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萧声--恍然如梦 上-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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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无目的的四处走走,终究还是顺着花香,来到了桂花树下,暗香浮动,月色清明,静夜无人,我坐在这里,仰望明月,都说月宫之中,也有桂树,还有那碧海晴天夜夜心的嫦娥,也不知神话传说究竟自何时流传了开来。
关于桂花的种种,我知道的有限,但是却常常喜欢哼一首歌,好象哼的时候,就会看到米雪一身古装,坐在窗前,外面是摇曳的桂花树。
可是有谁会想到,今天这歌曲依旧,只是站在摇曳的桂花树下的人,却变成了我自己呢?
一时情不能自禁,歌声已经轻轻的,哼唱了出来……
尘缘如梦 几番起伏总不平
到如今都成烟云
情也成空 宛如挥手袖底风
幽幽一缕香飘在深深旧梦中
繁花落尽 一身憔悴在风里
回头时无情也无语
明月小楼 孤独无人诉情衷
人间有我残梦未醒
漫漫长路起伏不能由我
人海漂泊尝尽人情淡泊
热情热心换冷淡冷漠
任多少深情独向寂寞
人随风过自在花开花又落
不管世间沧桑如何
一城风絮
满腹相思都沉默
只有桂花香暗飘过
一曲唱罢,到底心意难平,在这举目无亲的大清朝,我一直把十四当成是一个最重要的存在,难道以后,我必须放手了吗?因为他的生命中有了其他的人存在,不能再如同以往那样,肆无忌惮的相处了。
抬头,天空永远只是一个四角的存在,失去了自由,不知还有多少未知的起伏在等着我,而我,又是为了什么,来到了这里呢?
目光迷离时,茫然四顾,却发现,不远处的另一株桂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月色如水,衣袂沾风,说不出的飞扬,也有,说不出的落寞。
大约是对我注视有了些许的感应,那身影缓缓转身,我的心一紧,竟然是他。
月光下,四周的一切都被笼罩在一种飘渺之下,看得不那么真切,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我竟然觉得,那平时让人惊心动魄的目光,此时竟然没了往日的冷漠和戾气,留下的,只是一片深沉的寂寞。
这个人,是我意料之外的,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没想到竟然会不期而遇。
半晌,我们相对沉默,我竟然也忘记了我应该马上请安问候才是。
只是这样的,看着彼此。
直到他开口,“你刚刚唱的是什么歌,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我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发现当中,竟然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见我犹自发愣,他摇了摇头,几步走到了我的眼前,手中的折扇不轻不重的敲了我的头一下。
我受惊,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见到他猛然在眼前放大的脸,不自觉的重心不稳,几乎重又坐回到地上,幸好,身后的桂树,及时的支撑了我。
“你很怕我吗?”看到我的狼狈,他不露声色的后退了两步,脸上的神情,在瞬间又恢复了原本的冷漠
我的心却是一颤,只在这一刻,为他神情的变化,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眼中的冷漠和戾气的深处,竟然还隐藏着如斯的寂寞。
是的,寂寞。
我不知道眼前的人,大清朝现在的四贝勒胤禛,未来的雍正皇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觊觎皇位的,只是,对一个生活几百年以后的人来说,旁观历史,我知道,知道这条帝王之路,他缓缓行来,要经历太多的风雨坎坷,甚至在他死后的几百年、几千年后,还要承受着后世的非议,弑父、逼母、杀兄、诛弟,让人齿冷的文字狱,桩桩件件,在野史的渲染下,都足以抹杀他的功绩,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会问问他,一路走来,可曾后悔过。
不过眼下,我不能问,一切,还没有真正的开始。
只是,为什么现在他就如斯的寂寞呢?
还没有对皇位展开争夺之前,他们不是该兄友弟恭、父慈子孝才对吗?他年纪轻轻,已经是和硕贝勒,母亲在宫里虽然始终没有得到贵妃的头衔,但是恩宠不衰,他不同于太子和十阿哥,十三阿哥生母早亡,他不同于八贝勒生母身份低微,为什么,他反而没有他其他的兄弟那般的快乐?
