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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我不说话不代表我不知道 作者:马甲乃浮云(晋江vip2013.12.23完结)-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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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的那栋建筑。
  第二日清早,先帝一推开窗户,便惊讶地瞄见一座小白塔隐约在绿荫中,大喜,不禁叹道:“人道扬州盐商富甲天下,果真名不虚传。”
  而今日,玉佑樘就被谢诩抱到了这里。
  塔很小巧,半身腰内有一间小屋,四面皆是圆形的木窗,紧闭着,不透一点风。
  谢诩沿着汉白玉阶梯一路上去,直到塔身内,才将玉佑樘放了下来。
  她始终面色不愉,落地后,刚打算掸掸皱褶的衣袂,手却又被谢诩一把握住,厚重又温热地包裹着……
  他牵着她来到床边,扭开木闩,将两扇半圆的窗扇一把推开。
  一瞬间,凉风夹带着些许枝头台前的残雪,卷进窗内,一粒粒似是梨花瓣般,落在二人肩头,发上,即刻又消融了去,不见踪影。
  玉佑樘想挣开谢诩的手,却又被他攥得更紧,他在她身侧清淡训道:
  “别让脾气辜负了好景致。”
  玉佑樘闻言歪头望向他,他讲这话的时候,并没有侧首看自己,只看着窗外,面色平和而稳重。
  玉佑樘也循着他视线望去,不由一怔——
  站在这里,瘦西湖的风光尽收眼底。
  瞧不见底的湖面结了清灵的冰,迂回曲折,旖旎延伸……五亭桥,钓鱼台立于皑皑中,平日深重的飞檐厚瓦均覆上了洁白的冠,二十四桥则隐在雪湖里,雕月镂云……而曾经鲜绿的长堤春柳,此刻雪压枝头,丝丝绦绦都被镀上了皎白的色,似玉树琼枝,轻风起,一条条娆袅挥舞开来,扬起百朵雪舞……
  “美吗?”谢诩突然问。
  玉佑樘收回目光,淡淡评价道:“还行吧。”
  谢诩敛眸瞧她,只能瞧见女孩的长眸掩在乌翅翅的睫下,面上瞧不见任何波动。
  他把她的手改握为扣,十指相绞,又举起带到自己唇边,就着她手背,吻了一下,道:“你若喜欢,以后每年冬天都带你来看。”
  玉佑樘额角连抽,趁他不备,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活动了几下筋骨:“谢先生,枉我还尊称你一声先生,您自重点行吗?”
  谢诩:“你以后可以直接叫我本名,或者仲容,我的字。”
  玉佑樘:“我不想这么叫。”
  “你实在喜欢叫谢先生,我亦不会阻扰。”
  “……能要点脸……”
  “吗”字还没出口,谢诩已经俯□亲上了玉佑樘的小嘴,他这个吻不含一分粗暴和强势,只在少女淡红的唇上细腻吮含着,连舌头都不曾探入半毫,饱含着温柔,尊重和怜惜。
  玉佑樘脑袋倏空,一时间竟忘了推开他。
  风细细吹进来,又有千百雪粒浮进塔内,旋绕在两人周围,极轻极静,似是不敢叨扰……
  谢诩约莫是怕女孩又抵触他,先下手将玉佑樘的十指拉住,轻轻握着。而后就此往自己身前一带,两人瞬间贴得更加紧密,长久又细致的轻吻让玉佑樘呼吸逐渐不稳,男人毛刺刺的眼睫轻忽地就刮在她脸上,触感这样真实又强烈……慢慢的,她被谢诩握着的僵直双臂松软了下去,而就在这时,谢诩也一下松懈了她的唇。
  他直起腰,伸手覆了上玉佑樘的脑袋,道:“看过雪了,也亲过小姑娘了。”
  “果真年轻了许多。”他声音里,带有难见的笑意。
  玉佑樘:“……”
  谢诩将停在少女脑袋上的手掌垂下,道:“走吧。”然后负手朝着塔房的拱门步去。
  走了几步,都快到门口了,却始终没感觉到小女孩跟上来,他也不由伫足,回头看去。
  只见玉佑樘一个人形单影只地立在床边的阴霾里,外头雪光融融,少女面色却是阴沉难辨。
  谢诩见状,神情倏然严肃,他疾步过去,问她:“怎么了?”
