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婚记(五行麒麟--土麒麟)-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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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心里的一个伤口,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想出办法治愈它。”他幽然地说。
她因他恻恻地语气难过不已。为何他向她坦承心事,她却更伤心?
“昨晚是我不对,我不该不顾一切地要你,我想我是变得脆弱了,面对我的泪,总让我不知如何是好。我道歉。”他将她拉进怀中。没有向她提起她长得酷似瑾之是为了不让她误解,他昨夜头脑清晰,牢记着她是杜雪扬,而非关瑾之,因此,他并没有把她当成瑾之的替身,他自己知道,在他心中,杜雪扬已经叠在瑾之之上,反而将关瑾之变得模糊了。
“那你是为了安慰我才……”她鼻音浓重,双手紧揪着被单不放。
“也不全然是。”他下颚顶着她的发丝,心头突然沉重起来。再三天,他会把她送回杜家,然后回祥和会馆。之后呢?他也不敢想像两人会变得怎么样。
“哦?还有其他原因吗?”她期待地扬起头。
“我也不清楚。”他避开她的凝视。
这不是她要的答案。雪扬在心里轻叹,男人很少将性与爱划上等号,所以她也别指望有什么出人意表的回答。
“我可以猜想是因为我长得不错,所以你才……”心情稍解,她靠在他脸前淘气地说道。
“呵呵!有可能。”方腾被她逗笑了,低头又吻住她。
拥吻了许久,被单不知什么时候掉落,方腾抚摸着她柔嫩的雪肤,差点又克制不住。
“别随便在男人面前赤裸,那会害死人。”他吻向她的颈肩。
“我没有这种坏习惯。”她低吭一声。
“是吗?”他的唇又来到她胸前的蓓蕾上。
“你……”是不是初尝情欲滋味就容易上瘾?方腾的手像是会魔法,在她身上撩起的激情有如惊涛骇浪。
“嘘,别说话。”他将她压倒在床上,褪去了衣服,又靠了过来。
“欠……想干什么?”她娇喘着,觉得自己太过放浪,可是,不知为何,面对不可知的未来,她总想把握住一点什么,就算以后他们将分开,她也可以有回忆的点滴。
“你说呢?”他的手往下称,唇依然不放过她美如雪雕的胸。
“方腾……”她摆动着身躯,不知如何回应体内的骚动。
“我要你!”他忽然封住她微喘的红唇,抱紧她。
她毫不保留地迎向他的攻势,把自己完全给了他,在一波波的快感中,她明白自己已经遗落了一颗心,再也收不回来。
他们是怎么发展成这种暧昧关系的?方腾在事后还是不能参透其中的原因,短短不到两星期,他们之间就迸射出能烧熔一切的火花,这背后的动力是什么?他不敢细究缘由,怕一不小心就得面对自己真正的感情。
他还有许多事要做,爱情,是惹不得的。
“这是什么?”雪扬虚脱地躺在他身侧,发现他手臂上的刺青,好奇地凑上去看个仔细。
“标记。”他上半身靠在床头,纵容她趴在他身上研究麒麟图腾。
“标记?什么标记?”又不是牛被烙上号码,太奇怪了。
“五行麒麟的标记。我们每一个人都得被铸印,以防假冒。”他半开着玩笑。
“五行麒麟?我们?你真的是五行麒麟中的一位?”她的怀疑得到证实,不禁兴奋莫名。
“嗯,我是土麒麟,五大家族方家的当家。”到这种地步,他也不想再瞒她了。
“土麒麟方腾!”她早该想到,这个名号她是听过嘛!同学们有时会提起祥和会馆的这五位顶尖帅哥,她多少也听说了一些。
“正是,请指教。”他揉乱她的发丝。
“老天,你这种人怎么可能是绑匪?你应该什么都不缺才对啊!”在祥和会馆的气势笼罩下,方氏建设的当家哪可能为了钱来绑架她?太不可思议了。
“我说过,我是受命办事。”