我隐隐记得,德妃在历史上,的确是不喜欢这个儿子,她更喜欢自己的小儿子,对十四阿哥给予厚望,希望他有朝一日,成为九五至尊。
其实也难怪吧,一个这样的胤禛,永远用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在母亲面前,又怎么是自己活泼可爱的弟弟的对手呢?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原因,让他这样的寂寞,在这冷漠的宫廷,失去最亲最近的人的爱,于是用更多的冷漠,武装了自己呢?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同情他,纵使将来注定了要富有四海,终究,也不过是一个寂寞的人,这种寂寞,注定了要伴随他的一生。
我是一个不善于掩饰内心的人,大概心里想着可怜和同情他,目光中,就不自觉的流露出了这样的神情吧,反正,当我察觉的时候,正是他伸出手来,一下蒙住了我的眼睛的时候,他的声音很低,他说:“谁允许你这样看着我。”
交锋
眼睛被人蒙住了,可是我却笑了,属于自己的伤感,在替古人担忧的情况下,也暂时消散了。
我伸手,试图把眼前的冰凉的大手拉开,但是徒劳无功,我没有他的力气。
于是我只好用还处于自由状态的嘴,希望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四贝勒,能不能劳驾您放开尊手,这样我很不舒服。”
“哼!”这是我得到的回答,看来这位爷的心情确实不怎么好。
“那请问,您要怎样才肯放手呢?”我装傻到底的问。
“……”没有回答。
眼前一摸黑的感觉简直让人不能忍受,我有点火了,手上也用了力气,决定发狠的拉下那只大手,只是,对方依旧不为所动。
“讨厌,你到底要怎么样,你弄得我的眼睛好痛,”我终于急了,毕竟,我的脾气一直就不好,“我告诉你,你总是这样的用冷漠武装自己,一副拒人千里的表情,就是到你死的那一天,你都得不到你想要的感情。”我情急的吼了出来。
眼前的大手忽然失了力道,被我拽了下来,忽然恢复了光亮,但是眼睛被他用力捂得涩涩的,很难受。
只是还没等我的眼睛恢复正常,那只大手又猛的捏住了我的手腕,迅速的把我拉近。
“说,这些是谁教你说的,你接近我,目的何在?”他的声音轻柔,但是语气森冷,隐含着重重的杀机。
我闭了闭眼,我就知道,我将来要是被喀嚓了,一准也是因为我这张嘴,什么不能说,什么能说,总是缺少个把门的。不过事已至此,为了我不被他在这里暗杀了,也只好铤而走险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目光中已经收起了畏惧,尽管此时,我怕的要命,但是,我无路可退。
昂然的抬头直视他,我一字一句,声音轻柔但坚定的告诉他:“没有人教我说什么,我只是在陈述我看到的一切,你不快乐,尽管你身份高贵、有权有势,但是,权势从来不是幸福快乐的必要条件。你是天皇贵胄又怎么样,你敢说,你心里从来没有向往过,人世间,最平常普通不过的亲情?父亲的爱、母亲的爱、兄弟的爱、女人的爱,让他们只把你当成你本人,而不是什么四贝勒,只是单纯的去爱你这个人……”
“够了”,他忽然用力推开了我。“你是什么东西,你懂得什么?你又看到了些什么?”
