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山庄(古代宫廷 虐身虐心 he)作者:maylein-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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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襄瞥了他一眼，道，“我要单独和海陵说话，你下去。”。
萧纹站着不动。。
海陵轻轻地道，“纹儿你先去外面，有事我会叫你的。”。
“公子，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我就在门外。”。
海陵笑着点了点头。。
他这才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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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襄走到海陵床前，“看来你们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
“是很亲密。”海陵抬头看着齐襄，“该做的，不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他并不想每次和齐襄见面都吵，何况这可能是两人的最后一面，可齐襄每次开口说话，都是这种冰冷的讽刺的语气，他这么多年忍下来了，这一次却不愿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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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襄怔住了，他被海陵的话刺到了，可他一点都不生气。。
他直直地看着海陵，然后，眼里就滚下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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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得毫无掩饰，倒让海陵不知所措了。。
静默了一会儿，才道，“别哭了，我又没怪你。殷叶应该带消息给你了，以前的事，我都原谅你了。”。
“不许。”齐襄胡乱擦着眼泪，“不许原谅我。我欠你的，我都会还你，所以你得好好活着，养好身体，然后来报复我当年对你所做的一切。”。
海陵笑了，“小襄啊，我怎么可能报复你？”。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因为我曾经深爱过你，这种话到如今再说，还有什么意义？
海陵停顿了一下，随后语气就淡了下来，平静地道，“……不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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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襄察觉到海陵语气的微妙变化，不过此时，他有更重要的话要说，也就不以为意了。
他抬起手，摸着海陵瘦削的脸庞，郑重地道，“我知道我错了，当年的事，也许只是一个阴谋。我不敢相信我母妃会做出那种事，可今日，我齐襄就算不孝了，我信你。你早知道背后的真相了，对不对？对不起我没有给你告诉我的机会。”。
海陵握着他的手，“没有，我也是前阵子刚知道的，所以这事你没必要自责。若换了我，也是更相信自己的娘亲的，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为何要责怪你？”。
“海陵你骗我，你明明怪我了……不然，为何之前不愿见我？”。
“我是怪你了，不是因为你不明真相，而是你在不明真相的前提下，下手太过歹毒。”海陵深深地看着齐襄，像要把他的样子印进心里，嘴上却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六年前我愿意跟你去云州，是因为我担心你难过，也是因为我以为你一向善良、明理，虽然骄纵了些，却也懂得分寸。结果我错了……小襄，事到如今，我要的不是你一句对不起，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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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襄低头想了一会，继而抬起头，坚定地道，“你要什么？只要我给得起，我都给你。要我的命也行。”。
听着他掷地有声的誓言，海陵轻轻地笑了。。
他道，“我确实想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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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襄怔住了，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道，“好，你随时可以拿去。”。
“我拿去有什么用嘛？”海陵笑着看着齐襄，缓缓地道，“我是要你记住，齐襄的命是萧海陵的，所以我走后，你得好好活着，不要随便想不开，也别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我已经和陛下说过了，他下诏封你为安王，封地就在云州的延宁，过两月你就启程了。去了那儿后，就别再回来。青都的政治，不是你一个人搞得定的，云州气候温暖，物产也丰腴，你又熟悉那儿的情况，就好好在那儿过自己的日子，好不好？以后你爱纳几个男宠就纳几个，不会有人来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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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陵你说什么啊，我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我不允许……”齐襄扑到海陵怀里，声泪俱下。
