触目。
可是之源在哪里呢?
突然一声大喝传来,“喂,那个群众演员怎么走到镜头里面来了!”
她回头,那个方向一些人簇拥在一堆机器后头,其中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人叉着腰满脸怒容。
“阿鬟?”邢之源不知从哪里飞快地冲出来,将她拉到一旁,“你怎么来了?”
“我有话要跟你说。”她看着他一身古怪服饰,头上还绑个扎带,有些忍俊不禁。之源被她看得脸红,跟导演打了个招呼将她拉到路边的一间空的民房里。
这房间造得跟真的一样,床铺衾枕,一应俱全,还有一面昏黄的铜镜台,映出微影憧憧。
“怎么了?”之源让她在镜台前坐下,她看起来很着急,他难得会看到她出现这样的神情。
“你要小心!”她将蔷色做的事约略跟他说了一遍,“你要小心啊,为了对付我,她可能会找机会向你下手。”
邢之源突然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眼睛里有些湿润,她终于是关心他的,而且似乎胜过关心秦萩。
“你不管秦公子的死活吗?”
“我越着紧他,他就越会危险;而如果当他是陌路,蔷色就不会对付他。”
她看起来对她的推论非常有把握,但她却忘记了一件事,她这样匆匆忙忙地跑来提醒他,不也是将他置于危险的境地?可是他却快乐得说不出话来,真正在意时,是什么理智冷静都无法顾及的吧。
“你怎么知道当时那个人是蔷色,不是薇颜?”
“她太想要!”阿鬟看着那面镜子喟叹,“如果在她面前有一面镜子的话,她会发现因为想要得到所以她面部的表情不自禁地变化,虽然只是极其微小的变化,但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哦,还有……”她突然吞吐起来。
“你觉不觉得我这样的存在完全没有意义?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
怎么她会突然有这样的感慨?他连忙说,“怎么什么都没有,你有我啊!我们做朋友做了那么多年,你居然说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对哦,还好,我还有你!”
阿鬟吁了口气,只要有人的记忆里有她,大概就能证明她确实存在过。
“刚才那个是你的朋友吗?”阿鬟走后,摄制助理跑过来问,“样子挺好的,能不能叫她来客串一个角色?”
“不可能!”之源一口回绝,“她不适合娱乐圈。”
“她不见了!”
这几日,秦荻日日回家遇上的是她失魂落魄的哥哥。他得空就拉住她诉说,什么佳人芳踪杳杳,寻遍全城不见之类的。
“不知道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他找不到阿鬟担心得要命,也不想想自己那个落拓样子,罕有欢容,憔悴不堪,也会让亲者担心不已。
秦荻曾料想阿鬟不会再与哥哥相处下去,可没想到她真的就此消失,而且如此决绝,如此彻底!似乎对她来说,秦家不过是过眼烟云,挥一挥手她自过她自己的生活去了,何其忍心的一个女子!
撇下这没出息的哥哥。平日里也是阳光般明朗的一个儿郎,因为一次失恋就搞成半死不活的样子,由他去吧,她想,哪个人说过的,时间是治疗失恋最好的良方!反正他和阿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鹊桥仙
回复'11':“我找不到!”一天他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