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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非让我说爱你吗?-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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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对我爸没啥印象,那时候他在复烤厂上班,总下乡收烟,一年有一半时间不在家,在家他也不做饭不送我上学,光会领我和我妈逛街买东西。”她的两只猫儿眼里晃着飘忽的青灰色的物质。“我妈说我小时候可会熊人了,跟她怎么都行,一跟我爸出门就让他背着,不背就往地上蹲,就说波棱盖儿疼,一直到他死那年都这样。” 
  翅膀以为她会哭的,直勾勾地盯了她看,想记住她在他面前第一滴泪的样子。 
  她却从回忆中父亲的背上跳下来催他快吃,“凉了就坨了。” 
  他苦笑。“这道菜有点不下饭。”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跟你说这个。”她揉着眼睛,有点不好意思。 
  因为是他问的!低头把面条卷光,收了碗去洗。“你再睡一会儿吧,我们上午就一科,考完了我给你打电话出去吃饭。” 
  “碗还没刷完呢就惦记下一顿。”她拿纸巾擦去小柜上的油迹。翅膀哧溜哧溜吃面条的样子好像她爸,以前认为爸就是用来吃她剩饭的,每次她吃剩的东西他吃的都特别香,她就故意剩得很多。 
  “考试费脑子,得吃点好的补一补,你给我查查什么东西补脑咱中午去吃。” 
  “猪头肉。”  
  “你吃我就吃。”他龇牙,回头在柜子里找衣服,“我穿件红的吧,吉利。” 
  “你好像没有红衣服。”唯一这件在她身上穿着呢,还是个短袖的。 
  “那你过年给我买一件吧。”他商量,“毛衣就行,不用外套。” 
  “红袜子吧,我多给你买两双。”他过了这个年好像是本命年。“照抄别让人抓着。” 
  “哼。”他自负地扬起鼻孔,“你还记不记得刘大步给我起过一外号?”高中的时候不管主任从前门后门还是窗口出现,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并打信号提醒教室里不法份子。刘主任身高腿长走路无声,尤其擅长抓人看小说,是六高周边书店最为头疼的人物,却每每刚接近高一班就和翅膀的视线碰了个正着,终于气不过了,在一节又被翅膀逮到的自习课,刘大步拉开门对着班级后排大喊:马慧非你不学习老看着我干什么?跟个班级警察似的!! 
  时蕾笑着钻进被子里,尚有他的余温,暧暧地真想睡了。 
  纸笔装包,收拾妥当来到床边效仿王子弯腰额吻。“猫宝儿乖,好好睡觉。回来背你上街玩。”   
  “别忘了带钥匙,我一会儿要去送站。” 
  这种气氛让他实在忍不住占她便宜。“是,老婆。”嘻嘻,叫起来还真上口。 
  “你可以去死了。”她对老公说。      
  何香晋上午九点多的火车,丁冬比她晚半个小时,送站的拎着一大包吃的跟在她们后面下楼。 
  丁冬翻着书包查看。“手机钱包火车票,好,都拿了。” 
  “神哪!”小晋尖叫,“我的没拿!”飞身上楼。 
  “都什么毛病!”时蕾吓了一跳,不知道她忘拿了什么。 
  几秒钟后小晋又冲回来:“时蕾我没拿寝室钥匙。” 
  “不用拿了。”她招手让她下来,“等你回来给我打电话我就在寝室等你,我回来的早。” 
  “不是,我的车票在寝室没拿,我没有钥匙进不去。” 
  “你怎么不把脑袋忘了!”她细细地磨牙,把钥匙递给她,“你慢点跑,再摔着。” 
  “这娃咋就知道吃!”丁冬摇头,最可气的是还干吃不胖。 
  时蕾一直都很奇怪孩子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她家居然还敢让她一人拖只大行李来学校报道。事后听说她又是上错车又是走错学校,许教官脸青得发黑,拉着她上上下下地看,好像在确认她是否有把身上的零件全带过来……腰侧被人重重一拐,丁冬大声咳着拉回她的注意力。“怎么了?”顺着她指尖方向望去,有并肩的两个身影从湖区拐过来。 
  丁冬虽只学得她非哥三分皮毛,但论起视野之广眼力之准,已非时蕾等常人所及。她才依稀辩得出是一男一女,丁冬就已经讶然置疑:“电院什么时候引进了这种货色哦?” 
