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之彼岸-第5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铃声似的,慢吞吞地走到旋橱前面。她尽可能慢的,一只手拿起盘子上的信,把窗板推过去。旋橱关好以后,铃声就停了。
装在信封里的只有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羊皮纸,纸上只有短短几行字,每个字都似乎含着雷霆万钧的分量:
我唯一的妻子,无可替代的王后:
海尔嘉公主已到,请移驾夏宫,共商大计。
切比雪夫,国王
夏宫,是切比雪夫一世于六十多年前建造的宫殿。它兼具实用与富丽之美,20多座塔楼、参差错落地分布在三角形宫墙边,宫墙上有5座城门塔楼和箭楼,远看似一座雄伟森严的堡垒。而宫墙之内的一系列宫殿,建筑气宇轩昂,豪华壮丽,充分体现了图灵国人民的聪明才智。它主要包括大宫殿、御花园、后宫殿和奇珍阁等几座建筑。大宫殿是一座宏伟的两层建筑物,其内外装饰极其华丽,两翼均有镀金穹顶,宫内设有庆典厅堂、礼宴厅堂和皇家宫室等富丽堂皇的宫室。
在两个执戟侍从的带领下,以海尔嘉为首的公主亲卫队,包括Z,帕斯瓦尔,薇罗妮卡,还有丹,莎比娜,波特等等一干人等,怀着各式各样的心情前来觐见国王。穿过几间灯火通明、金壁辉煌的大厅,他们来到接见厅。紧闭的金色双扉大门在他们面前豁然大开,大厅深处的御座上坐着一位身材粗壮的中年男人,他约莫40来岁,头戴王冠,身披御袍,倒也威风凛凛。他的身旁坐着一个苗条瘦削的漂亮贵妇,她深色头发,细长眉眼,帽上斜插着一根黑色羽毛,蕴含着颇为犀利的美貌。御座的两旁站立着一些衣冠楚楚的王公大臣,不知道为什么,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雍容华贵的贵妇,她身穿华丽的坦胸长裙,半个白生生丰满的胸脯几乎都露在外面。她慢腾腾地摇晃着手中的羽毛团扇,一脸不屑的神情。她的举止,打扮,似乎比起御座上的王后都不遑多让。
海尔嘉赶紧向王座上的姐夫和姐姐,行屈膝礼并问安。她身后的随从们,也各自按照礼仪行事。切比雪夫二世含笑望着他们,然后就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在场的人都注意到,国王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接见厅里的每个人似乎都对她充满了兴趣,但是,并没有人发出惊叹声。对于这位旧大陆最美丽的蓝发公主,大家对她的期待似乎有些太高了。
原因很简单,海尔嘉此刻身穿的仍是男装。
而且,经历了半年多风霜的磨砺,她身体强壮了,灵活了,同时也意味着,她失去了贵为公主时那种玲珑剔透不堪触碰的水晶之美。在图灵国一众饱食终日养尊处优的贵族眼里,她如同乡下来的野孩子一般,带来了粗糙原野的狂风。
但是,是金子还是要发光的。尽管她现在又脏,又黑,又瘦,但是,在风月老手的国王看来,只需轻轻地雕琢片刻,不,只需拂去她身上的浮灰,海尔嘉这颗来自奈奎斯特的钻石,一定会重放异彩。他好言劝慰了互诉衷肠的王后姐妹,许诺不久将为她们报仇,然后,挽着那位丰满的贵妇的手便离开了。
托海尔嘉之福,克拉丽丝搬出了寒冷的冬宫,重新回到了她身为王后的寝宫——后宫殿,海尔嘉也住在她的旁边。无需她刻意吩咐,侍女们早就领那位远道而来的公主沐浴,更衣。她的骑士们,也都一一换上了干净衣裳,顿时面貌焕然一新。一切收拾停当之后,克拉丽丝在接待厅接见了自己的妹妹。
在海尔嘉的眼里,十年不见的姐姐,除了刚见面时那一刻的激动之外,剩下的印象全是陌生乃至可怕的。十年前,克拉丽丝出嫁的时候,她才八岁,还是个人事不知的小女孩。然而,有一些童年的记忆是无法磨灭的。她对印象中的姐姐记忆并不深刻,原因很简单,因为很少见到她——海尔嘉的童年完全充满了父王慈爱的身影,每一天忙完政事,父王都会陪在她的身边,耐心地陪她做小女孩才喜欢的游戏。而当父王嫌家庭教师不够格时,他往往会亲自上阵,手把手教导她一些贵族女子必备的知识。
在她的记忆里,“姐姐”这两个字,仅仅意味着一个名字而已。
只有在逢年过节,或者出席一些王室的重要典礼时,一个身材修长瘦弱,面带病容的女孩,才会出现在父王的面前,吻着他的手,接受他的爱抚。那女孩大约长她七八岁,相貌还算漂亮,身材苗条却给人嬴弱之感,但当她无意中接触到那女孩的目光时,时年尚幼的她竟吓得当场哭了出来。
