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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刘铭传-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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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隐田园的淮军大将将要展示镇宅之宝… 虢季子白盘。这是他占领太平天国护王府时意外所得。更令他意外的是,
护王陈坤书的女儿陈天仇将要取他人头。刘大帅爱子在越南对法作战中殉国,送回来的是一捧白骨。老骥伏枥,想再展
雄风吗?其奈西太后说他“不识好歹”何!公元1884年法国人入侵越南,大清军队进入越南,中法战争爆发。我们的故
事就从这个时候开始。郁郁葱葱的热带丛林中,湄公河的支流正值汛期,河床陡然增宽,洪水滔滔,漫出河谷。在这闷
热潮湿的雨林中,中国驻防在越南的军队在河谷地带行进着,这是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大清国藩属国越南顺化的丛林,前
面的一支马队帅旗是黑色的,大书“黑旗军刘”的字样,与法军作战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黑旗军将领刘永福骑马走在军中,
他修长身材,面目黧黑,既背着大刀,也带着长短枪。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是广西上思人,雇工出身,早年参加过天地
会反清,他在云南边境组织的黑旗军对满清朝廷来说可是个不祥的阴影,让西太后无法安枕。后来刘永福率众退入越南,
竟然屯田耕收,持之以恒地与清军捉迷藏,令西太后头疼不已,视为顽疾。正值此时,法国人大举进犯越南,英雄有了
用武之地,越南反倒把黑旗军当回事,授命抗法,竟然把法国人打得落花流水,收复了河内。清政府倒也乐得清静,不
在家门闹腾就行,西太后是不怕把脏水泼到别人院子里的。后来法国人得寸进尺,竟然觊觎中国的滇桂,伺机入侵,便
爆发了中法战争,这一来,西太后灵机一动,来个“废物利用”,就地提升刘永福为记名提督,反正记名如侯补,本来
也不值钱,黑旗军这就算招安了。黑旗军的后卫队是绿、黄两种旗帜。帅旗上同样是“刘”字,不同的是一个是参将衔
的刘盛蛟,一个是游击衔的刘盛虬,他们是英俊威武的兄弟俩,都是淮军大将刘铭传的儿子,他们的老子为清王朝灭
“长毛”和剿捻差点没把命搭上,到头来只封了个末等爵,给了个直隶提督,按说全国只有陆师提督十二人,水师提督
三人,够显要的了,级别是从一品,比封疆大吏巡抚还高一级,但清代是重文官轻武官的,同一品级的武官事实上比文
官低三级,刘铭传所在的淮军里,与他不相上下的都先后放了总督巡抚,他憋了一口气,加上在陕西任上又与湘军首领
左宗棠闹得剑拔弩张,他便借眼疾上了辞呈,年仅三十九岁就开了缺赋闲回乡了。可他的心却一直驰骋在沙场上,自己
上不了阵,就打发儿子出征。当清军全部走进丛林河谷时,天正是朦朦胧胧的早晨,热带雨林里水气、雾气蒸腾,白茫
茫一片,人像在云雾中,每个人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可以一把一把地往下甩水珠。前面突然炮声响了,埋伏在丛林中
的法国远征军红裤子兵从首尾两端截住清兵,清兵中了埋伏,他们面临一场被动的伏击战。刘永福立即命令部队调转马
头应战,刘氏兄弟也督军勇猛还击。河谷地带枪声震耳,冷兵器拚得叮当响,双方伤亡都很重,好多尸体掉入河中,河
水都染红了。清兵陷入狭长的河谷地带,四面受敌,从一开始就处于劣势,渐渐不支。战场上出现混战局面。刘盛虬驰
马靠近刘永福说:“快撤吧,刘军门,现在夺路而逃还来得及,我打头阵。”说罢,刘盛虬打马前行,刘盛蛟紧随其后,
已经冲到路口了,突然刘盛虬大叫一声,连人带马栽入了法国人挖的陷坑里,那是上面虚盖着香蕉叶子的大坑,足有三
