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第八辑)-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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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他弄得走了形的通俗歌声。
店殇
翁志刚
为了挣钱养家,石月选择了离婚,并且走上了复仇的不归路。
石月要生活,就在村里开了一个店,卖杂货。
村里有几家杂货店,但却数石月的杂货店生意好。
石月长得好看,又很丰满,村里的男人买烟买酒都喜欢往她店里钻,且出手大
方。来买东西的这些男人,有的心里邪门,想勾引人家,有的呢倒也挺识相,知道
自己不大可能勾引到人家就于言语上非常放肆,嬉笑打骂贪图寻份感官上的刺激。
但石月来得还是很正派,其行端庄,尽管村里仍不时有些风言风语,可要问起
石月跟了哪男人还真叫人说不出来。
村里就有男人为此憋气,说,邪,这女人邪门!
村里男人说石月来得有点邪门这是不无一点道理的,原因石月的男人在村里尤
其显得平庸,既不是说话掷地有坑,也不是敢拿刀子捅的人,而不过就是会点石匠
活,以致像这样的男人对有意勾引石月的那些男人来说,根本就不在他们的眼里。
至于在言语上放肆一点那就更不在话下。可就是这么一种人,却娶了这么一个美丽
且正派的老婆。村里的男人自然就更是嫉妒,甚至面对石月的男人也不时寒碜他,
说,石月嫁给你这种男人他妈的那真叫一枝鲜花插在牛屎上。石月男人也不知道光
火。光火他也不是人对手。可以说,像他这种人,村里换着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把
他砸扁。
石月的男人叫福根。福根即便是有门手艺也不怎么地道,工作因此很难找,老
婆石月才开了店。
石月开店福根就荒废了手艺,在家做做饭,或帮老婆进进货。看到这,村里男
人心里直骂娘,乖乖,亏他这种人真他娘的有福气,一个如此漂亮的老婆硬是没给
他戴绿帽,且还养男人。而村里的其他男人则不同了,老婆虽不及人家的漂亮,可
制作绿帽子的本事却不比人差,以致这些男人冷不丁就被自己的老婆在外弄顶听起
来蛮好说起来即让人抬不起头的绿帽子。
这一来,村里那些贪婪的男人就更加肆无忌惮地把玩着这种近乎于失去理智的
游戏。
而其中则首推山炮为代表。
山炮是村长,有权,说话嗓门大,黑白两道他挥挥手都能把事给摆平,更不用
说村里有哪家夫妻闹不和,小偷不幸于偷窃的过程中在谁家摔掉两颗大门牙向户主
索赔精神损失费等这类鸡毛蒜皮的小事。
记得有回村里就出过这么一桩男盗女娼的事,那家女户主于外劳作回家,正好
把床上的一对男女逮了个正着。对于这件事,女户主也处理不了,最后就去搬村长
山炮来。山炮来了,一脸严肃,孰要秉公办事,说,在我们村怎么会出现这类事?
待我调查调查,上面不是说不经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吗,我现在没经过调查没有发言
权,这事我定搞他个水落石出!说着就让户主及女户主到大厅等候结果。尔后就到
屋里找那女人谈话。岂知山炮这一进屋说是调查,却一查竟查了那女人个把钟头,
把候在大厅等候结果的人都没了耐心,以致面壁打起瞌睡。完了,山炮拍拍那夫妇
俩的肩,说,那女人清白!
女户主两眼朦胧,惊愕,说,村长,我可是看着他俩都没穿衣服的呀?!
山炮说,那有什么奇怪?你咋不翻翻画册?这叫形体展览!穿着衣服能把身体
给展出来吗?
女户主说,村长,我家这口子是在搞男女不正当关系,他不是画画也不是照相,
那女的可不是摸(模)特!
山炮就火了,说,你给我闭嘴,你若不接受我的调查结果,我收拾你!你记住,
我的调查就是村委会的调查结果。说着拍拍屁股走。
女户主就收拢了嘴,看着一男一女远去的背影两眼愈睁愈大。
当然,山炮两眼更是盯死在石月的身上,只是却一直没沾上什么便宜。
如今石月开店山炮的机会就来了,因何这么说,石月开店不就是为了挣钱么?