  玉佑樘却一把推开他,力气大得惊人,谢诩不备,不由朝后趔趄了一步,玉佑樘这才目不斜视,径直朝前行了几步。
  她步伐僵硬,每一步似乎都踏得极为艰难。
  突然,她再也迈不动步,眉毛紧拧,面色大变,一瞬间灰白如枯枝,而后她捂着腹部,失魄般蹲下了身。
  谢诩心急,大步上前蹲□,欲要为她诊脉,少女猛又从怀里伸出两只手,想把他抵开。
  面颊却是如红霞在烧。
  谢诩见她这副模样,心中登时知晓了大概——这孩子……月事竟然提前了么……




☆、第四十二幕

  玉佑樘从未体验过这样的痛楚;似乎五脏六腑都在绞紧,难忍之极……
  她从小到大也受过许多皮外伤;甚至刀剑刺进骨肉;都没有能够超越这种疼痛的。急剧的痛苦贯彻身心;迫使她不由蹲下蜷缩;却并不能缓解一丝一毫,很快,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渗出。
  她以往会因为疼痛而畏惧死亡,但是这样的疼痛,却让她平白生出一种“除了死什么都不干”的冲动……
  实在太疼了。
  玉佑樘眼前的景致变得模糊;却不是因为流泪,而是被疼痛抢夺走一切属于正常的感知;她知道谢诩在她身畔连续讲话;但她一个字都听不清,她也想试图回一些什么,恨不能哭出来,但那股子痛如同扼紧她喉咙的手,连哭都无法发出声音。
  她感觉到谢诩想扶起她,可她清楚的知晓自己是怎么了,又有种难言的害臊和羞恼,不愿让他瞧见自己这个模样,所以只能一遍一遍抗拒着他的接触。
  眼前一点点变黑,腹部的绞痛宛如一寸寸压往她身上的重石,愈发难以承受,连四肢都痉挛到酸楚。
  终于,她眼前全黑,又是一阵耀白,玉佑樘抱膝的双臂逐渐松懈,她的知觉渐失,一切都变得如同慢动作——
  嗵……
  是她侧身摔在地面的声音。
  玉佑樘彻底晕了过去。
  =。。=
  等她知觉再回到身体的时候,她已经靠在谢诩的怀里了。
  她多希望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好一点了,可惜她只晕倒了一会,腹部的绞疼没有减轻分毫。
  她掀起眼皮,睫毛被汗淋湿,这个动作做起来都格外吃力,她发现自己已经回到陶府,身边立了一圈面色惊惶的陶府下人。
  谢诩胸腔剧烈地起伏着,耳边是他怦动的心跳,他在与下人讲话,明明已经很紧张了,却还故作有条不紊:
  “你去打热水。”
  “我房里有些益母草和大枣,你去加一些红糖姜水煮茶。”
  “你去陶府药房抓一些川乌和草乌过来,捣烂了,加一些蜂蜜来。”
  “准备三个暖炉。”
  “……”
  他一一指挥着,又冰寒严肃地补充道:“还愣着做什么,快点!”
  他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发火了,真是很少见到这样不淡定的谢诩,玉佑樘猛又想起上回碧棠所言的“他真是比女人还懂女人……”,不由想发笑,嘴还未上扬,又是一股剧痛席卷全身,她痛苦地阖上眼,身体又不由蜷紧。
  谢诩似是感受到了她的微动,又将她抱紧,走往暖房的脚步也愈发加快。
  他走路的时候,会有些许颠簸,玉佑樘脑袋陷在他怀里,喉咙里莫名产生了阻塞感,只能不得已一下下咽着口水,想将这种不舒适感往回逼迫。
  这么走了一段,玉佑樘再也无法强抑,哇一下吐了谢诩满怀。
  谢诩明明感觉到了,脚步却完全没有停,连一瞬的怔忪都没有。只松开一只手,手指轻轻掐起玉佑樘的脸,防止她接触到那些呕吐物。
  玉佑樘实在痛苦地睁不开眼,只哀喃道:“对不起……”
  谢诩大拇指轻轻刮开她唇角的秽物,似在温和讲着没关系……他又想宽慰她一些什么,却又觉得此刻说什么大概都没有用处,终是没有开口,一脚踹开了暖房的门。
  谢诩替玉佑樘解开皮毛袄子,然后很快把她一整个人塞进被窝,替她盖被子的时候,谢诩又触到她的手背,简直冷如冰,他放在手里捂了一会,才掖回被子。
  心疼得不行,谢诩问出来的音色都不由颤抖,“冷吗?”
