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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精英的聚会 作者:凯恩斯-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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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事情是预先按步骤设计好了的,普卢默的电报是应来自巴黎的要求而发的,这个要求是那天上午传达给他的,以为下午作准备。

  现在,法国人溃败了,但并不善罢甘休。他们同意了对德国的食品供应。但他们提出,在将此事通知德国人之前,德国人必须正式承认他们让渡船只的义务。这也被同意了。克里孟梭说,那好,马歇尔·福什将与德国人会面并将这消息转达他们。这些话说得光明正大,但劳埃德·乔治足够敏捷地看出,这里边有陷阱。显然,这个马歇尔可能设法以一种德国人将不可避免地拒绝的方式传达这个最后通牒。劳埃德·乔治摒弃了他的华丽修辞,以戏谑而幽默的方式说,不,这件事必须与船只打交道,与海洋而非陆地打交道;尽管他怀着对这位马歇尔的钦佩、在陆地上除马歇尔外谁也不服从,不,不服从任何人(伸出双手指着福什),但这位马歇尔在海上也同样内行吗?他,劳埃德·乔治,从未与他渡过海峡,因此不能确定地说(微笑);但在英国,他将肯定陷入可怕的麻烦,如果他不保持一位上将在这种事情上的统治特权。威姆斯上将,我们的第一海军军务大臣,是送信的合适人选。这位马歇尔对这些话不太愿意,但看到他被奉承和打趣,就咧着嘴笑了,拽着他的小胡子。首相被出色的幽默所笼罩了;每个人都对打破束缚和压力感到高兴。立刻被同意了:这位上将应当传达最后通牒。这是一个棘手的时刻,劳埃德·乔治关于这位马歇尔晕船的喜剧式暗示,是一种创造气氛的妙想。

  但克洛茨尚未屈服。他仍然压住黄金。应该允许德国人以任何其他方式支付,但不能用黄金。他宣称,他已显示出一种非常妥协的精神,已作出了重大牺牲,但对他来说,不顾他本国的利益继续走下去是不可能的。这(气势汹汹地,并摆出一副尊严之状)是他的职责。

  我从未见过如此凶猛的攻击,凭着它,那可怜的克洛茨被击溃了。你们见过克洛茨吗?——一个矮个子的、圆胖的、长着浓密小胡子的犹太人,修饰得很好,但有一只骨碌碌乱转的眼睛,他的肩膀有点塌。劳埃德·乔治一向厌恶他,轻视他;他简直想杀死他。妇女和儿童们在贫困度日,他喊道,而这儿的M·克洛茨,却喋喋不休、喋喋不休地谈他的“黄金”。他身体前倾,作着手势,向人们表示出一位丑恶的犹太人紧紧握住钱袋的形象。他双眼闪着怒光,这些话带着一种如此强烈的蔑视迸发出来,以至他似乎在啐他。每个人都带着刹那的轻视和憎恨看着克洛茨;这可怜鬼蜷在他的座位上,显然畏缩了。我们几乎不知道劳埃德·乔治在说什么,但“黄金”和“克洛茨”这些词被不断重复着,每次都伴着夸张的蔑视。然后,转过身,他要克里孟梭对这些阻挠伎俩予以停止,否则,他喊道,穆·克洛茨将在那些欧洲传播布尔什维主义的人中与列宁和托洛茨基并列。首相停下来环绕整个房间。这时你可以看到,每个人都在咧嘴而笑,向他的邻座低语着“克洛茨基”。

  克里孟梭尽其可能地挽救他的部长的面子,在几分钟的时间里他咆哮着说他的国家已被如何毁坏和掠夺;为此法国得到了什么担保作为回报?——仅仅几块黄金,几张证券,现在却正设想从他们手中拿走这些。一言以蔽之,他正被请求背叛他的国家,他绝不会这样做。

  但事情真正结束了。豪斯支持首相,现在意大利人也是。六位日本人一直坐着,并仍旧坐着,静默地,僵硬地,令人费解地,是在这剧中另一个星球上的参加者。喝茶时间到了,卢舍尔和我被告知去另一个房间准备一份方案。黄金毕竟将被使用。

  四天后我又在火车上,与威姆斯参谋去布鲁塞尔。这次,确定地,我们应当着手进行。但有一个障碍,法国人在这个问题上坚持这样的观点:德国人将对船只放弃提供一个无保留的承诺,在他们被告诉我们的关于为他们供应食品的意图之前。在这一点上他们必须被教导:他们将不得不遵守他们的契约,无论我们可能做什么。但在他们已在斯坎显示的那种狂躁、激怒和怀疑情绪中,他们不会有可能拒绝,并坚持在他们关于船只约定自己之前要我们亮出关于食品的“手”?

