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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无处可逃 - 桃花流水-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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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化开啊?” 
  周夏阳还没开口,悠悠已经被苏漾喊住了,语气真可以用漫不经心来形容,悠悠想起了电视剧里的富家小姐或夫人,穿着质地柔滑的丝质睡衣,懒懒倚在沙发里,往自己的指甲上抹蔷薇粉的指甲油,也不回头吩咐仆人:“倒杯咖啡。” 
  当然,实际上她只是递给悠悠一个袋子,然后说:“把这个去给经管院的靳知远。” 
  这种轻慢语气,好歹也应该加个“请”吧?悠悠把袋子接在手里,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天气热还是火气旺,只觉得脸都烧红了:袋子里的分明是水果。她冲天翻了个白眼,胡乱应了一声,转头就冲了出去。 
  各个学院的迎新点密密麻麻的如同蚁窝,悠悠好不容易分辨出来管院的招牌,嘴里含了口冰淇淋,把袋子拍在了桌子上:“同学,靳知远在不在?” 
  那个男生看了看,往后喊了一句:“靳知远呢?” 
  后面有人说了句“在啊”,又往回喊:“师兄!” 
  悠悠望进棚子里,还没见到有人出来,肩膀就被人狠狠拍了一下。 
  “施悠悠!晚上请我吃饭吧!” 
  曾天洋站在自己身后,照例是那一身阿迪的足球运动服话说回来,他这副样子,也算混到了物理院足球队的校草级别了,要是杨秋敏在,那可真是热闹了——她铁定拍着曾天洋的肩膀招呼:“单眼皮帅哥!” 
  她忙对那个男生说:“外院苏漾的东西,麻烦你转交给他,谢了。”隐约听到身后的起哄声,她没多理会,转过身子嫌弃的看了曾天洋一眼,满头大汗,脚下还滚着一个足球,皱眉说:“你来迎新啊?一身汗臭。”曾天洋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上汗水像小河一样淌下,顺手擦了一把:“没,我明天轮值。现在就过来看看……” 
  话没说完,自己倒一个人哈哈大笑起来,边断断续续的说: 
  “我说你那天对我笑不露齿——原来带了牙套啊!” 
  悠悠想起那天,其实自己也觉得难为情,他们从来像哥们一样处着,实在难得自己还能像古代的小家碧玉一样,拿一把纨扇,遮住嘴巴,轻轻一笑。 
  她索性站住,眦着牙露出钢牙,一边假笑:“来,给你看个够。” 
  曾天洋倒是仔细端详了一下,点头说:“很好,现在真成了铁齿铜牙。”他说的高兴,顺便就去拍她的头,“庆祝一下!晚上一起吃饭吧!” 
  后面有声很轻很轻的笑声,悠悠不由自主的想回头看一眼,曾天洋已经一叠声的喊:“哎,换个地方说话,晒死了。”于是拉着她往树荫下走。 
  悠悠一边打开他的手,皱了皱鼻子:“不去。” 
  曾天洋伸手去摸自己后脑袋,有点不知所措:“喂!怎么了啊?大不了我请你?” 
  他们的交情,还真是饭桌上培养起来的,常常互相称呼为“酒肉朋友”。他难得这样大方,要是以前,悠悠准时一口敲定,防止他事后反悔,今天却还是在犹豫。 
  曾天洋脸上汗水更多,他用脚尖挑起足球,轻轻吹了声口哨:“我看见美女了。”说着疾步转身,边回头和她约定:“晚饭给你电话。” 
  回到寝室的时候,曹立萍也已经回来了。她们寝室也是奇怪,两个人热心于学生会工作,悠悠算是天性散漫的,可是曹立萍却是态度严谨,学习认真,和一切社团绝缘,生活规律从来没改变过——就是教室、图书馆和寝室。成绩便优秀的让人瞠目,大一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她足足领先了班里第二名一大截。有次夜聊,说起各自的爱好,轮到曹立萍的时候,其余三个干脆不让她开口,异口同声的说了句:“上自习。” 
  随口闲聊了几句,已经到了傍晚,曾天洋果然就打电话来:“下来下来!吃饭了。” 
  找了常吃的饭店,曾天洋若有所思的喝了口水:“今天看到了好几个小美女,我单身半年了,也该重新出山了。” 
  很快服务员端着菜上来,悠悠就不想理他了。曾天洋喊住了服务员:“再要一份松鼠鱼。”又对悠悠说:“糖醋的,还没骨头。” 
  悠悠专心致志的吃饭,连话都不讲了。曾天洋也是饿得狠了,低头吃了一阵,才觉得气氛不对。 
  他放下筷子,“咦”了一声,“你今天也忒斯文了?” 
