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休书糖果缘-肖羽-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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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里也有房子!”唐糖惊呼道,她倒也不介意晚一日,只是却没想到余清风会有钱至斯,无论去哪,都能找到某只妖孽在当地建的府第。
“生意人自然是四处跑,若是没有落脚之地怎行。”余清风笑了笑,颇有些不以为然。
两人说话间,也不知赐福到底给了守城的士兵什么好处,不消片刻,他便在马车外恭声道:“老爷,夫人,门禁已解。”
“夫人累了,今夜先回府。”余清风满意的朝马车外吩咐道,话音刚落,马车便缓缓的驶入了城内,向着城西而去。
然而,就算是到了大理城,余清风也不见得有一刻的清闲,一夜过后,天刚大亮,人便已经没了影。说是要陪唐糖尽兴游玩,可直至夜幕降临仍不见他回来。
气恼之余,唐糖拒绝了赐福提出的陪同建议,就这样在余府中度过了第二个七夕夜。
直到第三日,暮色降临,余清风才风尘仆仆赶了回来,足足忙了两日,精神倒尚属不错。然,相较于他的兴致勃勃,唐糖却闹起了别扭。
一回府,余清风便听赐福说,唐糖将自己关在了屋内,一步也不肯挪。他连忙赶了去,却仍旧吃了个闭门羹。笑着倚靠在门外,他懒懒的向着屋内问道:“娘子,不是说好了要与为夫一起去看灯会的嘛。”
“言而无信,要看自己看去,我懒得去了。”唐糖恶狠狠的剜了眼房门,轻哼着就是不开门。
“这可不行,为夫盼的便是这一天呢。”不过一瞬间,余清风的声音便由远及近。唐糖猛地一抬头,那白衣妖孽已然环手站于了房内。
“你!”不等唐糖反抗,余清风便反手将门推开,一干侍女鱼贯而入,身捧纱衣首饰,神态恭敬。
“伺候夫人沐浴更衣。”余清风无赖的笑了笑,随即很是优雅的退出了房门。
一个时辰之后,身着宽袖白纱裙的唐糖便被众侍女带至了余清风面前。墨发轻绾,额贴花钿,却是不着粉黛,清雅若出水莲花,仙女临世。
“怎不配些首饰?”此刻的余清风也换上了一身白衣长衫,隐隐飘着沐浴后的清新香味,发间则插着唐糖送与他的簪,愈发妖娆魅惑。
“累赘。”唐糖撇了撇嘴,她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裙子,又瞄了眼一身白衣的余清风,脑海中便不自觉地冒出了三个字来——“情侣装”。
“不愧是我的娘子。”余清风呵呵笑着,一手搂在唐糖腰间,便这般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怎么不乘马车?”唐糖很是疑惑,待到了大街之上,她才明白过来,为何余清风宁愿选择步行的原因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人山人海,稍不小心,便有可能将人跟丢了。
“跟紧为夫便没事了。”余清风看出了唐糖的担忧,便笑着搂紧了她的腰。原来他二人出府之后,余清风便早已安排了无数暗卫暗中跟着,自然不会有太多的顾虑。
今夜正是玉壶光转,灯火阑珊,烟霄微月,银汉迢迢。
唐糖图新鲜,自然是这边瞧瞧,那边瞅瞅,忙个不停。余清风怕他二人被人群挤散了,那手更是一刻也没松开过。
就这般,他们自城西挤到了最热闹的城中。一路上说说笑笑,自是开心无比。
“大理城内有一处名为银鹊桥的石桥,石桥横贯城内唯一一条内河相思河。每当七夕之时,求姻缘的年轻男女便会聚于银鹊桥上,或挂自制彩灯,或在河内放上一盏莲花灯,倒也撮合了不少有缘之人。”余清风带着唐糖走马观花的逛了一圈,最后遥遥指向人头攒动的一处,笑着开口道。
