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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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当时虽然不到七岁，可是，我就……就咳咳……已经想好了，要是我的小七叔死……死了，我就随他去了……所以，我那会……不难过，一点都不难过……”阿更微微的笑了，有什麽好难过呢，反正可以和小七叔在一起……
“阿更阿更，你不会死的……不要说了……”玄英觉得心都凉了。
“他们为什麽要那样逼我们，为……为什麽……，小七叔为了我破……破咳咳了祖训，他发下了毒誓，只为保我……这是要遭天谴的，是……要永世不得超生的，我……我我不能让小七叔入不了轮回，所以，我只能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世上，孤独的活著，……没有小七叔的日子真是孤独啊，我真的是生不如死，可是，……十年，我一定要等够十年，只有至亲的人每日夜半默诵焚烧十遍《往生咒》就可以为小七叔超度，只要十年我……就可以跟我的小七叔团……团聚……”阿更漆黑的瞳子中满是深深的向往，瞬间就跌入了无底的绝望深渊，“可是，为什麽……陆天一为什麽要出现，为什麽要那样对我，为什麽要打乱我的生活，玄英……真的就只差七天了，再过七天就满十年了……就只差七天，七天……小七叔，我要在哪儿去……去找你，阿更要到哪儿去找你，……小七叔……”阿更的声音越来越弱，悲哀的的黑眸望著空洞洞的黑夜，绝望笼罩著他的全身。
“阿更……不要啊，我说过要保护你的，你不能死……阿更……”玄英摇晃著阿更的身体，想要让阿更清醒振作，他有一种无力感，甚至在这一刻他有些恨自己的主子，“阿更……”
蓦然间，阿更空洞的双眸忽然明亮起来，脸上溢满的笑容，倾国倾城，他拼命的想要前倾身子，艰难的抬手想要伸向夜色中，他要抓住什麽……
“阿更……阿更……你怎麽了？阿更……”玄英摇晃阿更，想要唤醒阿更，只是……
──小阿更，坏小子又尿床了，呵呵……
──阿更，看小七叔给你改做的新衣服，来试试……
──奥奥…不哭，阿更不哭，来小七叔把痛痛吹走……
──阿更，给吃番薯……
──阿更，小七叔抱抱，睡觉觉喽……
………………
“……小七叔……小七叔，呵呵……你来接我了，……阿更好想你，阿更就知道……小七叔……我来了……小七叔……我来了……等我……”阿更绝色的笑凝固在了脸上，成了一道永恒的伤，手垂了下来，砸在玄英的腿上，灼痛！
“阿更───”玄英悲痛欲绝。
“玄英，玄英，玄……”薛三也受了中伤，幸好他机智，甩掉了那些亡命徒，给自己服下固元的丹药急匆匆的赶来找前逃的玄英和阿更，却看见如此的结局。
“阿更，死了……”
薛三走过去，伸手给阿更把了把脉，眉头深皱，将玄英楼进怀里，悠悠的叹了口气……
“阿更的尸体怎麽办？你要带回去给陆天一吗？”
“不，阿更恨侯爷，我不能让他死後都得不到安宁，薛三？”
“恩？”
“帮我把阿更葬了，就……葬在叶七的身边，完成他最後的心愿！”
“好。”
薛三给玄英包扎了伤口，安顿好玄英，就抱起了阿更的尸体，走向了寒山黑水下的那座茅草屋，哪儿，叶七在等著阿更。
将阿更安葬好以後，薛三走到了在窗前整整站了一夜的玄英身边，从後面轻轻的抱住了玄英，这一次，玄英没有骂他，也没有揍他，失力似的靠在了薛三的怀里。
“薛三，我是不是很没出息？”声音尽是悲伤和挫败。
“不是，你只是不适合官场这个是非圈子。”
“我不能离开侯爷，侯爷是我的恩人，我必须报答他，终生保护他！”
“如果他不要你呢？”
“如果侯爷……不需要我，我……我也不知道。”从来没想过。
“如果他不需要你我要你，好不好？”
“……好……”玄英觉得很累，那一天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来临，“我明天就要会皇朝了，侯爷那边需要我，你呢？”
“我也回去我的‘鬼医林’，养养伤去，我就在哪儿等你，等你来！”