  时蕾叹道:“你能别学翅膀那种流氓用语吗?”又近几步才看清是敬敏航,手提一只方头方脑的电脑包,身边跟着巧笑盼兮的长发女孩。依丁冬嘴巴的开度算,应该在A+级别。帅哥是目标,美女是障碍,所以丁冬和邢影的课余爱好便是出入S大九院食堂图书馆等公共场合考察风貌,对电院的优秀人种更可以说是了若指掌。 
  敬敏航始终敛着浅笑,A+美女声音悦耳似在讲什么趣事,他却没什么表情变幻,直到发现几米开外时蕾和丁冬的存在,些微的错愕后,嘴角笑意加深。 
  “嗨,敬哥哥~”丁冬摆手。 
  “嗨,蓉儿~”他缓步上前,“要回家了?” 
  “是啊。正要走,在等小晋。”光明正大地打量A+美女,“敬哥哥的朋友啊?”皮肤好嫩的样子。  
  “哦,这是附中团委的同学。”敬敏航大方引见,“这位是我们学院学生会主管外联的副主席,这位是她秘书。”  
  “两位学姐好。” 
  “学妹好。”难怪这么水灵!丁冬平衡了不少,原来还是高中MM。 
  “你好,我叫时蕾。”既然被撞上了只好强打兴致例行公事,“是来……联系活动?” 
  “是的,学姐。”A+美女抢着介绍,“我叫景淼,附中团委打算在新学期请S大的学长学姐们来为毕业班做考前动员,我是派来联系电气学院的。” 
  小晋已经掐着车票跑下来,居然又带了个小皮包,看着多出来的两个人犹豫了一下,慢慢走近了和丁冬低语。  
  “明年回来你去啊?”敬敏航问时蕾的意见。“其它学院的干部你也比较熟。” 
  “你不是更熟?”她惶恐,“再说我哪会演讲。” 
  “不需要特别准备什么,到时候随便说说就好。”景淼甜甜笑着,“学长和学姐都来吧,让我们见识一下S大的才子佳人。” 
  “呵呵……”好可怕。时蕾不着痕迹地抚下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连丁冬也受不了这孩子拿朗诵用语聊天。 
  “开学了我们再调度吧。”敬敏航善意地阻挡冷气来袭,手指向宿舍楼群后面的侧门,“从这边走就能看到公交站,我就不远送了好吗?” 
  “好的,谢谢学长。那我们明年见。” 
  “再见。”  
  “拜拜。”时蕾点头目送,看人这孩子小嘴叭叭儿的,“人才!”换个手拎那兜吃的,到车站一定要看看这里面又装了哪路古怪小吃。 
  “我帮你拿。”他没错过她活动指节的动作,伸手接过重物,又看一眼她的红尼短大衣,皱眉道,“你穿这么少回东北会冷吧?” 
  “我现在不回去,送她们两个走。”指过去,身边两只小猫同时举手。 
  “一起吧,刚好我要出去修它。”他把电脑交给时蕾,抓起小晋脚边的皮箱。“考试怎么样你们?”  
  “为什么要提这个禁忌的话题!”      
  翅膀摇着叠成扇子的行政诉讼笔记下车,耐克彩条背包在手里晃悠晃悠像要飞出去。路边站着个十二三岁半大小鬼,穿一身辩不出颜色的运动服,仰脖子直勾勾地望天儿,翅膀抬头瞅了一眼,啥也没有。小孩边看看往后退,脚绊在马路牙子上,哎哟一声跌个四脚朝天,翅膀看得直乐,事不关己地走过。那孩子却一骨碌爬起来抱住了他的大腿,大叫:“叔叔,你为什么推我?” 
  翅膀耸拉下眼皮。“叫哥哥。”这种小混蛋他见得多了,“立马放开,别找淬。” 
  小孩脏兮兮的手抓着他的衣摆。“哥哥,给点钞票吃饭吧。” 
  “我都要穷尿血了你还朝我要钱!”翅膀拿扇子笔记轻抽他的手,“出来混也不学学认人,我这样像有钱的主儿吗?走吧走吧,别担误你生意。” 
  “穿苹果还叫穷哟?不要太小气了。”小孩贼溜溜地转着眼珠,“给点嘛。” 
  好样的,从小就能这么无耻,长大了一定有出息。“兄弟。”他弯腰拍拍他的头,“哥这点儿家当都穿身上了,现在兜比脸还干净呢。” 
  “就一百块。”两只手坚绝地拉住他。 
  根本就是非暴力型抢劫!“我现在一脚踹趴下你,有几个人冲出来讹我?”四下看看,只有路人偶尔投来好奇的目光。但听这小混蛋开的价码,他完全相信附近至少有两双以上的眼睛正密切注视这边的情况。  
  “我也不知道。”小孩揪着他的扣子。 
  他直起身,喃喃道:“我跟他们谁跑得快呢?” 
