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二)〔法〕大仲马-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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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有我的签名,有罗吉。 万帕先生的附言。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了,我不了解的是,伯爵阁下,您到底怎么使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罗马强盗这样尊敬您。 说真的,弗兰兹和我的确都对您佩服极啦。”
“说来简单极了,”伯爵答道,“我认识那位大名鼎鼎的万帕已有十几年了。 当他还只是个孩子,一个牧童的时候,他就曾经给我带了一段路,为此我曾送了他几块金洋。他呢,为了报答我,就送了一把匕首,那把匕首的柄是他亲手刻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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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要是去参观我的武器收藏柜的话,还可以见到它。本来,这次交换礼物,应该能建立起我们之间的友谊的,但到了后来,不知他到底是把这件事忘了呢,还是记不得了,他想来抓我,结果反倒是我抓住了他,还把他的手下人也打了一打。 我本来能把他交给罗马法庭的,法庭方面大概也是会欢迎的,尤其是他,但是我没那样做,相反的,我把他和他的手下人都放了。“
“条件是不许他们再作恶,”波尚大笑着说道,“我很高兴看到他们确能信守诺言。”
“不,阁下,”基督山回答道,“我的条件只是要求他该尊重我和我的朋友。 你们之中要是有社会主义者,以宣扬人道和以对你们邻居尊重为荣的话,那么下面的这番话也许会觉得奇怪的,我从来不想去保护社会,由于社会并没有保护我,我甚至能说,一般而言,它只想来伤害我,因此我对它毫无敬意,并对它们保持中立的态度,并非我欠社会和我的邻居的情,却是社会和我的邻居欠了我的情。”
“好!”夏多。 勒诺大声说道,“您是我一生遇到的第一个敢于把利己主义说得这样坦诚的人。 好样的,伯爵阁下,说得太好了!”
“至少可算得上说得很坦白,”莫雷尔说道,“但我相信伯爵阁下尽管曾有一度背离了他这样大胆宣称的原则,但是他是不会感到遗憾的。”
“那些原则我怎么违背了,阁下?”基督山问道,他象这样不由自主地以专注的目光去望莫雷尔,已经有两三次了,这个青年简直有点忍受不了伯爵这明亮而清澈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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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在我看来,”莫雷尔答道,“您救了您并不认识的马尔塞夫先生,就是帮助您的邻居和社会了。”
“他是那个社会的光荣,”波尚说道,喝完了一杯香槟。“伯爵阁下,”马尔塞夫大声说道,“这回您错了,您可是我所知道的最严肃的逻辑学家啊!您一定会清楚地看到,依据这个推理,您非但不是一个利己主义者,而且还是一个博爱主义者呢。啊!
您自己说是东方人,勒旺人,马耳他人,印度人,中国人。您的姓是基督山,水手辛巴德是您的教名,但是在您的脚踏上巴黎的第一天,您就自然具备我们这些反常的巴黎人的最大美德,或说得更愉快些,我们的最大的缺点就是,故意表白您所没有的污点,而是掩饰了您固有的美德。“
“亲爱的子爵,”基督山答道,“我看不出在我所做的一切事上哪一点值得您和这几位先生如此过奖。 您和我早已经不是陌生人,由于我们早就相识了。我曾经让了两个房间给您,我曾请您和我共进早餐,我曾借给您一辆马车;我们曾一起看狂欢节;我们也曾在波波罗广场的一个窗口上一同看处决人,那次把您吓得几乎昏过去。我请这几位先生说句公道话,我能让我的客人由那个您所谓的可怕的强盗去任意摆布吗?
