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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救救我 作者:[法]纪尧姆·米索-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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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们在露天吃午饭:箭鱼三明治、鸡肉馅饼,还有乔迪喜欢吃的欧洲越橘和槭树糖浆薄煎饼。
    也是那天,他们对在警察局的未来发生了争执。他们过去的一位同事开了一家私人保安公司,他为他们提供了比现在的工作收入高、危险小的工作。拉特利已感到警察生活的艰辛,打算接受这份工作,但是格雷丝不同意。
    “马戈,我喜欢我的工作。我喜欢这块领地……”
    “你喜欢微薄的收入,在一辆破警车里东跑西颠,居住在一套简陋的公寓里? ”
    “别夸张了。首先我的公寓并不简陋! ”
    “不管怎样,现在的工作太危险,尤其对一个女人来说! ”
    “看啊! 果然不出所料! 大男子主义的观点。”
    “我并不是大男子主义者! ”
    “这是我喜欢干的工作。我不喜欢千篇一律的活儿。我喜欢舍己救人的精神。”
    “格雷丝… 你太冒险了。你现在有了一个小家伙,为她想想! ”
    “我相信我的福星。”
    “福星终有一天会抛弃你。”
    “要抛弃我的时候就抛弃我好啦。我上街买东西也会被轧死。”
    拉特利拿起了照相机.他让格雷丝和乔迪站在海边照相。”我永远不会放弃这份工作。”格雷丝搂着乔迪下了结论。
    “这不是理由,你应该更明智一些。”拉特利说,“人只有一次生命。”
    她耸了耸肩给了他这个不可抗拒的微笑。
    “马戈,谁知道呢? 谁知道呢? ”
    开门的声音一下子把格雷丝拉回到现实。护士只是来看看乔迪是否一切正常就离开了房间,并未介意格雷丝在场。
    格雷丝松了一口气,但是她清楚地意识到她太冒险了。她不能永远待在这里。
    乔迪又在床上躁动起来。格雷丝就像往常习惯的那样为乔迪哼起格什温的一首曲子当作摇篮曲,曲名意味深长:《某人保护我》。
    作为告别,她在床前俯下身子,低声对她保证:“我不知道我去哪儿,我不知道我会碰到什么,我只是希望能和你多呆一会儿,哪怕你既不能看见我的样子,也不能听见我的声音……”
    这一次乔迪突然醒了。
    她的房间里有人。
    她睁开眼睛打开床头灯。
    但是格雷丝已经消失了。
    切尔西一三十四街.西一百五十一号
    “梅西”以十万平方米的面积和十层的楼房占据了第七大道的整片建筑群。在这个购物圣殿,在世界上最大的百货商店里。萨姆和朱丽叶共度了一个下午。在“苏荷”闲逛,在好运来尝冰激凌.他们在那段时间为今后的五十年做出了安排。他们为三个孩子的名字、百叶窗的颜色、下一辆汽车的牌子和可能去度假的地点达成一致意见。
    完全处在幸福中的朱丽叶容光焕发。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遍了大百货商店的条条货道,为摇篮、长毛绒玩具和儿童连体衣裤而着迷。萨姆与她稍稍拉开距离,试图转移注意力,尽管他已筋疲力尽。整个下午他都不得不讨论他永远体会不到的幸福,他清楚地知道他在体验最后的时光。在明天的同一时间,他已经不再属于这个世界,这让他有些感伤。可是他丝毫不遗憾给格雷丝的建议。他将拯救朱丽叶,这惟一的想法让他得到的慰藉就弥补了一切。
    因为他不应该抱有幻想。他对两个人的死亡负有责任,尽管他们是毒品贩子。他从此感受到的自责已经毁了他的生活。他当然可以自己骗自己,可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早就知道总有一天要得到报应,而费德丽卡之死还不足以偿还这笔债。他在第一天晚上,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朱丽叶说了谎,因为他背负着非常沉重的罪孽以至于永远不会得到幸福。
    “萨姆! ”
    朱丽叶在通道的另一端正使劲朝他挥手,一个五米多高的毛绒恐龙让她欣喜若狂。萨姆对她抱以微笑,然而却心不在焉。
