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東坡傳018-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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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原子重各自為二百、一百九十七），比較易於流動，和金屬物如金與銅，因接樱旌希�有變成氣體、粉末、液體等有趣的變化——因此，這種金屬自然引起煉金術士的注意，不管枺健⑽鞣剑颊J為是最容易煉成人造金的原料。在蘇枺聲r代，中國的煉金術大部分是受阿拉伯的影響，就和歐洲一樣。但是在漢代，卻有記載，說有中國人煉金成功，我們想大概是用金的化合物煉的。在晉朝有道士葛洪，曾說用金與水銀煉制成藥，可延緩衰老或死亡。他說：『凡草木燒之即燼，而丹砂燒之成水銀，積變又轉成丹砂，其去幾草木亦遠矣，故能令人長生。』他又說丹分為九品，按煉制程序而效力不同。最精者人服後三日成仙，最次者則需時三年。煉丹之原料為朱砂、白怠⑿埸S（三硫化砷）、磁石，以及曾青。
《春請記聞》的作者何精——他父親曾由蘇枺峦扑＇為官——曾在書中以一章之多的篇幅記載長生不死之藥，有關長生不死之藥的種種情形，當時很流行。何返所說的幾個人，本書上已經提過，另有幾個人是何蓬的親戚，其中有數則故事是作者經驗之談。此書和一本叫《蘇沈良方》的書（傳為蘇枺屡c沈括合編），記載過一切煉朱砂的方法。若讀完那些故事和煉丹方法，就會得到下列的印象。總是有一座煉丹爐，煉丹者用水銀、硫磺、銅、銀、砷、合金、硝酸蚴窍跏療捴啤Ｒ苍S他們還試試硫化金。硫化汞（辰砂）和硫化金，都可用做紅顏料。各類汞合金還當藥物服用。按當時並不可靠的記載，不少的道士都有化鋼成金的秘方。必然有造出紫紅色的金化合物，鑄成各式器皿，曾經大發其財。也可能有道士在銅器上涂水銀，當做銀子賣與無知鄉民。他們將金汞融合，自然不是難事。他們又將硫和汞混合，稱為『黃金』，又稱為『死硫』。
有一個故事流傳，說有一個道士確能造出真金，京都的商人都試不出是偽造。由於何蓬的記述，我相信那個道士用的是金礦砂，他能從其中提煉黃金。其中詭詐之處是道士說他用的是一種銅砂，所以用銅變黃金的說法自然就轟動了。他能向何精的一個親戚表演銅變金。他說那礦砂是銅，他說他以銅砂狀攜帶，而不以純銅，是因為純銅在路途中有被偷浮奈ｋU。那礦砂在火上加熱，但並不融化。等道士在鍋中放入一點白色粉末，結果變成了黃金。
道士的經歷是這樣：道士和兩個朋友在幾年前決定各奔前程，約定十年之後在某處相會。他們在中間這段日子分頭去尋求『道士丹』的秘訣。等再度相遇，便大家共享此一秘訣。尋到此秘訣的人把經過告訴別人，他自己並洠ё龈簧蹋讶怀隽思摇Ｏ旅姹闶撬慕涍^。
幾個朋友在指定的地方相會時，大家比較尋求的結果。已經出家的那個道士告訴朋友他已得到妙訣，只是所煉成品尚含有雜伲星肪儭Ｒ粋�朋友說他已得到一種藥粉，可以除去雜伲Ｖ灰由洗艘凰幏郏麄兙涂梢詿挸黾兘鹆恕！�
幾個朋友說：『咱們到京都去。聽說京都灤家金店為國內最大金店，若能經得起他們的試驗，咱們的秘訣就算對了。』他們拿了十兩自己煉出的黃金求售。店家將黃金檢查、過秤、用火燒，然後按真金價格付了款。朋友很快樂，如此成功，彼此相賀。
彼此相向說：『現在咱們可以成仙了。我們若不願棄卻紅塵，可以用此錢吃喝玩樂。咱再煉一百兩分用吧。』