  悠悠小心翼翼的抬头,回了一句:“还有点不习惯。” 
  不断有人进餐厅,大概迎新的老生们都这个时间换班。曾天洋也算是学校小有名气的人物,打招呼声便此起彼伏。施悠悠背对着大门,一口一口的挟鱼肉吃。松鼠鱼炸得金灿灿的,外面是厚厚一层甜酸酱,外层香脆,内里又很嫩,她边吃边夸:“又被你发现一个好菜。” 
  他倒还记得抢菜吃,边吃边说:“我今天遇到周夏阳了。”他笑了笑,“她说你今天不大开心啊。” 
  悠悠笑笑就把筷子放下了:“你这是想问什么呢?”她皱了皱眉,“就是受不了小公主。” 
  苏漾这种美女,放在全校也是极出名的。有次曾天洋无意间说了句:“你们有个师姐很正啊!” 
  悠悠笑得揶揄,拖长了声调:“哦,你说小公主啊。” 
  曾天洋就甘拜下风:“最毒妇人心。”后来他又补上一句:“施悠悠,要不是和你这么熟了,我真会以为你嫉妒人家。” 
  说到曹操,还真的就来了。曾天洋冲着身后大声打招呼:“靳师兄。”又低头对埋头吃菜的施悠悠挤眉弄眼:“快看,小公主。” 
  她只是吃得有些热了,空调冷气不足以把整个饭店降温,于是抹了抹汗,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关我什么事。” 
  日子过得乏善可陈,不过就是按时上课,倒是戒掉了以前爱吃零食的坏毛病,悠悠觉得自己生活就像如今自己的口味,白开水一样清淡。她在晨读的时候居然还遇到了最不可能见到的人。 
  Z大的晨读总是在靠后门的小花园里,十月底的日子里,天气还带了几分炎燥,催促的一众百花还在艳艳的开放。悠悠才打开精读课本。然后目光彻底的被一男一女给吸引了。 
  男生她熟,女生她也认识,是自己的小师妹季澄。那次她来自己寝室上网查资料,走后几个人还忍不住评论一番,最后杨秋敏定稿说:“新一个娃娃型美女出现了。哎,铁齿铜牙,你出局了。”悠悠笑的趴在软枕上半天没缓过气来。 
  可是为什么他们牵着手在一起走? 
  难怪曾天洋好几个星期不联系她了,悠悠恍然大悟,又忙不迭的短信八卦,打开手机看到日期,忽然哀叹一声——这么快又到了复诊时间? 
  上午的课才结束,悠悠和周夏阳在公交车站等车,幸好不是周末,去市区的人也不大多。 
  车子到了市区,车站处就是一个肯德基。两人抱了一大堆吃的进了口腔诊所,时间还早,索性便坐在了一楼的椅子上吃东西。周夏阳吃了一些之后倒放下了:“医院里总有一股味道,我不大喜欢。”悠悠拿着一包鸡米花,一颗颗的往嘴里扔,笑着说:“你不吃最好。” 
  她才扫荡完鸡米花,周夏阳轻轻拉了拉她,低声说:“你看。” 
  苏漾和一个男生也走了进来,也是来得早了,便寻了一个靠门的位置坐了下来。周夏阳问她:“要不要去打个招呼?”悠悠满心不愿意:“算了吧,她又没见到我们。”可是到底苏漾还是周夏阳的上司,周夏阳便远远招呼了一声:“师姐好。”连带着她模糊不清的说了句“师姐好”。 
  苏漾转头,向两人笑了笑,那个男生也循声望了一眼。他站在苏漾身边,尚未坐下,大厅光线极好,悠悠忍不住说了一句:“蛮帅的。” 
  她想起以前见过的一句话,说的是男人可以很容易可以将一个女人的外表说出来,总是形象而贴切。而女人形容男人,永远也只能是泛泛之词,不过英俊丑陋而已。 
  那个男生穿着墨绿格子的衬衣,蓝色的仔裤让腿显得极修长,悠悠只是看到他的眼睛,直觉告诉她那是内双,又像所谓的桃花眼。悠悠没有再看下去,因为她扫到苏漾似乎微微皱眉,捂住了左脸颊,男生便低下身子耳语了几句。 
  “小公主牙疼了。”悠悠也耳语给周夏阳听,若有所思,“她男朋友是很帅。” 
  周夏阳“嗯”了一声:“对啊,金融的靳知远,大三的。”她说完,见服务台的护士回来了,连忙问:“可以挂号了吧?” 