  玉佑樘咬着惨白的下唇,虚弱地点了点头。
  谢诩把自己沾了一胸口呕吐物的外袍脱掉,而后匆匆从抽屉里翻出一个黑色木箱,啪一下打开,一排耀眼的银针映入眼底,大小不一,整齐排列,太素九针。
  谢诩点起一根蜡烛,一手持烛,一手提着箱子匆匆走到床边。
  他往榻边小椅上滴了几滴烛油,将红烛固定上去,又一边掀开玉佑樘的被褥,他褪下玉佑樘的罗袜,又将她裤脚卷至大腿根部。
  一切皆是同时进行,不浪费一分时间。
  他目光锁定三个穴位,将银针附在火上烤了一刻,就取了下来。
  谢诩一只手持针,一只手又轻缓地拂开少女汗湿黏腻在额上的黑发,温热的掌心擦拭着她汗水的同时,针已经一一被利落又细致地扎入各个穴眼……
  三阴交,地机穴,血海穴。
  做完这一切,谢诩也已经是额角渗汗,他缓慢吐出一口气,却又不敢松懈丝毫,他将玉佑樘的睡姿改为躺卧,后,来回将双手搓热到发烫,道了句:“失礼了。”
  才将两只大掌覆上少女身前,轻柔又不失力道地按摩着她的腹部,他是隔着一层中单摩挲的,算不上失礼,不过这种时候也顾不上了。他控制着力量,一开始是上下动,按了大约百来回,又换成左右的方式……
  而此刻,准备药物和热水的下人也抵达门外,轻叩房门道:“柳大人,你需要的那些东西都准备好了。”
  谢诩手下的动作并不停,改左右为转圆按摩,能明显感觉到指下少女的腹部逐渐发热,只淡淡应道:“嗯,进来吧。”
  家仆们忙轻手轻脚推门进来,将几样必备的东西小心摆放在太子床头的圆桌上。
  “麻烦了,你们先出去吧。”谢诩视线极快地扫过那几样东西,一个不少,才这般感谢道。
  明明是在道谢,脸色却分外肃然,下人们不敢多瞧,忙蹑手蹑脚闪出房。
  房间内又恢复到一片安谧,谢诩望向咬着唇,眉头紧锁,始终不发一言的少女,和声问:“有没有好一点?”
  玉佑樘几乎轻不可闻地“嗯”了声。
  闻言,谢诩氤氲着乌云的脸色才一点点重回晴明,他划圈按摩的那百来下也好了,又顺手抄起旁边的木碗,里头是捣好的川乌和草乌,配有蜂蜜,有丝丝甜气沁鼻。
  不假思索地,他撩开少女洁白的上杉,盯了一会她的腹部,那块肌肤已经被他搓按得泛红——
  这是按摩之后的最佳状态。
  他问:“哪里疼?”
  玉佑樘道:“……哪里都疼……”
  谢诩不再多问,将草药和蜂蜜调好,用两指舀出,一点点,细致万分地敷在了少女腹肚上,不放过任意一处,而后又抽出医药箱盒里的白色绷带,半悬起玉佑樘,温柔地在她腹部缠绕了两圈,绑得不算紧,但足以固定稳药物,以防泄露。做完这一切,他才将玉佑樘放回床面,摘去她腿部和脚上的银针,又小心地替她将裤腿揽回,罗袜套好,把身侧小桌上三只小巧的暖炉握起,一只放在她脚底,一只靠在腹部,一只引领着她双手抱住,捂在手心……
  万事皆备,谢诩这才把被褥盖了回去,压在玉佑樘颚下,掖得紧紧的,几不漏风。
  男人所有的举动都流畅有序,紧慢有度,不曾浪费半刻光阴,好似很久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妥透地准备好了一般。
  见到少女的面容逐渐透出一丝血色,谢诩仓乱的心跳才平和下来,他就着身侧的水盆拧出一卷热毛巾,轻拭着少女的脸颊,额头,眼皮,鼻尖,唇瓣,一处都没有放过,他这般擦着,问双目紧闭的玉佑樘道:
  “还疼么?”
  “好一些……”玉佑樘艰难地回答。
  谢诩叹了口气,这孩子的葵水推迟到十八岁才来,已是极其不正常,恐怕以后还会有得受,极难抑制,只能尽全力减缓了……
  谢诩端过身边煎好的姜枣红糖水,用瓷勺划了两下,问她:“要喝水么?”
  玉佑樘轻轻摇了摇头,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模样,难过到都不愿讲话。
  谢诩都忘了搁下碗,只望着少女出神,心中疼得难言。许久,他才酸涩地启唇,道:“都是我不好,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玉佑樘没动,尖尖的下巴往被窝里缩了一寸。
  谢诩见状,伸出手替她将松动的被褥边缘又细致压好,道:“睡一会吧。”
  玉佑樘回:“疼得不想睡……”
  谢诩在脑中拼命搜索着当时所阅读的《驭女诡术》中“如何哄心仪女子入眠”那版块的内容,没过片刻就忆起,“要不要讲故事哄你睡?”
  玉佑樘额角抽了一抽:“……”
  谢诩以为她是默认,放回姜茶的碗,手掌隔着被褥轻拍打着,如哄小孩一般,他缓慢开口:“我向来瞧正书,未曾看过什么故事读本,就讲一些我小时候的事吧……”
  之后,谢诩果真讲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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