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茗春系列2和亲王子(古代,虐,青梅竹马,be)作者:想言-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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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水擦干吧,小心著凉。”一宁的声音有点沙哑。
“哦……”景虹讪讪地答,转过身去继续擦拭。
那带著不甘地长长尾音,差一点把他好不容易压抑的欲望又挑了起来,不敢在看著他红色的背影,於是找了个借口走出船舱。
望著眼前碧绿的宁静水面,一宁的心里早已乱成一团,他竟然会对一个同性产生渴望,还是一个没成年的孩子。即使心里的负罪感不停上升,可身体里的燥热却停不下来,下腹还是绷紧著,脑海不自觉回想起刚才景虹白皙湿润的肌肤。
虽然早清楚炎国可以允许男子之间成亲,可是一宁从来没想过,原来两个男人之间也会有如此暧昧缠绵的气氛。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
蓝天万里无云,阵阵菜花的味道随风散开,眼前是一大片鲜豔的黄色花海,几只蝴蝶在翩翩起舞。
一宁找了个平坦的地方躺下来,长长地舒了口气,一脸陶醉的表情。
景虹学著他的样子躺在旁边:“一宁,你好象很喜欢植物。”
自从上次在船舱里两人尴尬的相处後,景虹就不叫他大哥了,而改成直呼他的名字。
“是的,我的家乡很少有植物,所以每次看到一大片的花花草草,总是感觉很羡慕。”一宁笑著说。
“没有植物吗?那是什麽地方?”景虹好奇地问。
原本一宁并不打算告诉他,可是也许是蓝天花海作祟,让他松懈了防备:“我的家乡和这里一样,也是黄色的,万里都是沙海,永远望不到尽头。”
景虹惊坐起来,抓紧他问:“你来自沙国?”
“嗯,怎麽了?”一宁不解地看著他。
“没什麽。”景虹放开了手,向往地看著他:“我听说过那里都是金色的沙子,还有苍鹰在天上盘旋,骆驼的铃声会牵引迷路的魂魄回家,这些都是真的吗?”
“都是真的,你有机会来大漠看看的话,到时我带你去看苍鹰。”一宁说。
“真好……”景虹还沈醉在那都是金黄色的幻想里。
夕阳渐渐变了颜色,把半边天染红,两人都格外享受这美好的时刻。
“据说住在沙漠里的人,都是苍鹰的後代,他们虽然没有翅膀,但是能像苍鹰一样跨过浩瀚的沙海,去到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景虹把在书上看到的说出来。
他欣赏一宁豪迈的性格,羡慕他被阳光染成古铜色的皮肤,向往著那些遥远的沙子。景虹不知道自己从什麽时候开始把这个男人印在了脑海里,也许是在风雨桥上的灯谜会,不,也许更早一些,在他仗义出手的时候。
“当然,我们是永远不会迷失方向。”一宁自豪地说。
可想起自从十多年前,沙国因为战败而变成了附属国之後,已经从辉煌渐渐走向没落,莫一宁的神色低沈了几分。
“为什麽?”景虹问。
“秘密。”他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可恶,快告诉我!”景虹朝他踢了一脚。
一宁摇摇头,学著他的语气说:“爷偏不告诉你!”
