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如来不负卿-蓝莲花(出书版) 作者:小春-第66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洌巡欢嗔恕霰亓夷岩韵嘈牛人∈潘甑陌怂及徒】底纯鼍谷蝗绱嗽愀猓≡诓毂厝八迪拢霰亓抑坏米剂税怂及偷膮碳佟0怂及痛蛩闳チ怪萘黉抢镉泻霰亓蚁惹吧痛透淖埃勾游慈ス抢锲虮戎卸几稍镄运目戎⒒蛐碛邪镏
公元1271年3月,大护国仁王寺开满了桃花,望不到头的红云铺天盖地。清风扬起,扫过枝头,粉色的花瓣飞絮般扬在天空,轻旋着落在八思巴肩上。他在落英缤纷中最后再看一眼送行的二弟仁钦坚赞和弟子们,向他们挥了挥手,抱着狐狸身子的我,坐进马车。
他只带了几名最信任的弟子随行,包括跟着他二十来年的大弟子扎巴俄色。走之前他已作了安排,由仁钦坚赞代理,在忽必烈朝堂上履行国师义务。
忽必烈在崇天门为八思巴设下盛大的欢送会,他对八思巴叮嘱又叮嘱,送行的步子走了又走,终于在八思巴再三恳求下,不得已停下送别的马车。两人依依惜别,互道珍重。其实他们俩心中都有预感:这次一别,此生再难有见面之日了,春日暖阳下,马车辘辘,路边柳絮在风中飘扬,中都渐渐远离视线。三十七岁的八思巴拖着病体离开了中都,从此再也没有回过这座举世闻名的大都市。
八思巴放弃诸多政务归隐临洮的这一年,对忽必烈的帝国来说,也有着非同寻常的特殊意义。这年11月,在临洮的我们收到传自中都的消息:汉臣刘秉忠奏请建国号——大元。
忽必烈采纳了此项赛议,令刘秉忠拟订《建国号诏》,将大蒙古国变成“大元”,将自己从蒙古大汗,变成中原皇帝。所有人对他的尊称,也由“大汗”,变成“陛下”。
这件亊对远在临洮养病的八思巴来说也有着重要意义:忽必烈将八思巴的国师称号升为帝师,意为天下独尊的皇帝在宗教上的老师!
自八思巴受教帝师开始,朝廷中常设帝师一职。帝师圆寂,则新立一人继任。帝师若因故须长期离开期廷,则委任一人代理。即便八思巴此时不在大都,忽必烈对他的信任依旧,他领布旨意向八思巴保证:帝师只有款氏家族血统的后裔才能担任。
也就是说,八思巴之后的下一任帝师,毫无争议地落在尚年少的达玛巴拉身上。
后来,忽必烈履行了承诺。整个元代先后有十四任帝师,皆是萨迦派中人。
“成吉思汗建国以来,一直称自己的国家为大蒙古国。忽必烈即大汗位时,大蒙古国已成为横跨欧亚的几大汗国,彼此间并无从属关系。忽必烈的统治中心转移到了汉地,随着中原皇朝体制的逐步建立,需要有相应的国号以表示其为继承中原的新皇朝。这是向中原臣民表示:忽必烈所统治的国家,已经不仅仅是蒙古的一个汗国,而是中国历代王朝的延续。”
年轻人点头:“确实如此。好比后来的清朝,满族人融入中华,成为中原王朝之一。”
我详细解释“元”这个字的意思:“刘秉忠作为元初最着名的汉臣之一,为这个疆域空前产大的王国定立了国号。他奏议道:前代王朝如秦、汉以兴起之地为名,隋、唐以始封的爵邑为名,都不足以显示本朝的伟大。应取《易经》‘大哉乾元’之意,建固号为‘大元’。”
年轻人“哦”了一声:“元朝原来是这么来的。我一直记得元朝的首都叫大都,可你却说之前叫燕京,后来叫中都。那什么时候才开始叫大都的?”
夜半时分,寒气逼人。我为他再添一条毯子,一边说道:“就是第二年,至元九年,公元1272年2月,忽必烈采纳刘秉忠的建议,改中都为大都,正式定为元朝首都。”
第五十五章 隐居生活
正直的人碰到生命的危难,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本色;黄金经过烧炼,也不会变成别的颜色。
——《萨迦格言》
公元1273年——阴水鸡年(癸酉)——元至元十年——南宋咸淳九年八思巴39岁 真金30岁“这位夫人,小店的首饰可是临洮数一数二的。”店老板殷勤备至,在我身边巧舌如簧地推销着,“有您有如此倾国倾城之貌,必得有最后的首饰来配您,才能衬您的风华和气度。”
八思巴在我搀扶下在首饰店中慢慢打量着:“老板,我们只买些上好的配件,我想自己做。”
“上好的,配件?”老板果真有生意头脑,立刻答道,“有有有。您放眼看看整个临洮城,就我这家店的款式最新最全,不知这位老爹想打制什么首饰?金凤银,玉镯,还是项链?”
