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相爱就老了-水阡墨-第6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再夹过来的时候,我忙不迭的拒绝了:“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弄就可以了。”
顾若薰愣了一下,一辆车鸣笛而过,我只看见他的嘴一张一合,说什么完全没听见。可是我又不好意思再问一遍,只能冲他笑了笑。可是很明显的,我感觉到顾若薰绷着脸不再看我,也没有再对我笑。
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第二天去学校,他还是像以前那样给我讲笔记,教我那些可恶的方程式。可是感觉不同了,他太礼貌了,满口的“可以吗”“谢谢”“对不起”之类的,让我心情一落千丈。
夏珏曾经说过,假如你总是想一个人,见到他又不好意思看他,他对你好你就开心,他对你不好你就心如刀绞,那么恭喜你,你肯定已经坠入情网了。
我连着几晚上睡觉都睡不好,踢个破木板都踢伤脚趾,丢人丢到家。顾若薰还是对我爱理不理的,每天跟夏珏出双入对的,对她笑得像朵花。我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那天到底怎么得罪他。
很快全市的友谊赛就开始,我请了几天的假,带队,安排参赛师弟师妹住宿,指导比赛。我想了半天,终于是没跟顾若薰说,只给夏珏和赵寻打了个电话。我的比赛状态并不佳,早就听说移风道馆有个很厉害的黑带二段的女生。那个女生简直能用凶悍两个字形容,我稍不留神就被踢中了左手腕,负伤下场。
刘繁星陪我去医院拍片子,幸好骨头没什么问题,只是普通的踢伤。他气得揪着我的耳朵骂:“幸月萱,你是猪脑壳吧?你连你平时的一半都没发挥出来,你知道不!”
我忙说知道知道,他才气呼呼的放开,我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坐车往学校走。
公交车的广播里整天紧张兮兮的播着湘江的水位,大概是温水里煮青蛙,大家都已经听得麻木了。我刚下车就看见许多人慌慌张张的在街上跑,疯喊着大坝要垮了。这正是学校的上课时间,我急忙往学校里跑,教室里已经空了,门打开着,甚至没来得及锁。我站在门口,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突然我的胳膊被人抓住了,顾若薰跑得上气不接下去,吼人也根本不凶:“你在这里做什么,等着水来把你冲走吗?”
“夏珏和赵寻呢?”
“已经走了,快点,学校都没人了。”顾若薰果断的拉住我的手,往楼下跑,我们的手心都是汗,他却抓得紧紧的。学校里已经看不见人了,我落后顾若薰一步,他深棕色的头发飘在风里,天气是昏暗的灰黄色。那种感觉就像是到了世界末日,一场洪水会将地球淹没,我们葬身在浑浊的水中,永无天日。
可是我一点也不害怕,甚至有种被顾若薰这么拉着跑,即使死了也甘愿的想法。
我们一直跑,脚下的水却一直没有涨起来。本来回家需要坐六站公交车,我们跑到他家却一点也都不觉得累。我先给父亲和阿姨打了电话,又给母亲打了电话,确定平安无事,这才和顾若薰靠在他家的大沙发上呼哧呼哧的大喘气。
事实证明,我们到家还不到半个小时,电视台就发布了关于大坝垮掉完全是谣传,请市民不要惊慌的报道。
我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淋湿了,只好借了顾若薰家的卫生间洗澡,又借了他的衣服穿。顾若薰手长脚长,我挽起一大截裤腿,衬衫也随意的撸到手肘上。出门看见顾若薰把我的衣服洗好正往阳台上晾。
他只看了我一眼就把目光转开了,本来皮肤就是象牙白色,脸红起来就像凭空飞来两朵红霞,格外的扎眼。
我也忙缩着身子捧着热水“咕噜咕噜”的灌。
“夏珏和赵寻都走了,你还在教室里干嘛?”我猜着,“难道你去上厕所了?”
顾若薰只是笑了笑,明显着不愿意跟我说。
借着今天气氛良好,我和顾若薰好久没这么心平气和的坐一起说话,借着高兴劲儿把话也问了出来:“对了,你前两天为什么不理我?”
这么一问,顾若薰又敛下眼:“我哪有不理你?”