间房子大小。随他冲在前面的骑兵一大片同时掉进陷阱。刘盛蛟猛地拉马后退,战马惊嘶,竖起前蹄,总算没有再掉下
去。法国兵一见陷阱奏效,又敲着鼓列队围攻上来。刘盛蛟一边命士兵救陷阱里的人,为掩护他们,复又带兵回头再与
法军拼杀。他们在大雾迷漫的丛林中一直拚到中午,溃退下来的兵士收拢到一起不足一千人。刘永福哭丧着脸,刘盛蛟
抚着弟弟的尸体涰泣。刘铭传,字省三,安徽省肥西县人。清末淮军将领,在李鸿章麾下颇受重用,由千总、都司、副
将逐级提升,29岁时,即官升直隶提督。1868年。他奉旨督办陕西军务时,因积劳成疾,而挂冠回乡。刘铭传在镇压太
平天国、剿捻的过程之中杀人无数,心有不安。于是在家乡刘老圩修建盘亭,将征战中得来的国宝“虢季子白盘”安放
其中作为镇宅之宝,然而事与愿违,“虢季子白盘”并没有给他带来安宁。就在盘亭即将峻工之时,前太平天国护王陈
坤书之女陈天仇为报杀父之仇,趁夜潜入刘老圩意图对刘铭传行刺,不料被一个丫环无意中撞到,行踪暴露。刘铭传的
老朋友洋枪教习法国人毕乃尔一枪打中陈天仇,陈天仇跌出墙外不再出现……刘铭传方脸微麻,脸上的线条有棱有角,
一双不大的眼睛,目光却很凌厉,看他走路姿势,孔武有力,一望可知是行伍出身。刘铭传二十年前从战破袭常州时得
到了一件宝物,珍藏多年。刘铭传邀请客人来参观盘亭,他回忆起当年破常州得到虢季子白盘时,它当时的用处只是个
马槽子,里面塞满了乱草,还有马粪,没人把它当成什么稀罕物,也许不如一个洗澡盆。那天夜晚,天下着瓢泼大雨,
风也刮得很猛。刘铭传于风声雨声中,总听到一种很动听的音乐声,像古筝,又像编钟,叮叮咚咚,扰得他睡不稳,后
来就披衣服起来,站到护王府的院子里想听个究竟,搜索了一阵,发现声音是从马厩里发出来的,他走到马厩一看,原
来几匹马在这白盘里争吃马草马料,互相争夺,马铃铛不时地碰在白盘上,就发出动听的乐音。刘铭传牵走了马,把马
草丢开,露出这盘来,他当时就认定这是一件天下瑰宝。客人们知道刘铭传是有一腔抱负要施展的。只是不得志而已。
    一提起这个话茬,刘铭传总是很酸楚,都是洋人欺侮我们,他请各位记住,中国如不学习西方的长处,变法图强,
迟早要灭亡。刘铭传在越南作战的儿子刘盛蛟,受命回来报信。他和刘永福都视刘铭传比朝廷更可倚重。刘铭传问刘盛
蛟是专门从越南战场回来送他弟弟刘盛虬骨殖的吗?“不,”刘盛蛟拿出一份写在龙旗上的血书,上面有“破法夷,保
中华”
    六个血写的大字,底下是密密麻麻的血书签名。他说,这是将士们的血书,让他上达朝廷,请朝廷下令,发大兵进
剿。
    刘铭传的忧虑不是没有道理的,丢了越南事小,法国人得陇望蜀,是冲整个中国来的。刘铭传把龙旗血书摆在膝上,
用手抚摸着那血迹斑斑的字,点点头,就冲这些肯为国家喋血的儿女,中国亡不了,还有希望。他低头思忖了片刻,又
毅然抬起头来,叫儿子不要歇息了,他派人跟刘盛蛟连夜进京!想想又自我否定了,还是先到天津北洋大臣李中堂那里,
请他示下后再决定进止。刘盛蛟恳切地望着父亲,说行前刘永福特别捎话,希望刘铭传当他们的主心骨,他的声威足可
左右朝廷,请他上一个词恳意切的折子,刘盛蚊要一并亲自送去。刘铭传摇摇头,觉得他无须上折子,这面血旗,这么
多人的血,还不足以让朝廷警醒吗?刘盛蛟点了点头,答应连夜就动身。但刘铭传的四夫人陈展如不放他走,认为这个
刘铭传太不通情理了,孩子千里奔波,精疲力竭,不好好歇几天就上路,谁吃得消。刘铭传却不以为然,战场上,一连
苦战十天半月也是常事,军人不能求安逸。更何况他带的情报关乎国家安危,理当马不停蹄地奏报京师。只见刘广、毕
乃尔等人陪着刘铭传从石桥上走回来,向藏书楼步去。藏书楼旁一栋空房子里,立了个灵位,写的是“游击刘盛虬之灵
位”。灵前燃着三支香,缠绕着几缕袅袅的青烟。刘铭传一个人在灵位前拜了一拜,回头吩咐说,无论大小辈,都来拜
拜,他是为国尽忠的人,重于山岳。刘朝带等都过来拜祭。

第一章第二节
    法国人的炮声撹了西太后五十大寿的好梦,但不妨碍以万寿节的名目命名颐和园。不打,赔一百两,打败了得赔一
万两,这是投降派的高论。息影泉林的将军半生戎马,却在心中留下记忆的疤痕。翘首京师,朝廷可曾听见伏枥老骥的