山炮可是一个大顾主,村里的烟酒、办公用品就他说了算。此前就这么点权力,着
实令山炮他尝到了不少甜头。
石月开店,山炮就成了她的头号大顾客。
开始山炮也并没急于向她表示有什么非分之想,不但如此且每次光顾出手大方,
不讨价,惹得石月暗喜,倒觉得自己从前是打门缝里瞧人。
可后来石月终觉得事情不大对头了,起初是,山炮竟把村委会迁至她小店附近,
且时常夜半敲她店门。山炮来每次虽说出于购物,但一双眼睛总不是那么守本分。
甚至老趁接物的机会捏她手,这石月也认了,既然是开店她就不能把顾客给得罪。
而到后来,山炮经手购物上帐愈上愈多,金额也愈来愈大,石月知道自己店小,山
炮再无休止的上帐金额再大她店就无法支撑,于是就督促山炮给结帐。
可山炮却总是回答,说,不慌,你记着就是,只要我山炮还在村委会你还有啥
不放心!
石月因此也就任他继续上帐。
石月想,山炮也说得对,人死帐不烂,只要山炮他还在村委会这帐他就别想赖。
这样,一年下来店里生意倒是看着蛮红火,可就是不见钱。石月觉得该向人要
钱了,就往村委会里钻,找山炮。
山炮面对石月,也不说给也不说不给,每次都笑嘻嘻,说,过些日子,待把村
里提留收上来,或说,待把罚款(超计划生育)收上来。只是话一次次他不跟人兑
现。倒是石月每找人一次,有机会山炮就放肆地捏她。开始石月好恼怒,说,你这
是干嘛,咋,你得不到人家不给钱?
山炮依旧笑嘻嘻,说,两码事,帐我一分钱都不会少你,至于这个,我吗是真
想你,你就答应?!
石月说,不行,我不是那号人!
山炮说,你这又何必,人来世上不就是图份快活么?
石月说,你找快活你找老婆好了,我有男人。
山炮说,你咋就不开通,干嘛认死一道菜吃到死?
石月说,这是我的事,我问你,那帐你结还是不结?
山炮说,我没说过帐不结,现在没钱!
石月便无奈,又空着手走。
后来次数跑多了,石月也稍改变了点态度,任人占点小便宜,身体比较亮丽的
地方任人把捏两下。以及接受那喷着浓烈的烟味的嘴在她脸上拱一番,但也许是出
于本能她依旧死守着自己那最后一道防线。
这一来,石月还是没能结到帐。
与此同时,石月开的店也就无法再运转。
看着帐,看着自己的丈夫及身边的女儿石月流了泪。
石月也许就觉得自己已无法再承担一个做妻子及母亲的责任,就决定和福根离
婚。
福根见石月说出这话他傻了,尽管他无能,不能让妻子及女儿过得更好,但他
会去努力工作,也不能就叫娘俩给饿死,因此就不同意离婚。
然而石月铁了心,说,不离我就死在你面前,你的那些话谁相信?就凭你那点
三脚猫的活来养活咱母女俩?这可能吗!
福根心就颤了颤,他想妻子是变了,变得也瞧不起他。福根也就流了泪,选择
了离婚,他不想看到妻子因此而走向另一种结局。然而,奇怪的是,石月原本嫌弃
他没能耐,可到离婚时竟把女儿推给了他抚养。福根就领养女儿,原因他两个都不
想失去,现在既然妻子走了,那么他就不想失去女儿。
那天,把离婚手续办了,石月再一次流了泪。
不久,石月把帐结了来,整整一万六,可她并没有把钱席卷而去,相反竟分文
未动把它存进了银行挂在了女儿的户头上。
之后,村里就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山炮被石月给杀了。
山炮被杀,警方追查下来据说这桩案子跟福根他没半点儿牵挂,原因他们夫妇
早就离了婚,对此就有人感叹:石月真聪明,亏她把后事都想到了!
