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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我拿什么能换你回来 by 寂静无声(经典虐心文~)-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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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以为你会从家里带来。”我有些埋怨地说。 





      “我怎么拿啊?我要说回老屋住,我妈肯定以为我疯了。” 





      “那你怎么和你妈说的?” 





      “我说回学校。。。”他低着头,声音很小。 





      周围太暗了,我看不出他的表情,所以我猜不出他的心情。然而在这种黑暗中,我却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力量鼓动着我,让我有勇气去和他靠近。。。靠近。。。直到感觉到他的呼吸。。。 






      “安,”我的手不自觉地拂上了他的脸“你不是在实习,很久没回学校住了吗?说谎技术还是没有长进。” 





      我的手感觉到他在笑,“江南哥,你在讽刺我吗?” 





      久违的称呼再次通过他的声音表达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全身燥热起来了。我有点害怕,不知道在这片黑暗中即将发生些什么,也不知道将来面对我们的究竟是些什么。 





      “我们在哪个屋睡?”我为了使自己平静下来,不至于犯下悔恨的错误,赶紧拿开了手,换了话题。 





      “恩?”显然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哦,我刚看了,只有张奶奶的那床还能睡。” 





      。。。。。。 





      已经不记得上一次一起躺在一起是在什么时候了,时间太久了。此时,硬硬的床板,薄薄的一层海绵垫子,没有枕头。虽然很不舒服,但却因为和安在一起,感觉无比惬意。 






      “都赖我一时兴起,想了这么个鬼主意。”我想找话说,因为安一直很安静地背对着我。 





      “没有,你不说来,我也想来。”他淡淡地说“毕竟住了这么久,拆了会不舍得。” 





      然后,我们又都没话,听着寂静的声音。也是那时,我发现寂静是有声的,有童年里的的欢笑与哭泣,也有成长中的迷茫与踌躇。 





      “你还记得隔壁那只大公鸡吗?”安突然转过身问我。我想他是在努力找些快乐的话题。 





      “当然记得,就是老蹦着高追人的那个,黑的。” 





      “对对,有一回后院虎子他妈去串门,结果让那鸡给箝了,还上医院打预防针呢。我还头一回听说这也要打预防针。” 





      “是吗?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早了,你那时还忙着学习呢。”安兴致勃勃地讲着“还有。。。。。。” 





      听着安给我讲许多院子里的事,我突然觉得和这里陌生起来。在这里,究竟有多少事发生了,而我却不知道?有多少事因为种种原因,我没有参与,分享? 





      而对于我与安,又有多少是我清楚他不了解,或者他知道而我不晓得?也或许其实我们都心如明镜,只是没有表达? 





      我伸手将安搂在了怀里,他并没有挣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只是不再说话。 





      “我们就这么聊天吧,把这些年错过的时间都找回来。把你想说的都讲给我听。”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气息,他的温度。 





      他不说话,脸紧贴着我的胸口,手隔在我的衬衫和外套之间,松松地揽着我的腰。我于是更紧地将他搂在怀里,似乎是在确定那不是梦。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接吻是因为看了什么电视吗?”他轻轻地,近乎耳语。 





      我就这么怔怔地盯着黑暗中的某个地方,等待他的下文。 





      “是《流氓大亨》,可是不记得是哪一集了。”说完他呵呵地笑。 





      我觉得鼻子一阵酸。 





      “那你一定还记得打我是在什么时候吧?”他提起那件让我悔恨的事。 





      我不想回答。 





      “今年3月4号,下午5点一刻左右。”这回他没有笑。 





      “安,你怎么会都记得那么清楚?”我不知是喜是悲地追问着。 





      他又不说话了。 





      我感觉有湿湿的东西从脸上滑落了。 





      “你在哭吗?”他依旧保持着那样的姿势问我。 





      “没有啊。”我嘴硬,偏不承认。 





      他把脸靠在了我的脸上,“你又骗我。。。” 





      我于是无话可说。 





      “你总是喜欢口是心非,我早就看穿了。”他放开我,重又躺好,距离我的脸只有一拳左右。 





      “安,如果我说我爱你呢?”我盯着他,黑暗中只有他的轮廓。 





      半晌,他笑着说“江南,我说了,我已经习惯你的口是心非了。” 





      我不知怎的竟冲动地搂紧他,近乎粗鲁地吻上了他的唇。由于动作太突然,我们的牙都碰到了一起。所以他开始笑,惹得我也觉得滑稽可笑。但我们没有停止,就这么猛烈而持久地吻得昏天黑地。。。 






      在我将手从他的衬衫里往下移的一刹那,他离开了我的唇,我想他一定是红着脸。 





      “怎么了?你不喜欢?”我不自信地问他,动作也停在那儿。 





      “不是,”他声音有些发颤“我害怕。。。” 





      我重又吻他的额头,脸颊,嘴唇,锁骨“安,我也害怕,害怕伤害你,吓到你。。。害怕你会恨我,可是。。。”我终于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我想要你”四个字。我知道,如果我说了,他一定不会拒绝我,但我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得到他,虽然我感到了他的欲望,但我却放弃了让它爆发。因为我想听他亲口说“我想给你。” 






      然而最终他还是没有说,所以我们第一次激情并没有被点燃,除了亲吻,彼此抚摸,没有其他。 





      半夜,他在我怀里轻轻的动作把我惊醒了。他紧紧贴着我的胸口,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别的。压在他颈下的我的手臂已经麻木,只这么慢慢地转动了一下,他就醒了。 





      “不舒服吧?”他把我的手臂从颈下拿开。由于酸麻,我不禁吸了一口气。他则小心地帮我按摩。 





      “没是,一会儿就好了。”我劝他赶紧睡,明天还要上课。他却不知怎的转过身背对着我。 





      在我以为他要睡了时,他突然说“明天这里就真的没有了,你不想留下点什么吗?” 