“有缘千里来相会嘛。”唐糖笑抬起眸,恰巧与余清风的温柔目光撞在了一起。尴尬片刻后,为掩饰自己的脸红,她连忙佯装在找什么的低下了头,四处张望起来,倒真被她找到了一家专卖巧果的店铺。
“呀,巧果,我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东西,我要吃!”唐糖欢快的拉着余清风扑向近在咫尺的店铺,虽是人山人海,却仍被她用蛮力挤出了一条小小的路来,勉强算是能勾到她心心念念的巧果了。
余清风宠溺的看着唐糖忙活的背影,正欲提醒着她小心时,视线无意一瞥,却在店铺旁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他神色一凛,随即对身前的唐糖轻声耳语道:“娘子,为夫离开片刻,你在这儿等着为夫,切记一步也不可离开。”
唐糖正专心挑选着形形色色的巧果,能将余清风的话听进去几成已是不错了,便敷衍的“恩”了两声,朝他伸手道:“把钱留下就行。”
“为夫去去便回。”余清风笑着将钱袋递至唐糖手中,才一转身,那笑容便瞬间自脸上褪了去,身形微闪,片刻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正因为如此,当唐糖心满意足的手捧数颗巧果,侧头欲对余清风憨笑几声时,却蓦然发现自己的身边早已没了那白衣妖孽的身影。回想起他先前的嘱咐,便老老实实的啃着巧果,赖在了店铺里没有挪步。
如此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唐糖已然解决了手中大部分的巧果,眼瞧着耐心就要被磨光之时,不远处的人群里却赫然出现了余清风的白衣身影。
想也没想,唐糖便挤入了人群中,瞄准那件白衣,几步便挤到了他的身边。她笑着拉住了余清风的衣袖,沾满糖的小手便这样在那件干净的衣服上留下黏糊糊的痕迹。
岂料,余清风却只是嫌恶的甩开了唐糖的手,一声不吭。
唐糖见余清风这般,还以为是先前发生了什么烦心事以至于坏了他的心情,连忙献宝般的献上了为数不多的几颗巧果,笑盈盈的递至了他的面前。“瞧我多好,还特地给你留了几颗。”
只是这一递,却将她愣住了。因为不知何时,余清风的脸上多出了一个红脸面具来,与身上的翩然白衣相比,甚是滑稽。
“你这面具好好玩,哪买的?怎么也不帮我买一个?”感觉向来迟钝的唐糖只是察觉了一丝异样,却也并未放在心上。
哪知,带着面具的余清风却未如往常般温情脉脉,只是冷漠的调头就走,在拥挤的人群竟还能健步如飞。
“你吃错药啦!”唐糖卯足了全力,才拨开人群挡在了余清风面前,很是气恼的指着他的鼻子,当众吼了声。
余清风慢慢的将脸转向了唐糖,一如既往的冷漠,却在看清唐糖的脸后,微微一怔,下一秒,便猛地一个大力将她拽入了怀里,失声唤了声:“絮儿。”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唐糖“嗡”的一下, 一个头变作了两个大。不仅仅是因为这声音的主人极像她认识的某个人,更重要的是,眼前此人根本就不是余清风,她,认错人了!
显然,男子并未发现唐糖的不对劲,他尚沉浸在喜悦中。借着亮若白昼的彩灯,男子缓缓取下覆在脸上的面具,俊颜上带着足以融化人心的浓浓深情,那眉那眸是如此的熟悉,却也是无比的陌生。
唐糖死死的盯着男子,表情由最初的尴尬化作了久久的沉默。因为这个抱着她唤她“絮儿”的白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她名义上的前夫,李修。心中暗骂李修好死不死偏偏穿白衣的同时,也感到万分的疑惑,为什么公务如此繁忙的他会出现在这大理城内,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更何况,刚才李修的反应足以证明,他认得她,但又不认得她。眼前明明是与他做了三年夫妻,被他嫌弃了三年的颜氏,可如今他眼中的深情,以及那一声满含惊喜的“絮儿”又不似作假。她的身体,颜氏……究竟是谁?