海陵抚摸着他的头发，垂下眼道，“别做傻事，知道吗？我欠了齐昭人情了，可他不像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放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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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死的！我都还没放弃，你怎么可以放弃？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都不许你放弃。”他抬起头，毅然决然地道，“既然大夫说三月之期，三个月还没到呢，你怎么可以现在就说这种话？你要为我活着，为萧家活着，梅姐夫已经走了，你再这样随便放弃自己的性命，你让爷爷怎么办？让爷爷一次两次的黑发人送白发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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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襄话音未落，海陵的脸色就煞白了，“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姐夫怎么啦？”
见到海陵一脸震惊，齐襄才懊悔地发现，原来海陵还不知道梅若卿已经死了。原来萧家一直把这个消息瞒着海陵。可现在改口已经来不及了，他咬咬牙，说道，“梅将军在军中自刎了，就在前阵子。”。
“为什么？”。
“因为……因为……”齐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不会让海陵难受。。
“为了替我顶屠城之罪，是不是？”海陵又不笨，缠绵病榻虽久，脑子可没坏掉，所以一想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齐襄点了点头，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海陵的手。。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海陵，只能给他一点支撑，然后，陪着他一起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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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陵许久没有说话。。
他好像完全呆掉了，可齐襄能感觉到他的悲恸。两人的手指交握在一起，海陵在不自觉地用力，用力到让齐襄觉得自己的手骨都快被捏断了。。
但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去责怪海陵，也没有抽出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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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襄一直在等，等海陵平静下来。他还有话要讲，他得把他的计划完整地告诉海陵，这样海陵就会拼命地想要活下去了。。
可是，终究晚了。。
齐襄没等来海陵的平静，却等到了海陵的毒发。。
或许是积累到今日的爆发，也或许只是被姐夫的死给刺激了，海陵前一刻还紧紧抓着齐襄的手，后一刻就突然吐血了。不是小规模的咳血，而是大量的吐血，殷红的鲜血溅了齐襄一身，他慌了，连忙高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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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人本来就聚集在门外，一听见齐襄的喊声就一起冲了进来。。
陆越亭眼明手快地扶住了海陵，迅速地诊了脉。。
“怎么回事？”他愤怒地看向齐襄，“你刺激他了，是不是？”。
齐襄摇头，复而点头。他真的不是故意泄露梅若卿的死讯的，可是……。
他伸出左手，覆上了海陵紧握着自己右手的手指。
第六十章 陆越亭还想再教训齐襄几句，却听身后梁芷柔惊叫，“海陵，海陵，不行你不能睡过去……”
他也就顾不上齐襄了，连忙回头去看海陵。。
萧海陵枕着妻子的臂弯，静静地闭上了双眼。握着齐襄的手指，也悄悄松开了。
陆越亭把食指放到海陵的鼻下，然后摇了摇头。。
齐襄忽然间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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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人去通知萧老太爷。。
梁芷柔紧紧地抱着海陵，竭力忍住了泪水道，“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和他待一会儿。”
萧兰音看了看陆越亭，又看了看齐襄，道，“大家都随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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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芷柔是萧海陵名正言顺的妻子，她提这个要求便是正当而合理的。。
齐襄都没有立场，再留下去。。
所以他任由陆越亭拽着，离开了宜竹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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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恍惚。。
默默擦干了泪水，走出了靖平侯府。萧家所有人都在往宜竹园的方向而去，只有他，逆流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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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我肯定是在做梦。。
没错，肯定是做梦。海陵那么坚强的人，哪会那么轻易就离开的？。
踉跄着爬上了等候在门前的马车，放下车帘，车内静静地，隔绝了外面的阳光和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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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陵的房间里，也忽然安静下来了。。