“还说没有!”我忍无可忍的跳起来,“那天吃烧烤的时候,你就不对劲了,第二天就对我不冷不热的,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说啊。”
顾若薰看了我一眼:“我已经说过了,那天就说过了。”
我真想穿越回那天将那辆鸣笛而过得破车给砸个稀巴烂。我委屈得要死,瞪着顾若薰眼睛都红了,只能鼓着腮帮子扇着鼻翼,一副快气哭的模样。
“我没听见。”我握着拳头说。
“你吃了赵寻夹给你的茄子,他吃了一口不喜欢的鸡杂也放倒你碗里了,可是你没跟他说‘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弄就可以了’。”
“什么意思?”我有点不明白。
“你对他就没那么见外,连去比赛都只跟他们说,果然是后加入的就不行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一怔,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不能跟他说,因为他给夏珏挑鱼刺我吃醋了吧。于是只能绞着手指扭捏着不说话。顾若薰也没追问什么,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看着抢险救灾的节目。
我和顾若薰之间有什么东西已经慢慢发生了变化。
这种变化连赵寻都感觉到了,他并不爱说人是非,却忍不住跟我说,那天他拉着夏珏往外跑,顾若薰跑到操场,突然对他们说了一句,他还有事让他们先走。夏珏看见顾若薰往教学楼跑就要跟上去拉他,可是被赵寻死活拖走了。
后来赵寻才想到,早上夏珏偶尔提起今天下午幸月萱就能回来了,所以顾若薰跑到一半又跑了回去。
“我总以为你不会回来,没想到你回来了,你不会也在担心顾若薰吧?”赵寻用的询问句式,口气却是很笃定的,纯粹是《名侦探柯南》看多了。
我横了他一眼叮嘱他以后多看点《灌篮高手》,说不定个子就能长得快一点。赵寻气得伸手掐我的脸,正好被进教室的顾若薰撞见。我连忙拍掉赵寻的狗爪子,心虚的在一旁揉耳朵。
为什么相恋苦匆匆
暑假刚过完就传来高三分班的消息。
这个消息都让我和夏珏有点始料未及,精英班当然没我俩什么事情,可是被挑进精英班的都是每班期末考试的前三名。意思就是赵寻和顾若薰都会进入精英班,而那个该死的精英班和我们并不在一个教学楼,而是在西边办公楼的二楼,就在校长办公室的楼下。
高一的时候,我们曾经去西楼打扫卫生,二楼的教室里门有空调,放映机,如今还搬进去了电脑。
好学生果然有好学生的待遇,想到以后不能抄赵寻的作业,我和夏珏看他的眼神就有点吃不饱穿不暖的。
夏珏警告着他,一定要帮我看好若薰啊。赵寻还是那副懒得理的表情,又抛过来一句“幼稚”。不过顾若薰和夏珏家对门,见面也很容易。六班的女生就惨了,听说顾若薰收拾东西的时候,有人当场就哭了。六班从此愁云惨雾了很长一段时间,高三上学期的期中平均成绩是全年级最低的。
高三和高二的气氛完全不同,连空气都是紧张的。班主任老胡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把所有的知识都往学生脑子里灌。当然像我和夏珏这种弃子,他也懒得管了,我们过得反而比高二还轻松。
我反而更自在一些,放学后直接奔到夏珏家,两个人跑去顾若薰家里讨教问题。
暑假时打好的基础,很多东西都是共通的。顾若薰看着我的试卷,笑容也越来越多,我也高兴得不行,觉得人生都有希望了似的,每天都是光芒万丈的好时光。
期末测验时,数学一百五十分的题我考了一百一十分。我惊得揉了好几次眼睛,我相信班主任老胡也揉了好几次眼睛。
我顾不上晚自习,拿着试卷就往西办公楼跑。精英班的晚自习是没有老师巡查的,顾若薰视力好就坐在倒数第二排。我踮着脚在门口兴冲冲的往里面张望,顾若薰今天穿了成套的灰色休闲衫,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
我正要敲玻璃,却看见他同桌的男生在跟他商量问题。可是让我不舒服的是,那个男生靠得太近了,脸都快凑到顾若薰的脖子里,像是在闻他身上的气味,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敲了敲玻璃,是顾若薰同桌的男生首先回过头来,是六班的第三名,也是校篮球队的,叫彭嘉阳。我毫不客气的瞪着他,顾若薰听到声音回头看见我,有点吃惊,眉目却一点点柔和下去。
