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阳光2-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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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笑著与他们热情握手,简单地客套了两句,便说道:“我是来看望解先生的,顺便把上次工程的余款付清。”
解思只是站在那里,既不认识他,更不知道他与自己的哥哥又有什麽业务往来,只得静静地等著他先说话。
那人从容不迫地走上前,向他伸出手来,清晰地说道:“解先生,我是大能集团的,我叫容寂。”
3
郦中国大能集团,是进入了世界500强的企业,实力强劲,在海湾战争和伊拉克战争引发的全球性能源危机中也仍然屹立不倒,这在商界是有目共睹的。近年来,他们进军房地产行业,其触角伸到了中国的每个角落,海南自然也有他们的项目。
容寂是个传奇般的商界强人,但他一向为人低调,很少出面,除了去年被评为“年度经济十大人物”後,出席了中央电视台的颁奖盛典外,基本上不在媒体出头露面,也不接受采访,许多人都无缘与他结交。
真没想到,他居然会屈尊大驾光临新境界这样的小公司。
解思虽然数年没有回国,但在美国也仍然听到过中国大能集团的名字,因为他们进军美国,有过几个大动作,并在南美和非洲的几个产油国击败过美国的大型跨国公司,拿下了当地的油田开采权。这是让中国人扬眉吐气的举动,在海外的华人圈中也是津津乐道的,他们自然也很留意。
这时,看到大能集团的容总向他伸出手来,他不由得有些紧张,连忙伸手过去与他相握,勉强镇定地道:“容总,您好。”
容寂看著他,眼里有丝亲切的微笑。他缓缓地说:“你这孩子,为什麽扔下学业跑了回来?你哥可不赞成你这麽做。”
解思听了他的话,只迷茫了片刻便眼前一亮:“您……容总,您知道我哥哥在哪里是不是?”
容寂轻轻叹了口气:“别担心,你哥哥还活著,他当时没在车上。”
一听他的话,林思东和程远都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却控制住了没有焦急地问出来。
解思身子猛地一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盯著容寂,轻轻地问道:“真的?真的吗?”
容寂温暖地笑著,点了点头:“他这次心乱,所以任性了一下,想找个地方清静清静。”
解思愣了半晌,忽然爆发出来:“那我为什麽不告诉我?害我这麽担心。”
容寂微笑著,解释道:“他以为只需要几天的功夫,所以就没告诉你。再说,他那时候情绪极度低落,几乎濒於崩溃,哪里想得到那麽多?不然也不会扔下这里的一切就走,搞得这里大乱了。”
解思挥拳重重地一击桌子:“这个混蛋哥哥,要让我看见他,我一定狠狠地揍他一顿。”
听到他如此孩子气的话,容寂忍俊不禁,程远和林思东也都笑起来。容寂温和地说:“小思,你哥哥让你回去继续学业,不要耽误了。”
解思却把脸一板:“容总,麻烦您告诉我哥一声,他要是再不回来,我就退学。哼。”
容寂笑著点了点头:“好,我一定转告他。”
说著,他示意身後的助手递给解思一张支票:“这是上次工程的余款,现在我们按合同规定,全部付清了。”
解思拿过支票,只略瞄了一眼,便放到桌上。他心念一动,马上绽开了一个开朗的笑容,对容寂说道:“容总,我想请您吃饭,请你务必赏光。”
容寂却了解地一笑:“不用了,我马上要去北京一趟,有急事要处理。至於你哥哥的去处嘛,他不让我说。他希望能够安安静静地想一想,整理一下情绪。”
解思顿时有些泄气,不过还是再接再厉地争取:“那……容总,您能让我哥给我打个电话吗?我想听听他的声音。”
容寂笑著点头:“好啊,我告诉他。”
连一口水都没有喝,容寂便告辞而去。他始终态度温和,但谁也不敢挽留他,改变他的决定。
解思眉宇间的忧虑悲戚顿时一扫而光。他喜不自胜地拿著支票出去找财务部经理,将程远和林思东扔在了办公室里。
程远看向林思东,忽然笑道:“有趣,真有趣,这个解意,嘿嘿,有意思。”
林思东也干笑了两声,然後才说:“他这也算是把我报复够了。”
程远淡淡地道:“等他回来,你不会再逼他了吧?”E086D29:)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当然不会。”林思东笃定地说。“但我也不会放手。”
程远轻笑:“我想,我现在可以追他了。”
!!林思东顿时沈下了脸:“程远,你可不要激怒我。”
“解意不是你的,他是他自己的。他已经自由了。”程远哈哈大笑。“他做出这样的事来,就是想告诉你,他已经与你恩断情绝,难道你还要装驼鸟,不去看事实吗?”