  罗斯·威姆斯,第一海军军务大臣,是一位新类型的海军上将,不像特里尔的布朗宁或斯坎的霍普。威廉四世的一个私生子的后代,一张有趣的挪揄的脸,带着单片眼镜,中年,喜欢快活。罗斯仍有喜调情的皇家海军低级军官的相当多的本能。在那种关系的基础上我们在餐车里吃了一次很惬意的正餐。他以前从未在正餐时坐在一位教授身旁,他这样说,使我感到很惊奇。德国人次日将被他极端地迷惑了,他是半聪明的,低能的吗?或者他正远比任何可想象的东西更聪明地与他们玩游戏?他们从未下定决心是哪一种。直到历史尽头,我预料,今日的英国罗斯的个性将使中欧的理解迷惑。在会议结束时有一个时刻,主持的德国人开始提出一些金融问题,关于其答案罗斯连最模糊的概念也没有。我坐在会议桌下第三个位置。因此没有任何躲避那些坐在对面的人们的企图,他转向我的方向,发出一个苦恼的信号,投过怕海的海豚似的一瞥,仿佛在说“看在上帝份上赶快告诉我回答这个蠢驴的问题应说些什么。”我将答复写在纸桌布上,将它撕下来递给他;他,在我写的时候,保持着一种嘲弄的绝望,就像带着它在学院会议上当麦考利正发言时院长(邓福德)经常喜欢盯着我的眼睛。但德国人简直惊呆了——对于他的完全抛弃最微小的这样的企图:保持知道这次会议讨论什么的形象,结合着他至高的泰然自若和不可攻击的,也可以说,地位上的优越,就像一位主持一个地方慈善机构的财政事务的幽默和和蔼的公爵夫人——这不知怎地使他们,如此严肃和自夸的,显得有点可笑。

  那夜晚些时候,当我已回到我的车厢准备上床睡觉时,杰克·格兰特上校——皇家海军上校,上将的参谋长,来到火车上说,上将想在他的地方见我。“啊,”上将说,“这件事会顺利而行吗?你怎样想?他们会给我们船只吗?”“我们的建议作为一个整体看,”我回答,“对他们是非常有利的,并非常接近他们在斯帕所要求的。但如果他们处于与在斯帕时同样的脾气,用同样的指示,他们可能在初步声明方面制造麻烦。这是你明天的工作中困难的部分。”“是的,”他继续说,“但关于这绝对不能出错,你明白吗?那些是我从首相那里得来的指示。”停顿了一下,“你曾与这些家伙有关,是不是?”他补充说,相当奇怪地看着我;显然,霍普已告诉他关于我和梅尔基奥尔的冒险行为。“是的,”我说,“有一点。”“你认为你能使他们不制造任何不必要的麻烦吗?关于这绝对不能出错,你知道。”我领悟了他的意思,看着他的眼睛,我们都微笑了。“是的,”我回答,“我可能做到。”“好,你和杰克最好在这儿一块照料它。”没再多说,我回到了我的车厢。

  我们到达布鲁塞尔,按正式仪式在英国使馆见了上将。然后杰克·格兰特上校和我悄悄溜走,乘一辆汽车驶往德国人住的旅馆。我们进入休息室,能够透过一扇玻璃门看到他们:下巴下塞着纸餐巾,正吃着沉闷的,很早的正餐。我们尴尬地等着,直到我看见切削般脸庞的秘书穿过休息室。我走上前搭讪。“协约国代表刚刚到达,”我说,“我想见梅尔基奥尔博士一会儿,关于下午会议的时间问题。”梅尔基奥尔被叫了出来,我们三人在电梯里上行,到了梅尔基奥尔的卧室。床还未整理,未倒的夜壶放在地板上,还有一件看起来像是宽松女内衣的东西横在床上;它一定是一个走错了的房间或者这些是前一个夜晚的客人的残余物。但梅尔基奥尔没在意。“我想告诉你,”我开始了,“下午进程的程序。开始布劳恩阁下将作关于船只的下列声明,直到他作完没有别的事务能被列入。”梅尔基奥尔的脸拉下来了。“但是,”看着他,我继续说,“作为你自己最私人的信息,你应该知道接下来的是什么,我想这是值得的。如果布劳恩感到有能力作这个声明,没有限制。协约国代表然后将继续保证在下列条件下向德国供应食品。你能向我确保布劳恩将做这个吗?”梅尔基奥尔吃了一惊;从我这儿环顾过去看他的另一边杰克·格兰特上尉。仅仅一会儿的中断之后,他再一次用他严肃的眼睛看着我。“是的,”他回答,“关于那些将不会有什么困难。”没说更多。我想,我很切近地记着在我们之间经过的整个事情。杰克·格兰特和我站起来了,几分钟后我们已与我们自己的代表团在旅馆里吃午餐。在桌子首席的上将转动眼睛望着我。“我想今天下午将一切顺利,”我对他低语。正是如此,一切按方案进行。上将以他所能集中的严肃语调召这位阁下作关于船只的声明。法国人焦急地等待着。“当然,”凡·布劳恩平静地不停顿地回答,“我们一向乐于严格保持我们所有的约定,我完全乐于以一种被要求的方式重复它们。”