而且您知道,我曾想过,当我到法国来时,您可以介绍我踏进巴黎的几家客厅。 您从前或许把我这个决定看作个空泛不可能实现的计划,但今天您已经看到了它的实施事情,这件事,您要是不守信用,一定要受罚的。“
“我肯定守信用,”马尔塞夫回答说,“但我害怕您见惯了奇事美景,对这里会大感失望的。在我们这里,您遇不到,任何在您的冒险生活里常常遇到的那种插曲。 马特山就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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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琴博拉索山,凡尔灵山就是我们的喜马拉雅山,格勒内尔平原就是我们的戈壁大沙漠,而且他们现在正在那儿掘一口自流井,以便沙漠里的旅客有水吃。 那里小偷很多,尽管没有报上说的那样多,但是这些小偷怕警察甚于怕失主。 法国是这样平淡无奇,巴黎又是如此文明的一个都市,以致在它的八十五个省境内——我说八十五个,由于我没有把科西嘉包括进去——嗯,在这八十五个省境内,您不论在哪一座小山上都可找到一座急报站,无论哪一个岩洞里都可以找到一盏警察局安放的煤气灯。 我只有一件事能为您效劳,听您的吩咐,由我或请我的朋友到处为您介绍。 其实,您也无需任何人为您介绍——凭您的大名、您的财富和您的天才,(基督山带着一个近于讽刺意味的微笑鞠了一躬)您可以到处自荐而受到很好的招待。 我只在一点上可以对您有点用处,在熟悉巴黎生活的习惯,使日子过得安乐舒适,或者买衣物用具这几方面,我的经验对您能有所帮助的话,您只管派我为您去找一所适当的住宅。 我在罗马分享了您的住处,但我不敢请您分享我的住处——即使我并不主张利己主义,但我却是个十足的利己主义者——由于除了我本人以外,这些房间连一个影子也容纳不下,除非是一个女人的倩影。“
“啊,”伯爵说道,“那是准备金屋藏娇了,我记得在罗马的时候,你曾提到过一件计划中的婚事。 我能恭喜你吗?”
“那件事到现在还只是一个计划。”
“所谓‘计划’,其实就是事实,”德布雷说道。“不是的,”马尔塞夫答道,“家父极想结这门亲事,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介绍您见一见这位尽管不是我的太太,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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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也是我的未婚妻的欧热妮。 腾格拉尔小姐。“
“欧热妮。 腾格拉尔!”基督山说道,“请告诉我,她的父亲不就是腾格拉尔男爵阁下吗?”
“正是,”马尔塞夫答道,“他是一位新男爵。”
“那有什么关系,”基督山说道,“如果他对国家有贡献,配得上这称号的话。”
“贡献大极了,”波尚回答说,“尽管身为自由派,他却在一八二九年为查理十世,谈成了一笔六万的借款,查理十世就给他封了个男爵的称号,并赏他荣誉爵士的衔头,所以他也挂起勋章来了,只是并不象您所想的那样挂在他的背心上,而是挂在他的纽扣眼上。”
“啊!”马尔塞夫大笑着插进来说道,“波尚,波尚,这些资料,你还是留给滑稽画报吧,别当着我的面来挖苦我未来的岳父了,”不久,他转向基督山,“您刚才提到了他的名字,这么说您认识男爵了?”
“我并不认识他,”基督山回答说,“但是我想不久大概就可以认识他的,由于我经伦敦理杳。 勃龙银行,维也纳阿斯丹。 爱斯克里斯银行,罗马汤姆生。 弗伦奇银行的担保,在他的银行里可以享受无限贷款的权利。”
当他说到这最后一家银行的时候,伯爵向玛西梅朗。 莫雷尔看了一眼。 如果他这一瞟的用意是为了引起莫雷尔的注意的话,那么,他的目的达到了,因为玛西梅朗象触了电一样突然一惊。“汤姆生。 弗伦奇银行!”他说,“那家银行您认识吗?”
“那是我在基督世界的首都与之有业务往来的银行,”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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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泰然自若地回答说,“我在那家银行很有点势力,能为您做些什么?”
“噢,伯爵阁下,有一件事我直到目前也没法搞清您可以帮我查一查。 那家银行过去曾帮过我们一次大忙,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却老是否认那次曾帮过我们。”
“很愿意为您效劳。”基督山说道,并且欠了欠身。“但是,”马尔塞夫又说,“奇怪,我们怎么把话题转到腾格拉尔身上去啦。 我们在讨论给伯爵找一所适当的住宅,来吧,诸位,我们大家来提议一个地方吧,我们应当把这位新客人安置在我们大首都的什么地方好呢?”
“圣。 日尔曼村,”夏多。 勒诺说,“伯爵可以在那儿找一座漂亮的大厦,有前庭和花园的。”
“嘿!
