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双城故事-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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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怎么了怎么了?咳两声就行了。”
乐熙脸红了,感到医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询问旁边的护士血压和心跳的情况。在得到一切正常的结论后才又继续。
“即使用水洗干净
还是残留着泪痕吧
即使试着微笑
痛处还是写在脸上的吧
有些人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跟咳嗽一样爱情是隐藏不了的吧……”
突然脑海里响起这首歌来,爱情像咳嗽,是掩藏不了的。施鲁的微笑,施鲁的关切,那么真实那么温暖,掩藏不了。
乐熙闭上眼睛轻笑。
施鲁,让我试着爱你,好好谈一场恋爱,让我们的人生就此圆满,可好?
乐熙被推出手术室,门打开的时候看到施鲁从座位上跳起来冲到自己面前,带来一股浓浓的烟味,仿佛是从烟囱里钻出来的一般,身后烟雾缭绕,手上还夹着一根抽到一半的烟头子。乐熙笑着,举起手比了个“V”字,便闭上眼睛安心地沉沉睡去了。
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面自己飘荡在天空中,看着小小的自己,小小的低矮的平房院子。下雪了,整个世界雪白一片。妈妈在炖羊肉,兰姨和哥也在。空气里还依稀飘荡着带着橘皮味道的香味。那时小小的自己什么都不懂。妈妈,姥姥,兰姨,哥,便是自己小小世界的全部。
哥拉着小小的自己在雪地里看天空飘下来的雪花。南方的雪,并不大,零星的雪花掉在头发上,睫毛上,冰冰凉凉的,偶尔有雪飘到颈子里,自己笑着打个哆嗦,惹得哥也跟着笑起来。两个人站在雪地里,笑着叫着,小小的自己在纷纷扬扬的雪花里变得朦胧起来。飘荡在空中的那个自己落到了哥的面前,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仿佛要把今生所有的注视全部耗尽一般,然后上前一步,拥抱了他,轻声对他说:“哥,再见。”
“宝宝……”哥惊讶地看着自己,拉住自己的手,目光沉痛慌张。
转身,快步离开。身后哥的呼叫声音渐渐飘远。心口灼烧般疼痛,痛入骨髓。
“乐熙,乐熙……”耳边有个关切的声音响起来。乐熙睁开眼,对上了施鲁的双眸。那双眼睛正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自己。
“我看你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刀口很疼吗?”施鲁拿了毛巾轻轻地为他擦着额头的汗水。
“还好。”乐熙微笑着安慰他,却感到四肢百骸脱力般的虚软,连声音也低低弱弱的。
“疼的话就说哦,实在不行了就让护士来打针……”
“不用打针。”乐熙打断了施鲁的话,继而又觉得太过突兀,不去看那询问的眼神,别扭地别过了头。
“怎么了?”施鲁犹豫地伸手轻轻捏了捏乐熙的脸,“看你汗流了那么多,是不是很疼?如果疼得厉害别忍着不说噢。你……是不是……怕会上瘾?”
乐熙叹了口气:“以前嗑过药,所以到现在还会怕的,害怕打了那些针会上瘾,好不容易……阿鲁,我想,做个好人。不想被这些不好的东西,不好的情绪控制住。”
“别想太多啦,不打针了不打了,我陪你说说话好吧?”
“嗯。”
“说什么呢?”
“你不知道说什么,那还能叫陪我说话么?”乐熙瞥了他一眼,偷偷笑了下,“哪,要不我问你问题好了。”
“嗯,你问。”
乐熙拿起放在桌边的毛巾,卷了卷做成麦克风伸到施鲁面前:“这两天,累不?”
施鲁想了想,愁眉苦脸地说:“还好吧,就是吃不好睡不着。其他都挺好。”
“吃不好睡不着,那还能叫好么?”
“怎么不好了?觉得你好看,真好看,好看到让人废寝忘食的地步了,所以吃饭的时候都想偷偷看你,睡着了了也想爬起来看看你呗。”
“你……”乐熙脸红得像番茄,扭过头不去看他,轻声嘟哝一句,“无赖……”
“嗯?你说什么呀?没听到噢!”施鲁凑到他面前,厚脸皮地低下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他细长的丹凤眼微微闭着,长长的睫毛因为突然接近的人在轻轻抖动,细腻的皮肤因为出汗泛着淡淡的红,小巧的形状美好的鼻子皱了起来,轻咬住的下嘴唇有水润的光泽。施鲁的气息突然有些紊乱,心跳如鼓,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不由自主地,俯身亲吻了下去。
乐熙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睁眼看着施鲁动作僵硬地,万分紧张地轻啄他的嘴唇。
“会不会……不舒服……”施鲁突然抬头看他,眼睛里全是关切的谨慎的询问。
乐熙嘴角仰起来,叹息道:“还好……”
“还好吗?……那就是舒服啰?那可不可以……再亲一下下?”