    似乎他已经死了。
    他妈的,他吓破了胆! 可是他曾多次陪伴患者走到死亡的门槛。他曾向没有家庭的人伸出援手.试图找出安慰的话语以驱除他们的恐惧。但当涉及到自己的死亡时事情完全不一样了! 萨姆很气恼。在他的恐惧中还混合着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的失望。这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他连这个也不会知道:可是多年来他一直都希望建立一个家庭:他总是没有家庭,但他为家庭昕累:他希望有孩子以便扎根在人世。他渴望在一个越来越对立,越来越非人性的环境里编织深厚的关系网并建立一块有情感保障的空间。
    但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 明天他就会消失:未丽叶或许会回到法国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甚至他的孩子会对他一无所知。毕竟,他能给孩子留下什么遗产呢? 他没有任何财产,没有任何财富,没有任何在世上走过一遭的真实证明。当然,他曾经治愈和照料过数百名患者,但是谁会想起这些呢? 突然他有了一个主意:为什么不在死前与朱丽叶结婚呢? 看,这就是解决办法! 这相当于正式承认了他的孩子。他思索了一会儿,拿出向朱丽叶借来的手机,拨打了市政府的电话询问相关手续。他们能不能今晚或者明早结婚呢? 人家对他说,这不是在拉斯维加斯,在纽约州结婚必须获得结婚证书,而证书必须在婚礼前的二十四小时申请。这是合情合理的,人家希望避免因为头脑一时发热而结婚。萨姆挂上电话,很恼火。他的可支配时间已经不足二十四小时了。
    “你永远爱我吗? ”
    沉浸在思考中的萨姆抬起头,发现面前的朱丽叶正踮着脚等他亲吻。
    “永远。”他吻着她回答。
    他真希望事实如此,可是也许正如格雷丝·科斯特洛所说的,生活中的有些事情是你躲不掉的。
    在人行道上,当朱丽叶先钻进一辆出租车的时候,萨姆想出了另一个主意。
    “你不介意自己回家吧? 我想去医院转一圈。”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度过今晚! ”
    “请给我两个小时。这是件要紧事。”
    她表现出失望的神情。
    “就短短的两个小时! ”萨姆保证,同时关上了车门给她一个飞吻。
    剩下自己.萨姆看了看手表。还不太晚。如果他抓紧时间或许还来得及。他来不及再等一辆出租车就冲进最近的一个地铁站。与他对朱丽叶说的相反.他没有去医院.而是去了银行。
    “我们的投资顾问通常只接待预约的客人.但有时也会有某个客人提前办完业务的情况。我去问问。”接待处的女职员对他说。
    萨姆焦急地在被布置成接待室的地方等待,他可以在这里翻阅供客人阅读的宣传册子。因此当他走进投资顾问小埃德·奇克的办公室时,他有充足的时间细化自己的计划:“先生,我能为您效劳吗? ”
    “我想认购一份死亡保险,”萨姆解释说。
    “我们有一个出色的险种.简单经济。以使您亲属的未来得到保障。”金融家说。
    萨姆点点头,鼓励他说下去。
    “您了解死亡保险的原则吗? 您每个月投入一笔保金。如果您没发生任何意外——愿上帝保佑是这种情况——您将失去缴纳的保金。但是在出现早逝的情况下,我们将为您听指定的受益人:您的妻子、孩子……其他的什么人支付一笔钱。这一切无需缴纳遗产税! ”
    “这正是我要的。”
    不到半个小时,两个男人就对佣金、认购期、保险额度( 七十五万美元) 和保险受益人( 朱丽叶·博蒙) 的问题达成协议。
    萨姆填写了一张健康调查表,答应明天做一次附带验血的体检。鉴于他的年龄,手续相对简单一些:埃德·奇克递给他一份指定体检机构的名单.幸好萨姆的医院也名列其中。他可以明天早晨进行这项检查。幸好奇克星期六也上班,他说一旦接到传真,保险就将生效。
    就在萨姆准备签字的时候,金融家用神秘的口吻向他暗示一项附加险:在因事故死亡的情况下保费加倍。
    萨姆皱起眉头假装思考。他曾经学过医学经济学.了解这个商业花招。
    从统计数据上看,源于事故的死亡只占死亡总数的十二或十三分之一。因此保险公司理赔的风险并不很大.可是大量的保费让它们有利可图。
    “同意。”萨姆想到即将发生的缆车事故后接受了。