………………
三个月後。
【水榭歌台】。
“哟，张爷，您来了，红桃在阁子里等您好久了，呵呵……刘员外，您今天要点哪位啊，姑娘还是小官任您选？”皇朝城里最大的妓院【水榭歌台】，半老徐娘的刘鸨娘正一身豔丽的招呼著客人，已经入夜了，正是他们做生意的时候。
“刘妈妈，刚到的那位要醒了。”刘鸨娘的贴身护卫刘全伏在刘鸨娘的耳边低声汇报。
“知道了，我就过去。”
刘鸨娘招呼了半天客人，就带著刘全朝後堂走去，【水榭歌台】听说有皇朝里的人给撑腰，有钱有势，把这院子修的就跟皇上的後花园似的，绕过一个花池子，刘鸨娘来到了一个名曰‘墨轩’的地方，门口守著两个丫鬟，见刘鸨娘来了就推开了门。
“滚出去！滚！”
刘鸨娘刚要进门就差点被一个花瓶给砸中了，刘全一拳挡开了花瓶才保住了刘鸨娘的那张老脸。
“漆夜小公子，你的火气未免也太大了！”刘鸨娘一脸受惊样，故作镇定。
“漆夜？是我的名字吗？”被唤作漆夜的公子眯眼问道，脑海里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起来。
第二章（17）
“你在昏迷的时候我们问你的名字，你就一直说漆夜漆夜的，所以应该是你的名字吧。”刘鸨娘解释到，之所以对这个小公子这麽容忍，完全是因为这个人的後台是她惹不起的，只希望这个爆脾气的小祖宗别给自己惹麻烦。
“那，我是谁？这是什麽地方？我怎麽会在这儿？我怎麽什麽都想不起来？”漆夜一下子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我们只知道你叫漆夜，至於这儿，呵呵呵……这儿是皇朝城里最大最繁华的勾栏院……”刘鸨娘似乎很是骄傲。
“勾栏院？那是什麽地方？”漆夜完全不明白。
“勾栏院就是妓院，是大老爷们寻欢作乐的地方，而你，是被一群人贩子卖到这里来的，你啊，呵呵呵……现在是我们这儿的小官了！”这些话都是先前已经有人教给她的。
“妓院？人贩子？小官？”漆夜一下脑子懵了，“怎麽，怎麽会这样？我怎麽什麽都记不起来？”完了！
“你来的时候受了伤，我们还花了不少钱给你看病呢，你大概受伤脑子失忆了吧，不过想不起也好，免得你心里痛苦，我们【水榭歌台】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刘鸨娘说著，心里也下盘算著，这小子都说不清是没还是不美，不过，看著就是让人心痒痒！
“难道你还要我接客？”漆夜瞪大一双漆黑如墨的桃花眸子看向刘鸨娘，看的刘鸨娘一阵心乱跳。
“咳咳咳……”这混小子，真是个妖精，“那是自然，难不成你还想在我们这儿白吃白喝混食儿啊，你现在身体也已经好了，准备准备三天後你就接客了，第一次妈妈我会好好给你找个好人物！”刘鸨娘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他可不想在这儿听这小子的叫骂。
果真！刘鸨娘前脚逃出门後脚就听到了东西摔碎的声音和某人的叫骂声……
“放我出去，老女人，你放你娘的狗臭屁，想让小爷我接客，门儿都没有，老女人，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放我出去……”漆夜在屋子里把该砸的东西都砸了，直到没有东西可砸的时候才听了下来，其实也是自己累坏了，身体刚刚复原，哪经得起这麽折腾，累的呼呼喘息，一屁股坐在地上，“娘的，还想让我接客！”
漆夜歇了半天总算缓过了些气儿，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容貌呢……
应该很美吧，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嗯嗯……挺瘦的，应该不会太阳刚，再看看自己的皮肤，白白嫩嫩的，八成是个小白脸，哎……到底是美一点好呢还是丑一点好呢！美了不安全，丑了心里难过！
於是，漆夜翻身爬起来，准备去去照照镜子，快步走到镜子跟前，然後！
一声尖叫！！
啊────