“你这个混蛋!”景虹扑了过去。
他避开了景虹的攻击,指著夕阳的方向说:“你能追到那太阳我便说。”
若是平时被人当成傻子般耍,景虹早就没好气的打过去,可现在他却咧嘴一笑:“你等著,爷这就追给你看。”
见到他真的向著夕阳跑去,一宁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怕他又不知道跑哪去闯祸,只能跟随著他的脚步跑起来。
“你慢点。”一宁在後面嘱咐著。
“笨蛋!再慢点就追不上了!”景虹头也不回地喊。
朝著那片耀眼的光芒,两人一起奔跑著,他们不是追寻著天上的太阳,而是心中的阳光。火红色的身影在茂盛菜花中奔驰,这一刻跟在他身後的一宁确定,那抹鲜豔的色彩比任何蝴蝶都要美丽。
当他们筋疲力尽地跌倒在草地上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月亮慢慢沿著地平线上升,清朗的夜空被一颗颗星火点缀著。
“虹,你看到那颗最亮的星星了吗?”一宁喘著气躺在草地上问。
景虹顺著他指间的方向望去,一颗耀眼的星光正在遥远的天际熠熠发亮。
“这是我们沙漠民族的守护星,不管路途多麽艰难遥远,它总能指引我回到自己的家乡。”一宁说。
望著他虔诚的神情,景虹难得正经起来,一起向著远方的星火致意。
“它的名字是北斗星,现在我把它的名字告诉你,让它也成为你的守护星,不管未来的路多麽的艰辛,你都要记得自己该走的方向。”装载著星光的眼里是不容否决的坚定。
虽然不知道一宁到底背负著什麽,但是这一刻景虹明白,他的抱负和理想一定会实现的,因为这个男人的内心是如此的坚定不移。
“谢谢你把它的名字告诉我。”景虹破天荒的道谢。
风雨桥恰如它的名字,正在被从天而降的嫋嫋轻纱笼罩著,晶莹的雨水沿著长长的柳枝淌下,滴到了两人分别撑住的油伞上。阴霾的灰色天空,荡满无数圈圈的碧绿水面,行人匆匆而过,多麽优伤又美丽的一幅风景。
“我要走了。”景虹低著头看自己脚尖。
“嗯,回去以後要乖一点,别老那麽冲动。”一宁伸出手揉了揉他头发。
“我会去大漠找你。”景虹依旧没有抬头。
他笑著说:“好的。”
沈默了许久,两人谁也没动,仿佛都在等对方转身。
“走吧,自己小心点。”一宁虽然很想送他,可是景虹却坚持在这里分别。
景虹总算肯抬起头,眼眶里蓄满晶莹的泪水,定定地凝视著他许久,才颤著音问:“我可以亲你吗?”
一宁并没想象中的诧异,只是松开了握住的伞,然後向他敞开自己的双手。
当他扑过去,踮起脚小心翼翼地碰上他的唇,心脏突然紧缩了下,连呼吸也忘记。一宁依旧带著他独有的淡笑,捧起了他脸,轻轻地覆上去,吮吸著那柔软而温热的唇瓣。
雨水挥洒在两人的身上,一点一滴的染湿他们的身躯,但他们却完全没有在意,全心全意的感受著对方。
景虹这辈子第一次红了脸,心仿佛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他闭起眼睛,主动勾起一宁的脖子。风吹过柳树沙沙作响,河对岸的人们看著那树下拥吻的两人,不由地感叹是他们是多麽的合衬。
“我会很快长大,很快去大漠找你,不要忘了我。”景虹把白玉扇子放在他的手上。
“你知道扇子上的是什麽字吗?”景虹问。
莫一宁看著那些形状奇怪的字体,摇了摇头,在数百年前当今天下的四个国家已经联合将文字统一,上面潦草的字他从来没见过。
“这是炎国的古文字,上面写的是情比金坚。”景虹顿了顿,又说:“如果以後你我都变了模样,那这四个字就是我们认定彼此的暗号。”
景虹说完掉头跑上了风雨桥。
一路上的景色都在倒退,他拼命地跑著,不允许自己回头,但他感觉到那道目光,一直追随著他的背影。
他知道,石桥边,绿水旁,那个人在柳枝下看著自己。
他知道,他一定会很快长大的,一定会的。
第三章
堂堂九王子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用手捶著自己酸痛的大腿,嘴不高兴地嘟得老高。他换上了白色的衣袍,腰带上是银线绣制的白虎,头发已经高高束起,精致的轮廓完全呈现出来。
虽然已经穿上了符合身份的王室衣袍,整个人看上去端庄了不少,可只有细心多观察一会,就会发现他的举止丝毫没有王室该有的风范。