那天晚上，大家痛飲，有幾分醉意。把銅礦砂放在煉丹爐裡就去睡了。夜裡，銅水四濺，引起火燒著房子。三個朋友還沈醉未醒，救火隊已經來臨。『我睡得不太沈，從火焰裡逃出來。我怕被捕，又善於游水，就游往對河，順水游下。我料想城門上鎖之後，纔爬上岸來。在水裡時，我向上蒼陡妫覒曰冢f我決心出家，再不做此勾當，決不再為自己煉金子。若是修廟籌款，我一定要煉，但也要先求神答應。』這就是為什麼那個道士不能將煉金術泄露出來的緣故，但若為行善，他百兩也樂捐。他那個朋友，一個被火燒死，一個為官方逮捕，不久因傷重而死。
蘇枺聦陡鞣N硫化汞藥劑，特別有興味。因為大家都知道汞有毒，所以他試驗那些藥物時，特別警覺。因為那些藥物的制造秘訣不為人知，其中什麼成分誰也不太清楚。與枺峦瑫r代的一個人，記載過一人因吞服汞化藥物而亡，那是因為他要在皇帝面前試驗一個藥方。也許他是要服氧化亞汞，卻铡寺然伞Ｔ僬叩兰乙苍囼瀯e的化學藥品，如硝石、硝磺等藥物，甚至由鍾乳石提煉出石灰伲鼇沓裕袝r引起潰瘍。蘇枺卤救顺詢煞N別的食物，據說是仙家的食物，就是伏苓和芝麻。芝麻多油，並含有定量的蛋白伲匀挥惺澄飪r值。但是我有幾分相信，本被認為此種枺魇窍杉沂澄铮饕且驗榈朗孔≡谏缴希灰渍业絼e的食物。植物生長的越遠，越與普通的五谷雜糧不同，就會越被認為是仙家食物。
關於煉制外丹，蘇枺聦懥藘善洠黄小宏柕ぁ唬黄小宏幍ぁ弧ｊ幍な菑纳谝惶ツ袐氲哪溉橹刑釤挸鰜淼摹０讶樵谖幕鹕霞訜幔玫腻伿倾y汞合金制成的，一邊加熱，一邊用同一金屬制的眨従彅_動，直到奶凝結，最後制成藥丸狀。陽丹是用尿蛋白中的尿素制成。此一蛋白沈淀物經過多次淨化，最後變成白色無味的粉狀物，再加棗泥做成藥丸，空腹用酒送服。
蘇枺轮钡剿松哪┤眨恢毕肭蟮谩旱朗康ぁ唬徊贿^他對尋求長生不死之藥，還洠в腥朊浴Ｋ械牡兰蚁勺佣家阉廊ィ辽偎麄兠總�人都遺留一個臭皮囊，雖然還有學說主張他們的身體已經改變，無人在時，他們可以昇天，或騎鶴而去，或自己變成鶴飛去，叫做『羽化』，所遺留的埽鼩け闩c他們的仙體渺不相乾了。遺留下的埽鼩ぶ豢醋鋈缦s或蛇脫下的皮，此種去世他們名之曰『蟬蛻』。但是蘇枺聟s想看到一個長生不死的人。他說：
自省事以來，聞世所謂道人有延年之術者，如趙抱一、徐登、張元夢皆近百歲，然竟死與常人無異，及來黃州，聞浮光有朱元經尤異，公卿尊師之者甚眾。然卒亦死。死時中風搐溺，但實能黃白，有餘藥，金皆入官。不知世果無異人耶？抑有而人不見？此等舉非耶？不知古所記為虛實，無乃與此等不大相遠，而好事者緣飾之耶？
姑且把求取『道士丹』這種徒勞無功的事敚г谝慌裕覀�人則認為道家諄諄教人的養生術和現代醫生對人的忠告，在原理上無何差異。我看還是忘記這種無益的追求，回到單純有節制的生活上來吧，要有足夠的工作，足夠的休息，最主要的還是無懮無懀В苊庑那樯系木o張激動。換句話說，人只要遵從一般常理就好。蘇枺卤憩F他那合乎情理的簡單生活原理，只用下列他從古書上摘取下來的四條規則。有一張某向他請求長壽良方，他就寫出下列的四句話：
一、無事以當貴。
二、早寢以當富。
三、安步以當車。
四、晚食以當向。
夫已铮常呤秤羞^於八珍。而既飽之餘，雖芻豢滿前，惟恐其不持棄也。若此可謂善處窮矣，然而與道則未也。安步自佚，晚食為美；安以當車與肉哉。車與肉猶存於胸中，是以有此言也。
我最喜愛蘇枺陆o李尚的一封信，以常情的看法論節制與單純。他說：
僕行年五十，始知作活。大要是。陛爾，而文以美名，謂之『儉素』。然吾儕為之則不類俗人，真可謂淡而有味者。不能不難，受福不那，何窮之有，每加節儉，亦是惜福延壽之道。此似鄙吝，且出之左右，住京師尤宜用此策。一笑。
李尚現在已回到京師，連王鞏也遇赦回到北方。皇帝現在深悔對反對派的懲處。也許是命邔θ说某芭桑K枺聞倓偘捕ㄏ聛恚^個隨從如意的耄Ь邮降目鞓飞睿直粵_激得要離開他安居之地，再度卷入政治的漩渦。螞蟻爬上了一個磨盤，以為這塊巨大的石頭是穩如泰山的，哪知道又開始轉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