    埃德·奇克满脸微笑地朝萨姆伸出手.认为自己轻而易举地征服了这位有潜力的客户。
    明天你就笑不出来了,萨姆告别时想着。但这是一个微弱的安慰。
    当他来到街上时,寒风刺骨,夜幕开始降临。星星已经开始出现在天空中。
    萨姆松了一口气。至少朱丽叶和他孩子的未来已经有保障了。
    但是他知道,金钱往往是一个虚假的解决办法。
    布鲁克林南部的本松赫斯特区,入夜
    马克·拉特利爬上一座棕色建筑的三层。他打开公寓门后并没有立即开灯。窗帘开着,月亮的清辉静静照进房间。这间简朴而缺乏个性的住房与人们想象的相反,十分干净整洁。
    拉特利两天没回家了。他昨夜是在医院度过的,今天又值了一整天的勤。尽管他工作缠身,但是心情很好;可是现在他害怕一个人待着。他把一张唱片——普罗柯菲耶夫的交响曲——放进唱机。他喜欢并且了解古典音乐。初识他的人通常把他看作一个酒鬼,他对此也不以为然。可是过去与他交往过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有文化且感情丰富的人。
    他走进浴室,冲了个淋浴,刮了胡子并换上干净衣服:一条黑色的牛仔裤和格雷丝很久以前送给他,他也很久没穿的一件海魂衫。几个月以来他第一次敢照镜子。通常他不喜欢在镜子里看见的形象,可是自从救出乔迪后,他发现自己有所改变。他忍着没有对镜子里的形象扮鬼脸。
    他随后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箱半打装的百威啤酒。这是他的量.他的毒品量,是他找到的惟一可以让他真正入睡的方法。他也很清楚随后的事情:他将喝得烂醉,被酒精弄得昏昏沉沉.遁入一种不安稳的瞌睡状态直到凌晨三点。然后.他就会不安地,颤抖地起身。为了睡到早晨,他还需要一满杯应该受到谴责的伏特加。
    他把六瓶啤酒原封不动地摆在桌上。
    你玩什么呢? 你很清楚你会喝死的。
    他打开了第一瓶酒,还是没有碰它。
    这让你觉得好玩儿是不是,嗯,让自己相信这不过是想喝而已! 他把第一瓶酒倒进了水池,然后是第二瓶,第三瓶,第四.第五瓶。
    好啦,只剩下一瓶了。继续你的伎俩,再来一次看看。
    他渴望一醉方休。尽管如此,他还是倒空了最后一瓶酒并打开水龙头冲走了酒味。
    他点上一支香烟走到阳台上。明天,他要请萨姆·盖洛韦帮助他,如果必要的话他将去接受治疗。他第一次觉得这件事是必要的。他要戒酒,为了自己,也为了乔迪。
    他在手上哈气取暖。外面寒冷刺骨。就在他准备回屋的时候,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嗨.马戈。”
    他猛然转过身,被叫他的嘹亮嗓音吓了一跳。
    格雷丝站在三米开外。同他记忆中的一样灿烂、美好。
    拉特利的眼睛模糊了。他太激动了。
    他妈的,我两天来滴酒未沾……
    他肯定昏了头。他朝她走过去一步,试着说话,他的声音颤抖:“我……我不明……”
    “我觉得没什么要弄明白的。”她说着把手指放在他的嘴唇上。
    格雷丝双手搂住他,拉特利沉浸在这一时刻里。
    两人长时间地拥抱在一起.拉特利又嗅到了老搭档皮肤的味道,他一直没有忘怀那种混合着牛奶味和熏衣草香的气息。
    “我可真想你啊。”他承认。
    “我也想你.马戈,我也想你。”
    拉持利感到自己的心脏因为刺激和不安而沉闷地跳动。他揪住格雷丝的袖子无法放手,从心里害怕再次失去她:“你真的回来了吗? ”他一字一句地问道。
    她盯着他的眼睛.把手放在他的脸颊上。
    “是的,马戈……”
    她停下来,也感受到激情。
    “……可是,我留不下来。”她最后说。
    拉特利明亮的眼睛一度暗淡了。格雷丝把头贴在他的肩上。
    “我会向你解释一切的。”
    一个小时后,格雷丝对拉特利讲述了她那不可思议的故事。拉特利多次惊讶地扬起眉毛,可是他除了相信他同事的话之外,无法做其他的表示。
    尽管他的参照体系被炸得粉碎,可是他知道格雷丝讲的是实话。拉特利完全处在重逢的喜悦中,没有无休止的提问,他猜到这些问题永远都没有答案。
    相反,格雷丝却在打探消息。
    “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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