      我一时没有明白他的话,不知该回答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 





      见我没有回答,他想必以为我睡着了,转过身看我,正碰上我的目光。 





      “你是一个大笨蛋。”他一把拽开我的衬衫,疯狂地吻我。突如其来的激情使我震惊,却阻止不了欲望的再次膨胀。。。。。。 





      终于,我们在彼此的唇舌间释放了多年来一直压抑的感情。在他最兴奋的时候,我听到他在低声地唤着我“江南。。。哥哥。。。”那声音让我不能自持。我喜欢他这么叫我,让我满足,让我感激。我似乎觉得从他第一次这么叫我时就注定了我要爱上他,他好狡猾,用这样的方式捕获了我的心。。。。。。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醒了,我一直没再睡着。我一直在想他在平静下来后问我的话“我们这样算什么?”却始终没有得到答案。 





      走出屋子时,我们笑着彼此:床上的灰尘粘得满身都是,我的衬衫掉了两个口子,他的皮带扣被拽豁了。头发都乱糟糟,和拆房子的民工没什么两样。 





      凑和整理得能出门时,我拉着安的手,一直想问他“我们今后该怎么办?”却始终没有忍心问出口。 





      见我有心事,安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吻了我的唇,然后轻轻地合上了院子的门。。。。。。 

















      我拿什么能换你回来?(十二) 











      老屋同住那一宿后,我和安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那种亲密,不同的是,每一个眼神的交流,除了信任,依赖,还有明显的暧昧。我喜欢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羞怯,尤其是在我们周围有人时他因为不敢看我而显出的不自在,可爱得想让我扑上去吻他。这样的念头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与此同时,对他的这种感情又时常让我陷入莫名的担心,我不知道如此爱情将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世俗的眼光,除了彼此,我害怕任何人了解我们的秘密,包括和我有结拜情节的好哥们(大名和三儿,虽然初中后我们就分开了,可是感情甚好)。 






      由于年底时郁飞的妈妈摔伤了腿,平心的婚事不得不往后推。 





      96年3月10号,远远的就能看到楼道口贴着闪亮的喜子。 





      仪式办得很简单。文革时郭姨家成分高,平心的奶奶极力反对这门亲事,无奈儿子乐意,也就将就着结了。只是对这个儿媳总是爱搭不理,一副看不起。安说他有4个姑姑,两个大伯,我一直没见过。直到平心办喜事,才见到两个姑姑和一个大伯带了儿女来。然而即使是这样,看的出,郭姨已是很满足了。 






      酒席间大都是熟悉的面孔,原来住四合院时的街坊四邻,算起来已经分开各把个月了,重有凑在一起时话题还真多。 





      我特别留心了安最喜欢的那个妹妹—思思,是他小姨家的。小女孩十五,六的样子,个子不高,瘦瘦的,很清秀。我记得在我们都很小的时候她来过我们四合院,当时一起玩的时候,她的小辫子乱了,安还亲手帮她扎过。那个镜头是我一直没有忘记的:安嘴里咬着皮筋,两只手都在忙活着,一副认真的表情,捣鼓了半天才梳好了两个“冲天蹶”。最近一次见她也已经是3,4年前的事了。如今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安曾经很喜欢给我讲她,说她是几个表姐妹中最有趣,可爱的一个,虽然对此我总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其实心里很想知道唯一一个让安如此喜欢的女孩究竟好在哪里。 






      婚礼的伴郎,伴娘当仁不让地落在了平心的弟弟和郁飞的妹妹身上。跟在新人身后的他们看上去到也蛮般配,只是郁婷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漂亮,而且似乎比安要成熟许多。这让我终于放下了一颗悬了很久的心,然后突然就觉得自己可笑。 






      一起住在四合院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觉得平心可以用“妩媚”来形容,即使是称赞她的外表,也只是端庄,秀丽。可如今穿上红色旗袍的她,配上浓浓的艳妆,看上去竟也如此婀娜动人。我不禁怀疑起来:这是那个因为贫寒没有新衣服穿的女孩吗?是那个因为弟弟挨揍哭着找我妈去说情的姐姐吗?是那个因为过早担负起家庭重担而放弃优异成绩的好学生吗? 






      在我的意向中,平心是那种可以用任何美好形容词加以修饰的女人。在相处的日子里,我从没听过她厉声呵斥或是大发脾气,她用她温柔的坚强帮着母亲支撑着这个并不富裕的家。她每月给母亲一半工资,然后用一部分交夜大的学费,再用一小部分给弟弟和自己做零花钱。她从起初的临时促销员到如今一家国有企业的会计师,其中的艰辛我无从知晓,但绝对钦佩。 






      我没有姐姐,无论是奶奶家还是姥姥家,所以有时候很羡慕安。记得有一次,还是小学了,平心给安缝袜子,见我袖口上的一个口子要掉了,托着我的手腕就缝上了。我当时还怕她会不小心扎到我,可她的动作是如此小心,如此熟练,我怀疑连我老妈也比她不过。 






      郁飞有着一对很浓的眉毛,和平心站在一起很有点英雄护美的感觉。第一次见他时,他还是刚参加工作的莽撞青年,如今也是成熟的白领阶级了。5年的恋情,说起来不算长,但足以看透一个人,所以我一直在心里认为他们会白头偕老。 






      在两位新人给各位敬酒时,我看见思思递给安一杯水,然后安喝下一片药。我知道安的头疼又犯了。从小到大,在我的记忆里,安的头疼病一直没有根除过。每次他都是一片止疼片糊弄过去,让他看病他也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很长时间没有听说他头疼了,可仔细一想,也许只是我不知道而已。我想,找个时间应该好好劝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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