林思东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铁青,但怒色随即一闪即逝。他微笑道:“大不了重新追求他。”
程远嘻嘻一笑:“好,咱们拭目以待。”说完,他便出了门。
林思东深思著,接著便听到程远在外面叫解思:“小思,走,我请你吃饭,咱们好好庆祝一番。”
林思东立刻跳起来,出门跟上了他们。
解思一看他便黑起了脸,怒气冲冲地骂道:“你怎麽这麽不要脸?我要你滚开你没长耳朵是不是?”
林思东就像没看见他的怒火一般,温和地说:“我只是想你哥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在场。我也想知道他确实没危险没病没伤。”
“你差点把他打死,现在来跟我说这种话?”解思冷笑。“想骗谁呢?”
林思东却是打定了主意,无论他怎麽冷嘲热讽或者破口大骂,都是跟紧了他。程远只是觉得好笑,偶尔也打打圆场,令解思的怒气稍稍平息一些。
下午,解意的电话就来了。
他打到了办公室里,解思立即便接到了。
“小思,你也太冲动了。”解意的声音如常般清朗,带著一股浓浓的亲昵。
解思悬在心里若干天的心终於落了地。他只觉得身体一阵发软,声音却硬得很:“哥,你这什麽意思嘛?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没有啊。”解意轻笑。“我只是想清静一下,暂时离开那里一段时间而已。最近情绪不太好,谁都不想见,也不大想说话,所以……”
“所以你就不告而别是吗?你想过我没有?想过爸妈没有?”解思大叫,声音里却满是委屈,像个在大人面前撒娇的孩子。
解意轻轻叹了口气:“好了,是我的错,你别生气。咱爸妈没什麽吧?”
“他们还不知道这事。你赶紧打电话回家,给他们报个平安。否则,哼哼。”他满脸气恼,眼里却出现了一丝调皮的笑。
解意笑道:“好好好,我一会儿就打。”
“那你什麽时候回来?”解思不肯罢休。
“再过几天吧。”解意温和地说。“我觉得累,最近两年都连续在做工程,现在想好好休息一下。”
“我不管,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我一定要见到你。”解思耍起无赖来。
解意宠溺地笑:“你啊。我在的这个地方很偏僻,下了飞机得转长途汽车,坐两天才能到。你就别来了。我很快就回去了。反正你也知道我没事,不如就回去上学吧。”
“不,我一天见不到你就一天不回去,让学校开除我好了。”解思寸步不让。
解意顿时语塞,半晌,才叹息道:“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我明天就往回走,三天之後到。”
解思再也绷不住脸,顿时笑逐颜开:“好好好,我等你。”
林思东和程远自电话一响起便来到桌前,一直站在那里听著他们的对话。室内很静,解意在电话里的声音清晰可辩,令他们感到安心。
看到他们的通话已到尾声,林思东急不可耐地伸手就抢过了电话:“小解。”
解思大怒,一手要抢过电话来,程远却温和地托住了他的手,笑著对他摇了摇。解思这才忿忿地瞪了林思东一眼,没再有所动作。
解意听到林思东的声音,似乎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他懒洋洋地说道:“哦,是你这混蛋啊。”
林思东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思维混乱中只是愣愣地问:“你为什麽把我送给你的车弄下了山崖?”