只因为克拉丽丝是正妃所生,而海尔嘉是宠爱的妃子留下的唯一纪念,更何况,海尔嘉从一出生就秉承了母亲的美貌,赢得了宫廷上下的疼爱和国内外的赞誉。而自己呢?自从母亲去世,便被彻底地遗忘在角落里。父亲常年的偏爱,在一旁默默窥视所凝结成的怨气——那是怨毒的目光。
从那以后,克拉丽丝再也没有在海尔嘉的面前出现过。再不久,她便远嫁到图灵国,成为王后,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我很想拥抱你,可惜我办不到。”半明半暗的烛光下,克拉丽丝王后端坐在高高的御座上,昏暗的光线映照着她威严的面容。哪怕,仅仅是假装的威严也好。
“王……后?”海尔嘉多么想亲热地呼唤她一声姐姐,但是,那两个字简直就像在她嘴里生了根一样,死活不愿意出来。
王后笑了,那是凄苦的笑容,“我是图灵国的王后,你是奈奎斯特的公主——然而,命运把你我紧紧纠结在一起,我们都成为亡国奴了。”
她抬头,幽幽叹了口气。
“我很想告诉你,这儿就是你的家,敬请安心住下。可惜,眼下连我自己,也不过是寄人篱下罢了。”
“你所依赖的无非是我,而我所依赖的则是陛下,我们都得仰人鼻息。”她问道,“就算这样艰难的处境,你仍打算留下吗?”
海尔嘉抬起了头,她也笑了,但那笑容里充满了信心与体谅。
“谢谢你对我开诚布公,”她坚定地抬起眼眸,闪烁的蓝绿色光芒比星星还要明亮,“我会留下,以我自己的方式。”
她用力握紧了拳头,是的,想要的东西,只有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去拼,去搏!这世上只会依赖别人是靠不住的,关键还是要看自己!
要复国的话……一个隐隐约约的念头浮上了她的心头,她感到那个念头是如此的大胆妄为,却又不可思议。但是她不敢大声说出口,她害怕那种狂妄。
一只纤细的手腕伸到了她的面前,那手腕苍白,枯瘦,且没有佩戴任何饰物。那个无精打采的女人,她的姐姐向她主动伸出了友好的橄榄枝。
“那么,欢迎来到图灵国,海尔嘉。”她说。
第八章歌剧魅影
当海尔嘉重新站在圣女大剧院的门前时,离她第一次进入大约克城,离那次惊心动魄的初雪节之夜,已经整整有一个星期之多了。朱红色的剧院大门依然雄壮,然而,门前的看门人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列身穿整齐仆役制服,手戴白手套的侍从。当马车稳稳地停在剧院的门前,一个侍从殷勤地上前,为她打开车门,而另一个侍从则为她指引下车的路线。
在王弟,等人的簇拥下,海尔嘉昂首走进了那扇象征着爱情的朱红色大门。他们所在的包厢位于三层的左边,正中间则是国王和王后的御用包厢。当御用包厢的监门大声吼开,当国王陛下挽着王后的手走进剧院的时候,全场的贵族观众顿时起立,鼓掌声不绝于耳。海尔嘉注意到,就在国王的身后,上次接见厅见到的那个丰满贵妇,也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她一屁股坐在右边包厢的长椅上,正对着海尔嘉直摇晃着羽毛扇。她的身后仿佛站着一个男人,但是垂下来的帘幕将男人隐藏在自身的阴影中。
那个男人,感觉上似曾相识。但是,最关键的脸,偏偏被遮挡得严严实实。
幕布终于拉开了。四个穿得五颜六色,脸上涂脂抹粉的人走了出来。他们走到舞台中央,齐刷刷地朝着国王深深鞠了一躬。于是,交响乐嘎然而止,今晚的演出开始了。
演员们虔诚的鞠躬博得了观众们的阵阵掌声,接着,在满场的肃静中,他们开始朗诵颂扬的诗篇,无非是些歌功颂德、阿谀奉承之词。趁着这会工夫,海尔嘉好奇地打量着大剧院——上次前来的时候太过匆忙,都没来得及仔细欣赏这座图灵国最辉煌的剧场。她的头顶上是尖形双拱屋顶,木雕贴面,天蓝色彩绘,装饰着朱红色蔷薇花图案;而脚下则是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面。大厅四周,沿着高墙厚壁,刻满了一长列女神的浮雕塑像:海尔嘉这才惊异地发现,初雪节晚上那些女神的装扮,原来都是出自于这些雕像。战争女神和智慧女神自然不用说,就连爱神,她那赤裸裸站在贝壳上的形象,原来也是出自于一幅雕像,唯一不同的是,爱神的脸上并没有带上面具,她那头金黄的发丝仿佛在水中荡漾,她的明眸皓齿说不出的美艳和魅惑。此外还有,一扇扇尖形长窗,尽是光怪陆离的彩色玻璃;一个个宽大的大厅出口,都是精雕细刻的富丽门扉。而所有这一切,圆拱,大柱,垣壁,窗框,护壁镶板,门扇,塑像,从上到下,满目湛蓝、朱红和金黄,色泽斑斓,光彩照人。圣女大剧院的奢华令她咋舌,令她感到头晕,目眩。
这是多么惊人的杰作,又是挥洒了多少人民的血汗才建立起的建筑!