我正在慷慨陈词中,被他一推,脚下的花盆低一歪,只觉得脚踝处一阵钻心的疼痛,人也支持不住,扑倒在地上。
“我在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皇子眼里,当然不过是贱命一条,我什么都不懂又怎么样,最起码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要去表达出来,说出来了,不管我能不能得到,我都尽力了,无怨无悔,就是明天马上死掉了,我也可以了无牵挂,你呢?你什么都懂,却什么都不去做,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世界上的东西,是你看着就会属于你的吗?你敢说你不寂寞,你拥有这世界上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富贵荣华,你为什么还不快乐?你自己怎么不想想。”我咬牙切齿的说着,脚踝上的巨痛终究让我不得不打住,好痛,是不是骨头断了。
他沉默了一会,终于上前一步,把手递到了我面前:“起来吧,你准备一直坐在那里吗。”声音已经不复刚才的森冷。
“哼”我气恼又有点兴奋,雍正皇帝也被我说的哑口无言,厉害呀,但是站了上风也要见好就收才是,用力攥住他的手,我一跃而起,但是马上,又跌了下去,我的骨头好象真的断了,因为站起的瞬间,我听到了一声脆响,然后就痛得冷汗直冒,再也吃不住力了。
“你怎么了?”几乎被我拽倒的胤禛蹲下身问我,我只能闭着眼睛摇头,没有说话的勇气,因为我知道,我一开口,眼泪就会忍不住流下,我是个大人不假,但一向怕痛得厉害,而且泪腺发达,但是,我从来不再外人面前流泪,我一定要忍住,回去再哭。
“逞强”他说,然后,开始自己动手,其实也不用怎么察看,我的脚就如同不是我自己的一样,摊在那里,脚脖子肿得比腿还粗,他只看了一眼,就发觉了。
只是,他竟然用手去捏,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冷汗和眼泪终于还是一起大量的涌了出来。
“你干什么”我流着痛苦的眼泪,问他。
“别动,看看你的骨头断了没有,幸好没有,不然还真的很麻烦。”他说。
“疼!”我叫。
“闭嘴”他说。
猛然间,他忽然用力在我的脚踝处一端,巨大的疼痛感铺天盖地的袭来,我只觉得眼前发黑,脑海中想着,胤禛这个家伙一定是在拿我的脚泄愤,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四周都是一片黑暗,我用力眨了眨眼,才发现原来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躺在自己的床上。
试着一动,脚踝处钻心的疼痛,在告诉我,一切都不是在做梦。倾听,屋子里,碧蓝匀称的呼吸也在,不知我是怎么回来的,回来了多久,哎,既然还是夜里,就睡觉好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伤上加伤的一天
第二天醒来,碧蓝才惊讶的发现我又一次负伤在身,她好气又好笑的说:“婉然,我算是服了你了,偷懒也不是这样的这样的偷法,昨个晚上好好的放了你的假,你倒好,早晨起来,又给我们惊喜,也难得你了,脚肿成这样,晚上是怎么回来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了,碧蓝依旧央求了吟儿,在良妃那里给我请了假,于是,我又一次光荣的告病,呆在房间里。
脚踝处的肿已经消了好些,不知是不是昨天那让我痛晕了的一下多少起了些作用,中午的时候,吟儿拿了些田七来给我,嘱咐我捣碎的敷到伤处,据说会好得比较快。我应下之后,实在不太愿意动弹,也就撂在了桌上,自顾自的小睡了一会。
醒来的时候,晚饭已经摆在了桌子上,和每天一样,一荤两素,说不上好,可也不是很糟糕。虽然是无聊的躺了大半天,但是还是觉得饿了,连忙凑过去,大口吃起来。
今天我终于发现,和现代相比,回到古代的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生病的时候,可以理直气壮的放假,做个白白胖胖的米虫,该吃的两顿饭不会少,月钱也不会被扣,活还可以不去干,关键是,这样的休息下来,也不会被老板炒鱿鱼,真好,要是能常常生病也是个不错的方法,是不是?
吃过了饭,脚上依旧是很痛,想着就这么挺着终究不是个办法,既然我这么怕痛,不能去接受大夫的正骨治疗,那么该用的药,还是用上会比较好吧。
在屋子里四下扫了一眼,也没看见可以捣药用的工具,我来古代这些日子,也没看到过谁捣药,想着在现代的时候,家里都有那种最原始的捣蒜泥的工具,应该这里也有吧,到小厨房借一个用用好了。
屋子里这时只有我自己,这个时候,大约大家都在前面正忙着,估计即使我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罢了,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于是我穿上那双倒霉的花盆底,单足着地,一跳一跳的前进了。
感谢上苍,我的运动神经从没像今天这样发达过,因为我很顺利的就跳出了屋子,低头看着路,一边又要顾着平衡,我倒也自得其乐起来。
每跳一步,我都胡乱的抹抹汗,然后喊着一、二、三,准备继续向前,冷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