  有很多技术性细节要解决,我们与梅尔基奥尔和食品专家们在会议上讨论了整整一天。但现在一切都安排好了,食品列车开始驶往德国。

  在我永远离开巴黎之前,我又见了梅尔基奥尔博士很多次。布鲁塞尔会议引致了大量细节性的事务,需要面对面的磋商、谈判才能安排。然而频繁访问特里尔或斯帕是我们时间上的可怕浪费,并且正变得与我们在和平会议上的其他职责不协调。因此,在未有福什来的消息的情况下,我随后发出一封电报,邀请梅尔基奥尔及其同事们在法国住下。他们同意了。我们出于我们的方便将他们安排在贡比涅附近的沙托·维莱特,从巴黎开汽车即可到达,我每周一次拜访他们,办理一些现时事务。后来,当德国代表团其余成员被邀至凡尔赛时,梅尔基奥尔也移到那儿,我们此后的会议便在公园旁边的大旅馆进行,我曾于1914年夏天到那儿拜访我的兄弟杰佛里。

  但我掠过这些会议不谈而专门记载一下我与他独处的第三个或最后一个场合。1919年10月,我回到剑桥之后,一些荷兰金融家邀请我参观阿姆斯特丹以便与他们讨论当前形势;10月12日我抵达荷兰。梅尔基奥尔成为和平条约成员不久就辞职了。从那时起,他两度拒绝成为德国新政府的财政部长,静静地返回汉堡从事他的银行业务。我盼望再次见到他,而这是一个机会。因此我设法让人从阿姆斯特丹给他发了一个电报,说我将在数日后抵达那里,希望能见到他。三天后他到达了。

  阿姆斯特丹充满了间谍和多事者,我们认为最好不要在旅馆会面。所以我的朋友维瑟思,荷兰银行总裁,将他的书房交由我们支配。他住在基泽运河附近,那些运河坐落成同心圆圈,形成阿姆斯特丹的特色。他的屋舍前是一条运河,花园后面是另一条运河。这座房屋,作为荷兰过去光荣的商人府邸,有一个狭窄但极为幽深的可以用来散步的小道,屋舍的设计使得货物能直接从运河上的驳船中被安排到阁楼里去,它可能成为住处或货栈之一。在他早期生涯中,维瑟思博士做过爪哇银行总裁,在他长长的书房里,窗子向后延伸在运河上空进入黑暗,来自东方的爪哇灯具、影像、酒柜和一切笨拙的中产阶级商人的小摆设,覆盖着I7世纪荷兰的舒适的高贵和尊严。没有人在那儿,天下着不小的濛濛细雨,我放眼向运河望去。这时我开始奇怪于导致我发电报通知梅尔基奥尔的冲动,因为在我离开英国之前,大脑中没有这样的念头,这次会面能达到什么可能的目标呢?然而,我极度希望见到他。终于,门开了,梅尔基奥尔走了进来。

  我们这两个曾如此经常地在敌对、礼节和拘束中互相见面的人,能毫无阻碍地会面,是很不平凡的。那些巴黎谈判似乎是可笑的,属于一场梦;在一刻的感情局促之后,我们坐下来开始了一次漫长的闲谈,像两个普通人那样。他告诉我关于在魏玛的最后日子;以及在条约上签字的斗争;他自己的辞职;这些日子如何曾是所有岁月中最可怕的;埃尔兹伯格如何精心背叛,向英国政府的一个代理人出卖在诺斯科、戴维和他自己之间的一次秘密内阁会议的决定,在这会议上决定在任何事件中他们必须签字,他,梅尔基奥尔,如何认为,劳合·乔治最终决定抛弃向着中庸的努力,是不知道这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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