听到店老板如此称呼,我微微皱了皱眉。八思巴却浑然不在意,固答道:“一串手链。不用你的样式,我自已会做。”
“一串?只是手链?”店老板继续唾沫横飞地推销,“您女儿长得如此貌美,必得浑身上下穿金戴银才能衬她,一串手链怎么够?”
“一串足矣。我们只是采购些孔雀石、青金石和砗磲'1',你若没有,那我们便去其他店了。”我板起脸孔嗔怪,“还有,他是我相公。”
饶是店老板阅人无数也不禁愣住,重新打量衣着寻常的我们。他也算有急智,急忙换了说法:“小娘子眼光真好,您相公可是气宇轩昂相貌不凡啊。”
我扑哧笑了出来,这马屁拍得太没谱了。如今的八思巴外表看起来有五十多岁,满脸皱纹,高瘦的身子略有些佝偻。虽仍是神情湥Ю剩丛缫延肫钚合嗝膊环泊畈簧习氲愀上怠N彝笛劭戳丝窗怂及停醇谰煞缜嵩频袷侨惶降昀习逅怠
我瞪了店老板一眼:“还不快把东西拿出来,不然我们可真走了。”
“别别别,最上等的孔雀石、靑金石和砗磲本店都有,都是从万里之外的天竺和罽(音ji)宾'2'运来,绝对货真价实,临洮城内哪有别家店有我这么好的货色?”店老板一边说一边捧出一个个锦盒,打开细看,倒真没吹牛,确是上好的东西。八思巴见识过太多珍宝,仔细挑了些最好的材料。
走出首饰店时已是夕阳西下,春日的金色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暖意直透心底。闻着空气中醉人的桃花香,我搀扶着他相视一笑,走回我们的庄园。这两年'1' 砗磲:一种巨大的贝壳,分布在印度洋和西太平洋。
'2' 即今天的巴基斯坦、阿富汗,青金石的产地。
我们在临洮过着隐居生活,无人知晓这座大庄园里住着的高瘦老人是尚不满四十岁的帝师,平日里我们极少在人前露面,可少数几次露面都会引来背后的交头接耳,无非是些关于这对老夫少妻的极具想象力的闲言碎语。
今日,八思巴一时兴起,想要为我做串手链。他坚持要自己去买材料,我只能与他变装戴着帽子来到闹市。果不其然,背后指指戳戳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不少孟浪的年轻小伙子嚷嚷着“鲜花插在牛粪上”之类的龌龊话。可我们俩毫不在意,我连使法力小小惩戒一下的兴趣都没有。我与他十指相扣,施施然向前走着。如今他对我的触碰,痛感更少了,便很喜欢牵着我的手。这样柔媚的春天傍晚,与心爱之人过着二人世界,那种宁静的温馨,于我们,已然足够。
自从到了临洮,八思巴让我大大方方在人前出现,不必装扮成小厮模样,只须隐去蓝眸蓝发。我就这样以女子之身跟随着他。他让身边人都唤我蓝夫人,虽然没有正式仪式,但所有人都默认了我与他的关系。萨迦派本就是个可以娶亲的佛教教派,因此并无人质疑他。消息传到忽必烈那里,还得到了忽必烈的赏赐。若不是八思巴坚决不肯,忽必烈早已命人将诰命夫人沉沉的头饰压到我头上了。
回到庄园,扎巴俄色上前禀报:“启必帖木儿王子带着女儿贝丹前来拜访,已等候多时了。”
我与八思巴一起走入厅堂,启必帖木儿急忙拉起身边一名十岁左右的女孩向我们行礼。
八思巴急忙上前扶住他:“安答不必这么见外。你能从凉州大老远赶来与我一聚,我已非常开心了。”
启必帖木儿比八思巴大十一岁,今年已有五十岁。他这些年衰老得厉害,早年魁梧的壮汉如今疾病缠身。他摇着头看向八思巴:“安答,我这次来,怕是最后一次见你了。医官说,我的血虚之症已病人膏肓,如今不过是迁延时日而已。”
八思巴吃了一惊,随即难过地说道:“怎会这样?我定当回禀陛下,为你派出最好的御医。要什么药材,只管向我开口。”
启必帖木儿扭头咳嗽—阵子:“没有用的,这些年请了多少名医都治不好,我也死心了,唯有这小女儿贝丹让我牵挂不舍。”
八思巴凝重地看向憔悴的启必帖木儿:“安答,你抱病前来,必不是只为叙旧。安答有何请求,我必尽全力!”