她无心望舞台一瞅,尽管现在演出正酣,歌剧正演到随着一粒星星的降生,图灵国一位伟大的王子出世——海尔嘉预先得知,这出剧讲述的是切比雪夫一世,抑或称切比雪夫大帝抗击提坦侵略者的传奇。她并非对歌剧毫无兴趣,但是她的注意力,显然被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吸引了。
正对着她的包厢,也就是那个丰满贵妇所在的包厢里,她身边的男人,在阴影中晃动了一下身体。就在那一瞬间的某一刻,他脸部的半边暴露在灯光下。
他俨然是能斯脱侯爵。
她顿时恍然大悟。她想起了贝塞尔子爵对他那憎恶又不敢得罪的态度,想起子爵曾说过,“靠自己的老婆,一夜之间飞黄腾达的没落贵族”,又想起那个贵妇在国王面前的傲慢无礼:其实她本该早就明白,那是获得圣宠的女人特有的骄傲。
“能斯脱侯爵夫人吗?”她低声对自己说,“克拉丽丝姐姐的处境也颇为可怜呢。”
她不禁回望了Z一眼,却发现那双黑眸正平静地望着她。她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想什么呢?”Z凑过来,饶有兴趣地问。
“没什么啦。”她生怕Z看穿她的心思,匆匆忙忙掩饰道。她一眼瞥见薇罗妮卡,金发的女孩正聚精会神盯着舞台,于是她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公主,你听,”薇罗妮卡闭上双眼,“这里面,有一个令人特别舒服的声音。”
是的哦,海尔嘉不禁竖起了耳朵。台上正上演大合唱,国王的大臣们正齐声高唱,庆贺他们的王位继承人的降生。在一班错落有致的男和声中,总感觉有一个受到压抑的声音,一个本可以唱得更高昂,更动人,更华丽的声音,却被迫压抑在这众人的和声当中,埋没了自己的特色。
“到底是谁呢?”海尔嘉不由仔细搜索过每一个舞台上的演员,但是,那些涂抹了过多脂粉的男人,其本身面目都已被覆盖得不可见了。薇罗妮卡倒是有些在意那个国王身边的侍从,那个人的脸也被涂抹得十分苍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三十多个演员当中,薇罗妮卡一眼就看中了他。不仅仅是因为他那头乌黑柔顺,长长的一直快要披散到脚面的头发,也不仅仅是他那蜂腰,年轻女孩一样俊秀的脸,高大纤细的身材,古罗马式样拖地的长袍,而是他那副悠然自得的态度。同其他人费尽全身力气的高唱不同,他如同玩弄自己的手指一样,轻松自得地歌唱。他浅吟,低咏,每一个音符都是驾轻就熟。从最高的音阶直到最低的八度,没有哪一个音符需要耗费他哪怕一丝力气。
他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歌唱家。
正当薇罗妮卡陶醉于他的歌声不已时,这时,监门的粗嗓门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芙蕾雅公主殿下驾到!”
在半年之前,当提坦国的王弟向奈奎斯特最美丽的公主,海尔嘉求婚的时候,他曾不无自信地这样回绝其他王国的使者。
“我想要的,只有蓝发公主海尔嘉,或者,芙蕾雅也可以。”
与海尔嘉齐名的芙蕾雅公主,同样也是拥有倾国倾城的美貌而闻名遐迩。话虽如此,可在那时,王弟并没有真正见过这两位堪称天下第一貌美的女子。原因无他,美丽而高贵的女人如高岭之花,可望而不可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