程远低低地笑骂:“白痴。”
解意的态度依然懒散:“这算什麽?我没放把火烧了那房子已经算客气的了。”
林思东听著,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他的解意回来了,当初吸引他让他不能自拔的解意回来了,让他深爱的那个解意回来了。他嘿嘿地笑道:“要烧房子还不容易,你只要说一声,我就自己点火烧了他。”
“神经。”解意根本懒得跟他多说。“谁要跟你废话?把电话给我弟弟。”
林思东倒也不再罗嗦,便笑著把电话递给了解思。
解思哼了一声,重新把电话拿到耳边:“哥。”
解意的态度立刻又变得温和而亲切:“小思啊,那个混蛋,你不必理他。”
“我知道。我一见他就轰他滚,可他无赖得很。你说我要不要叫保安来赶他出去?”解思更是对林思东毫不客气。
解意开心地笑道:“那倒不用,他一向无赖,水火不侵的。不过,你练跆拳道的,我不担心你。”
解思自然明白他说什麽,笑道:“是,哥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揍过他一顿了。”
解意一怔,随即大笑:“好好好,不愧是我弟弟。那就三天後见吧。”
解思答应著,满面笑容地放下了电话。抬头看著林思东,他的嘴角出现一丝讥讽:“行了吧?你这个混蛋也赖够了,快滚吧。”
林思东果然不再赖下去,胸有成竹地笑著离开了。
程远笑意吟吟地看著解思,提醒他:“你该向你公司的员工宣布这件喜讯,免得大家一直神不守舍,无法安心工作。”
解思顿时反应过来,马上走出办公室,高声说道:“各位,我哥来电话了,他没事,三天後就回来。”
外面的大办公室静了片刻,立刻哄地一声,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鼓掌声,有的女职员已是泪盈於睫。
程远也走了出来,看著他们的欣喜之情,笑著对解思道:“今晚我请你们公司的全体员工出去玩吧,庆祝一下。”
解思笑著摇头:“是要庆祝,不过由我买单。”
程远一笑,却也不争,只是说道:“我也要参加。”
解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人……不会是另一种形式的无赖吧?
4
解意对父母说了“再见”,然後轻轻关掉了电话。
此时,他坐在四川与西藏交界处的草原上。这里的平均海拔有3000米,逾10万公顷的草原是天然的牧场。即目远眺,草原上星星点点的都是黑色的犛牛、白色的羊、各色的马,偶尔有野生的小动物在其中可爱的爬动著。
初夏季节,到处都开满了小小的野花,一片的生机勃勃。
清凉的风如水一般迎面而来,轻轻吹拂著他的脸、他的头发、他的衣服。
非常的安静。
解意坐在山坡上,眼神朦胧地看著远远的雪峰,纯净的冰山在湛蓝的天空下矗立著,离他如此的近,却又那麽的远。
他的心亦如这高原上的草地一般,安静,舒缓,充满生机。
那一个黑夜,绝望犹如燃烧的火,将他的所有理智、所有信念、所有坚持都完全烧毁。他上了车,准备朝著山崖冲下去。
就在这一瞬间,有车忽然打开了大灯,直朝著他冲来。他一愣之间,那车便横在了他的车头前,完全拦住了他前冲的路径。
他愣在那里。
从前面的那部别克上下来的沈稳身影却是大能集团的掌门人,容寂。
解意心如乱麻,只是怔怔地看著他向自己走来,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容寂从容不迫地拉开了他的车门,温和地说道:“小解,你下来,我们谈谈。”
解意忽然有脱力的感觉。他看著容寂那闪烁著理解、包容与微微责备的目光的眼睛,一时只觉得动弹不得,只能缓缓地将脸放到方向盘上,心里却是一片迷惑。
夜很深,万籁俱寂,只有解意的汽车引擎在发出嗡嗡的声音。
容寂静静地伸手过来,将汽车钥匙扭了一下,关掉了此时唯一的噪声源。
解意一直没动。
容寂犹豫著,犹豫著,终於抬手轻轻抚了一下他的额角。“你不该做这种傻事的。”他沈声说道,眼里是深深的疼惜。
解意陷入了恍惚中,忽然说道:“我只是心里太疼了,却不知道有什麽办法能止住那疼。”他的声音很轻,有种静静的空。
容寂的手仿佛受了盅惑一般,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