开学了
乐熙问施鲁,为什么他会懂得心脏病的急救,特别是通过咳嗽恢复心跳这样的急救方法,这是很多人并不知道的。施鲁告诉他,说他自从认识乐熙之后就在有意无意地了解这方面的知识,上网的时候也会不知不觉地看一些这方面的东西,所以遇到紧急情况之后还是知道如何救助的。乐熙笑他,说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想到要拐骗我呀。施鲁揪揪他气色日渐转好的脸颊,笑得极为猥琐:“你又不是良家妇女,何来拐骗啊?”乐熙气急败坏地扭头就走,施鲁却像狗皮膏药一样地贴了上来,左晃晃右晃晃,又作鬼脸又赔笑的逗他开心。施鲁从不知道,原来自己那么有幽默细胞,以前和女友在一起的时候,他一贯秉承的是好则聚,不好则散。说话做事都极有分寸,极有原则。按照女友对他的评价来说,就是一个极理智的人。
严霜的说法是,很多不知道自己是GAY的人,在发现自己原来是GAY之后,便会激发体内的“小宇宙”,变得十分感性十分温柔,甚至对待自己所爱的人会完全颠覆自己以前给人留下的印象。总而言之,就是变成了一个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的自己。施鲁觉得她是在胡说八道,但是由于这个大嘴巴女人总是无处不在,总是在发表总结性的言论,所以他也懒得想太多,甚至乐于在严霜面前炫耀自己对乐熙“与众不同”的关心。
乐熙在手术两天后,便能自己坐起来吃饭、喝水,第三天便开始尝试下地走动,恢复情况非常地好,一周以后出院,回家休养了几天,便迎来了大学开学的日子。
L大新闻学院下属的行知学院,是L大下属二级学院,也是乐熙被录取的学院。这是整个学校出了名的问题学院,学费死贵,分数却不高。进来的学生无非是家里特别有钱的那种。这一点从停在宿舍楼门口的一辆辆名车,以及学生身上的穿着就能看出来。行知学院每年的新生都会出几件“轰动”全校的事件。比如上一届新生里面,某女生上体育课时被老师批评了几句,竟然用篮球砸破了老师的脑袋,然后扬言到:这个学校的篮球场都他妈的是我家捐钱建起来的,你个破老师屌什么屌,我明天就跟我三姑父的二大爷的表舅子说,让你丫的下课。事情的结果虽然是这位二百五同学因为辱骂老师被学校留校察看,但行知学院学生牛B哄哄的架势也可见一斑。
施鲁并不想用这些事情来打击乐熙,因为乐熙曾对他说,自己能上大学是经历了很多波折,甚至可以说历经千辛万苦才得来的机会。但是还是有件事情把乐熙打击了,那就是施鲁居然是学校的老师,而且还将是他们大学英语的授课老师。
“你不知道了吧,我呢,以前可是新闻学院的四大才子之一哦。外语只是我的强项之一,我真正的王牌是纪实文学哦!不过学校比较缺乏外语人才,所以就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了。”施鲁大言不惭地说。
“你就吹吧,就你那样儿还四大才子呢!我倒是不知道,水浒传里面鲁智深居然是四大才子噢!”严霜在旁边嗤笑。
“鲁智深拳打镇关西,啊呀呀!”潇潇在一旁手舞足蹈地学李小龙的怪叫,摆起架势对着施鲁,“花花,花花,是不是这个样子呀?”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严霜在一旁拍手叫好。惹得乐熙笑到肚子都疼了,而施鲁却是满脸黑线。
“潇潇,女孩儿家要淑女些,谁叫你做这些粗鲁的动作的?!”施鲁提高嗓门儿故作严肃地教训道。
“人家给我讲故事的时候说,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嘛!”潇潇委屈地说,“谁说女孩儿做这些动作就粗鲁了?人家以后还要保护妞妞。小盐巴说,这叫蕾丝边哦!蕾丝边是不是就是裙子上漂亮的花边呀?”