“絮儿,修念了你三年,明问暗访的寻了你三年,这三年,你究竟去哪了?”李修将唐糖紧紧的抱在怀里,生怕自己一放手,人便不见了。
人就在你身边三年,你没发现也就算了,还好意思问我去哪了……当然,这些话,唐糖都放在心里没敢说出来,她本就不想让李修认出自己来,更别说什么再修前缘了。
打定主意装傻到底,唐糖便不再慌乱了,她盈盈一笑,道:“公子你认错人了,小女子本姓唐,不叫絮儿。”
然而,李修显然不相信唐糖的一番真心话,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自顾自的说:“絮儿,你聪慧过人,我知道你都瞧在眼里了。这三年我虽违背初衷,既入了仕途,又娶了妻妾,然我却从未有一刻忘却你。絮儿,不与修相认,你这是在怪修吗?罢,往事不提也罢。絮儿,跟修回吧,修绝不负你。”
唐糖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摇手否认道:“公子,你真认错人了。”只是,在此时此地,无论唐糖如何解释,李修都已认定了,唐糖便是他认为的那个絮儿。她本就对李修没什么感觉,如今更是无心再听他的一番真情告白。环顾了四下拥挤不堪的人群,一计不成,便又心生一计。
但见她悄悄的拉起自己的裙角,以防绊到自己,随即微微扯起嗓门,惊呼道:“呀,我的金元宝掉了!怎么办,就掉地上了,好大一个金元宝。”
此话一出,好比在原地抛下了一个重型炸弹,人群顿时犹如炸了锅般朝声音的出处涌去,谁都妄图去捡那个本就是莫须有的金元宝,将原本已然水泄不通的街道堵得愈发难以挪步。
趁此空档,唐糖猛地挣脱了李修抱在自己腰间的手,泥鳅般的闪身躲进了混乱的人群中,趁乱,朝着与李修完全相反的方向开溜而去。
“絮儿!”身后遥遥传来一声极为懊悔的唤,却没有阻止唐糖的脚步。她踉踉跄跄的在人群中穿行,心里头却暗叹,自己终是与李修无缘的。
等唐糖确定了李修再也找不到自己后,她才慢慢放缓了脚步,重新打量起四周景致来。只是,当她想重回先前和余清风约定等待的那个巧果铺时,却发现,刚摆脱了一个麻烦,麻烦又来了,她,迷路了。
唯一离她最近的便是一座大石桥,桥上多是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或是由侍女陪同着观灯的富家小姐,或是拿着折扇吟诗作对的清俊书生。
石桥两端的望柱上分别盘着尾龙、舞着羽凤,青石桥梁上则刻着无数只活灵活现的鹊鸟。桥下是一汪静静流淌的小河,石桥的一侧则连接着一仅比河面高出几许的九曲桥。九曲桥上,多为亭亭玉立的貌美女子,手捧莲花灯,写下所思所想,再交与贴身侍女,放于河上,任其漂流。
唐糖猛然醒悟,这座桥便是先前余清风口中的银鹊桥,成全了无数有缘之人的姻缘桥。她摸了摸自己腰间,发现钱袋还在。又张望了一处专卖莲花灯的店铺,想也未想,便朝那店铺艰难的挤了过去。
大约一炷香过后,大理城内鼎鼎有名的相思河上飘起了无数盏莲花灯,点缀得河面潋滟一片。
只是,若是有心人,细细一看,便会大惊失色,因为这些莲花灯上,盏盏都用朱砂笔写了个大大的“妖”字。粉色的莲瓣被生生抹上了一层赤红的邪魅,既是显眼,却又带着几分惊心动魄。
而罪魁祸首显然不会就此收手,莲花灯店铺的掌柜已然战战兢兢,连磨着墨的手都微微颤着。唐糖却依旧乐此不疲的在每一盏扎出的莲花灯上大笔一挥,写下一个“妖”字,再经由店铺伙计,直接放至相思河上。
“姑、姑娘,您这还要放多少?”当了这么多年的掌柜,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这般放灯的。若非这白衣女子一身上等衣物,又允下重金酬谢,不然,打死他他也不敢在这种喜庆的日子里做这等晦气之事。人说迎神迎佛,可眼前的女子偏偏迎的是妖,由不得他头皮发麻,暗暗叫苦。
“恩,正好一百盏,够了!”唐糖满意的放下笔,又携了数十盏莲花灯,亲自来到了九曲桥上的相思河畔。其实,在这般人声鼎沸的节日里,很少有人会去注意那些多得数不过来的花灯,但是不知为何,她却从心底里相信,他会注意到的,如果是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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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边,且说余清风嘱咐着唐糖在巧果铺等自己归来后,便一个闪身,晃入了一条小巷。小巷一边正是一座茶楼,但见他轻若飞燕的飞身上了二楼,悄无声息的进入了二楼的一间雅间。
才一入内,脖子上便刷刷刷的横来三四把大刀。余清风神情不变扫了眼那些护主心切的侍卫们,眼神凌厉,却并不急于开口。
片刻,雅间内传来一声低笑,伴随着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真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连如此贵客都敢得罪,本殿下养你们是做什么!”
声音的主人才一说话,那些架着余清风脖子的大刀便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随即,一个粉衣琴女款款的自屏风后走了出来,面貌端丽,举手投足间风情无限。但见她对着余清风欠了欠身道:“公子,我家殿下有请。”
余清风倒也不客气,一入雅间便很是优雅的往椅上一坐,面无表情的睇着对面之人说道:“若非二殿下默许,那些侍卫怕也不敢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