厚厚一重重的帐帘,精巧的烛台和金器,美伦美奂的壁画,如此华丽却入不了他的眼。景虹只是坐著,手指又一下没一下的刮著地毯,一会四处张望一会哈欠连连。
“虹儿,谁准你坐下的。”威严的男声在背後响起。
景虹立刻从地毯上爬起来,然後老老实实地跪好:“父王,儿臣知错了。”
白色的金边靴子荡过眼前,象征著炎国王室的白虎图案绣在裙摆处,只是这样站在眼前已令人有压迫的感觉。景虹却仿佛浑然不觉,轻扯著眼前的裙摆撒娇,晶亮的大眼里满是无辜。
“你知道错了?你也不是第一私自出宫去,可这次竟然将近十天都不回来,让你母後担心得连饭都吃不下。”景煞天训斥著。
“父王,儿臣真的知道错了,以後再也不敢了,让父王和母後担心了。”景虹坦承著错误,脸上却没几分懊悔的神色,眼睛一眨又说:“还有让月大夫也担心了。”
“你这孩子,总是边犯错边认错。”听到他提起这个人,景煞天脸色柔和不少。
“父王,腿好累……”景虹哀求著。
“不准起来,跪到天亮为止。”景煞天丝毫不心软。
景虹挤出了几滴眼泪,可怜巴巴地道:“月大夫要是知道儿臣跪到天亮会心疼的,他一心疼就老是叹气。”
想起那个人叹气的模样,景煞天不由蹙起眉头,瞪了景虹一眼:“起来吧,仗著月大夫宠你就无法无天了。”
“谢谢父王!”景虹飞快地爬了起来,笑著讨好:“儿臣是仗著父王对月大夫的宠爱。”
见到景煞天板起脸来想要教训他,景虹连忙一溜烟逃跑:“父王,儿臣还没给母後和月大夫请安呢,先告退了。”
看著跑得飞快的儿子,景煞天只能无奈作罢,对著帘子後说:“月,出来吧。”
一个清瘦的蓝色身影走了出来,看著景虹离开的方向,清秀的眼里满是无奈和溺爱。
“你别对孩子那麽凶。”拓拔月显然还对刚才的惩罚在意。
他慢慢地走向景煞天,步伐有点怪异,若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其中一条腿有点瘸。景煞天上前抱住他,褪去了刚才的威严,眼里的深情像水一般快溢洒出来。
“有你在背後撑腰,我哪敢凶他。”景煞天酸溜溜地抱怨。
拓拔月柔柔的笑了,深情的回望著景煞天,两人都沈溺在温情的时刻里。
景虹百般无聊地坐著,不时趁著没人注意伸手偷偷夹著面前的菜肴,虽然并是第一次参加宫里的宴会,但是总觉得无聊又枯燥。
“九殿下,别再偷吃了。”小亮忍不住在他身後说。
小亮被瞪了一眼,立刻合上了嘴,看著景虹继续用筷子在碟上东挑西捡。
“啧,堂堂九殿下像个饿死鬼一样,真是有失礼数。”景瑜捻著酒杯讽刺道。
景虹“啪”地一声摔下筷子,扫了他一眼:“太子殿下既然看不下去,大可戳瞎自己的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
宴席上顿时火药味弥漫,整个皇宫唯一敢跟他叫嚣的人,也只有这个正统的大王子。他有双像极了景煞天的眼睛,冷冽和阴沈,让人联想到山洞里随时会扑出来的蝙蝠,偏偏又带著点霸气,简直是景煞天年轻时的翻版。
可景虹不喜欢他,可以说非常不喜欢,也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他就和正宫太子对不上眼,每次见面都会针锋相对一番。
“咳。”景煞天不轻不重地扣了下桌面。
瞄见父王不悦的神色,景虹摆出一副危襟正坐的模样,太子也不屑地撇过脸去。
当景虹都不知道神游了多久,回过神才发现宴会上多了几个穿著奇怪服饰的人,他们只穿著一件灰色的长袍,连著帽子的衣服像一件斗篷般,若不是腰间扣上形状奇怪的链子,看起来就像是死气沈沈的囚犯般。
“见过炎王殿下。”一道低沈的男音传来。
景虹浑身一震,抬起头望去,目光在重重的人群著搜索,最後停驻在单膝跪在父王面前的那道背影上。
“想不到沙王会亲自拜访,真是让孤感到意外,一路辛苦了。”景煞天淡淡地说。
他的语气虽然客套,可旁人听得出来,始终带著点高高在上的意味。而那来自沙国的人依旧谦卑的跪著,那道挺拔的身影矮了那麽一截,让景虹顿时心里一酸。
“一宁……”他不自觉呢喃著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