长嘶?北洋大臣李鸿章在官邸接待来自越南的特使刘盛蛟。李鸿章依然精力充沛,那双藏在高高的眉脊骨下的眼睛睿智
而又狡狯,梳理得很光滑的白胡子向上翘着,显示着他的不同凡响。李鸿章说:“你弟弟在越南不幸捐躯,令人心痛,
我当具折上奏,能有个追封更好。”刘盛蛟说封不封赏倒在其次,朝廷如果坐视越南丢失而不救,将来悔之晚矣。李鸿
章说:“血书已经摆到太后的御案上了,但这事并不是仨瓜俩枣的争端,说一声打容易,打了以后呢?打赢了尚好,输
了怎么收场?西方列强有铁甲炮舰,有的是银子,我们的国力比起洋人相距甚远。我为什么大张旗鼓办洋务?是想悄悄
地自强起来,等到与洋人棋逢对手时,再决一雌雄。”刘盛蛟大为不满:“依老伯的说法,我们若永远赶不上洋人,就
永远矮人三分,永远当孙子了?”“这叫什么话!”李鸿章道,“你若坐到我的位上,你就会有如履薄冰、慎之又慎的
心理了,盲人瞎马地拼,不过是匹夫之勇,于国家何益?”刘盛蛟大失所望。内务府朝房中,军机大臣们在两个亲王率
领下刚从长春宫下来,翁同和、李鸿章、恭亲王奕䜣、醇亲王奕譞等人喝了一杯茶,便升冠振衣准备离开。大太监李莲
英一溜碎步进来,果然,他们预料到的坏消息这么快就来了,在越南战场上大清国几万大军吃了败仗。大家纷纷穿戴整
齐,跟在李莲英身后,胆战心惊地再次进长春宫面圣。在怒气冲冲的西太后面前,各位大臣面面相觑。西太后本来最恨
英法两国,她说顶数法夷不是东西,二十多年前火烧圆明园,就是他领头干的!奕譞说,还有英国人。英法联军干的!
    西太后最恼恨他们把圆明园里乾隆爷的宝物全抢走了,到现在不还。那些红眉毛绿眼睛的洋人把大殿前头鎏金水缸
上的金粉都刮去了,看上去像长了秃疮。翁同和说,听咱的驻法大使曾纪泽说,抢去的宝物全放在巴黎的凡尔赛宫里呢。
西太后说:“法国人就不是个好饼!不能手软。白派徐延旭、唐炯过去作战了,谁能想到这是两个贪生怕死之徒!”翁
同和最不能容忍的是,电报上说,徐延旭还没见到法军的影儿,就不战而逃。西太后哼了一声说,早看出他是银样蜡枪
头的货,他倒有脸接二连三地向朝廷递请战书,她问大臣们,一共递了几回呀?李鸿藻说,六回。景廉主攻黄桂兰,说
他督率的桂军有五十营之多,差不多三万人,北宁一战,落花流水,法国兵才几千人。奕䜣奏道,现在法夷来势凶猛,
攻占顺化后,那个叫孤拔的海军头目又用军舰封锁了越南各港口,本来很能打仗的黑旗军最近也不行了,连连失利,刘
永福手下的兵不到三千人了,云南、广西的兵饷、粮秣又接济不上,前方缺医少药,人心涣散,怕顶不住。奕䜣消极地
说,仗,打不起呀,一旦打开来,就收不了场了,不打,输一百两,打了,输一万两。西太后闻言怒不可遏。这些年,
慈禧太后和鬼子六之间的“蜜月”期早过了,二十多年前他们叔嫂联手在半坡店发功辛酉政变,活捉肃顺等顾命王八大
臣的默契与同病相连的合作早已成为历史,一去不返了。自从发生那件刺客事件以后,刘老圩一连几天都处于高度戒备
状态。
    然而每天都是在平静中度过,并没有什么事发生。负责巡逻的毕乃尔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晚上,刘铭传的大厅像
个透明的灯笼,亮得耀眼。从敞开的窗子、门扇望过去,刘铭传身着员外服,坐在有虎皮的太师椅上,一只脚跷在春凳
上,手托一卷书,泰然地在灯下观看,目不斜视。毕乃尔对陈展如说:“他这是干什幺?惟恐刺客找不到目标吗?”陈
展如说:“他这是给大家打气,他天不怕地不怕。他常说,人到什么时候不能输了这口气。”毕乃尔摇摇头,不知是不
理解还是叹息。一乘小轿逶迤抬上山来,越过一段黑松林,便有一座刚刚修葺一新的巍峨庙宇豁然呈现眼前。汗水直淌
的两个轿夫正在从红墙下拐过去,突然轿帘掀开,一个洋女子探出头来,她叫朱丽娅,有一头金丝样的秀发,垂到肩后
如一道金色瀑布。她有一双又大又蓝的眼睛,纯净中透露着天真无邪,他是刘铭传的洋兄弟毕乃尔的妹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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