“谁?麒麟王吗?五行麒麟不就是祥和会馆的当家吗?还会需要听谁的命令?”她虽然很少看报纸,但是这些如雷贯耳的事实她想忽略都满困难的。
“唉,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告诉你。”他现在一点都不想提起滕峻来扫兴。
“但……”
“好了,别再问了,起来吧!换好衣服,我们今天回尖沙咀。”他阻止她的旺盛好奇心,催促着她起床着衣。
“要回去?要是被警方发现怎么办?”她边起身穿上衣服边问,一听见要回尖沙咀,她的注意力立刻被引开。
“不会的,我猜想这风声是祥和会馆放的,可是他们只放出风声,却没要求警方行动,所以我们才能安然无事。”一定有蹊跷,他有直觉,滕峻正要回收他布下的饵,他希望他不是其中的一只“色饵”。
“但是,要是被我爸爸或郑家的人发现……”她突然住了口。她都忘了,她和郑逵安还有婚约,而此时她却像个担心情人被捕的女人,惶惶不安。这下子,她已从被劫新娘变成与男人私奔的无耻浪女了。
方腾知道她在想什么,搂着她的肩道:“别担心,一切都会没事的。”
话虽如此,但方腾并不敢想像,当杜家云被整倒时,雪扬还会不会站在了这一边。
“走吧!我们去吃饭,先把事情搁一边吧!”他笑着想让她宽宽心。趁现在能开心就开心,否则一回到尖沙咀,说不定又有个变局在等待着他。
雪扬点点头,笑得如灿烂朝阳,美丽非凡。
方腾的心随着她的笑靥抽紧,记忆中,瑾之从不曾笑过,她留在他心里的样子,一直是冷漠阴沉的,即便是临死之前的一瞥也都毫无惧色。思念她其实是件痛苦的事,他到现在才明了。
该是忘了她的时候了。
杜家云瞪着杜氏企业一连两天跌停的股票资料,以及最近买下的一块土地被中介商摆了一道,冒牌地主收了钱逃之夭夭后的相关文件,两项加起来就让他损失近百分之八十的家产,他的脸绿得几乎转黑,随时都有可能休克昏厥。还有那个劫走雪扬的男人要求的金额已累积到三千万,他哪来的这笔钱赎人?
多日来他只是拼命地找女儿,一点都没有交会赎金的打算,他怎么可能笨得用钱去救女儿?反正郑鸿达的手下五直在替他找人,他相信歹徒如果够聪明就不会杀了她,毕竟,和他比起来,雪扬才是真正的富婆啊!
可是,这些平空冒出来的损失是怎么回事?他趁着祥和会馆因涉嫌绑架雪扬而股票大跌时想收购股票来切入祥和会馆的运作,怎知才打算行动,他新购买的土地就出了状况,加上报纸又爆出他去年受贿的消息,雪上加霜的后果就是股票一路下滑跌停,损失惨重。
到底是谁在扯他的后腿?他还在为美好的未来庆祝,转眼间就濒临破产边缘,要是再有个风吹草动,恐怕他这条老命会先挂掉。
会是祥和会馆的人吗?他心里有点毛,这个庞大的组织同气连枝、坚如磐石的传言果然不假,五大家族分开就已气势迫人,团结起来更为可观,他怀疑有没有人能振动其一分一毫。
郑鸿达呢?不知道他的事进行得如何了?杜家云眼见自己失败,便寄望郑鸿达能替他击垮祥和会馆,于是拔了通电话给郑鸿达,谈谈彼此的计划。
“我的杜家云,郑老在吗?”
“哦,亲家,你还好吗?”郑鸿达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关切。
“糟透了!目前的情况可能会要了我的命,我得想办法凑赎金要回雪扬,快点让她和逵安结婚,好动用她那笔钱……”杜家云伤透脑筋。
“是吗?”
“你呢?你的毒品不是已经混入武家航运的货柜,什么时候开柜?”他就指望郑鸿达能一举得手,挫挫祥和会馆的锐气。
“就快了,等我慢慢地收拾他们之后,取而代之。”郑鸿达的口气不小。
“太好了,我出了点状况,这个计划就要靠你了。”
“没问题。”
“对了,你能不能先措我三千万港币赎人?警方一直查不出雪扬的行踪,那个绑匪每隔两天就打电话来要求赎金,偏偏我现在手头紧……”杜家云一心想利用郑鸿达的钱和人手。
“你太见外了,雪扬也算是我未过门的媳妇,这点钱是我应该出的。”郑鸿达大方地应允。
“真的,那太谢谢你了。”杜家云高兴自己找对搭档。
“不知道你方不方便亲自来拿?”