启必贴木儿对身边的贝丹看了一眼。八思巴明了,让我帚贝丹出去看看庄园里的风光。我将贝丹带到院子里,跟她说了一会儿话。小女孩刚开始很拘谨,与我熟了便开始渐渐放开心扉。我一边陪着她摘桃花,一边支着耳朵听屋里的谈话。
“的确是有事相求,望帝师看在我这把老骨头的分儿上,莫要嫌弃才好。”启必帖木儿的声音竟是带着哭腔。
安答,你快起来。你有病在身,怎吃得消冰凉的地砖?“听声音,启必贴木儿竟在八思巴面前跪下了。
“你如今贵为帝师,连王子公主见了你也得恭让三分,你却还一直记得我这二十多年前的安答,真真是重情之人!”启必帖木儿哭了一阵子,在八思巴不停劝慰下方才继续说道,“我死前没有别的遗憾,唯有这小女儿放不下。我若是一死,她那些狠心的兄长,谁也不会真心为她寻一门好亲事!”
听着启必帖木儿的哭诉,我想起了之前听到的一些传闻,启必帕木儿年轻时颇荒唐,生下—窝子的儿子。十来个儿子个个纨绔不肖,平日里架鹰斗狗吃喝玩乐,可启必帖木儿的封地被忽必烈越割越小,哪还经得住儿子们这般挥霍?听说这几年他景况越来越差,偌大的王府常要靠典当才能维持平日的气派,只怕内里早已是千疮百孔捉捉襟见肘了。他那些儿子没一个孝顺的。就盼着爹早早蹬腿好分财产。
八思巴安慰他:“安答不用担心,我必为贝丹公主在朝中寻一门好亲事。”
启必帖木儿却说道:“安答,不知我们两家能否结成亲家,让我女儿做你侄媳妇?唯有让贝丹嫁入你们萨迦,才不会因为嫁妆寒嫌被婆家看不起。”
我吃了一惊,连贝丹叫我“蓝姨”,都没有听到。原来启必帖木儿拖着并重之躯来临洮是抱着这个心思,可先前八思巴已经应允卓玛和贡嘎桑布了呀。
“这……”八思巴犹豫着,“几年前我已为侄儿达玛在萨迦定了亲,是我长妹之女……”
启必帖木儿连声说道:“这没有关系,只须给我女儿平妻的身份即可。”
启必帖木儿现在虽已没落,但女儿好歹也是蒙古宗亲公主的身份,以平妻与觉莫达本相处,贡嘎桑布和卓玛恐怕也无法反对。屋里声息俱无,我细听了许久,终于听到了八思巴郑重回答:“好,安答,我答应你。待你百年之后,我会替你好好照顾贝丹公主。她嫁入我萨迦后,必不会受委屈!”
我愣了一下,旋即觉得有股苦涩卡在喉咙口。看着在我身边天真烂摘桃花的小女孩,她比达玛大了四岁。不知为何,我总忍不住想起恰那与墨卡顿。
晚上八思巴在油灯下为手链打璎珞,我端着燕窝放在他面前:“为何答应启必帖木儿?”
他放下璎珞,慢慢喝着燕窝粥:“当年他父亲阔端对萨迦有恩。我与他二十多年的交情,他如此跪求我,怎能拒绝?再说了,墨卡顿为恰那而死,我心中一直歉疚,如今,也算是以此报答了启必帖木儿吧。”
“达玛与贝丹,你不觉得跟恰那和墨卡顿很像吗?”恰那的儿子娶墨卡顿的侄女,冥冥中似有一些难以解释的因缘,只是实在不知是良缘还是孽缘。
他摸了摸我的蓝发,温柔笑道:“蓝迦,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他们不会像恰那和墨卡顿那般不幸。等达玛长大了来中都,我会让他跟贝丹先相处一段时间,然后再成亲。”
我无奈地摇头,我虽是达玛的生母,却无法对他的婚姻置喙什么,一切都得由八思巴做主。可我心里终归有些不舒服。我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这样为了政治为了感恩,就将天南海北的两个孩子凑在一起。可我知道这里的人都是这般婚嫁,掀开盖头才能看到对方的模样。男子若是有地位,娶上一推女子都没关系,恰那不是娶了三个吗?我混迹人间这么久,也该习惯了。达玛作为萨迦唯一的继承人,他要为萨迦开枝散叶,萨迦众人不可能让他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