我站在透着光的楼道里,顾若薰走出来问我:“你不上晚自习吗,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如果他不问,我差点忘记了自己是来炫耀成绩的。
来时那种兴高采烈的心情似乎被那个彭嘉阳冲淡了,我完全提不起精神,觉得偶尔考个不错的成绩,好像是故意来丢人现眼似的,于是更加不好意思把试卷拿出来。
“没事了,我就是无聊来这边转转。”我说,“我走了。”
我转身往楼道外面走,感觉到顾若薰在后面跟着,我也不愿意回头。刚走到楼下,胳膊就被顾若薰抓住往通向地下室的楼梯上拖。
灯光从缝隙里散开在楼梯上,顾若薰的脸有点模糊不清,一如我模糊不清的心情。
“幸月萱,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想了想,还是把试卷拿出来说:“我数学考了一百一十分。”
“啊?”他有点始料未及,借着光看见上面鲜红的分数,笑容慢慢的散开了,“我就知道没问题的。”顾若薰看起来比我还高兴,有点忘形的把手放在我的头顶上用力的揉。我吃痛的抓下他的手,不知道怎么就变成顾若薰的长臂揽着我的腰,面对面的拥抱了。
我和顾若薰同时怔住了,但是他没有放开,我放在他胸前的手也没有推开他。
“夏珏喜欢你。”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知道。”顾若薰低头望进我的眼睛里,说话声音很轻,像是在呓语。可是我们都知道他有多认真。我认识的顾若薰是个害羞的人,一点点的暧昧都可以让他脸红,可是这次他却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敢,“那你呢?”
“什么?”我没出息的装傻。
“……喜欢我么?”顾若薰没有退缩。
“我……”他也没给我退缩的机会,我刚说出这一个字嘴就被堵上了,像是怕我说出他不想听的话。
他的吻很青涩,甚至不能称得上一个完整的吻,他只是用柔软的嘴唇摩擦着我的嘴唇。我却连呼吸都忘记了,鼻翼间都是他皮肤上干净森林的气息,只能睁大眼睛借着他瞳孔微弱的光看着他。
后来每次想起那个平凡无奇的晚上,我因为忘记穿毛外套是冻得第二天发烧请假。身体的疼痛和难受肆虐着我的身体,不过我却觉得像是捡到了世界上最幸福的礼物。因为我躺在床上静静的想了顾若薰一整天。
从我第一次见到他,他加入我们四人帮,他教我数学,他第一次生我的气,他在生死关头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他拥抱着我,他亲我的嘴唇。
还有我们都没说出口的喜欢。
那么简单的两个字,却像一座巧克力房子,因为太过珍惜,所以不敢去吃掉它。
爱情是不甘寂寞的蝴蝶,它停留在我的肩膀上。
为什么相恋苦匆匆
从长沙回来一连几天我都在失神。
为什么顾若薰会在长沙,为什么他会出现在火车站,为什么他要来看我,为什么。若是他再消失三年,我嘴上说等啊等的,说不定等着等着就忘了。我会像顾若薰让夏珏转告我的那样,好好生活,好好恋爱,一切都好好的。
而当时的我太年轻了,一气之下断了和所有朋友的联系,以至于现在想找他们,却有种手足无措的茫然。同学录早就不知道丢在什么地方,也没加入校友群。还是蓝冰提醒我:“你不是有个同学在历史系吗?上次我们在食堂她还跟你打招呼来着。”
蓝冰说的人是我以前同班的高缘,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人缘好得厉害,八面玲珑的。她的宿舍在楼上,晚上十点多,我跑去找她。她们宿舍门开着,隔壁宿舍的女生来这边排练节目,不久之后就是毕业晚会,高缘是热舞社团的,正随着音乐节拍记动作。
其实我跟高缘的交情也就限制于在食堂里碰见打个招呼,这么突然来找她,还是有点唐突。幸好高缘还算热情,找到电话号码报给我,我忙记录下来,却听她说:“你和夏珏那么好,怎么还跟我要手机号啊?”
我“啊”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答。高缘帮我找台阶下:“哈,吵架了吧,那时夏珏就嘴巴贱老惹毛你。”我只能笑,又听她问,“对了,你跟顾若薰还在一起吗?”我愣了愣,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摇头说,“早分了。”
“对不起,我还以为你们好着呢,毕竟你在学校里