“现在?”他看看表,已经晚上十点了,会不会太晚?
“我正好在开些支票,顺便开给你。”
“那好,我现在就过去拿。”杜家云正在兴头上,见钱眼开的个性让他失了防备之心。
“我等你。”
结束对话,杜家云便找来司机载他往郑鸿达位于香港的落脚处拿钱。
当车子驶出闹区,一辆黑色轿车出其不意地跟了上来,两辆车并行了十几秒,然后一声枪响,杜家云的司机头部中弹,当场倒下,车子笔直地朝路旁撞去,车内的杜家云吓得魂不附体,惊惶地想打开车门,但车子速度太快,他还来不及跳车就冲撞上停在路旁的别一辆车,一声世响,引擎因而着火,接着闪出一阵火苗,“轰”地一声爆炸开来,纷飞的碎片震撼了周遭的住户,就在大家骇异不明时,杜家云已葬身在这场人为意外之中。
方腾带雪扬一回到尖沙咀就听见这条头条新闻了。
杜家云车祸意外,主仆双双丧生。粗黑的字体镶在每份报纸的头版上。
雪扬呆立在摊开的报纸前,脸上的血色褪尽,泪也沉潜在内心深处,流不出来了。
爸爸……死了?怎么会?昨天还在电视上看见他的身影,今天一早就不在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报上说杜氏企业股票惨跌,营运出现危机,记者们纷纷揣测着父亲是因此想不开而自杀,但她不相信,以她对父亲的了解,他绝不可能是个轻生的人,更何况他还有她啊!
方腾一直静静地待在她身边,会有这种结果是他始料未及的,这件意外并不单纯,警方在司机的脑中取出一枚子弹,表示这场车祸是人为蓄意的,那个人的目标正是杜家云。
这种残忍的手法不是祥和会馆的作风,五行麒麟通常以静制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不太过份,祥和会馆通常不理会小小的挑衅。这一次滕峻会起意修理杜、郑两家,冲着的无非是郑鸿达这条大流氓,比起郑家父子,杜家云根本不算什么,只是他挑错合作对象,而且在郑鸿达的授意下打算两家联姻,这种变相的勾结,祥和会馆就不能等闲视之,才会有一连串的行动出现。
但现在杜家云突然死亡,会是谁下的手?
“我必须回去!一定有问题,我一定要回去!”雪扬倏地往外走去。她又被带回那幢豪华别墅,这里离她家很近,她该回去看看。
“不行!现在一切都未明朗,你若出现,会立刻成为目标。”方腾旋风似地挡在她面前,不愿她挑这种时候现身。这有可能是逼她出面的诡计。
“没有任何理由能再留住我,除非你还把我当成你的肉票。”她的声音冰冷,扬起的脸上全是坚决。
“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但是你现在回去能做什么?敌人是谁你都还搞不清楚……”
“不会是你们做的吧?”雪扬忽而打断他,更震惊于这个想法的产生。“是不是?”她一步步后退,用一种奇特而疏淡的眼神看他。
“当然不是!”方腾被她的怀疑惹怒了。
“真的吗?可是绑架我的是你们啊!你也说过你们要对付我父亲和郑鸿达……”她能怎么想,目前与父亲为敌的也只有祥和会馆而已啊!
“对付他与杀了他之间还有一大段差距,祥和会馆绝不会无故杀人。”方腾身为五行麒麟之一,自然站在本身的立场说话。
“你当然会这么说,因为你也是祥和会馆的人!”该如何相信他?雪扬杂乱纷沓的脑袋中有无数个疑问,会不会方腾接近她也是有目的的?他为了整垮杜氏企业才绑架她,进而诱惑她?
“你在怀疑我?”方腾半眯着她,她游离的眼神中已有了戒备,几小时前的温存亲密早已荡无存。
“除非你给我一个好理由。告诉我,你和我上床有没有其他的目的?”双手绞在一起,雪扬死盯着方腾,想看穿他的内心。
方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牵扯的范围太广,况且不管他答有或没有,他都已失去她的信任了。
“你不敢说?你真的为了对付我父亲和郑鸿达才接近我?”回想起所有的事情,箭头都指向祥和会馆,她怎能这么轻易地把心给了一个敌友不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