梁芷柔把海陵的头部轻轻放在枕头上，然后抽出了怀中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划开右腕，让殷红的鲜血滴在海陵苍白的唇上。。
“海陵，这次我要救你，哪怕你之后会恨我。”她温柔地注视着他的脸庞，轻轻说道，“海陵你知道么，和你和熙大哥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熙大哥走的时候，我本来想跟着他去的，你告诉我说，为了腹中的孩子，要坚强地活下去，其他的事情，你都会帮我安排好。你果然是信守承诺的人，让我这个贺兰家的后裔，能以梁太傅义女的身份嫁入萧家，成为靖平侯府的少夫人。可是海陵你知道么，我一直很愧疚，若不是为了我的事，你不会和齐襄闹翻，不会那么轻易地中了圈套，不会离开青都跟着怀恨的齐襄去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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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陵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听见了她的话。。
梁芷柔连忙抽出左手，覆上他的眼睛。。
然后继续说道，“现在不要醒，我宁可你听不到。海陵，你不在萧家的这五年，我收敛了以往的假小子心性，努力地学着做了一个大家闺秀。因为我怕别人风言风语，说你萧海陵没眼光，娶了我这样的女子。我不能给你丢脸，也不能给萧家丢脸，我很傻是吧，明明我不是你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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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渐渐重了。梁芷柔划开了海陵的右腕，让毒血放出来。贺兰家的以血换血，那是真正的以血换血，所以才会以命抵命。而刚才海陵停止呼吸的时候，正在她的怀里，她能感觉到他微弱的心跳，所以，她决定赌命，赌海陵刚才只是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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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不能说，说了身边的人未必会同意。然则梁芷柔是十分甘愿的，反正李熙在六年前就已经走了，若是海陵也离去，她也没必要再活在这个世上。共赴黄泉也是不错的选择，萧老太爷也只会以为自己为海陵殉情了。。
若真能为海陵殉情就好了。。
梁芷柔苦笑着，把头靠在海陵的胸膛上。。
隔着衣物，还能听见心跳，这一次，大概是赌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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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陵其实我也喜欢你。。
当年在朔北大营的时候，我就偷偷喜欢过你。只是我知道你的家世，知道你与齐襄的事，也就知道，我没有机会。而李熙大哥喜欢我，我便接受了他。却没想到，最后却是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进了萧家的门。。
但是这些我都不会告诉你的，我只要你知道，我愿意为你死就行了。。
她想到此处，便贴着海陵的心口道，“海陵，你要答应我，以后别和齐襄见面了。他那种人，根本不值得你付出真情。你醒来后，要好好休养，别为我难过，也别把我的事，告诉孩子。”
“……嗯，我知道，你会好好把他们抚养长大的。”。
“……也不要为我为李熙大哥报仇了……不要为了报仇付出太多……”。
“……还有，我很高兴，此生能遇到你……”。
“……不骗你……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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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襄一觉醒来，看到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便悄悄松了口气。。
曦光照在紫檀木桌上，正是温暖的早晨。。
果然是做梦啊。。
他便慢吞吞地开始起身换衣。。
侍女青杏看到他起床，端了洗脸水进来，道，“襄殿下您没事了就好，昨天您从萧府回来，魂不守舍的，连我们殿下叫您您都听不到，吓死我们了……”。
齐襄的动作，随着她的话语凝固了。。
不是做梦么？。
昨天，昨天去看了海陵，然后海陵，海陵他……。
齐襄忽然明白过来了，连衣服也顾不上穿了，赤着脚就往外跑。。
“襄殿下，殿下……”身后青杏焦急地叫着他的名字，可他什么听不到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海陵不会走的，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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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蘅接到青杏的禀告，赶紧过来，终于在齐襄跑出大门前拦住了他。。
“我要去看海陵，让开。”齐襄恶狠狠地道。。
“小襄你干嘛呢？你现在去又有何用？”齐蘅叹气道，“萧家不会再让你进门了。”
“我不放心，”齐襄紧紧抓着齐蘅的袖子，“我一定要去看看他。”。
“……”齐蘅沉默了片刻，道，“恐怕已经晚了。”。
“晚了？不，我不信。”齐襄嘴上还逞强，身体却摇晃着，快站不住了。”
齐蘅同情地看着他，“今早靖平侯府挂出白幡了，门前的石狮子上也系上了白绫，恐怕海陵他……”。
“不，我不信，不信。”齐襄拼命摇头，海陵不会走的，海陵不会抛下自己，独自一人走的。这六年里，不管怎样的艰难困苦都过来了，海陵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撒手了呢。
齐蘅便轻轻搂住了他。“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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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襄哭不出来。。
这个时候哭有什么用？哭能解决问题么？。
齐蘅把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