“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我的脸，我的脸……啊……我的脸怎麽会是这样的，啊……我不相信不相信……我的脸……”漆夜什麽样的都想过了，唯独没有想到现在这种情况，他的脸，左半边那是美的没话说，可是，右半边的脸，白皙的皮肤上却是一副‘风过桃花飞’的纹面，淡粉色的桃花花瓣印著他嫩白的皮肤更显得鲜活，而他的右眼，桃花眼被恰到好处的利用，没眨一次眼，眼皮都是落花翻飞，真是倾城脱俗的美，右腮近耳出更是水波荡漾的纹路，右耳垂正好形似落花花瓣落在那涟漪之上……
漆夜洗了整整一天的脸，最後终於接受了那些东西是纹在皮肤上的，是无论如何也洗不掉的，难过了半天也就接受了，然後，他想逃跑！
第一天，漆夜夜半翻窗逃跑，只是，还没跳下最後一层屋檐就被院里的保镖给抓回来了，刘鸨娘一天没给他吃东西，饿了个半死！
第二天，漆夜选择在凌晨太跑，因为他发现妓院这种地方是晚上活动白天睡觉休息的，所以他选择早上逃跑，可是，却不幸被一个起来小解的姑娘给发现了，刘鸨娘又一天没给他东西吃，又了个半死！
漆夜不明白刘鸨娘为什麽没给他吃苦头，前天他还听见有经过的姑娘说有个叫梅香的姑娘逃跑，被刘鸨娘打了个半死，可是，刘鸨娘没打他，只是不给他饭吃！
第三天，已经没有机会了，一大早刘鸨娘也没见休息，而且院里好像还挺忙碌的，刘鸨娘带著一群女人来到漆夜的房间，强行给漆夜换上了一套火样红色的衣袍，又给他梳了半天头发，最後，拿了一支桃花形状的红玉簪子插在了漆夜的头上……
“够了够了……有完没完了啊……”漆夜一把推开最後给他插簪子的女人，起身跑到了镜子跟前，然後！
啊────
“啊───这是什麽衣服，红色的，还露这麽多，你让我喂狼是吗！还有这头发这脸，你你你你你们……”漆夜劈头盖脸数落了一顿。
“漆夜公子，今夜你就要接客了，妈妈我对你可是够容忍了，你要是再这麽不识抬举，别怪妈妈我对你不客气，剩下的时间你就好好学学怎麽伺候男人！哼！”刘鸨娘没有给漆夜好脸色，扔下一本书就带著一干女人离开了，劈里啪啦的锁门声，逃是没戏了！
漆夜拿起刘鸨娘留下的那本书，翻开一看，妈呀，全是一些男人和男人裸身抱在一起的图画，什麽体位的都有，连男人身下面的东西都画了出来，更有那些男人和男人交合的部位都画的清楚，妈呀，不要啊……
怎麽办，难道真得要接客，那这辈子不久完了，怎麽办啊，接客，接男人的客……啊……不要啊……想著想著漆夜就心乱如麻起来，到了此刻他是真的害怕了……不由的大叫起来……
“来人呢，救命啊，放我出去，救命啊……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啊……我不要接客，有没有人啊，快来救救我啊，救命啊……”漆夜爬在门上往死了的拍门，现在谁要是能救他他……声音的气势绝望的慢慢小了下去，瘫坐在门旁，难过的要死，期期艾艾的低泣起来，“谁来救救我，我漆夜做牛做马报答你……，有没有人啊，谁救我……我我以身相许我也愿意啊……”漆夜失了气力，自言自语的呢喃著……
夜不明了这世间的悲哀，还是如期而至了……
漆夜不知何时睡著了，被刘鸨娘和两个女人叫醒，拉到镜子跟前又梳洗了半天，整了整衣衫拉著他就出了门，绝望的漆夜早没了前几日的嚣张气势，一出门，正好就是二层阁楼，当一身火样红衣的漆夜出现在二楼之上的时候，下面发出了一片唏嘘抽气声……
好一个‘红衣凝脂弄鹅黄，半面美人桃花妆’，果真是倾城绝代，空前绝後啊！
“各位爷，这位就是我们的漆夜公子，都眨眨眼，收收口水，别看进眼睛里拔不出来了，呵呵呵……今个儿我们漆夜卖的可是初夜，各位爷想要的就尽管使银子，出价高的自然就能得到漆夜公子的初夜！”刘鸨娘笑意盈盈的在二楼上挥著帕子……
“我出一千两银子！”
“我出二千两！”
“五千两！”
“一万两！”
………………
“十万两！黄金！”一个深沈、冷绝的声音。
楼下再一次抽气惊呼声四起，人们纷纷转头寻找，是谁为了得美人一夜愿意这样挥金如土！
是他！
陆天一！
没有人认得他！
一身深紫色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