“严、霜!!你是怎么教小孩儿的?有你这样的吗?恨不得全民皆耽美?!”施鲁看看已经傻眼的乐熙,脸噌地一下红了,几乎抓狂地吼道。
严霜继续拍手:“菊花陌上开,耽美九州同!”
施鲁帮乐熙办了入学手续,又托熟人帮他办了走读,本来施鲁想让他办理军训课程免修的,但是乐熙坚持要参加军训。
“你的身体不好,还是免修了吧,我怕你吃不消。”施鲁对乐熙说。
“不是做了手术了么?医生说能像正常人一样了呢!”乐熙笑呵呵地抬起右臂做了一个大力水手显示肌肉的姿势,“再说了,军训也是大学生活的一部分,免修了多可惜啊!”
“可是……”
“哎,我发现你怎么这么啰嗦?”乐熙拿起新生入学须知在施鲁面前晃一晃,打断他的话,“我会尽力而为好吧?真的吃不消了再说好不?”
施鲁拗不过他,只好摇摇头无奈地笑笑:这个小孩儿,做完手术就好像精力过剩的多动症患儿一样,什么事情都想尝试,什么事情都充满好奇。
这一届的新生果然还是非常特立独行,有自己开车来报到的,也有带上保姆来上学的,这些都还算不上什么,最可笑的是军训,很多学生为了躲避军训可谓想尽一切办法。按规定学生必须有二级甲等以上的医院出具的健康证明才能免于军训。可不料军训当天行知学院一百来号新生中就有四分之一的学生拿到了医院的证明。这证明中可真谓花样百出。什么急性胃肠炎,阑尾炎,十二指肠炎等等等等,这都还算好的,最可笑是有学生从传染病医院开了证明来,差点把大家吓死。
但是对于这件事情,学校确实没有好的办法来杜绝,所以到了军训开始,整个行知学院参加军训的新生寥寥无几。这搞得教官也非常地恼火,因此乐熙他们的军训可谓艰苦卓绝。
施鲁专门找到乐熙的班主任,向她说明了乐熙的情况。张老师是个很和蔼的中年女士,曾经给大学时代的施鲁也上过课,当施鲁跟她说明情况后老师便跟军训的教官进行了沟通,教官也非常通情达理,适当减轻了乐熙的训练强度。
有句话讲,好心办坏事,这句话也能用在施鲁给乐熙“走后门”这件事情上。事情的经过是这个样子的,当天教官因为同学们站军姿时懒散的样子给惹生气了,所以罚全班同学站军姿一个小时,但刚宣布完教官就马上说:“姚乐熙同学你可以不用站。”
乐熙奇怪地看着教官,这时候也有学生开始起哄,说教官偏心。
“为什么我不用站了,教官?”乐熙问。
教官摆摆手,说:“叫你不用站就不用站,服从命令就行了。”
乐熙撇撇嘴:“同学们都站,我不想搞特殊。”
底下有人窃窃私语:“就是就是,要站大家一起,凭什么搞特殊啊?”
教官看了站在方队里面的学生,喝斥道:“站好!一点都不听指挥,一点素质都没有,还算什么新一代的大学生?!”
“你想做新一代的大学生自己来呗,不过就你那样儿,能考上大学还会只是普通士兵么?……”有不怕死的学生小声说。
教官怒了,索性不管乐熙了,心想,既然他想站,就让他站好了。反正都是一群不知好歹的纨绔子弟,受受苦也好。
不过虽然乐熙想跟大家一样被一视同仁,但因为教官的一句话,同学们却产生了很多不同的想法。有觉得他够意思,够朋友的。有觉得他有手段,连教官都能“疏通”好的。还有觉得他虚伪,装清高的。但是大部分的人还是会想: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个小时,在太阳底下站得笔挺,还不能动,时不时被站到后面的教官纠正、训斥,对娇生惯养的行知学院的学生来说简直是一种煎熬。乐熙站在第一排,火辣辣的太阳顶在头顶上晃得人连眼睛都挣不开,汗水像是被拧开的自来水龙头一样哗哗地往下流。乐熙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轻微的摇晃,但除了觉得太阳太过耀眼之外并无不适之处,可能是太过端正的姿势让自己不太习惯。他深深吸了口气,稍微调整了一下,突然感到背后似乎站了一个人,不由紧张起来: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