夏多。 勒诺,“德布雷驳道,”你就只知道你那死气沉沉,毫无生气的圣。 日尔曼村。 不要信他的话,伯爵阁下,还是住在安顿大马路好,巴黎的市中心就在那里。“
“在戏院大道中,”波尚说道,“选一间有阳台的房子,住在二楼上。 伯爵阁下可以把他的银沙发带到那儿,一边抽着烟斗一边看着全巴黎的人从他眼前穿过。”
“你有什么主意吗,莫雷尔?”夏多。 勒诺问道,“你不提个建议吗?”
“噢,有的,”那青年微笑着说道,“我倒有一个建议,但是他已经有了这么多好的建议,我想他或许已选中了一个,但是既然他还没有回答,我也不妨再冒昧地提一个,请他到一座漂亮的大厦里租几个房间住,那是整巴杜式的建筑物,我的妹妹已经在那儿住了一年,就在密斯雷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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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还有一个妹妹?”伯爵问道。“是的,阁下,一个非常漂亮的妹妹。”
“她结婚了吗?”
“差不多九年了。”
“幸福吗?”伯爵又问。“再幸福不过了。”玛西梅朗回答说,“她嫁给了她所爱的人,那个人在我们家遭厄运时也没对我们变过心。 他叫艾曼纽。 赫伯特,”基督山脸上显露出了一个旁人不易觉察的微笑。“他在这里度假,”玛西梅朗继续说,“我,和我的妹夫艾曼纽,只要伯爵阁下肯赏脸有所吩咐,都能尽力为您效劳的。”请等一下!“阿尔贝不等基督山有回答时,就大声说道,”小心啊!
您要把一位旅行家——水手辛巴德,一个到巴黎来旅游的人,关到苛刻的家庭生活里去啦。 您等于在给他找一位管束他的家长了。“
“噢,不是的,”莫雷尔说道,“我的妹妹才二十五岁,我的妹夫三十岁。 他们俩都是活泼愉快的年轻人。 并且伯爵阁下当然是住在他自己家里的,只在高兴的时候才见见他们的。”
“谢谢,阁下,”基督山说道,“如果您肯赏脸给我介绍一下的话。 有机会能和令妹和她的丈夫相识已很满意了,这几位先生的好意我都无法接受,因为我的寓所已准备好了。”
“什么!”马尔塞夫大声叫道。“那么说您还是要去住旅馆了,那么免太乏味了吧。”
“我在罗马是住得如此差的吗?”基督山微笑着说。“天哪!
您能在罗马花五万毕阿士特装饰您的房间,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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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您不见得每天都准备花那样一笔钱吧。“
“并非为那个原因我不敢住旅馆,”基督山答道,“只是我已决心要自己买一所房子,我的仆人出来,他这时该买好了房子,而且应该布置好了。”
“那,您有一个熟悉巴黎的贴身仆人了?”
“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到巴黎来,他是个黑人,又是个哑巴,”基督山回答说。“是阿里!”阿尔贝在大家的一片惊讶声中大声叫道。“是的,是阿里,我那个哑巴黑奴,我想,他在罗马时也与你相会过。”
“当然见过,”马尔塞夫答道,“我记得清清楚楚的。 但您怎么可以叫一个黑奴来买房子呢?
他会把什么都弄糟的呀,愚蠢的家伙。“
“你可别想错了,阁下,”基督山回答说,“我的看法正好与您的相反,他一切都能做得令我满意的。他知道我的嗜好,我的怪癖,我的需要,他到这儿已有一星期了,他就象一条猎狗似的凭本能自己去搜索的,他会把一切都为我妥当地安排好的。 他知道我今天十点钟到,所以从九点钟起,他就在枫丹白露的木栅门口等待我了。 他拿了我这张纸条,上面有我新居的地址。 您自己看吧。”说着,基督山递给阿尔贝一张纸条。“香榭丽舍大街,二十号,”阿尔贝大声读道。“啊,那可真是从来没听说过的事呀!”波尚说道。“派头可真大。”夏多。 勒诺接上一句。“什么!
您还没见过您自己的房子?“德布雷惊讶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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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基督山说道,“我告诉过你们了,我不愿晚来,我在马车里换衣服,一直到子爵的门口才下车。”
“这几个青年互相对视着,一时也摸不清伯爵是否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