再后来说,据说石月的女儿石竹也长大成人了,银行那笔她母亲为她存的钱也
到期,石竹始终没去取,人们问石竹为何不把钱取出来,石竹听了就簌簌地掉泪…
…
对门住着款姐
地巍
小市民的窥视欲一旦被激活,没完没了的事儿也就出来了。
A
阿单住在紫鹃新村21幢2 单元202 室已经三年了。那新村是地产商新开发的处
女地,至今物业管理亦没健全,临时的居委会在停车房边挂起了牌子,由于阿单爱
管闲事,在这群不明身份的迁移族中被辖区派出所老刘相中而到居委会里去工作。
也许是阿单工作热情过分,群众意见很多,没一年,阿单第二次下岗了。35岁的阿
单原在棉纺厂上班,她曾逢朋友就说,我下岗是那个猴样的厂长害的,他伸手摸我
波,我不肯就下岗了。
阿单其实是一个相貌平常的少妇,像她这样的女人,大街上擦肩而过的男人们
打回头眼的频率是1%。 但阿单在老公面前总是说今天去菜市有位帅哥盯我那儿;中
午去粮店有个男人要用车送我买的米。几乎阿单出去一趟,总会带来一段艳遇的故
事。阿单的老公耳朵听腻了,有时干脆奉承阿单并趁机剥下阿单的裤衩发泄一下。
阿单说这么快呀,我还要。老公说没钱吃营养内脏早被你掏空了后就转身欲睡。
哎,老公,上个月201 室把房子卖了,这几天有一个驾凌志轿车的男人经常把
车停在楼道边来监督正在装修的201 室。阿单说完见老公没吭一声就挥手揭掉被子
另一手沉重地打在柚子皮似的屁股上。
你打我干吗?
你这么累呀,这么累以后别跟我做。
B
201 室是三房一厅,装修了近两个月才息鼓收锣。
在这两个月的敲敲打打声中,阿单几乎昼夜关心着,但201 室里进进出出的泥
工管道工电工木工漆工及杂七杂八的衣衫不整的民工都进出就随手关上门,似乎在
造原子弹怕泄漏天机。
老公呀,装修房子这样神秘兮兮干什么呀,又不是在印钞票。
现在的人最怕别人管闲事,你懂吗?
你最懂,我什么都不懂,好了吧,那你那个东西怎么不懂啦?
什么东西?
晚上你就知道了。
阿单沉下脸,把臀部往老公面前一翘后瞬间踅身,嘭地关上卧室的门。机遇终
于来临,这个月凑巧是202 室收整幢楼的水电费。阿单看到凌志轿车停在楼道边就
急促促地闯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照了一下自己的脸,发现脸色有点苍白,连忙用化
妆的粉装修一下并重新涂了猩红的唇膏。拉开自家的门,凌志轿车的主人西装笔挺
一脸朝气地刚好在用钥匙开201 室的防盗门。啊唷,你终于来了,我每天等你呐。
阿单轻轻掩上自家的门,轻盈地迎上去。那个男人尴尬地一笑时从牙缝里吐出一句
:等我有什么事吗?阿单讲明要进去的理由后那个男人无奈之下挥一下手请阿单进
屋。抄水电费时阿单傻眼了,这么豪华的装修和摆设阿单只是在电视里见过。阿单
想用手去摸一下客厅里那台大得像方桌那样的日立彩电,看到那个男人冷淡的目光
时阿单只能边说再见边退出富丽堂皇的201 室,回头想再瞥一眼时阿单后悔极了,
原来刚才自己的腿是踩在毛茸茸的拼花手工羊毛地毯上,那种地毯阿单在华联商厦
里看到过,开价是28000 元人民币。阿单记忆犹新,曾伸出手去抚摸过。咔嚓的关
门声使阿单醒悟,201 室的门轻轻地关上了。
C
阿单的老公在一家国营的机电公司里上班,每月凑在一起没超过800 元。阿单
的女儿为了能择校读书,住在奶奶的家里,除双休日偶然来住一夜外,几乎不见人
影。虽然女儿只有9 岁,吃住行奶奶全包了,就是这样,阿单跟老公算了一笔帐,
省吃少用每月只能积蓄100 元人民币。阿单的老公出差回来了。阿单说,201 室搬
进了一户大款,装修呀家电呀家具呀都是一流的,单是铺在客厅里的那块手工羊毛
地毯就要28000 元。那个男的好像是独身的,进进出出就见他一个人。
老公问你怎么知道。阿单看到老公那狐疑的目光气就升上来,轻蔑地说:我昨
夜睡在201 ,好了吧,自己不会赚钱,嫉妒人家干吗,像你这样小心眼的男人,所
以连科长都爬不上。老公说我是一个守法的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