  “劝你不要试,”他仰头看他,神情是孩童的认真,“他们可能有车。” 
  江湖上有三种人是绝对惹不得的,老人、女人和小孩。鲁迅说过小鬼比阎王更坏。很倒霉,翅膀今天被沾上了。背包往胳肢窝下面一夹,拉着他退到道边蹲下。“打个折儿。”时蕾这会儿大概还在火车站往回返的路上,他就趁这功夫跟小鬼学两招。 
  “给我一百块嘛哥哥,我就可以回去了,”小鬼首先教他怎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要不然还要在这里为难其它人的。” 
  可惜翅膀对这招早已精通。“那你还是为难其它人吧,这人来人往生意好做,哥就先走了。” 
  “要是一开始你就叫我打折我肯定很痛快的,现在你都哄我这么久了,哥哥,折不下去啦。”又改为软性威胁。  
  但是翅膀从小就欺软怕硬。“折不下去也得折,快点,还有急事呢。”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等我发个信息,全被你担误了。你给我衣服揉巴成这小样待会儿我怎么见人,”他发完短信收起手机,弓着肘子凑到他眼前,“你看这袖子,你看,洗衣服不花钱啊?” 
  “哎哟,”他故意拿脏手抹他的衣服,“这么大的人了欺负小孩子……” 
  翅膀学着他扁嘴。“你这么小就欺负人……” 
  “算了,那你留下洗衣服钱嘛。”没想到今儿出手遇着同行了。 
  “好孩子。”翅膀掏出一枚硬币给他。 
  五毛钱!小鬼腾地站起来。“太少了!”孩子脾性顿现。 
  “收着吧。”翅膀跟着起身抚平裤子的褶皱,本来五毛都嫌多,只是满兜没有比这更小的了。 
  钱被抛在地上,“当当”滚出去好远。“把我当乞丐啊!” 
  “别抬举自己!”翅膀一把捞住这狂小鬼的脖领子,“赶紧捡起来滚蛋!”还跟他装丐帮,真有人跟在旁边哪容他掏手机发短信。 
  小鬼知道被揭穿了,老老实实地走几步捡起钢蹦,告诉自己:“贼碰头。”这是他用这招以来最小的一笔收益。  
  “本地的吧?”顶听不惯当地方言,“你们家大人呢?” 
  “我没有家人。” 
  “你小子跟我放赖还早了点,我要不是今儿有事就跟你到你们家去,看看你什么妈养出这种败家孩子来。”新换的衣服让他抓成这样,不吓唬两句翅膀不甘心。 
  “你见不着我妈,她死了。”小鬼对吝啬客户没什么好态度,“我外公外婆也死了。” 
  在真实度三至五之间斟酌了一下,翅膀选择半信半疑。“那你跟谁住在一起?” 
  “就我自己啊,我还养了一群狗。”他掂着五毛钱抱怨,“这连狗都喂不饱。” 
  “那你刚才还扔钱!嫌烫手啊?我教你一招,你明天牵条狗来坐在这儿,见人就讲你跟这狗怎么挨饿的,主要挑小姑娘老太太张嘴。”想了想又说,“别牵大狗,城管见着该撵你了。”      
  考场偷看纸条没人逮着,还遇着件好玩儿的事,翅膀心情不错,甚至不去烦恼明天的两门考试。手机刚拨通,路进站,通话对象从公车里走下来,正要挂断迎上去,随后下来的人阻止了他的脚步。  
  时蕾看了看身边的敬敏航接通电话。“考完了吗?” 
  “完了。你干嘛去了?” 
  “送小晋和冬她俩去车站了啊。” 
  火车站有路车吗?他怎么没坐过?“吃饭没?” 
  “你不让我等你吃吗?”照这记忆力看,上午那科算是废了。“我回酒吧还是怎么着?” 
  “过来找我吧。”四目相接,他挂了电话,不丁不八地站在原地看着走近的两个人。 
  “你在哪呢?……喂?”挂了?时蕾看着显示通话结束的屏幕发愣,“这人什么时候说话开始半拉咔叽的了?”  
  敬敏航在那两道永远不会友善的视线里客气地微笑着。“考试如何?” 
  “劳您惦记,还不错。”翅膀比他更懂假笑的艺术,“先走了啊。”将时蕾的大背包拎过来,揽住她往相反的方向走。 
  “BYE…BYE。”时蕾回头朝他摆摆手。 
  “BYE。”这是第几次他从他身边将她带走?      
  “自己拿着,也不多大文化整这么大个包。”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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