  周夏阳走去前面帮她挂号,角落里就空空荡荡的坐了悠悠一个人。靳知远看过去,那个女生拿了一包薯条,低头一根根的往嘴巴里塞,半长不短的头发扎了个小揪,有些稚气可爱。 
  悠悠一点没发现也有人在注意他,熟门熟路的问好洗手间,一溜烟的跑去刷牙了。她对着镜子里一遍遍的刷牙,觉得眼神份外有些呆滞,果然吃饱了就容易睡着,好在牙膏的气味是强劲的薄荷,猛吸了几口气,又觉得精神清明起来。 
  出来的时候,经过苏漾身边,觉得那双乌黑妩媚的眼睛在看着自己,只能停步,对着病公主问候:“师姐,你来看病?” 
  苏漾“嗯”了一声,带着笑问:“来复诊?” 
  悠悠说了句“是”,借机看了一眼靳知远,果然是内双,那双眼睛几乎没有什么笑意,便显得沉默而专注。悠悠觉得自己有点被电到了,也就不理其他,只是轻松的说了句“师姐再见”。 
  诊所出来,悠悠站在门口,顺手拿出一根薯条放进嘴里,结果迎面遇到了苏漾和靳知远。悠悠手里还捏着半截薯条,忙把手放下,点了点头,莫名觉得今天小公主的态度很温和,其实她以前也不是那种咄咄逼人,只不过有意无意的会带出一种自傲的姿态。 
  苏漾给靳知远介绍:“周夏阳你认识吧?这是施悠悠,也是我们院的。”又指指男生说:“靳知远,金融的。” 
  既然介绍成师妹了,自然就要分外乖巧一些,悠悠不想说话,半截薯条还含在嘴里,就抿嘴笑不露齿的点了点头,周夏阳倒是说:“哦,靳师兄,运动会的宣传材料你收到了吧?”靳知远笑了笑:“麻烦你了。” 
  可是这一笑,悠悠就楞在那里了。那双桃花眼带着笑意,像点缀了碎钻,孩子一样纯净。后来就擦肩而过,悠悠的眼睛舍不得帅哥,就忍不住往后看,却倏然和那双眼睛碰了对着,她有些尴尬的笑笑,转开了眼神。 
  以至于回到寝室和杨秋敏说起来,夸了人家帅的时候,居然想不起来靳知远究竟长什么样,似乎只记得有一双眼睛,不论笑或不笑,总是极其耀眼的。 
  悠悠边玩连连看,边和杨秋敏随口瞎侃着,曾天洋就在qq上找她。 
  原来喊她明天下午去看管理院和物理院的足球赛。还自作主张的一口说定:“下午三点,东区操场。”悠悠刚想回话,他又抛来一句,“叫上杨秋敏,你俩嗓门大。”东区操场不是塑胶新操场,尘土漫天,她不想在九月灿烂的阳光下暴晒下灰头土脸。 
  悠悠直接回他一句:不去。 
  星期六的下午,悠悠在图书馆随便翻书看,正在一大排新书柜前流连着,口袋里的手机拼命开始震动,她找了个角落接电话:“我说了不去,你女朋友在那不就行了?” 
  曾天洋有些气喘,她猜他刚热身完:“就是季澄在我才拉你过来,人家一个人多孤单啊。你就当过来陪陪她。” 
  “杨秋敏不是去了么?” 
  曾天洋冷笑了一声:“别提她。她过来打了个招呼,现在正钻在敌营。” 
  悠悠噗哧一声笑了,想了想那还真是杨秋敏的作风:“那行,我一会过来,现在在图书馆呢。” 
  才要走,转眼在新书柜子里发现了一本找了很久的书,胡兰成的《禅是一枝花》,真是大喜过望,站在那里就一篇篇的翻了起来。这一手的文字,只觉得漂亮得像是从水里激灵灵的游上来,又给山涧的风一吹,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后来施悠悠也爱翻这本书,看着看着就想起初看的那时候,那是只觉得写得轻灵,说到底,还是没看懂的。隐约觉得,禅是一支花,应该是山中幽谷的一支野桃花,绽放的刹那,一生的惊艳与都汇集此刻。只有乱石中的流水潺潺,晶莹剔透,不温不火的流淌开去,而山谷的出口,并不知通往何处。 
  等到回过神来,悠悠看看时间,拔腿就跑。 
  大好的天气,校园的下午总是悠闲多过匆忙的。林荫道上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小跑着,校区在郊区的好处,就是永远不会让人觉察出人多地少的局促。她跑到操场的时候,微微晕眩了一下。 
  明明一操场的人,怎么会寂静无声? 
  杨秋敏本来全神关注盯着赛场,鬼使神差的往后看了一眼,一把将悠悠拉了进来,低声说:“上半场补时呢,看任意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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